生牵谁的手 下——苏执夏
苏执夏  发于:2012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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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听那人说着脸上着实无光,撇着嘴角喃喃道“说什么风吟绿杉,你不也是一样的放任娇纵,如今我这般的性子,还不都是你们弄出来的。”

庄公听了那人的话,一口茶没咽下去咳了两声道“如今倒是怪起我们了,呵呵,看你这般又是发的哪门子的脾气,让为师猜猜……”

清歌侧脸吼道“不必猜了!若是想告诉我便就告诉罢。”

庄公轻轻饮了一口茶笑道“清歌可能不记得了,当年湘夫人气虚体弱,连带生清歌之时,也留了寒气在胎儿身上,清歌自由多病,寻医求药都不曾有所好转。”

清歌点了点头道“虽我没了那时的记忆,却也曾听父亲提起过,后来不就寻了师傅来了么,与师傅识书习画,说是修身养性的。”

庄公点头笑了笑“也亏清歌还知道些,我与将军也算是一朝的挚友……”

还不带庄公说完,清歌猛的坐起身来道“师傅是朝中之人?”

庄公点头“曾是。”

清歌不明的看了看那一直不曾说话的流觞,那人只是弯着眼睛瞧着他,清歌自知方才性子闹了上来,脸上有些挂不住,忙转头看着庄公道“曾是?”

庄公端起茶碗吹了吹有放到桌子上道“清歌或许不知,为师本不姓庄,庄公之名也是承了你祖师的号。”

“师祖……”

庄公笑道“那介是上一辈的事了,清歌自是不知,为师本姓为凤,正是这凤山之人。”

清歌一惊,忙又转头看了看那坐在身边的人“凤……师傅与凌王莫不是……”

那人点头大笑道“哈哈清歌可是想到了?没错,为师便是这大商的国舅,那凌王的舅父。”

清歌皱眉道“那师傅为何又离了朝廷,闲游江湖了呢?”

“清歌可知十几年前那凤妃之死?”

清歌看了看流觞,又转头对庄公道“曾听人说过些。”

庄公点了点头道“家妹本是国色天香的巧人儿,后与微服出巡的商宗巧遇,便被接进了宫中,一年之后便诞下尘儿,后宫争宠之事常有发生,为师虽是知道家妹在那宫中日子不好过,却也无能为力,想着忍些年数,待尘儿大些便在无人能欺负他们母子二人,奈何那皇后凶残无比,随便给家妹冠上一个罪名便当着商宗的面将其,实了刮行。那商宗软弱无能,虽知家妹是被人陷害之死,却不敢将其真凶绳之于法。”说着便又那起茶碗,轻轻拨了拨浮在上方茶叶,饮了一口道“亏是尘儿命大,自小便被皇后的人追杀,竟活到了今天。”

清歌侧头看了看身边垂目的人,慢慢的将单手移了过去,执住那人的手,紧紧的握住。又转头对庄公道“那与织锦一事又从何说起?”

正文十二

庄公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笑了笑道“那织锦是你的师祖留下的,你师祖本是梁国的一个闲散王爷,不喜朝政不愿见世间烦忧之事,便在梁还未覆灭之时便隐居了山林之中,化名庄执,不在过问世间闲事,后,梁遭商圣祖的突袭,国之将亡。灭国前夕,梁主曾派人偷偷将国藏秘密告知你那师祖,随之也将那地图画在一张草纸之上,希望你师祖能够将那宝藏加以利用,以做复国之用。”轻轻执起茶壶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热茶继续道“奈何家师实在无心战事,大梁已灭必是那大梁自己的定数,于是便毁了那草图不做打算。后,年迈之时,却又想起了这宝藏之事,虽说那宝藏之事,经了几十年都不曾有人发现,但也不能肯定一直无人发现,若是日后被心徒不轨之人得了去,动荡了天下太平,也实难让他入土为安,那日正是凤妃出嫁前些时候,到那林隐居与家师说些离别的话,老人家便就这凤妃在的时候,与那宝藏的路线让她绘在了云锦之上,后又将其秘密告知了我师兄弟三人,若非不到万不得已那宝藏将永沉地下,我三人也不是贪念钱财之人,当即便将那织锦分了六方,肆意分散了。”停了一会,看着那床上细细的听着的二人弯了弯眼睛道“清歌可还记得你那师叔吗?”

清歌微微点头道“记得些,便是镇远将军叶苍叶将军吧?”

那白发之人点了点头道“正是叶苍。”后又看了看流觞笑道“那叶苍便是尘儿的师傅,那日凤妃被处死之时,尘儿年纪尚小,那皇后不知是从何得来的消息,知道了梁国宝藏与织锦的事情,便以为凤妃会将那织锦藏于尘儿身上,本是想这赶尽杀绝,谁想却让叶苍从宫中带到了林隐居中,凤妃除与我是血脉之亲外,与那二人也都是金兰之义,既是保护不了凤妃的周全,也定要将尘儿护的好好的,后尘儿便在林隐居习武,师承叶苍,我与我那师兄也在旁有些指点,待林隐居住了八年有余才回了皇宫……本就想着就此安然了事了,尘儿也能保护这自己便罢了。谁知回到宫中却让商宗好生的喜爱,又是惹的那皇后一阵的不满,随即便想了那织锦之事,便开始了对尘儿的暗杀行动,后商宗知道此事之后,虽说也是心疼至极,却实在无能与那皇后在朝野的亲贵抗衡,便将尘儿调往了江北,封了凌王,那皇后见织锦一事落空,便将那惊天的秘密散部了出去,并未说明那织锦是梁国宝藏之事,是怕朝廷的人知道后,取了财宝威胁到太子的皇位,只是对外说是得织锦者得江湖至尊之位,一来搅乱了江湖众生,二来便是掩护了他们寻找宝藏的密谋。”停了停又道“近些年来,商主越发的昏庸,之前还只是懦弱之人,如今却是变的残暴起来,国之不国,这天下早晚要落到那皇后一党的手里,与其这般,到不如助了尘儿登了皇位,也好过让那比商宗还要残暴的人,袭了储位。”

清歌紧紧的握着那人的手,有些愤然,待那人喝茶的空荡道“那古书与上玄三音也都有人在寻,莫不是也与那宝藏有关不成?”

庄公放下手中的茶碗笑道“不曾与那织锦有关,古书便是家师编出来的医经而已,不知怎的在江湖中人的口中传成了武功秘籍了,那三音清歌是见过的,古瑟,弄玉,与天音,那三件宝物是家师传给我师徒三人的。古瑟与我,弄玉与叶苍,天音冥宫萧正天。”

清歌闻那人最后一句,猛的一惊“冥宫!?”

“正是。”

“莫非师口中的师兄弟三人竟还有冥宫的人不成?”

庄公笑道“那冥宫萧正天,便是你的师伯。”

清歌微微皱眉“那,若是师傅这样说,冥宫该是自己人才对,怎那日竟抓了我呢?”

“我那师兄早已死了多年了,育有一子,该是清歌也见了那人,本是师兄死前留有一封信给那混账侄儿,叮嘱他要住凌王一臂之力,奈何尘儿那计策蛮过了所有的人,包括那混账侄儿,那人听闻尘儿以死,便想将那织锦据为己有,来光大冥宫。”抚额轻叹一声,似乎甚是苦恼的道“哎,那混账侄儿没了助人的信念,加上那织锦之事以是天下皆知,那人曾亲自找过我,让我告知那织锦的下落,我瞧他那一脸的桃花像便失了所有的好感,竟还跟我说,左右是个寻,何不让他寻了去。让我当下便打了一顿,落荒而逃了。”说完还遥了遥头道“本就想着我已是有了一个够混账的徒儿了,竟然还给我出了更个混账的侄儿。”

清歌之前还都细细的听着这事中原有,闻到最后一句时不禁抽了抽嘴角道“师傅……是在说谁?”

庄公还是细细品着自己的茶,见那人说话也不理,自顾的道“如今清歌,已是知道那来龙去脉了,可还嚷着要回苍山吗?你与尘儿至的气,便是你们自己解决吧。”提起茶壶倒了倒壶中之物,一脸的哀叹“竟是没有茶了。”说完便将那茶壶猛像屋顶处抛弃,大声着道“那屋顶之人,可否给庄某泡壶茶来?”在看那茶壶早已突出屋顶,那屋顶之上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阴柔的笑声“哼,谁会帮你这白发老儿泡些茶来?”话音刚落便见那人破了屋顶,一个旋身立于屋内,清歌定眼一瞧,正是那前日见的冥宫之主萧离。

那萧离在屋中行了几步,便走近床前,看了看清歌又看了看那月白长袍之人,竟拱起手道“久闻凌王大名,如今一见果真不凡。”

流觞见那人笑了笑道“萧公子,过奖了。”

正文十三

晚膳之时,清歌看着那一脸笑眯眯的人,心道:果真是一脸的桃花,怪不得师傅不喜欢这人。却是忘了自己也是在那混账的范畴之内。

四人围桌而坐,酒菜都是在凤祥家中拿过来的。

庄公举起杯中之物饮了一口,看着萧离道“侄儿这般,可是要来助凌王的?”

萧离弯着眼睛道“既然这正主尚在,那里由的我们这些小跑堂的胡乱折腾。”

庄公也回那人一笑“你这小子,从小便滑头的很,今日之事莫不是骗师叔的吧?”

萧离闻言正色道“前些年,师叔也是瞧见了,萧某承父亲之书,父亲遗书上说助凌王,萧某便兢兢业业的为凌王谋事,所说不曾见过凌王,但师叔您吩咐的事也是一件没漏下的全都伴的妥当了,若不是之前传言凌王败北,已在战事中妄生,想必萧某还是一如既往的,听着师叔的吩咐。”

庄公哼哼两声道“那前些日子又是为何?”

萧离也端起酒杯饮了一口道“连主子都没了,我那般卖命又是为了什么?既然那织锦一事已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江湖人都在寻,而我确又多知道了那么一点,既然是这样,左右都是个寻,何不让我寻了来,那东西到我了手里总比到了不法之人的手中强的多吧,我顶多也就是光大我那冥宫,而别人要干什么?师叔知道吗?说句大不敬的话,凌王若是真的在那次战事中死了去,这宝藏到了别人手里,左右了政事,师叔若是年老归去,还有何脸面见了我那师祖爷与我父亲啊。”

庄公端着酒杯瞪着那人,嘴角抽了两下道“就你这般牙尖嘴利,待闲来之时,定是要好好教训下你才行!”

萧离暗笑,随后又侧脸看了看清歌道“若说牙尖嘴利,那里比的上师叔那徒儿,慕公子啊。”

清歌抬眼看了那人一眼,也不理,自顾的吃着菜,流觞坐于一旁静静的听着他们互相调侃,嘴角始终微微勾起。

萧离遥了遥头,心想:这人莫不是痴傻之人,便是藏的太深,自见了那人,表情便就不曾变过,过分的淡然,不知是好,还是不好。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嘻嘻的看着庄公道“老匹夫,可该告诉我们织锦何在了吧,闻这凌王也在寻,莫不是你们还没寻到吗?”

庄公眼色一瞪“你这无礼的混账小子!竟是与自家师叔这般说话的吗?”

流觞坐与一旁轻笑道“那织锦还有三方不曾拿到。”

萧离微怔“三方?可是知道在那里吗?”

流觞点头道“知道,却不甚好取。”

“哦?是在何人之手?”

庄公将手中酒杯放在桌上道“离儿,可是听过红鬼罗刹?”

萧离点了点头道“江湖上有名的难缠人物。”

庄公叹道“一方,便在她手里。”

萧离微惊,低头思索了一番“这人却是不好对付。”

清歌在一旁始终插不上话,早已闷的不得了,听到那红鬼罗刹之名,猛的停住了嘴,端着碗筷问道“可是那,专蚀美艳女子的,女魔头?”

萧离勾着嘴角嘿嘿的笑着“莫不是,慕公子也听说过?”

清歌漂了那人一眼道“自然。”

庄公也点了点头“如今,想要取了那方织锦,便是要进了那人的身,那方织锦便秀在那人的锦袍上面。”

萧离轻抚额头,随后有嘿嘿笑道“这,哪里去寻那美艳女子肯这般为我等范险,我看……这宝藏咱就别要了吧。”

清歌放下碗筷,也随着那人笑了起来“谁说没有?”

萧离看着那人的笑,越发的觉的身体毛了起来,忙止住笑,轻咳了一声“人在哪里?”

清歌面色不变,紧紧的盯着那人不放,过了良久才道“这美艳女子,不就这眼前吗?”

萧离本是想拿起酒杯压压那寒气,结果待清歌说完,愣生生的没了动静,眼睛直直的看着那一脸坏笑人“慕公子,定是开玩笑的罢。”

庄公也侧头看了看那怔怔的人,瞧了良久之后,单手拍桌,大笑起来“好!好!面似画中桃仙,形似魅蛇无骨,如此佳人便在眼前,还愁些什么!”

次日晨时,清歌早早的起来,跑了一趟凤祥家,问那凤家姨娘寻了些胭脂水粉过来,说是家中来了女客,要用用这女人家的物件。那凤家姨娘笑眯眯的道“既是来凤山,便好生招待着吧。”清歌点了点与那人拱手告辞,转身便急急的跑回自己书院。那萧离本还在睡梦中,奈何门外之人,久久不愿离去,敲门之声也渐渐大起来,萧离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下床开门,却猛的被门外之人推到铜镜面前坐了下来。

萧离本就还没睡醒,见那人没了什么威胁,便又悠悠的合眼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时,清歌摇着那人的肩膀道“快些醒醒,居然在椅子上面也能睡着?若是让人拿去了性命,怕也不知道呢。”萧离听到那人的声音,慢慢睁开眼睛,喃喃的道“还没谁能……”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嘴。

萧离坐在铜镜面前,看着那映出来的人影,嘴角抽了抽道“慕公子,这眉,画的是否比之前还粗了些?这胭脂是否上的多了些?这唇脂如此的鲜红……慕公子,如此妆容,却去诱红鬼罗刹的,还是去吓她的?你到不如将我直接画成冤鬼的样子,倒也贴切了。”

清歌站在那人后面,拿着今晨在凤家姨娘那边带过来的点心,边吃边笑道“虽说是丑了些,但在本公子看来却是的赏心悦目的。”

萧离看着镜中之人,微微勾起嘴角,猛的转身将那人压在桌沿之上,清歌手里还举着没吃完的点心,瞪着着眼睛,忙将嘴中的残渣咽下了下去“你……你要干吗!”

萧离贴进那人的脸,坏坏的笑道“赏心悦目吗?若是真的赏心悦目……本公子便给了你如何?”说着便用那红艳的唇片贴在那人的脸颊之上。

还不待清歌做出什么反应,便就觉的身上一轻,在见那萧离已是狠狠的摔到了门框之上,忙扔下手中点心,站了起来。来人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将清歌抱起走出门去,到门外之时,看了那坐在地上还在“哎呦”的人,淡淡的道“将脸洗干净,过会儿本王亲自给你画。”

正文十四

回到自个儿屋里,清歌找了块帕子蹭了蹭脸上的唇脂,见那人立在一旁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转头笑了笑道“你那般将萧离摔了出去,莫不怕那人中途变卦,不随你去找织锦了吗?”

流觞上前几步,与那人四目相对,伸出单手抚着清歌的脸道“以后便离那人远些罢。”

清歌哑然,看着那人的眼睛良久,喃喃道“你这般……”

流觞单手一带,轻轻将那人揽在怀里,柔声道“清歌与我,闹性也好,至气也罢,都是无所谓的。但若是与旁人那般亲密,便是不行了,我会因那一刻的光景,失了理智。在,不是原本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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