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安不知道说些什么,握着云月的手,一片冰凉,心念一动,运气了《暖阳经》,热气通过指尖,传到了云月手里,希望这点点热气,温暖云月的心。
云月手慢慢暖和起来,轻声道,“平安……”
“我一辈子给你暖手……”
云月忽地停下了脚步,凝视着季平安,细碎的阳光透过路边的树叶撒到季平安脸颊上,看的云月心的软了起来,低头,吻住了季平安,细细的吻着季平安的嘴角,撬开季平安的嘴唇,舌尖伸到季平安嘴里,和季平安的舌尖共舞起来。
季平安第一次被吻,脑子都晕了起来,心跳得飞快,脸红都要滴出血来,吻了许久,季平安都喘不过气,云月才松开季平安,笑道,“娘子,喘气……”
季平安又羞又怒,“你,你……”
云月又吻了吻季平安的嘴角,“还有一辈子呢,我可要慢慢吻……”
官道上静极了,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阳光正好。
第 38 章
等两人回到镇子里,都已暮色四合,镇子里亮起了点点烛火,烛火一闪一闪跳跃起来,煞是好看。
季平安有点犯困,抱着布老虎睡眼蓬松起来,云月见到季平安这样子,越发觉得季平安和那布老虎长得像极了,牵紧了季平安。
走了许久,眼前越发灯火通明,耳边也吵闹得很,季平安被刺的睁开眼,眼前那里是云月和季平安的小院子,乃是一个庙!
季平安吃惊,眨着眼看着云月,“大晚上的上这来?”
庙里不少男男女女进出,大都是妙龄。
云月一笑,“这是月老庙。”说着牵着季平安进到那庙中。
秒里月老香火鼎盛,不少人还在那月老像前祈求好姻缘。那月老像眉眼低垂,脸上带笑,看的好不和蔼。
蒲团上跪满了人,云月拉着季平安站在人群后,笑着闭上眼,许了个愿。
季平安嘿嘿一笑,凑近云月,“你许了什么愿?”
云月挨近季平安耳边,“愿我两永不分开……”
季平安高兴的眉毛的都挑了起来,笑的一排牙齿白森森的亮眼,忽的想到什么,眼神一暗,“说出来就不灵了……”
云月拉紧季平安,笑得恣意,“放心,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天也不能……”
季平安看着云月的笑颜,那笑意就像三月里的春分,抚平了季平安的心。
夜凉如水,月牙挂在天上,洒下点子银灰。
小院中正是春色无边,一室旖旎。
转眼间,一月已过,云月伤好,武功已然恢复,也是到了回吉祥天的时候了。
云月发出暗号,一时间锁花和九畹都找到了小院。
九畹依旧冷着张脸,就像那天山上的雪莲一般。锁花见到季平安,高兴的恨不得立马就抱着极品甘肃上一番钟情,怎奈挨着云月,不敢动作。
“明日就动身会吉祥天,我和顾三倒是许久没见了……”云月微微一笑,可那笑意里都是危险。
云月一好,顾三根不是云月的对手,何况再加上锁花和九畹,根本不足为惧。
“枯荣怎么不见踪影?”云月挑眉。
锁花抿着唇,眼里带着点难过,“教主,枯荣他,他死了……”
季平安心里大惊,怎么才一个月,枯荣就死了呢?那苏与荷该怎么办?
云月心里也惊疑起来,“死了?”
锁花低声道,“苏与荷被关在小岛之上,枯荣为了和她见面,变每晚游过那湖去到小岛。可是不久前晚间暴雨袭来,枯荣下水,怎奈浪太大,就算枯荣武功再好,在哪水里也毫无办法,溺水而亡。”
季平安着急道,“那苏姑娘呢?”
“第二天一早听到枯荣的死讯,殉情了。”九畹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云月现在和季平安正好,原本对这些是毫不关心,现下希望苏与荷和枯荣不是这般,轻声道,“后事如何处理的?”
锁花道,“苏家把两人葬到了一处。”
季平安眼前忽地浮现出苏与荷和枯荣在那桃花树下相依相伴的样子,只记得那时桃花正红,任免欢欣,可此时却是这么个悲剧,季平安心里难过,眼底带上了泪花。
云月见季平安眼中带泪,从怀里拿出方帕子给季平安擦着眼泪,“平安,别难过……”
九畹见云月和季平安如此亲昵,看了眼锁花,自顾自的出了屋子。
锁花看着两人这般,心里就像插了根针似的,瞳孔一缩,紧紧看着两人。
第 39 章
顾三一人之力根本抵挡不住云月,瞬时就被云月一掌针断了手里的剑,被压到了地牢。
顾三吐了口血,哼哼一笑,“我顾三也算圆了心愿,你要杀我就快动手!”
云月厌恶地看了眼那口鲜血,眼神却带着股让人浑身发冷的柔和,“急什么,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把顾三的手下带上来。”
跟着顾三造反的几个手下也被捆了,全都压了上来。
云月看着顾三,悠悠道,“是你断了厉九娘的经脉?”
顾三大笑,“是我!”
云月颔首,“好,敢作敢当。”说完手里掌风一起,朝着顾三打了过去,顾三惨叫一声,经脉全损,血流了一地。
“你一剑穿心,要了她的命……”云月淡然道。
顾三疼的咬紧牙关,不肯泻出一丝痛哼。
云月睫毛一眨,淡笑道,“人心真是复杂,我从前还真为想过有人胆敢背叛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依我看,要想知道一个人的心,怕是要亲自尝上一尝,不如,让你尝尝人心的滋味,如何?”
顾三浑身一震。
云月大笑一声,仿佛这是天下间最让人快乐的事,“把这几人的心挖出来,喂给顾三吃下去。”
一时间只听得地牢里惨叫连天,顾三五个手下全被挖了心,一颗颗心在人手里沾着鲜血,还在跳着。
顾三眼睛大挣,表情恐惧,嘶吼道,“阮赤水!助手!”
云月笑如春花,气质宛如谪仙一般,白色的衣角一尘不染。
顾三睁着这像躲开,可一动弹,浑身就像被刀穿过一般,痛得冷汗直冒,紧紧闭着嘴,却被打脱了下巴,嘴里活生生被塞进了一颗温热鲜红的人心,顾三口水带着鲜血留了下来,泪水撒了一地,不停地呕吐起来。
云月拍了拍手,“继续。”
顾三被接着喂下了五颗人心,瘫倒在了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月轻轻点头,“把他拖下去关着,每日割下他腿上的肉喂食。”说完浑身轻快的出了地牢。
锁花守在地牢外,见到云月面上带笑,却不自觉心中冒起了寒气,走到云月身边,轻声道,“教主,姬家已灭,姬垣按照教主的吩咐关下了地牢,不知教主现下做何安排?”
云月沉吟一番,“不许伤了他,依旧关着。”
“是。”锁花心里一横,接着道,“教主,我还有一事想询问教主。”
云月莞尔,“问吧。”
“教主和馒头……”
还没等锁花问完,云月便出声道,眼底冒着寒光,“不是你该想的,就别想,可明白?”
锁花心里一紧,低下了头。
云月轻笑一声,衣阙翩飞,缓缓走了。
锁花手里拳头握紧,看着云月走远,悄无声息的出了吉祥天,到了后山。
后山荒无人烟,满山的树林。
锁花来到棵苍天的槐树下站定,冷着脸道,“你说的事,我答应了!”
槐树背后站了个人,那人听的锁花这么说,笑了起来,“什么条件?”
锁花咬着牙,“事成之后,我要一个人!”
“谁?”
“阮赤水的小厮。”
那阵笑声更大,“我答应!三日后,你可别食言,破了那机关,放我入吉祥天!”说完风起,那人也消失不见。
锁花明艳的脸上带着股癫狂,眼底也猩红起来。
第 40 章
午间阳光正好,季平安躺在海棠苑梨花树间的小榻上,闲闲的晒着太阳。
云月坐在小榻便,给季平安扇着扇子,唇角一挑,“你不是要给我洗衣做饭的么?怎么反倒是要我给你扇扇子?”
季平安撇了撇嘴,抓了块杏仁糕塞到嘴里,“你不是好手好脚的么?我和你说,这么年轻,什么也不做,就知道做个米虫,是要不得的!”
云月听得好笑,手里的扇子倒也没停,“米虫?这要说米虫,怕是你吧?为夫好歹还负责了赚钱养家,不然娘子你哪来的杏仁糕吃?”
季平安嘴里还含着杏仁糕,被云月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吞下那口杏仁糕,还想分辩两句,忽地见云月脸上一冷,蹙地站起身子,把自己胡在身后。
落在地上的海棠花瓣翩飞,一时间眼前都是白色的花瓣,看不清前方。
“云月,多年不见,师父可是想念你的很呐!”院子里传来一阵笑声,待花瓣落定,院中忽地出现了个男子,那男子大概容色隽秀,也很是好看,只是带着几分阴柔。
云月轻笑一声,“师父命大,毫发无伤的又出现在云月面前,可喜可贺。”
季平安想起来了,这人便是吉祥天的上任教主,云月正是杀了此人,才夺下了教主的位子,可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死。
那人一派悠然,“我上次让冰火二老给你送的口信,你可收到了?”
云月颔首,“收到了,可是……”说完一转身远离季平安,和那人缠斗起来。
云月知道此人来是要自己的性命,又怕那人伤到季平安,就离远了些。
季平安心急的看着两人角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两人互相过了十几招,胜负未分,忽地只见平地起了阵烟雾,云月连忙闭气,耳中听不到那人呼吸,心里大急,起身跳出雾圈,却见那小榻上空无一人!
那人原来声东击西,趁机带走了季平安。
云月脸上具是寒气,眼中风雪凝聚,“花间泉!”
季平安见那人从怀里拿出个东西扔在地上,一时间烟雾缭绕,看不清云月,忽地只觉脖颈一酸,晕了过去。待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床上,床顶上是那翻腾的青龙。
“醒了?”
季平安听得是那人的声音,连忙闭上眼装死。
那人坐到床边,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这眼睛不睁开,就是没了用处,剜了去岂不更好?”
季平安吓得连忙睁开了眼,盯着那人望。
那人忽地见季平安睁开眼,面上表情浮动,眼里带着些季平安看不懂得神色,痴醉的附上季平安的睫毛,饱含深情的的喊了声,“间蕊……”
季平安也不敢动,任由那人摸着,只是睫毛抖得厉害。
那人感觉手心酥麻,浑身一震,摸上季平安的脸颊,视线都变得炽热起来。那人眼神一变,从怀里拿出个青花小瓶子,到了点子东西出来。
季平安一看,就是写晶莹的液体,味道清幽,很是好闻。
那人就着手里的液体,用力擦拭起这季平安的脸,季平安脸上火辣辣的疼,“你轻点……”
那人擦着,忽地住了手,呆呆的看着季平安,指尖在季平安脸上抚摸,眼底迷醉,仿佛透过季平安在看什么人一般。
季平安糊里糊涂,不知道那人在做些什么,讨好道,“好汉,我就不在你这儿做客了,先走了。”说完就起了身,想下床离去。
脚尖还没沾地,就被那人点了穴,动弹不得。
“依花,我是舅舅,你不记得了?”
季平安目瞪口呆,自己什么时候还多了个舅舅?
“舅舅?”
那人点头,轻轻附上季平安的额头,“你不记得了?”
季平安使劲摇头。
那人眼神一暗,柔声说道,“看来你都忘了……”
季平安细细一想,莫非是自己这个身子十岁以前的舅舅,因为自己穿越过来所以不记得了?
季平安这么一想,斟字酌句地道,“我八年前生了场大病,好多事不记得了……”
那人看着季平安,眼神里都是追忆和哀伤,“原来如此……这些年,你是和碾冰一块过的?”
季平安摇头,“我是和我爹一块过的,不是什么碾冰。”
“你爹?”那人凝眉。
季平安连忙说道,“就是我爹,我爹季安定。”
“平安,安定,碾冰还真是怕你出事……”那人自顾自的说着,见季平安满头雾水的看着自己,忽地一笑,拿起面铜镜,举到季平安面前,“你自己看看。”
季平安看向那铜镜,只见铜镜里出现个面目姣好的少年,那少年春半桃花,眉如远山,唇边带着个酒窝,轻轻一笑,酒窝更加明显,越发好看,和云月想必,也不见得输了下去。
季平安看的目瞪口呆,发现铜镜里那少年也和自己一般张开了嘴,心下一跳,满眼不可思议。
那人一笑,“这就是你。”
季平安惊呼,“我?你可能!”
那人收起铜镜,“有设么不可能?玲珑手江碾冰奇手一双,经过他易容,一般人丝毫也看不出,何况你这还是他的精心之做,就算你在云月身边,他也是看不出。”
季平安呆呆的道,“江碾冰?”
“也就是你口里的季安定。”
季平安更晕了,“老爹?老爹就是这个江碾冰?”
那人点头。
“可老爹为什么要给我易容?尤为什么隐姓埋名?”季平安毫不了解。
那人眼中忽地闪起簇火苗,“你姓叶,命依花。你爹叶底花,你娘,你娘便是我的妹妹,花间蕊。八年前,叶家被吉祥天灭门,江碾冰便带着你逃了出来,从此隐姓埋名,以此躲过云月的追杀。”
季平安听到自己这段身世,听到是云月灭了叶家,惊声道,“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世人都以为我花间泉是武林盟主,却也不知其实一手创立吉祥天的就是我,这般事情,不足为奇。”
季平安听到这当年的武林盟主竟然就是吉祥天的前任教主,大吃一惊。
花间泉淡淡一笑,“云月为了灭了苏家,知道我必然不答应,就悄悄计划,在我的饭菜里掺了化工散,以为我功力不济,便对我出手,怎知我从那山崖下跃下,落下个寒潭,却也捡了条命。”
季平安也不出声,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为什么云月要对苏家出手么?”
季平安涩声道,“为了给他爹娘报仇。”
花间泉微微点头,“他还真是和你说了,但是对于苏家,却不尽然。”
季平安抬头,“不尽然?”
“江湖易卜生曾经给云月算过命,言语间提到云月将会称霸武林,毫无敌手,但是却有个天生的克星,最终会死于此人的剑下,而这个人,根据生辰八字来看,就是叶家的小儿子,叶依花。也就是,你。”
季平安听得背后直冒冷汗,听到云月会死于自己剑下,又想到“水面鱼身”,连连摇头,“你胡说!”
花间泉眼神一冷,噙着丝冷笑,“你倒是很相信云月……也罢,什么事,都要亲眼所见才能相信,别着急,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