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连城一听,便道:“你要带我逃?去哪?”
“这你不用担心,我早已安排好了去别城的船,你跟我走,我们一起逃出去。”
“这……”苏连城本来就计划着要逃出去,被苏连禄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动心了。
“大少爷回府了!”这时,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府里小厮的叫喊声,似是沈墨从城外回来了。
“连城不要想了,明日这个时候,我在这里等你,你记得偷带些银两出来,我带你走!”苏连禄也听见了那声,急忙起身钻出了狗洞。
“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你,你一定要来!”
夜晚。
苏连城正坐在浴桶里洗澡,脑子里不断地想着白天苏连禄说的话。
逃?可他跟沈墨签了卖身契,按理来说自己要是逃了,沈墨大可报官后将他捉回来,自己根本没有反驳的理由,且在沈府起码有顿饱饭吃,若是与大哥逃了,想必又得挨饿。
不逃?现在沈墨定是看在他年轻貌美(真不要脸~)的份上才让他暖床,若等各几年,自己皮老了,说不准连暖床的活都不用他干了,到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做,沈墨把他丢出去,不就直接要了他命么。
思来想去,苏连城还是决定要逃,若是运气不好,再被抓回来就是了,万一真能逃出去,那就自由了。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连城公子,你好了没,大少爷遣你去他房里呢。”绿袖在外面喊道。
“知道了。”苏连城又使劲在自己的身上搓了几下,起身跨出了浴桶。
第四章
苏连城进门的时候,沈墨正倚在床沿上,身着一袭丝质的黛色长袍,披散着长发,面带微笑。
“沐浴过了?”沈墨两手环胸,说。
“恩。”知道这么晚了沈墨招他来干嘛,苏连城讪讪地回道。
“那怎么没穿我给你的睡袍,绿袖没给你么?”沈墨别有意味地笑着,“我瞧着它,很适合你呢。”
一提起那件睡袍,苏连城的耳根就开始泛红,那哪里算是袍子啊,根本就是条透到不能再透的纱巾!
苏连城拢了拢身上披着的白色外衣,过于暧昧的气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过来。”沈墨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他只动了动唇,用命令地口气说道。
苏连城先是怔了一下,随后还是乖乖地过去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的结果还是一样的,苏连城不打算做无谓的反抗,白白损了力气。
沈墨很满意苏连城臣服的样子,虽然他看上去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还是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一把拉过苏连城将他摔在床上,沈墨一个欺身压了上去,毫无征兆地吻了上去。
苏连城先是紧守着牙关不放,直到沈墨在他腰侧狠狠地拧了一把,他吃痛地张嘴想叫出声来,沈墨很霸道地将舌头伸了进去,缠着他的舌头不放。
对着苏连城的嘴唇又是啃又是舔的,直到唇角都被咬破了,沈墨才停止对它的蹂躏。
苏连城登时被吻得七荤八素,他不明白沈墨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暴躁,全然没了刚才淡然的样子。
迫不及待地扒去苏连城身上的外衣,沈墨坏笑着抚上他的胸膛。
“说,最近几天有没有想我。”
“不,不想……啊——”苏连城话还没说完,胸前的一颗红果就被擒住了,沈墨稍稍用力地一拧,痛得他叫喊了出来。
“嗳,怪不得勾栏院里的姑娘都说连城公子薄情呢,找过一次的姑娘就不会再找了,看来确有此事,”沈墨并没有因为他吃痛的叫声而放手,反而更加用力地揉捏着,道,“难不成你已经忘了上回我们在瑶池……”
话没说完,沈墨笑而不语,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一手撑在苏连城的耳边,一手将身上的长袍扯去。
柔软丝滑的绸缎从苏连城的身上抚过,眼前呈现的,是沈墨健美的身躯。两人就这样赤膊相见,沈墨麦色的皮肤衬地苏连城越发白皙。
分开苏连城的双腿,沈墨将自己早已立起的火热抵在他的小腹,惹得苏连城又是一阵颤栗。
“我可是很想你喔。”沈墨低声附在苏连城的耳边低语道,“这里想你。”说着便挺了一下腰。
“你……要做快做,别蹭了。”苏连城一时脑热便放出了豪言,他最受不了沈墨这种要做不做的暧昧劲,惹得他那里也有点微微抬头了。
反正最后都是要被上的,长痛不如短痛,赶紧被上,上了睡觉!想着明天就要离开这里,离开沈墨的魔掌,苏连城顿时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就当是小爷我给你最后的施舍!苏连城愤愤地想。
沈墨倒也不再磨蹭,低头在他脖子上啃了两下,就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木制的小盒。
盒子里装了一坨乳白色的膏状物体,散发着淡淡地清香。沈墨伸出纤长的手指挑了一坨,将它细细得抹在了苏连城的入口。
描绘了一下那里褶皱的样子,慢慢地将一根手指送了进去,然后缓缓地抽动。
这回有了膏体的润滑,苏连城不觉得有多痛,但那个地方被挤进了手指,总感觉有些不适应。
后穴里又被塞入了几根手指,肉壁上先是感觉凉凉的,而后热了起来。
但这热得有点不对经,除了热之外,还有一种莫名的痒。
“这……什么东西。”苏连城登时觉得不对劲,刚刚才适应了手指的后穴开始不住地收缩起来,体内好像燃起了一团火,热得他忍不住扭了起来。
前面的玉柱也像受了刺激似的一下子挺立了起来,苏连城面带潮红,只想叫出声来。
沈墨心想着这盒香膏算是没买错,手指又是向前一推,顶地更深了。
“啊!嗯……”不知道被沈墨顶到了哪里,苏连城全身一颤,整个人差点就从床上弹了起来,脑袋里昏昏沉沉地不自觉呻吟了出来。
沈墨坏笑真又在那个地方戳了几下,等听够了苏连城的呻吟,便将手指退了出来。
缓缓地将自己的坚挺推进,沈墨低头吻上了刚才因蹂躏而肿立起来的茱萸,伸出舌头,细细地舔吻。
一手握住苏连城的挺立,沈墨开始抽动了起来。
胸前被沈墨的长发若有似无地扫过,苏连城说不出现在是什么感觉,不同于第一次的痛,这回还有一种难以言喻地快感。
沈墨先是有规律地挺动着,苏连城在药物的催情下,“嗯嗯,啊啊”呻吟个不停,惹得沈墨顿时也失了理智,狠狠地顶撞他。
身下的人半阖着有些涣散的眼神,两条修长的腿无力地垂挂在猛撞着他的人的肩头,又按捺不住地扭着腰,像是完全着了魔。
终于,苏连城在忍不住泄出来的同时将后穴狠狠地紧缩了一下,以致沈墨精关不守,低吼着也一起射了出来。
苏连城躺在床上侧着脸不住地喘息,墨一般的长发掩住了弧度完美的颈侧,被湿黏的汗水沾在了脖子上。
沈墨只觉下腹又积起了一团火,俯身往身下人儿微张的小嘴吻去。
今晚,定是个不眠之夜。
翌日,沈墨一早便走了,留了苏连城一人未着一缕地趴在床上。
也不晓得昨个儿这混蛋发得什么疯,捉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自己也像着魔似的攀着他,明明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却还是忍不住迎合他的抽动。这定是那盒香膏惹得祸……
苏连城想着又是面上一红,揉着腰慢慢地从床上间坐起,也不唤绿袖,自己一人坐在沈墨房里的梳妆台上梳洗。
铜镜里还是那张白白净净的公子哥面相,只是在那微蹙的眉宇间少了一份锐气,乍看之下,倒像是个多愁善感的穷酸秀才,哪里还瞧得出当年骄纵跋扈的少爷样儿。
罢了,还有半个时辰就该去那里找哥哥了。苏连城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眉头抚平,也许离了沈府,离了沈墨,他就不会再这样自卑了。
是了,那个当初傲得可以的苏家二少自卑了,在这样一个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将自己压倒的男人面前,苏连城输得一败涂地。
但不晓得若是我离了这儿,沈墨那混蛋会是个什么样。
苏连城想着一贯沉着冷静的沈墨暴跳如雷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又或许,沈墨根本就不在乎,买了我不过是想对上回勾栏院的事出气,如今他已经得逞了,许是不会再要我了。
苏连城撇了撇嘴,收住了笑容。
对了,大哥说要带些跑路费出去……苏连城不再去想沈墨,忽得移开眼神,在梳妆台上扫了两眼,将目光落在了一个拴着红绳的玉哨子上。
这玉哨子看上去并不名贵,质地一般,若是拿去当路费,倒也够了。苏连城想着自己虽是家道中落,现在又迫不得已要偷人家的东西,却也不能失了做人的骨气。带足路费便够了,再多的,小爷我也不稀罕。
“大哥,大哥!”苏连城趁着苏家的下人都在各忙各的,猫着腰蹑手蹑脚地来到了开着狗洞的墙角下,低声叫喊着。
“这儿!连城,我在这儿!”苏连禄伸了半个脑袋过来,拨开密长的杂草,回道。
苏连城见四周没人,“咻”地一下钻了出去。
苏连城先是随苏连禄绕着小道去了当铺,将沈墨的玉哨子给当了。没想到当铺老板嫌这玉哨子成色不好,讨了半天的价,最后只当了十两银子。苏连城知道这玉哨子值不了多少钱,却没料到只能当这么一点,想这沈墨有得是钱,身边却存着这么个廉价的家伙,真是自贬了身价。
苏连禄自是不满这个结果的,要想雇船去别城,光路费就要好几两,到了还要等人接应,剩下的银子根本不够两人的花销。
苏连禄看着手里的银子,沉默了一会,对苏连城说:“连城,你信不信哥,信哥的话就跟哥去赌上一把!”
苏连城本是死活不肯去那泾城大赌场的,就是那里害得自己家破人亡,真恨不能放一把火少了它。只是苏连禄一再坚持,说自己走了那么久的霉运,这次定能转运。反正横竖都是撑不过的,倒不如放宽心去赌上一把,兴许还能多挣些盘缠。
苏连城实在坳不过自个儿大哥的央求,眼见他都快给自个儿下跪了,这才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不过只准他拿出三分之一的银两去当赌资。
两兄弟又是绕了条鲜有人迹的小道进了泾城大赌场,赌场里乌烟瘴气的,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苏连城厌恶地用袖子掩住口鼻,拉着苏连禄的衣袍,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
再说这苏连禄,好家伙,果然是赌性难改,一见那花花绿绿的色子,眼睛都直了。
顾不得身后的苏连城,苏连禄一步冲上一个赌桌,挤进了吆五喝六的人群中。
“大哥,大哥!苏连禄!”突然被甩开的苏连城一下子没了方向,四周都是高声叫喊着的粗俗汉子,混乱不堪。
赌场门口。
苏连城不愿呆在那乌烟瘴气的地儿,想不通苏连禄身为堂堂的苏家大少,竟会来这等下三滥的地方,还把自己的全部身家给赔了进去。
正这样屈身抱膝地靠坐在赌场门口的石阶上,苏连城感到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一回头,却是那神色奇怪的苏连禄。
“怎么样了,大哥,赢了多少钱。”苏连城忙起身问道,连身下的灰尘都来不及拍掉。
“输……输了。”苏连禄低头道。
“输了?输了便罢了,你也该死心了,不是还剩三分之二的银子嘛,咱……”
“输了,全输了。”
苏连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高声道:“什么!不是让你留了一点的么。”
“连城,连城,你听我说……我开始是赢了点了,后来我想着运气不错,便又赌了两把……都怪我手贱,你,你打我吧!”苏连禄说着说着便嚎啕大哭了起来,拉着苏连城的手腕直往自己身上打去。
“那你说!现在该如何!”苏连城再也沉不住气,青着脸吼道,“好嘛,如今是连路费也没了,苏连禄,你个狗杂种!”说着,便是气急败坏地甩开苏连禄的手。
“连城!连城!你,你还记得么,娘以前给过你一块玉玦,就是,就是你从小便戴在脖颈里的连城玉!”苏连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发疯似地拉扯苏连城的胸前的衣襟。
扯开领口,苏连城白嫩的脖子上只附着一些些可疑的红痕,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玉……玉呢!你的连城玉呢!”苏连禄激动的表情登时凝固了,面目狰狞了起来。
“玉我早就当了,当来的银票也被那天杀的王大贵抢了,我们现在,一个子儿也没了。”苏连城垂眼看着突然发疯了似的苏连禄,冷冷道,“除非你现在把我卖了,兴许还能够你一人逃路。”
苏连禄一听登时回了神,一手仍扯着苏连城的衣襟,眼睛死死地盯着苏连城颈侧的红痕:“连城,你在沈家是做什么活的,沈墨他,对你做了什么。”
好歹也是风月场里逛过来的人,苏连禄岂会不知这新印出来的红痕代表了什么。
“……”苏连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顿时便语塞了,支吾道,“他让我做什么,你不必知道。”
“苏连禄我们就此道别吧,以后你我不再是兄弟,我没有你这样嗜赌成性的大哥!”苏连城忽地甩开苏连禄捉着他的手,转身便要走去。
越想心里便是越气,跟着苏连禄,定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猛地感觉后颈被人重重一击,苏连城闷哼一声倒地,合眼前好似看到了苏连禄狞笑的脸,扭曲成恶鬼的样子……
第五章
“老板,这都办妥了,你瞧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急甚么,等他醒来了再说……”
苏连城只觉得耳边传来聒噪的声音,皱着眉缓缓地睁开双眼,感觉有人影在自己的面前晃动,眼睛却像被蒙了层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颈后传来一阵痛感,苏连城呻吟了一句,正想抬手去揉,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来,挣扎了几下,原是双手被粗大的麻绳绑住了,用劲蹬了几下腿,发现连双脚也被捆起来了。
苏连城慌忙地甩了甩头,脑袋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但眼前的景象终于清晰了起来。
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影,原是个穿着花俏的半老徐娘和几个小厮打扮的男人。
“这……这是哪里,你们又是何人!”猛地一个激灵,苏连城想起自己是被苏连禄给敲昏的,醒来怎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那个女人先是笑了几声,转身翘腿坐在靠墙的木椅上,开口道:“哟,小兄弟醒了呀,我们这里自是好地方,刚才有位小爷把您卖给了咱们,以后您就在这儿好好过吧。”
疑惑地看着这个媚笑的女人,苏连城先是愣了一下,低头想,看她这身打扮和说话的腔调,莫不是……
苏连城一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那个女人。
“看来小兄弟也是明白人,我这儿是百香楼,说穿了便是供人快活的地儿,”那个女人说着拢了拢肩上滑落下来的披巾,笑道,“我看你细皮嫩肉的,脸蛋周正,身段也不错,便将你买了下来当小倌。”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这样说!”苏连城登时怒火中烧,他马上明白了自己是被苏连禄那狗杂种卖进了窑子,而现在面前的半老女人便是这窑子的鸨母。
百香楼他也是有所耳闻的,虽是同自己以前常去的勾栏院一样,都是些风月场所,但去勾栏院的尽是些喜欢舞文弄墨的公子哥,里头的姑娘小倌个个才色俱佳,能陪人饮酒作乐,附庸风雅;而百香楼不同,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任你是流氓还是地痞,都能点姑娘找小倌,且不设规矩,里头全是卖身不卖艺的货色,说白了,就只是让人上床泄欲的地儿,真真正正的下九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