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紧握的手,“若是你三日五日之后不醒,甚至十日二十日也没醒来……”
说到这样的假设,凌洛炎的话音紧绷起来,“倘若真是如此,用那少年该能让你好转吧?”顿了顿,他的
低语中又开始显露笑意,“本来是简单的很,如此好用的灵药就在身边,只需让你的身体起了反应,用灵
纾就可为你恢复灵力,但我做不到,龙梵……”
“就算你十年二十年不醒,我也只会让你这么躺着,你该知道我从来不是大方的人,方才我已经努力试过
了,只是假想我就可以确定,我果真很自私,不过这一点你该早就清楚。”想像着灵纾和龙梵肌肤相亲的
画面,他差点就忍不住引出炎火。
黑暗里无人看到的魅惑笑意夹杂着放肆的狂态,凌洛炎勾起嘴角,微阖的眼露出了危险的黯光,“我不会
委屈自己,明明不愿意还要为了救你强迫自己去让灵纾同你亲近,你的麻烦你可在自己解决,我的祭司,
本宗主说过,若你三日之后再不醒来,我会让你后悔,这句话不是玩笑,眼下我要去沐浴更衣,一会儿还
要去找人陪我,你知道若不抱着人我是睡不好的,两日没合眼,我累了。”
才两日就耗光了他的耐性,在这么守在这里他会疯掉。
看着龙梵躺在面前,猜测着他何时醒来,这种感受无法形容,眼前的龙梵好像是时刻都在提醒着他,之所
以会如此都是为了救他才造成的。
这两日他时刻都在经受着头痛和心痛的折磨,心底有人声音告诉他不能再如此下去。
眼下正是关键时期,凶不能毁了龙梵和他一起拥有的赤阎族,这是他们共有的所在,他必须相信,龙梵会
安然无恙。
他必须相信他所选择的男人,他也应该相信,因为他所爱的不是其他人,而是龙梵。
“不想我去碰别人,你就给我快点醒来,明日,是最后的期限。”凑近龙梵的耳边,低低的耳语声满是威
胁,艾说要三五日,或者还不确定多少时日,但他的耐心却是有限,三日,这是他的极限。
说完这句话,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在房外设下结界,没有再回头,仰望夜空下的月色清冷,微微舒了口气
。
脑中的抽痛似乎稍有缓和,但两日不睡,时时刻刻神经紧绷忧思过甚还是换来了一阵晕眩,头痛和晕眩是
不该在已经灵力浓厚的他身上发生的,可为了龙梵而担心的紧张心情却不是他自己所能控制,他的这个老
毛病应该也算是精神上的一种了。
刚才说了要去抱别人入睡,可是若不是龙梵,他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能像原来那样睡的着。
之前他倒是试过,再还未确定自己对龙梵心意的时候,在两人最为暧昧的那段时间,已经习惯了龙梵怀抱
的他,寻了怜玉阁中的少年来,抱着那个少年他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好像自己习惯了龙梵,他再无法将别
人当做替代品。
所以他也曾觉得,因为龙梵,倒让他这个毛病更严重了,严重到非他不可的程度。
他不知那次的试验龙梵是不是知道,被当做试验品的那个少年怎样了……他也不太确定,后来将这事忘了
,便没再记起,如今想来,好像此后都没见过那少年。
站在月光之下的红色身影蒙上了月的朦胧,周身仿佛笼着一层银光,与束起的浅银辉映交织,缓缓走出赤
炎宫的身影让暗中守候许久的几人惊讶不已。
他们没想到宗主再度出现会带着如此的笑意,仿佛沉静在自己的思绪中,略微扬起的嘴角,似乎是对什么
满意,眉间还有忧色,看来却比早先冷静了不少。
如今该把那件事禀告宗主了吧……
心中忐忑,几个踌躇了片刻,走上前去,林楚长老先犹豫着往赤炎宫望了一眼,“宗主,祭司是否无恙,
不知何时能够醒来?”
“怎么了?”从几人脸上看的出来。该是有事发生,凌洛炎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更痛了。
“不知如何走漏的消息,外面已经有人在传言我族发生大祸,连祭司龙梵都无法抵御,生死不明”岩骁狠
狠的说着,这件事还没传开,但传闻定会很快对赤阎族造成影响。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定是乾岐族,是封尘绝,当时他就在昭赫楼上没有离开,兴许看到了什么有意派人放出风声。”说出所
有人心里的想法,岩骁恨不得当下就带人去找封尘绝较量一备,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谁都知道眼助虐妄
动不得。
召集天下各族之事就在眼前,妖族突然现世,上古歌谣所指的救世之人是他们的宗主,到如今,赤阎族成
为了世人瞩目的宗族,眼前没有退路,也不能分神再与乾岐族纠缠。
“就算是他们,也无法可想。”决云摇头,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他们总不能拿别人的一句话去找封尘
绝对质。
“谁说无法可想,只要龙梵醒来,一切都可解决,至于封尘绝和乾岐族,往后有的是机会,在此之前长老
们不如去把手上的事都做好,其他的事就不要管了。”凌洛炎一挥手,像是要挥去眼前的沉重紧张,这个
时候他不想去考虑旁人的事,龙梵未醒,雷落城之约正在筹备,不论他何时醒来,原本打算了的事都必须
去做。
为何从赤炎宫出来,宗主的态度看来有了变化?难道他不担心祭司?
长老们对他这样的态度感到疑惑,但宗主之命他们不会违抗,几人又忧心忡忡的走了,林楚站在原地,他
的出来,宗主虽然言笑无恙,看来已经平静,但眉宇间总有些阴沉,那双平时嬉笑惑人的眼眸也像是失去
了神采。
垂着眼不敢去直视凌洛炎,林楚的脚步迟疑,最终还是随着其他长老一同离开。
决云走在最后将一切看在眼里,在心底叹息,祭司出事,宗主担心,也引起某些人忧心不已,就如一道锁
链,一环出了问题,其它的都无法安然处之。
宗主和祭司,他们两人的存在已如同族内的支柱,一旦其中之一倒塌,另一方还能维持多久?
赤阎族还能保持多久的宁静?
乱象已生,没有人能从中逃离。
就这样又一个夜晚过去,安静的赤炎宫依旧没有其它声响,沉睡其中的人还是没有醒来,当白昼亮起之时
,正是第三日。
凌洛炎站在房里,被洒落的阳光忽然惊醒,动了动搁在扶手上僵硬了的手臂,才发现自己已经对着床上的
女子一整夜。
一整夜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床榻上等待他许久的软玉温香,脑中一片空白,不知是
睡还是醒的直到发现窗外天色大亮,如今回过神来,才醒觉又一个夜晚已经过去。
“宗主……:躺在床上的女子眉目姣好,湿软的语调惹人怜爱,见窗边坐着的男人终于转过头来,不禁轻
喊了一声。
尽管宗主早说了只是要人陪在身边而已,不会做其他,她还是抱着几分奢望,没想到这整个晚上,宗主居
然连碰都没碰他一下,别说同床共枕,就连她的一个衣角都没沾过。
“下去吧”凌洛炎站起身活动手脚,“没你的事了,还站着做什么?”
她站在床边,还是单衣贴身的模样,柳眉生蹙,欲言又止的不知该如何,宗主那么坐了一夜,她也一夜没
敢合眼,如今却叫她这么就回去了?
谁愿意放弃接近宗主的机会?女子站在床边低着头,用缓慢的动作穿着衣裙,罗衣袍带,束腰锦鞋,一件
件的套上,可直到她穿完,也不见冰火有任何反应。
坐在床边的男人始终望着窗外,从这里望去,不远处便是赤炎宫。
“还没走吗?”察觉到她的注视,凌洛炎收回目光回望身后,女子微红着脸垂下头去,只相隔数尺的距离
,坐在那端的宗主即使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她,她就忍不住有些脸红。
想着这两天听说的事,她大着胆子走过几步,“宗主若是要人相陪,小雅可以留在这里……”
她的话还未说完,含羞的眼忽然瞪大,从脉脉含情变作了惊讶甚至恐惧,门前站着一个男人,一双淡然平
和的眼正望着她,眼底有着微微的浅蓝,本该是优雅浅淡的眸色此刻正用一种令人骇然的目光 将她注视,
那种眼神就像是她做了什么会让自己后悔至极的事。
“祭……祭司大人……”不由得语声微颤,后退了一步,被那种眼神看着,她在脚下一软,跌倒在床上。
凌洛炎正专心望着赤炎宫门,盼着能看到某个熟悉的身影从其中走出,没想到耳边却听到了这么一声惊呼
。她说的是什么?祭司?
猛然回头,眼前看到的是一身熟悉的白色衣袍,像一道破去所有混沌暗影的光亮,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束起的整齐的黑发,一丝不乱的系在脑后,含着微笑的眼从他身上扫过,随后却往床上的那个女子看去,
那种专注的目光,令人分外不悦。
不错,那是龙梵,是他的祭司,可他那种是什么眼神,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居然那样看着别人?
“你这个混蛋……”冲上前去一把抓住站在门前的男人,凌洛炎狠狠的将他抱紧,咬牙低吼道:“该死的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不是从赤炎宫出来,你知不知道我为你担心?在看什么,你该看的是我!你知
不知道你吓到我了?”
含着怒火和忧虑的低吼声,满是责怪和抱怨,但更多的是无比的惊喜,凌洛炎口中骂着,嘴角却无法控制
的扬起,紧紧的拥住龙梵,收紧的手将白色的衣袍攥在掌心,相贴的体温终于让他绷紧的情绪放松下来。
“洛炎又如何,为什么与别人共处一室,还有她身上的衣裳,为什么没有穿戴整齐?你说三日后会让我后
悔,如今可还没过第三日,便已等不及了?我看她你不高兴,你们共处一夜我又该如何?”清清淡淡的笑
意,仿佛之前两天从没发生过任何事,收回了打量的眼,龙梵如此反问,脸色平静含笑,双手却将凌洛炎
按在怀抱里,那样的力度几乎像是要将他嵌入体内,来安慰和弥补这两日让他经受的一切。
洛炎说的他都听见了,用那般的语气来警告威胁,确实是洛炎的做法,他素来都知道自己最该做什么,用
何种手段才能得到最好的效果,也因此,他不得不从魂魄深处醒来,若是迟了,他还真是无法确定他的宗
主是否会如警告所说的,去碰了别人。
可他又怎么能容许洛炎去抱他人入睡?
他根本就希望把洛炎完全占据……
门前的两人紧紧相拥,跌坐在床上的女子这才恍惚的想起两人的关系,从未亲眼见到,直到今日,就在她
眼前,宗主和祭司都不再是平日里他们族人见惯了的模样,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原来宗主和祭司也有这一
面,也会显露出如此的神情。
正在这么想,一道叫人无法忽视的目光像潮汐袭卷一般,带着一种冰冷落在她的身上,抬首看去,微蓝的
眼眸沉静而温和,淡淡望着她,眸中没看到冰冷之色,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栗。
在祭司到来之前,她好像正在说什么……
“你碰了她?”好像只是在问今日有没有用过早膳,随口问来的话语声再平缓不过,龙梵的眼中甚至是含
笑的,略微放松了力道在凌洛炎腰间轻抚,他对自己一醒来就看到的景象很是介意。
“你说呢?”这还用问?凌洛炎挑眉,“你没见我已两夜未合眼,正难受的很吗?原想抱着别人睡,谁知
除了你,他人我已经不想碰了。”
坦言自己的感觉,听他说出这句话的男人眼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凌洛炎见到龙梵的笑,想起自己这两晚
上有多么难熬,不由冷哼一声,“别高兴的太早,若是你三日后真的没有醒来,本宗主便真去抱着别人,
横竖怜玉阁里还有不少人,总有一个能合了意的。”
“倘若如此,被你碰了的便该得些奖赏才是,代替我让你安睡的人,龙梵不可不谢。”微笑从唇边浮现,
眼底的笑意更柔和,女子坐在床边,听着他这句问话心里却又是一颤。
她不敢去想昨晚若是得了宗主的爱宠会如何,今日又会是何种结果,就算是她,也知道祭司给的所谓奖赏
并不是人人能受得起的。
溜下床来,只见窗边的两人对视而笑,凑近对方,而后覆上自己的唇,阳光晨曦之下看去,那一双人影如
同一人,激烈的吻仿佛恨不得连彼此的呼吸都夺去。
日光下两人的衣襟混杂成了一色,赤红浅白相叠,渲染成淡色金红,如一副美景,她却没有在旁观的勇气
,垂眸低低的说了声告退,赶紧开了门往外跑去,好像身后有何物再追赶一般,她始终能感觉到那道骇人
的视在她身后,直到她远远的离开这个房间。
紧紧相拥,狠狠亲吻,凌洛炎勾起龙梵的颈项往自己贴近,唇舌的缠绕交换着彼此的呼吸,在龙梵昏睡之
时他曾这么拥抱过床上的他,感受却和此刻完全不同,他非常确定自己还是更爱眼前这个用温柔伪装掠夺
的男人,躺在床上安静沉睡的龙梵让他有些不安。
不想承认,却是事实,因为龙梵突然沉睡,他一度无法控制的失去冷静。
他爱他,便只能被感情控制,这件事他早就看清。
“洛炎身上并无女子的香气。”非常满意的将他放开,不等凌洛炎有所反应,龙梵拉着他便往赤炎宫走去
,在族人惊讶的目光中行至两人的房里。
“我没碰她,哪来的香,若是有,也该是你身上的。”龙梵从沉睡中醒来,他的心时仿佛一块石头落地,
终于有了调笑的心情,看着龙梵为自己解衣,笑着问道“做什么?两日不见,祭司等不及了?”
龙梵微笑,他知道洛炎没碰过她,若是不然,若是他身上哪怕有一丝脂粉香,他都不会让那个女人如此轻
易离开。
只是那后面半句……摇头叹息,龙梵有些哭笑不得,“难道我在洛炎眼中是如些色情之人?我已睡了许久
,洛炎还未歇息,该去睡了。”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该对我说清楚一件事。”被龙梵拥着走到床边躺下,凌洛炎放松了紧绷的心神之后,
那种头痛终于好了许多,翻身覆上身边的男人,他望着那双眼,收起了戏谑,满是质问的语气。
微蓝之中静静的露出安抚的温柔,龙梵微笑不减,“若是不说,洛炎怕是不会睡去了,”他比谁都清楚,
一旦打算问明,他的这位宗主绝不会再容许他隐瞒任何事。
“想要我好好休息你就说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用自己来要挟,凌洛炎问的理所当然,只要龙梵不
放心他,就非说不可。
龙梵与他的双眼对视,眼前那双惑人的眼中,隐藏着疲惫,也隐藏了许多的忧思,这些都是为了他……
“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宗主之命,龙梵不敢有违。”笑语浅淡,龙梵想到自己突然倒下,让怀中之人如
何牵挂不安,心里便觉得不舍又心疼,这件事今日不说,往后也总会知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凌洛炎看他的神情,知道接下来所要讲的事定然无比重要,心急想要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沉声问道:“到
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的灵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