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繁华 第一部——若谦
若谦  发于:2012年04月12日

关灯
护眼

禤皇后可以查出她是江湖上诡秘无踪的赛飞燕,而她这个可以轻易灭了‘夺魂’,利落除掉贪官不留痕迹的赛家宗主自然也可以查出皇后的秘密,即便是花了些力气得来的。

她花了很多心思了解眼前这个敢男扮女装入宫为后的男子,让阮浓与皇后相遇也在她的算计当中,没想收获甚丰,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堂而皇之的入宫为后这分胆色就能让人拍手叫好了。

她发现皇后和禤家的关系很微妙,和她之前所知出入深远,花了花些周折才得知其中奥秘,更发现有人故意在其中行遮掩之事。

可如今她要说的事情是要赌上整个赛家人的性命,让她如何能不担忧,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赛家就是在江湖上能掀起再大的风浪也抵不过朝廷的百万铁蹄。

禤瑄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他静静的等待着,赛飞燕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走这步的境地就是希望得到他的助益。

赛飞燕咬了咬牙,鼓起勇气抬起头来说道:“赛家本与魏家一样曾侍奉于先帝身前,两家皆是马上出身本是旗鼓相当为先帝中用,后来被无限有通敌自立之心而遭到围剿。”说道这里赛飞燕不再往下说了,她想起父亲含恨而终大仇不得报的样子无法言语。

禤瑄绝顶聪明何况风家就是遭到诬陷而灭族的,自古历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这赛家也是遭人诬陷没落的。想道这里他内心冷笑:‘看来这诬陷的手段一向就是禤子粱的拿手好戏。’

赛飞燕沉默的等待着,她知道说了这些就表示真正的投诚,而如果眼前的少年与禤子粱没有深仇大恨的话就是赛家的死期了,要么生要么死没有退路。

禤瑄听了赛飞燕的话仔细的想了一下,似乎记得沧溟建立前有赛家一门,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后来没落了,现在想来先帝不以叛乱的罪名记入史书怕是另有内情。他看着赛飞燕,他就知道当初赛飞燕痛快的投到他的门下并不简单,如今看来都是利用。看着如花的容颜双目染着哀伤,感染了禤瑄,这算是同病相怜吧,那么有同样的仇人不就要同仇敌忾吗?

“起来吧!”禤瑄起身扶起赛飞燕说道:“你以诚相待可见是真心侍奉。”短短一句话表明了他的心思。

赛飞燕听了这话才放下了一颗心,她知道以眼前少年的手段,若是知道自己有把柄在她的手中必然是血洗赛家。拿出收敛贪官的家产的账册双手奉上说道:“只要大仇得报,别说是生生世世给主子当暗卫,就是搭上赛飞燕的性命也值了。”

“我就说了他一定会扶持赛家的。”一人说道,从内室走出。

第32章

禤瑄才接过账册内室便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侧目一看正是阮浓,禤瑄冷冷问道:“你何时来的?”

“一直都在。”阮浓毫不掩饰的说道,依旧是初见时那身翠绿色长衫,盛开着的七彩碧荷衬得他阴柔妩媚。

禤瑄听了眉头紧蹙目光中寒气逼人,显然很不满意阮浓的行径,冷道:“我最讨厌听墙角的人。”

阮浓听了一挑眉目,顾盼生辉好像有意要勾搭谁似的,唇角似扬非扬,似笑非笑玩世不恭的说道:“可惜你说晚了一步,这事情都叫我做实了。”看着禤瑄的目光说不出的挑衅,又带着戏弄。

杀气立时从禤瑄的寒目中射出,很明显阮浓在挑衅他的威仪。

赛飞燕见情势不好忙的上前陪笑道:“主子不要在意,他这个人就是口没个遮拦,其实没什么。”

禤瑄沉默的看了看阮浓,自然不会受了阮浓的撩拨发作,只问道:“他是你什么人?”他觉得阮浓并非是赛家人,且半点也不怕赛飞燕。

“回主子,我与他隔着三四门子呢。”赛飞燕说道:“他是我娘亲兄长妻子家那边的。”对于这个行事怪异的远房亲戚她自己也头疼,这‘绝艳’的门面还非他来撑着不可。

“哼~”阮浓听了赛飞燕的话不满意的冷哼说道:“做什么解释得这么清楚,算起来我二人并无关系。”难得的秀美的面容冷淡下来,对赛飞燕的言听计从很是看不上眼。

禤瑄听了冷笑说道:“既然是毫无关系,就是我杀了你也无所谓了。”

“若是你杀得了我只算做是我没有本事。”阮浓毫不示弱的说道,却是举止优雅的坐了下来,下颚上扬挑衅的看向禤瑄,他总想见见禤瑄除却了默然的面孔会是什么表情。

“哎呦,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都是怎么了。”赛飞燕说着走到阮浓的身前抬手就在阮浓手臂上狠狠捏了一把,恨恨说道:“你还不说事情,让你来可不是惹是生非的。”

阮浓不防赛飞燕这一招燕子擒拿,生生的吃痛差点叫出来,苦着脸说道:“这笔账回头我再和你算。”转脸对禤瑄说道:“现在是不是该我们谈谈条件了。”

禤瑄听了先是一愣,后垂目低低的笑出声来说道:“条件?就凭你?”

阮浓对禤瑄讽刺也不恼,像模像样担担衣袖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开口道:“当然不是我,而是我手中的一个人。”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绕着禤瑄上下打量了一圈说道:“我想这个人一定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说着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禤瑄听了默然说道:“你未免太天真了,一个你还不确定的事情,何以谈条件?”他多少猜出大概是上次见到的红牌暖玉,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件事,尤其是长袖善舞于风月场的姑娘。那暖玉一看就不像是泛泛之辈,再怎么用风尘来掩盖也遮不住骨子里面的孤高傲气,那种傲气根本不是这落红街的姑娘会有的。

“阮浓看人绝不会错。”阮浓目光灼灼的看着禤瑄,言外之意便是:‘就看你是否这样的眼力了。’

聪明如禤瑄自然听得出阮浓话里的意思,其实他本就没有怀疑过阮浓说的话,只是和阮浓这样的人谈条件不能失了先机没了势气,否则就怕陪得不是钱财这么简单了。

“那你认为她会是哪一派的人?”禤瑄试探的说道,她总要觉得值得才好。

阮浓笑而不语轻轻的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

禤瑄见了神情变得凝重了些,仔细的打量阮浓,说道:“你怎么知道你能的我不能呢?这话未免说得大了一点。”

“你不方便。”阮浓单刀直入的说出禤瑄的弱势,作为沧溟的天德皇后,有多少眼睛每时每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禤瑄食指在矮脚桌上不紧不慢的敲了起来,清脆的声响有节奏的一重一轻的回响在寂静的屋子里面。

才几下下来赛飞燕的脸色已经沉得发黑,她很清楚眼前的人冷漠无情狠厉有余,最重要的是这位主儿并非君子之流,让她为阮浓捏了把汗。

阮浓依旧是那副探究的神色看着禤瑄,即便是探究的神色亦含了三分风情,隐了一分侵略。

“说说你的条件?”禤瑄停下动作问道。

“还没想好。”阮浓莞尔说道,好像早就预料到禤瑄会做此决定。

……

等禤瑄入宫门的时候已经下钥匙了,侍卫统领见禤瑄的轿子貌不惊人差点就要命令开弓放箭。缎香见了高举腰牌断喝,硬是敲开了角门,那个侍卫长一见是缎香脸色顿时煞白犹如一张白纸一样跪在地上猛磕头。

“呸~”缎香对脚下的侍卫长喝道:“你个不长眼的奴才,看门的狗还知道认主人,你个连狗都不如的东西长了几个脑袋竟然都没有个规矩,连我手里的腰牌都不识得,难道是它不管用吗?”说着对身边一个抬轿的说道:“去给我狠狠打,否则这宫里就没了主子乱了规矩了。”想起那些对准轿子的弓箭她就一肚子火,要是真伤了主子这可如何是好。

轿夫是禤瑄宫里的太监个个儿都是心腹之人,答应一声就要上前。

“缎香,算了。”禤瑄在轿子里听得真出,见没完没了便开口说道。

“算你今天走运,今儿就饶了你,若是日后再不开眼……”缎香摆手挥退了轿夫,厉声说道。

“奴才不敢了,多谢主子开恩,多谢主子开恩。”侍卫长不等缎香说完已经开始磕头谢恩,头磕在地上咚咚发出闷声,已经浑身是冷汗了,他再不长眼也能想到这缎上宫伺候的除了皇后不会有别人了。

“若是明日有人问起此事……”缎香知道今日的事情闹得动静有点大,遂说道。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侍卫长慌乱说道,可怜他当班多时还是这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事情,心理暗想:‘这皇后肯定不是第一次晚归,以往也没有半个人走漏半点风声可知皇后的厉害了。’

“不知者不罪,走吧!”禤瑄在轿内说道。

“是。”缎香躬身应道:“起轿!”

走在长长的甬道上拿着灯笼的缎香不满的问道:“主子,为什么就这么算了?这些个人要是不给点惩罚岂不是越发没有规矩吗?”

“他知道称本宫为主子就还不算笨,可见是无心的。”禤瑄说道:“何况即便是处死了他又有什么意义?没有意义的事情又何必费心呢?”

缎香听了兀自沉思没有再开口,心思复杂三月的时候禤瑄入宫,她的命运从此改变。能当上凤宫的掌事女官是她的本事,能当上这后宫的掌势者她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的事情还不仅仅如此,她更加想不到的是血洗曹家、逼死宓贵妃的主子会说出刚刚那番话。

……

累了一天禤瑄疲倦的闭上了眼睛,每一天都不知道之后的一天会发生什么。他甚至夜里会梦见自己亲手手刃自己的仇人禤子粱,一次又一次。一刀插入禤子粱的心脏,积压在心中的愤怒一泻而出,酣畅淋漓的痛快如释重负的快感也填不满他空洞的心。

忽然娘亲欣慰和蔼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还有自己的生父风御墨却总是看不清楚父亲的脸,一眨眼就都不见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心中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在害怕吗?出了很多汗呢?”

是谁?是谁在嘲笑他,是轩辕鸿的声音。笑话!没有心的人怎么会知道什么是害怕。轩辕鸿看似无害的脸越来越清晰额出现在眼前,那双丹凤眼居高临下的睨望着他。

这是梦这一定是梦,禤瑄不断的告诉自己。努力的想摆脱突如其来的梦寐,用力甩动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

从黑暗中挣脱后双目特别清明,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探究的丹凤眼近在咫尺,双臂支在他的身侧,强烈的压迫感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醒了?”轩辕鸿失望的说道:“真可惜,本以为会听见你再多说些什么的。”

禤瑄一听心下咯噔一下,蹙眉问道:“你听见了什么?”

“也没什么。”轩辕鸿不以为意的说道:“就是些个情哥哥爱妹妹的,好不动人。”虽是轻描淡写的话语,丹凤双目却冷淡如冰笑意不达眼底。

禤瑄听了反倒是送了一口气,抬手去推轩辕鸿想要起身,手掌贴上明黄的黄袍微微有点凉意,很快凉意就被轩辕鸿的体温取代,清楚地感受到轩辕鸿心跳的起伏。

轩辕鸿反手抓住禤瑄的手按在身侧的床褥上,不再有任何的掩饰,阴冷的说道:“什么样的的‘兄妹情’要你深夜才归,就不怕他知道你是个男的?还是你和他早就是坦诚相见了?”

灼热的气息透彻怒气喷洒在禤瑄的脸上,彻底的唤醒了初醒的人,手臂上的力道一点点加重直到两根骨头疼得他手腕脱力。

禤瑄知道自己做梦的时候没有胡言乱语,心下松了口气。抿紧双唇倔强的望进那双如宝剑锋利的丹凤眼中,说不怕是自欺欺人,对轩辕鸿他一向有自知之明,可他的骄傲从不许他低头示弱。

轩辕鸿看着禤瑄清冷的双目心中火越烧越旺,这么久了,这么久了还不能让他和自己一条心吗?若是换做别人……换做是别人早已身首异处了。唯独只有对眼前单薄的少年他下不去手,他知道这将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轩辕鸿在内心挣扎着却依旧没有结果,那些陪伴他度过孤单夜晚的日子填满他空洞的心,原来他也是会心软的人。

不~不会的~~他是沧溟的天沧溟唯一的帝王,眼前的人也是属于他的。柔软一闪而逝,丹凤眼迸射出让人不寒而栗与生俱来的威仪只属于天生的帝王。

手腕上的疼痛逐渐混杂了轩辕鸿足以灼伤人的体温,禤瑄沉淀下了恐惧和怒气,默然空洞的水翦双目半睁着不去看轩辕鸿。

“棋子就要做好一切棋子所该做的事情,这又有什么不对吗?”禤瑄唇角微翘挑起声音说道:“我尊贵的陛下。”

既不反驳也不承认的回答显然是火上浇油,轩辕鸿双唇紧抿,一双丹凤眼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说道:“你这张嘴巴还真是让朕又恨又爱。”

“承蒙陛下的厚爱。”看着轩辕鸿动肝火禤瑄又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嘴巴上就不自觉的回击。

“你的翅膀越来越硬了。”轩辕鸿阴冷的笑道,钳住禤瑄手腕的手转而捏住他的下巴:“那么就让朕重新教教你什么是臣服。”

双唇毫不怜惜的压上禤瑄的,用力过猛撞上了禤瑄的贝齿,轩辕鸿则直接开口咬上禤瑄的唇瓣,娇艳的鲜红染上轩辕鸿淡粉色的纯洁白的齿,咸腥的味道令他更加振奋。

漆黑的夜晚沉默的气氛中充斥着让人紧张战栗的喧嚣之气,锦缎撕裂的尖锐声音划破那不堪一击的寂静。

凉薄的空气扫过他失去遮挡的裸露肌肤,唇上的疼痛也无法把他从恐惧中拉出,他不害怕死亡,更加可以使出阴毒的手段扫除一切阻碍他的人,可每当面对失去控制的轩辕鸿他都无所适从。

一切的镇定都是徒有虚表,不反抗只是不想换来更多的难看。

急不可查的颤抖让轩辕鸿得到满足,缓和了他心中的怒气。抱着已经身无一物的少年,头埋在乌黑的长发中闷声说道:“只要你说没有朕就相信。”

同样颤抖的心低在禤瑄薄薄的胸膛上,沉稳有力的跳动着,若是无情又怎么会乱,若是无法得到又如何去珍惜……

禤瑄紧闭双目眼珠儿揉动,喉结蠕动,压抑着自己的颤音说道:“你不是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吗?”

到了这一刻他亦是不肯乖乖松口,即便是败了也不肯低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自己是不是喜欢轩辕鸿,只是轩辕鸿这样说罢了。

空洞的静谧环绕着两人,只有心跳诚实的述说着一切只看谁能够读懂。

好半晌轩辕鸿才低低笑道:“你本来就是喜欢朕的。”抬手抚上禤瑄的脸颊霸道的说道:“你这一生只可以喜欢朕。”

禤瑄睁开双目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男子,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质疑当初入宫的念头,可很快就被仇恨啃噬殆尽。

无论是什么样的代价他都不会退缩,即便是成为眼前男子的玩物和禁锢。

凉凉的唇瓣贴上轩辕鸿的唇壁,丹凤眼震惊的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惊讶于刚才还在颤抖的人竟然会主动献吻。

清楚地看见禤瑄的睫羽轻轻抖动,紧闭的双眼,生涩到称不上的吻震撼得轩辕鸿无法移动。

凉薄的手插入黄袍之内,如蛇一样游走,从肋骨滑到背脊。

‘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需要拿出勇气去面对,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娘亲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牢记于心。

既然不能躲避何不主动面对,这样至少还还能留下尊严。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