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魂 下——夜寒衣
夜寒衣  发于:2012年04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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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声音,心莲、惜景忙跑着过来。“娘娘,你醒了啊!”

“奴婢这就扶娘娘去浴池。”

“嗯。”

心莲的询问声殷殷响起。惜景不若往日般拘谨,就想陪伴在娘娘身边。她深知娘娘心情不好。林星辰随口应着,他只

想洗去身上的黏液。

重回寝宫,心莲已备齐午膳。林星辰吃了几口已无食欲。放下银勺,他目光无神盯着宫门望。

惜景叹气收了瓷碗,心莲忙在一旁开解。

林星辰嫌烦支开了宫女,他独自闷坐着沉思。等皇帝退朝后,他自是不那般轻松了。或许是没了想念,人益发消沉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皇帝也跟着愁眉不展。他怕辰妃闷出病来,忙召林卜居夫妇进宫来劝解。

早在皇帝传唤之前,太后已私下找过二人谈话。忆起那日之情形,他仍是感叹万分。

******

匆匆进宫,林卜居夫妇低头等着太后的训斥。即便儿子没错,太后若要冠个以色侍君的罪名,他们也无法开口辩解。

伴君如伴虎啊!这话有理。

夫妇二人的惊惧表露无遗,太后摇头暗笑。这林家夫妇仿若惊弓之鸟了。自己切不可再去惊吓。面带笑容,她轻声挥

退了宫女。“林老大人无需紧张,哀家有事相求。林张氏一同坐下吧。”

听闻太后和善的语气,林卜居稍稍有些放心。忙偕同夫人规规矩矩一旁坐下。

林夫人低头不敢吭声。心想,太后若有意刁难,自己又该如何对付?没等她多想,太后已开口说话。

“唉,都是哀家的错啊!”太后幽幽叹口气。

林卜居惊道:“太后何出此言?”他摸不透太后的用意,人已瞬间站起。

太后举手示意林卜居坐下。对方只得乖乖听话。

咬下嘴唇,太后继续说着话。“哀家近日才知丞相之事。陛下如此鲁莽,哀家也甚感羞愧。只是这人已得手,哀家再

出面劝说亦是枉然。况且这天下人皆知丞相去矣,哀家已不能为丞相复身。只望你们好生相劝才是。”

太后的意思很明白,无非是要自己去劝儿子。可儿子的心病自己又不是不知,勉强去劝无一丝说服力。连自己都难接

受何况是儿子呢。思及儿媳,他不免有些惆怅。“呃,老夫无能为力啊!公主已有身孕,这事对吾儿打击甚大。老夫

不敢再去刺激,就怕吾儿再病一场。”林卜居不愿遵从。

太后闻言忙问:“丞相曾大病过?”随即又叹口气。“唉!哀家并不知所收义女乃是你家儿媳,若知定不会放任皇帝

不管。如今已晚矣,哀家甚为抱歉。”

对于太后的说辞他并不放在心上,林卜居暗自考量着。虽不能回到从前,可儿子留在后宫亦是不妥。不如去求太后放

人,也算是解了自己的心结。“太后,过去之事无需再提。老夫只想带着吾儿离开。”离开伤心处或许是最好的办法

太后听完一愣。她原想让林家夫妇去劝说,哪知对方竟想带人离开。一想到皇帝生气自虐的神情,她就抑制不住全身

颤抖。勉强稳住心绪,她竟向二人下跪。

太后跪地谁敢承受,二人忙跟着跪地。“太后折煞老夫了。若太后不起,我二人就在此长跪不起。”林卜居急声劝道

“是啊!”一旁的林夫人也出声附和。

太后连忙站起身。只说:“非是哀家不通情理。只是陛下一心念着辰妃,哀家也是无能为力了。若让你带走辰妃,只

怕陛下会——”话未说完,她相信二人已能明白。

啊!这个。林卜居一脸为难。没想到皇帝对儿子如此深情,自己不敢贸然行事。只是留儿子在此,他又不能宽心。突

然,他灵光一线有了主意。“太后可否听老夫一言?”他慢慢站直说道。

“你但说无妨。”太后点头回答。

林卜居叹口气才说:“陛下情深致切令老夫感动。只是陛下并非常人,身兼重任不能一味顾及儿女私情。这皇室传承

不能忘却。望太后恩准我儿出宫。”他再次跪倒恳求太后。

闻此言,太后差些感动落泪。忍住激动的情绪,她笑看二人。心道,这子嗣不是问题。以皇帝的强势努力,这皇孙怕

是已在辰妃腹中了。只可惜此时不宜说出。一则,二人不会相信;二则,未成定局恐有生变。太后几番张口终未能出

声。她笑叹等辰妃有了再说与林家夫妇听吧。“哀家只想陛下开心,其他事日后再议。”

既然太后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卜居也不敢开口逼迫。只叹:“以色侍人难以长久。”

太后却好心提醒。“陛下对辰妃可是不同的。你二人尽可放心。”

夫妇二人无奈出宫了。这心事一直伴随,他们却要强颜欢笑劝解儿子。怕触及儿子伤心的眼神,他们不敢多次进宫。

只求上苍能佑儿子安然。

辰妃回宫有些日子了。期间,皇帝均是百般讨好,可惜他并不领情。这日,皇帝笑呵呵踏入慧兰宫。

“哈哈!”皇帝只笑不说话。

林星辰抬头瞪了皇帝一眼,随即低头翻看手中古书。

龙浩天好心情不予计较。“爱妃,这宫中快有喜事了。”

这话又挑起林星辰的伤心事。当日自己就是这般的无助,爱妻亦是被迫离他而去。如今各在一方,徒留自己伤悲了。

算算日子,凌心不久就会临盆了吧。唉!越想越生气,他很难端起好脸色。

皇帝不傻早已看出辰妃的异常。心中虽不悦,他仍是忍住了怒气。“爱妃可知皇妹之事?”

起先林星辰以为皇帝在说自己夫人。他脸色越发难看了。

没等辰妃出声,皇帝又继续往下说。“爱妃,朕近日才知皇妹中意尚书张鑫封。这天赐的良缘朕岂能放过,这就下召

让尚书娶了公主。”

“啊!”林星辰惊讶道。暗叹,皇帝太过武断了。尚书已有命定之人,这旨一下岂不又要拆散一对恩爱夫妇。自己不

能坐视不理。“陛下万不可如此。尚书已定亲不能娶公主为妻。”

“是吗?”皇帝有些不以为然。“爱妃明知皇妹心事却要阻拦。难道是为人师的做法吗?”

呃,这个。林星辰暗叹。自己亦知公主心事。只是不能就此满足公主的心愿。“君子有所不为。”他开口辩说。

笑看辰妃激昂的表情,龙浩天暗自叹息。这可是辰妃近日首次有了冰冷外的表情,自己怎肯错过。这刺激还需加深些

。“是么?可惜朕心意已决,无人能阻挡。别以为朕不知是谁进宫助你逃离宫中的。”

闻言,林星辰有些绝望了。原来皇帝是在报复啊!自己不求情也就罢了,这一开口更是刺激了皇帝。咬住嘴唇,他在

心底说着抱歉。自己无意中害了门生了。

皇帝一反常态没去折腾辰妃,他大笑着离开了寝宫。走前却说:“爱妃既是皇妹师父,理该早做准备。这吉日不会太

远了。”

皇帝的笑声刺激到了林星辰。他不禁回想起当日的情形。思及尚书的悲苦,他不禁暗锁愁眉。

40.前路茫茫

眼看吉日临近,林星辰有些坐立不安了。他曾找公主谈过。可面对公主的喜悦之情,这悔婚二字他难以出口。嘘叹着

,毕竟公主也是爱着尚书的。皇帝的手段自己清楚的很。若是尚门生不娶公主,今后也休想得到安宁。再说了,皇帝

也不会就此罢休。不得已,他想找门生谈谈。可自己此刻身份不能见外人,不如偷去见面吧。

考虑周全,他命心莲去传达。

心莲不敢不尊,却私下告诉了小路子。小路子又向皇帝禀告了。

“哦,此话当真?”龙浩天懒懒问着。

小路子点头肯定道:“心莲说的应不会有假。”

龙浩天皱眉不语。片刻才抬头。“告诉心莲不必出宫了。这事朕自有安排。”

“是!”小路子跑着去找心莲。

心莲虽向着辰妃,可祸及娘娘颜面的事,她仍是不敢去做的。

林星辰在寝宫等着心莲的答复,可迟迟不见人来。呀,是出事了?心底百转千回,偶然抬头却见皇帝坐在跟前。不详

的感觉是如此明显,他愣着不出声。

皇帝突然板起脸。“爱妃,你找尚书作甚?”

“呃!”林星辰惊讶道。难道是心莲告诉了皇帝?想到这,他不免有些伤心。想不到自己对宫女再好,终究是比不上

皇帝的。“没什么,只是想见见门生罢了。”不愿多说,他垂头就想离开。谁知皇帝竟一把拉住他,口中吐出轻佻的

话语。

“别走。你是让人迷住了?你与尚书是何关系?是朕把你宠坏了,今日定不能轻饶了你。”说着,龙浩天不停撕扯辰

妃的外衣。

林星辰拼命反抗。“无耻。不是谁都像陛下这般。你休得血口喷人。”见皇帝似是动了气,他咬牙硬撑着。

此刻的皇帝已被嫉妒的情绪刺激的发狂。他用力压倒辰妃,手上动作丝毫不慢,就想立刻埋入辰妃体内。

一股痛意袭上心头,林星辰勉强忍住不发出声音。从未被皇帝如此粗暴对待,他很难适应。心中竟浮起一丝苦涩,似

是有些后悔。理不清自己的想法,眼角已滑落了泪水。

见到辰妃的泪水,皇帝这才清醒过来。举手轻轻拭去对方的泪水,他暂忍欲望不发。“为何要哭?是朕错怪你了吗?

”语气轻柔又像从前一般。

诧异的盯着皇帝,林星辰口气强硬。“哭?陛下怕是看错了吧。星辰再不济也不会如此示弱。”他偷偷转头抹去了泪

痕。

面对辰妃自己很难发火。龙浩天叹口气妥协了。“罢了,看在你与尚书师徒一场,朕也不予追究了。”他就想这么算

了。

林星辰不肯罢休。“陛下圣旨可曾下了?”

皇帝点点头不语。

林星辰哀叹道:“明知不该却要去做。可否容星辰见一次门生?”他想私下劝说几句,也免得公主嫁去受苦。

皇帝想了下还是答应了。“好。不过你此时身份不同,见尚书需有宫女陪同。”

林星辰默然了。

皇帝重又发起攻势把辰妃折腾了好久。

翌日,林星辰唤来了贴身宫女。“星辰有意要见尚书,你二人可有异议?”他话音有些冷淡。

心莲慌忙跪地。“娘娘息怒,心莲无意背叛。只是见尚书事关重大,心莲亦是怕人嚼舌。”虽然辰妃没有当面指责,

可意思已经摆在那了。自己也是一片好心,怕人损了娘娘清誉。

林星辰摇摇手不愿多说。

惜景忍不住开口了。“娘娘。心莲确是好意。这宫中鱼目混杂,稍有不慎就会惹上麻烦。娘娘身份特别,应更能体会

才是。且不说周家至今仍恨着娘娘。”

林星辰一挑眉。“恨我?为何?”

惜景轻声解释。“娘娘不知道?侧妃因娘娘降为美人,如今更是被关冷宫。”

林星辰猛然间抬头。“你说什么?周音容被关冷宫?”他有些难解了。即便降为美人也不至于关入冷宫。国丈为何不

吭声?难道说其中还有缘故?“你从何得知?”

惜景与心莲互望一眼。心莲紧闭宫门这才点头示意。

惜景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听说周娘娘有了身孕,陛下一怒之下让人看住娘娘。虽说不算是真正的冷宫,可平日

里少有人敢踏进袭心宫。”

他刚想问为什么,转念一想已经明白了。林星辰暗自猜测,周音容腹中骨肉定不是皇帝的。要不然皇帝不会如此对待

。只是周泰安为何不出面?这不免有些异常。“国丈是何态度?”

“呃,没听说。好像与原先一般。”心莲忍不住插嘴了。

林星辰也是一时之气,内心还是喜欢宫女的。既然把话说开了,他也直言相告。“心莲,一会去找尚书进宫。我有话

要与尚书讲。”

“这——”心莲有些迟疑。“陛下那……”

林星辰摇头叹口气。“陛下知道,你无需紧张。”

“嗯。”心莲忙快步出宫了。

虽不知恩师找自己为了何事,张鑫封却因圣旨心情变得极为烦躁。皇帝命自己娶公主,这让他很为难。好不容易找到

了定亲之人,如今却要负了人家。他怎么也开不了口。碍于皇命只得去往尚书府。说出来意,他已觉愧疚难安。却无

意中遇见了尚书夫人。“是你!”指着王凌心,他说话声音有些颤抖。没想到尚书夫人竟是恩师的夫人。这、这太荒

唐了。

张鑫封的异常被齐一鸣察觉了。“张大人认识内人?”

呃,这个。张鑫封张口无言。心道,说出真相许对夫人不利。毕竟夫人已身怀六甲,过往之事应已消散了。只是夫人

如此轻易便从了尚书,他不免有些唏嘘。“哦,是齐大人啊!下官一时失神竟把夫人当作了她人。”他很快恢复了正

常。

齐一鸣一听立马放下了戒心。暗道,这也难免。夫人与姨妹确有相似之处,大人认错也是不怪。“呀,张大人客气了

。你我官职不分上下,一鸣怎敢受得。”嘴里说着心里明白张鑫封为何而来。这圣旨早已传得人尽皆知,他又怎能不

知。可惜了一段好姻缘,姨妹怕是要失望了。

张鑫封也只能寒暄客套一番。不管怎样绕,他还需回到正题。“鑫封今日前来非为别事,只因陛下有旨,这婚约不能

维持了。鑫封实在是抱歉。”

齐一鸣并不惊讶,他早就预料到。可身旁的夫人却显得有些激动。“大人怎可出尔反尔。蔚燕等你多时了。”顾不得

自身不适,她冲动的就想上前质问对方。

齐一鸣拉住人。“夫人莫要气怒,此事不关大人。陛下有旨谁敢不从。”说着话,他忍不住叹起气来。

紧紧握住双拳,王凌心差些就想大骂出声。皇帝害了自己不够,竟连妹妹也不放过。早知今日,还不如早些把人嫁了

去。如今后悔亦是不能。一时气火攻心,她摇摇晃晃不能站定。

“夫人,你没事吧?”齐一鸣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

见尚书夫人不适,张鑫封也觉愧疚。他托辞尽快离开了。王凌心受了刺激,隔日就要临盆。齐尚书自是慌乱,请来了

稳婆方能安心。

回到府上,张鑫封仍在回想起今日之事。还没等他坐定,宫中来人有情。踏入厅堂,只见一女子背影。“陛下有何吩

咐?”诧异的问出心中疑惑。

心莲回转身笑笑。“奴婢见过大人。奴婢乃娘娘身旁侍女,奉了娘娘之命请大人进宫一叙。”

张鑫封暗自惊讶。恩师找自己有事?皇帝可会知晓?怕连累恩师,他有些犹豫不决。

心莲慧黠已然明白了。“大人不必担心。陛下是知晓的。”

皇帝竟会答应,这让张鑫封更为吃惊。怕辰妃久等,他还是跟着宫女进宫了。

不愧是君子之交,两人说话间很有默契。寒暄了一番,林星辰主动开口询问了。“听说周美人被禁袭心宫,国丈可有

反应?”宫女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他料想门生知道。

张鑫封沉思片刻才说。“国丈无任何反应。这位娘娘怕是被人弃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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