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银白色的光辉

Chapter52

太阳从远方的山脉后面升起，驱散了单薄的银色雾气，空气里却还带着潮湿，山谷两边合拢的地方，山泉和几道小瀑布会聚成了一个水晶一样清澈的池子，然后又一滴滴从池子边缘落下，流向深邃多岩的河道，河两旁陡峭的山壁上长满了野生的莓子和许多苔藓。

“碰。”一声清亮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后，艾洛斯手里的长剑被击飞了出去，斜斜插入旁边的草丛中，也表示今天的剑术课进入最后一个段落。

“还不错，反刺需要加强。”肯尔达收回手里的长剑，淡淡的说道，脸上看不出什么不同的表情，从开始的一击到现在能坚持十来个回合，小王子的进步并不能说很大，但也在情理中。

艾洛斯扭动了几下手腕，默默的走过去，拔起长剑开始做一千次的刺击练习。一个精灵战士最基本必须做到每一次攻击都打中敌人的关键部位，并且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唯美顺畅，没有一丝泥水。

肯尔达站在旁边观看，偶尔的出言指点，在精灵族中大致可分外两种剑术：华丽绚烂和简洁迅捷，不管哪一种都是经过无数的战争和精灵大师们演化出来的，每一招着记录着当初的牺牲与悲伤，是血脉里永远不能丢弃的记忆。

练习完之后，艾洛斯又在水池里洗了一个澡，水很冷，和Voldemort为他准备的温暖的香喷喷的泡泡浴一点也不能相比较，不过这却是精灵们的正常生活。

和太阳一起醒来，沐浴着黎明的微风，呼吸着万物吐露的清灵，游荡于树木之中，看着蜘蛛收起白色的网，聆听着回荡在空中的细语，每一天都有新的感悟。

在夜晚的时候，看着黑暗降临，月亮和星辰一起伴随着出现在天边，向大地洒落银白的光辉，整个山谷蒙上了一层不属于人间的纯白轻纱，依地而起的阁楼和高塔辉映成景。

华美的大厅灯火辉煌，闪亮的桌子上满是梦幻般的食物，连最普通的水果都带着不一样的气息，银白弦的黄金竖琴被弹奏起，一首首曲子被唱着，从天地初开到精灵西渡。

当然，以上生活只是文字上的描述，实际上只有艾洛斯最清楚其中的真正奥义。早上，天不亮就起床，开始采集露水的水果，接着是练习武艺，准备食物；上午是学习精灵们的文字历史魔法，下午是手工课，包括锻造和建筑；晚上是诗词歌赋和天文地理。

肯尔达的学识固然让人敬佩，不过小王子显然又瘦了下去，好不容易长出来的一点肥肉已经寻不到踪迹，小身体坚实了不少，黑暗公爵终于明白为什么在诗歌里精灵们永远是那么优美的形象，这也是有付出代价的。

从精灵们到达大地到搬家，只花费了三天的时间，不愧是有着丛林漫游者称号的种族。白色的精灵城屹立在山脉和河流之间，神圣的树木种了下去，污浊被驱赶，这片地区很快成为圣地。大地上的很多生灵都迁徙了过来，拖家带口，包括黄金森林里的几个旧识，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头笨熊和当初的日子。

“今天休息吗？”Voldemort问道，精灵不在，桌子上摆着黑麦面包，奶油，蜂蜜，上好的红色乳酪，冰凉的葡萄酒和新鲜牛奶，还有必不可少的水果。一起围着吃饭的不少，可以称的上人的只有他和十一岁的西弗勒斯，处于发育阶段的小巫师比别人多了一份熏肉和粥。

“恩，一半一半，有作业，要写一首赞美大地的诗。”艾洛斯咬了一口苹果回答道。一年下来，他只长了两公分，比西弗勒斯足足矮了半个头，那家伙因为以前营养不良，在同龄中属于中等偏下，这让小王子很恼怒，可是其他人表现的很欣慰，Voldemort的意思是有长就是进步，还买了一只比人还大的熊宝宝当庆贺礼物。

“这个作业真是奇怪了一点，在我的记忆里，一首好的诗歌的诞生可是伴随着特定的心境和灵识，规定下做出来的只能是一些呆板生涩的文字。”刚刚来这里做客的牧羊老人说道，他的本体是一头巨大的山羊，即使变幻成人类的模样也还遗留着不少特征，有着白色的小胡子和三角眉毛。

“不需要太多要求，只是结构和对韵方面达到要求就可以了。” Voldemort解释着，精灵们显然没有放弃在诗歌上对小王子的培养，不过那些混乱随意的组合虽然被精灵族否认，却意外的被血族所推崇，居然说成是什么意象派的大作，和那些同样奇形怪状的雕塑一起全部被吸血鬼们当做杰出的艺术而收藏。

“什么时候精灵也开始使用这样的方法了？”

“大概是因材施教吧。” Voldemort浅浅一笑，脚上传来一阵轻痛，坐在旁边的艾洛斯正在很认真的吃面包，一脸的严肃，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呵呵，老实说，我也觉得精灵们的诗有些过于华美了，除了他们自己，他人很难完整的吟唱。” 牧羊老人摸了一下胡子，吃下最后一片奶酪，这个隐藏于人类之间几千年的老人，在古生灵中有着很高的威望。在最黑暗的中世纪，他曾经一度为教会担任看管羊群的工作，借此保护和拯救了很多生灵，最令人感慨的是，为了抿然于众，他毫不犹豫的吃起羊肉，接受教士们的命令屠宰羊羔。

现实就是如此，我只能选择这条路。老人虽然笑呵呵的说道，黑暗公爵暗自比较了一下，自认为无法做到，他还没有到需要吃巫师来换取麻瓜信任的地步，并在那一刻非常感激创物，起码巫师和麻瓜同属于人类。

藏书室建立在一个高坡上，是一片很宏伟的建筑，从中间的殿堂一直向两边延续，没有阻隔，看上去特别的宽敞，白天的时候，半圆的屋顶鲜花一般的敞开，所有的书都被拢在灿烂的曦光中。

艾洛斯坐在椅子上，旁边放着好多好多的书本和资料，手里抓着笔不停的写写划划，一个小时只写了两三行，偷偷的望了一眼Voldemort，堆的高高的文件，比自己还要多。

“艾洛斯。”黑暗公爵感觉到投过来的目光，抬起头微微的笑，小王子连忙转了过去，假装很忙很忙的样子，把自己埋进书本里。随着身体的长高，精灵王子的心智差不多已经回到了初次相遇的时候，艾尔老人很权威的认为只要再过两年，就能冲破封印，成为真正的星辰之光。

“要不要吃点心？”自从小王子开始接受正统的精灵教育后，黑暗公爵算是暂时歇息了，动手的机会很少，只是在某些特别的日子操作一下。

“可是，我还没有写完。”小王子看了一眼前面的纸，上面满是划掉的句子，真正可以用的根本没有几个字，随即又垂下了眼帘，唉，这样下去，我的脑细胞等不到封印解除就死光了。

“没关系，还有一整天的时间。” Voldemort放下手里的工作，走过来抱起小朋友，摸摸他的脸蛋，满是疼惜，“我们要劳逸结合。”

“真的吗？可是这句话被里德尔说出来一点感觉也没有。”小王子望着某个工作狂，常常是在书房里坐一整天，“而且我想早点写完，和里德尔去野餐的。”

“野餐？”黑暗公爵刮刮小家伙的鼻子，“我们现在就住在山谷里啊。”

“不一样的，我要带上篮子，装满很多好吃的，然后在河边，铺上格子布，这样子野餐。”小王子描述着，哪，就是那样的，和坐在餐厅里，看着四周的风景完全不一样的。就算是使用木头的餐具，只有硬皮面包和黄瓜，也能吃的很开心。

“那艾洛斯继续努力。” Voldemort想不出更好的方法，说实话，九岁的艾洛斯和以前比起来懂事不少，连撒娇都不再那么任性，让黑暗公爵一度有家里的小孩子终于长大了的感慨，说不上是兴奋还是失落，一边需要重新调整自己的态度，精灵们对于他的过度宠溺早就发出了严重警告，认为那只会让精灵王子不能顺利成长。不过怎么说，艾尔说对了一句，他应该把艾洛斯看做对等的存在了，不再更多的是个孩子。

秋天，金黄的老叶落在大地……

猫头鹰扑扇翅膀的声音让小王子刚刚举起的笔再次搁置了下来，一只灰褐色的长耳猫头鹰从窗户里飞进来，停在了桌子上，大大的眼睛好象玻璃珠子一样望着四周，它的脚上绑着一封淡黄色的信，上面用翠绿色的墨水写着地址和名字——巫师们都认识，那是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

Voldemort取下信，在猫头鹰脖子上挂着的袋子里放了一个纳特，把它放飞了出去。霍格沃茨的猫头鹰本来都是免费使用的，从去年开始施行所谓的国际经济计划，简单来说就是征收费用，比邮递公司勉强便宜了一点点，但是导致的后果就是全世界所有的魔法学校都纷纷向此看齐，差点没有引起整个巫师世界的新一轮邮价调整。

“恩，我要去伦敦买东西。”小王子高兴的拆开信，把其中一张递给Voldemort，霍格沃茨的校长真的好节约啊，“里德尔，你也要去学校吗？”

“是的，我申请了黑魔法防御课……魔药课教授。”黑暗公爵扫了一眼内容，似乎还能看见那张笑吟吟的脸，在那里嚣张的大肆挥霍，用公共的名义达到私人的目的，“原来的教授退休了。”

“那里德尔以后是我的教授？”

“不错。”

“会给我打满分？”小王子期待的问，魔药课很适合里德尔啊，以前就喜欢端个大锅子在那里搅啊搅啊，弄的房间里满是草药和其他难闻的味道。

“我会很公正的。”黑暗公爵坚决抵制这样的行为，不客气的拒绝，“不过我相信艾洛斯一定能自己靠一个好成绩。”

“好吧，我去看看西弗勒斯有没有收到信。” 艾洛斯无奈的点头，里德尔对于这方面真的是很严厉的，从小就这样。

实验室分成两个部分，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工作室，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仪器设备和瓶瓶罐罐，大柜子里满满的都是各地收罗来的魔药原料，药草，干草根，颜色鲜亮的粉末，羽毛，尖牙，爪子，还有很奇怪的东西，比如甲虫的眼珠子，双角魔狼的角，龙的鳞片，蜘蛛的毒液。

斯内普家的小巫师正坐在书房里，面对着一大摞的书，手里拿着入学通知书，旁边的大鸟笼里一只漆黑的灵鸮正在慢条斯理的喝水，那是Voldemort送给小巫师的生日礼物，据说是很珍贵的品种，因为很少的猫头鹰拥有那么漂亮的纯色羽毛。

“西弗勒斯，我们一起去伦敦买东西好不好？”艾洛斯扬扬手的信，他现在可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写那首诗的，而且还有人证，没办法，里德尔以前就被肯尔达他们给否决了。

“我在想，这是什么材料，很奇怪。” 西弗勒斯指着手里的信，比羊皮纸薄，轻，又比麻瓜们使用的纸光滑坚韧，似乎是某种布料的材质。

“哦，这是植物的茎提炼出来的，保存年限和羊皮纸一样，但是比较便宜，里德尔说是很久以前一个巫师发明的，但是没有被大家接受，现在霍格沃茨正在大力推广呢，用来写字是很好的。”小王子回答着，拿起一块灰色的石头好奇的打量着，我的预感真的很不错，西弗勒斯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巫师。

“舅舅他回来了以后，做了很多事情呢。”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成为这样的人，一举一动都牵扯着整个世界，和妈妈以前说的一样，这个社会上只有两种人，改变世界和被世界改变。Voldemort，无疑是前面一种。

“因为我们要建立一个很好很好的巫师世界啊。”小王子说道，“那，西弗勒斯也要帮忙，大家一起努力。”

“我会的。”小巫师坚定的回答，黄色的眼睛里有火花在跳动，也许成不了那样的巫师，但是也能成为对他有用的助力。

“我很期待那一天。”小王子垂下眼睛，遮掩着目光里的冷淡，随手把石头放回桌子上，袖子上的宝石在明亮的天空下折射出翠绿光芒，一闪而过。

Chapter53

对角巷漂亮了很多，不过艾洛斯更喜欢还在建设当中的魔法购物城，很多人都参与了设计，所以它的风格难免带上了古代的工整和精灵的飘逸，最中心广场上的彩虹喷泉来自小王子的创意，灵感得自于Voldemort送的屏风。

霍格沃茨的入学必用品单子千年不变，永远都是那么几种制服样式和课本，不过一年级新生不能自带飞天扫帚的规定在今年被取消了。这个让大多数新生欣喜的变化却让黑暗公爵心里涌起一丝古怪，说不出来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商店里摆出了最新款的光轮1001，流畅的线条，闪亮的光泽，安全系数高，驾驭性能好，时速达一百英里，能够在空中任何地方作三百六十度急转弯，这一切都让黑暗公爵有种莫名的惊慌，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西弗勒斯是第一次来到这条传说中的巫师街道，以前是因为没有钱，后来是因为没有时间。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奇，尽管已经见过了那么多的魔法事物，无疑这里却是巫师们生活的体现。

魔法坩埚店外面挂着一块很大的牌子，上面用魔法墨水写的字不断的变化着颜色：锡蜡制大锅，霍格沃茨标准型号，自动搅拌，可折叠，三只以上，八折。

咿拉猫头鹰店里传来一阵阵低沉轻柔的呜呜声，一只巨大的灰黄色猫头鹰蹲在门牌上，用它同样巨大的眼睛盯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更多的商店有着玻璃的橱窗，陈列着望远镜，羊皮纸，玻璃药瓶，月球仪，巫师棋，高布石和希奇古怪的产品。

三个人先去的是一家高级制服店，里面用帷幕和银器装点的华丽又典雅，一套套衣服层层叠叠的挂满了架子，从最普通的黑色长袍到缀满钻石和珍珠的礼服全部都有。

Voldemort显然并不愿意在这点上违霍格沃茨的规定，他选了一种看起来很简单穿起来很舒适的布料定做了长袍，而没有用店员推荐的一种来自东方的昂贵丝绸，也没有要求在衣服上绣一些特别的花纹来彰显身份。

“西弗勒斯。”几个小巫师从后面的更衣室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瞄见站在那里丈量尺寸的朋友，立刻象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嚷了起来。

“哦，西里斯，拜托你安静一点。”一个看上去稍微成熟一点的大女孩无奈的说道，旁边还跟着两个小年幼的女巫，她们是来自布莱克家族的三姐妹，贝拉，安多米达和纳西莎。

“那并不是西里斯的错，你知道他有时候无法控制自己。”铂金色的少年在后面温和的说道，和马尔福家的其他成员比起来，现在的卢修斯距离英俊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虽然他已经十六岁了，可是还是把大部分时间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使他有着这个年纪的反叛也是用一种安静的方式进行。

“好吧，我们暂时原谅他，那么，很高兴能够在这里和你见面，西弗勒斯。”贝拉代表所有人问候道。西里斯，安多米达和纳西莎今年都要上一年级，她和卢修斯作为前辈来陪他们三个处理杂务。

“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伙计？”西里斯吹了一声口哨，笑的明亮开朗，对于两位自作多情的前辈，他有点适应不良，双手赞成有新的目标让他们发泄所谓的审美和品位的探讨所延伸出来的多余精力。

“不是，还有我舅舅。” 西弗勒斯说道，几个小巫师才发现站在附近的Voldemort，不过他把头发染成了红色，戴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连巫师日报的记者也认不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斯莱特林公爵。

“你们好，我是艾洛斯。”小王子已经量好了尺寸，从凳子跳下来，对着几个人微笑，“我也要去霍格沃茨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