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去斯莱特林。” 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艾洛斯想了想，继续说道，“那后面的分院怎么办到的？”

“我分的。” 艾尔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在边缘绣着银色魔文，与其说是智慧的象征，还不如说每一寸都是用金加隆堆砌起来的。“比起帽子来，我更加的可靠，不过分院本身就存在着问题，这个弊端从霍格沃茨建立开始就存在着，它把巫师们加以分类，无法齐心。对我来说，一个人的天性大多时候能被后天的品质所隐盖，很多孩子同时拥有两个分院的甚至所有分院的特质，人类是很复杂的，千年以后更是如此。”

“恩，我也认为分院很麻烦啊，还有那列火车。”艾洛斯表示同意，而黑暗公爵在旁边无话可说，身为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很少怀疑祖先在这方面的智慧。只是听了，也没觉得有什么错，巫师呵，原本就不多，分了之后就更少，即使以后成人了，也无形之中彼此疏远，对于不同学院的人，总缺少那一份归属感。

不过现在不是议论这个的时候，Voldemor自认为现有的力量还不足以否定霍格沃茨千年的规定，只要交由艾尔去折腾。

Chapter55

城堡被修缮一新，走廊，顶端，壁画，全部都很好的整理过了，更是增加了不少闪亮的装饰品，不过来源有待考证，至少黑暗公爵是不会认同的。

打开那扇雕花的大门，时隔二十多年，Voldemor再次回来祖先的遗留的地方。地窖的大厅豁然开阔了不少，封窗的条石全部被拆除，夜光肆无顾忌的从水晶的窗子里透入，银色的水流宛如瀑布一样落下来，成了一面华美的帘子。泛着绿色亮光的水晶灯从顶上挂下来，照亮了镌刻着黑曜石铺就的房间，紫绿色的魔火在雕刻精美的壁炉里熊熊燃烧，桃心木打造的扶手椅众星拱月般的绕着一张长椅，上面的红色天鹅绒价格不菲。穿插在其中的黑色樾晶茶几镶刻着银色的花纹，一只裂纹瓶里装了大半的水，插了一只蓝色的玫瑰。

角落里的烛台棱角分明，绿宝石的蛇缠绕其上，一只只的白色蜡烛缓缓吐着明亮，它们被施加了魔法，永远不会燃尽，白昼熄灭，黑夜绽放。

朝里面走去，透明的晶钻材料构成了长廊的穹顶，可以清晰地看到墨绿色的湖水，光晕折射在石壁上，荡漾出一圈一圈的光环，轻薄透明地如同美人的手。接着，白色、红色和粉红色的石柱，从多彩的地面窜出，和顶上闪闪发亮的装饰会合：精致的屋檐和尖顶，如同冰冻的云雾一般的廉幕，长枪、旗帜和飘浮在水中的堡垒。

“很漂亮呢，里德尔，好象是传说中的国度。”小王子望着一切，连接不断的房间，绵延的厅堂，接续延伸的圆顶，仿佛无止无休的螺旋阶梯，他们正走在一座倒立水下的宫殿中，美丽的景色蜿蜒来到湖底，水里生物在游动晃起的波纹，让所有的高塔和建筑，如同那些珊瑚与水草一般摇曳生姿。

“看来我们的校长阁下对远古的建筑记忆忧新。”Voldemor一边惊叹于这样的宏大手笔，一边计算着所耗费的金币，迪佩特教授真的是慧眼识英才，如此的钱砸下去，坐不上那个位置谁也说不过去。

“我很喜欢这里，里德尔的学院。”小王子裂开嘴角，伸出手起试图碰触外面那些柔和的水波，结果只摸到那层冰凉的墙壁。

“你应该说，我们的学院。” Voldemor微笑着说，和我们幼年的约定一样，当我站在世界之上的时候，只有你，可以在我的旁边。

“帽子说我更适合拉文克劳，预言者们应该居住在离星空很近的地方。”

“艾洛斯。” Voldemor握紧了一下小王子的手。

“怎么了？”蓝色的眼睛抬起，望着身边的人，在夜之湖水的衬托下，看上去更加的英挺，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王了呢。

“预言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黑暗公爵慢慢的说道，目光坚定，瞳孔里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儿，“可以的话，我希望艾洛斯不要再做这些事情，西弗勒斯也好，其他也好，都没有关系。”

“啊，那是遇见了就自然有点知道的事情啊，不是我特别去想的。”小王子有点无奈的说道，“妈妈给我的力量，还是爸爸的血，在星辰的指示下，还没有全部受我控制呢。不过我很喜欢这个能力的，我想帮助里德尔，不可以吗？”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答应我，先照顾好自己。”无辜的表情令人忍俊不禁，本来就没有责备，拒绝的理由怎么也说不出口。Voldemor只能很认真的要求保证，不过现在的艾洛斯，起码不需要和在森林的时候一样，让自己担忧。

“我会的。” 艾洛斯乖巧的点头，自信满满，“而且我们还有艾尔爷爷啊，他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我不是很相信别人的保护。黑暗公爵在心里说道，把小王子送到自己的宿舍，在门口注视着走他进去才慢慢的离开。新生们住的是两个人的房间，铺着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副古代人物或风景画。空间被恰当的分成了两半，都有着自己的桌椅柜子，另外还有公用的书架，壁炉前面有一套小沙发配着茶几。

“你没事吧？” 西弗勒斯正坐在椅子上翻着一本书，开了一盏小灯，黄色的光芒刚好覆盖了桌子的范围，照的玻璃瓶子和吸水沙都映着苍白的亮斑。

“没有。”艾洛斯走到自己的床边，绿色的帐帷被银子的挂钩挽起，扎着银色的流苏，一眼就能看见那两个鼓鼓囊囊的大枕头和印着维尼熊的毯子，学校有派发统一的用具，但也不排斥你自带，家养小精灵们早已经殷勤的收拾好了所有，为习惯使用自家事物的少爷小姐们摆好了他们箱子里的东西。

大大的毛毛熊憨憨的坐在枕头边上，小王子脱掉外面的长斗篷，露出里面的睡衣，直接倒在松软的床上，蒙头蒙脑的熟悉味道，可是心里还是很陌生，这个房间，这个室友。

“校服在柜子里，课程表在桌子上，明天早上七点钟吃早餐，八点钟上课。” 西弗勒斯再次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哑，正处于半变声期，“第一堂是魔咒课。”

“恩。”小王子抬起脑袋应着，灯光下的西弗勒斯看起来有点寂寞萧索，四周投下长长的影子，让艾洛斯想起以前，在孤儿院里的那个小房间，没有壁纸的灰色墙壁，磨损的地板，狭小的铁架子床，虽然两张并在一起，还是很小，自己总是很担心会被里德尔踢掉，所以每次都很努力很努力的挪啊挪啊，挪到中间，把毯子很紧的抓住，然后安心的睡觉。

“这里的晚餐好吃吗？”艾洛斯记起自己错过的东西，不知道有些什么。

“差不多吧，有很多烤牛肉，炸鸡腿，煮鱼，玉米，南瓜汁，布丁也有很多种，不过没有舅舅做的好吃，还有一些糖和蛋糕。” 西弗勒斯在文艺方面没有什么细胞，花了很大的力气尽量用自己贫瘠的词汇说了一下宴会的情景，不过听起来还是不怎么样。

那纯粹是吃个气氛，一堆人对着满桌子的食物，在灯光通明的大厅吃饭，感染力是很强的，胃口不好也会被在场的几个大胃王弄的稍微比平时多吃一点，至于口味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其实很好啊，我和里德尔以前很羡慕霍格沃茨的宴会，我们一直在等，可以在这里念书，然后吃很多很多好吃的，然后带走很多，晚上睡觉的时候继续吃。”小王子向往的道，简单的词句并不影响丰富的想象，记得那时候，虽然可以在对角巷一次买好几块蛋糕，存起来一点一点的吃，可是不能否认，靠着越来越不新鲜的奶油解谗是很痛苦的事情。

随着战争的阴影压近，孤儿院提供的伙食一天天的减少，连奶酪和土豆都是按人头供给，燕麦粥里加的水一点点增加，最后可以照见人影，面包很粗糙，上面涂的黄油也只在礼拜天才有一次，果子饼什么的只有在盛大的日子才会出现。

附近的商店出售的食物也在下降，里德尔担心偷窃来引来不必要的关注，使得魔法被暴露，所以严禁自己晚上出去找点吃的，肚子经常饿的呱呱叫，怎么喝水都不够，而且水也是有限制的。

“你和公爵大人？”西弗勒斯还没有学会看别人的思想，不知道小王子在唧咕什么，但是还是被弄迷糊了，怎么想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黑暗公爵进霍格沃茨念书的时候，艾洛斯还没有出生吧。

“里德尔以前很喜欢吃肉的，总是抢别人的盘子里的东西，大家都很生气，但没有办法，因为他是很厉害的。我们以前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圣诞节，可以额外的每一个人多发一块面包，蛋糕和肉也比平时多，恩，还有巡查的日子也不错，表现好的小朋友有奖励，里德尔老是等在路上，把他们拿到的食物夺过来。”真的是艰辛的生活啊，幸好里德尔吃的我都不吃。艾洛斯抓过一只小兔子，蹂躏着它的长耳朵，我们居然都没有被饿死呢，可是说不定我现在这么矮就是因为那时候没有好好吃饭。

唉，想起来真是感慨啊。不过去了威诺林开始，就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再回来的时候，里德尔在霍格沃茨活的好好的，有很多好吃的，口袋里还有叮当作响的小金币，不多，可是也不会挨饿。

“公爵大人的童年吗？”西弗勒斯又些惊异，以他现在的经历，只能这么理解了。“我听说过，黑暗公爵是在麻瓜世界长大的，不过，他不是很有钱吗？”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我们那时候很穷，连坐车的一便士都要攒好多天，还要帮别人干很多的活才能得到，里德尔可以一个人做两三个人的活，但是薪水都被科尔女士拿走了，除非做的特别特别好，老板很开心，就会奖励一个硬币，不过不能被别人看见的。”小王子翻了个身，睡不着。伦敦很大，都要用走的，我们在的孤儿院经费也很少，据说因为教区的什么缘故，被忽视了，大部分的钱给了别的孤儿院，可是人口没有减少，还会增添。

“听着很奇怪。不过，你，很喜欢公爵大人吗？”西弗勒斯小心翼翼的问到，把书关上，熄了灯，也躺到床上去，他从来没有过和自己相仿的孩子同居于一个房间，还是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又些恐慌，又有些欣喜，说不清楚内心的感受，虽然彼此都进了魔法学院，还在同一个寝室，可是他知道，两个人是不同的，那是一种无法述说又简单明白的明悟，从一开始，他们的世界就天差地别，很难重合。

“恩，最喜欢最喜欢里德尔了。”小王子满脸通红，兴奋的说道，哎呀，想起来就很开心很开心，还有一点点害羞，里德尔，好好好好的，是全世界最好了，再也不会把我丢掉的，提起来心里就满满的，好象堵了一块最甜最甜的蛋糕一样。

“那你为什么不叫他的名字？”里德尔，有什么意义吗？还是为了纪念什么？西弗勒斯好奇的说道，这也是他一直想问出来的问题，今天，自己果然很奇怪，以前不说的话，不做的事，都说了做了。大概是黑暗公爵不在身边的缘故，少了一些压迫感，而自己，也和这个人这么的近，单独的，没有别的人。

“里德尔是他的名字，只有我可以叫的名字哟。” 艾洛斯骄傲的说道，在毯子上翻来覆去，唉，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很快乐，想和人分享，还想，见那个刚刚分别的人。

不可以这样的，小王子告诉自己，停止翻滚的动作，掀起毯子钻进去，很温暖，已经被很好的烘烤过了，这样埋在床上，其实挺好的——怀里抱着小小的兔子，银盒里有一个小汤姆，不用担心自己被挤出去，一张大床全部是艾洛斯一个人的，我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恩，不过新的问题来了，要是睡觉的是不小心滚下去怎么办啊，虽然有地毯，不过说不准还是会撞一个大包。

要不，悄悄的去看看里德尔有没有睡着，如果睡了话自己再回来好了，恩，就去看一下，自己还没有看过里德尔的房间呢，只是一眼，看一下就回来，嘘——

还是走了，西弗勒斯躺在床上无奈的苦笑，听着门开了又关上，自己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无数的疑问在心里，问不出口。那天在宴会上，他伸过来手，把自己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可是，也就是那样，朋友，还是什么，自己甚至无法定位。

隔壁的床铺上，大熊正歪着眼睛，看这对视的人，不明白这个小巫师为什么也学它的主人一样，睁着眼睛不睡觉。夜已经很深了，是小朋友休息的时间了哦。

盘旋而下的重重楼梯，寂静无声的长廊，凭着银盒的指导，随着心里的方向，努力的奔跑，墨色的湖水投影狰狞，赤足落在冰冷的岩石上，寒气一直冲到头上，只是想起后面等待自己的人，就有了继续向前的勇气。

小声的推开大门，斯莱特林院长的房间呈现在面前，先是客厅，两边再进去才是卧室和书房，都开着巨大的窗子，可以看见湖底的景象。

寝室异常的奢华，通天落地的鲛纱帷帐重重的垂在四周，漫漫深深，像是重叠的雪雾，雪白的双层羊毛地毯铺陈着整个地面，在边角压着银绿色的花样，随意摆放着的紫红色的琉璃瓶子和宝石的塑像让房间色彩分明。

没有人，床是空的。小小的身影没有放弃，无声的猫过别的地方，书房里正透出光亮，三面墙上都是书架，对着门的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正低着头写着什么，后面悬挂着巨蛇的刺绣。

“艾洛斯。” Voldemor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股淡淡的甜香早已经暴露了小王子的踪迹，那个躲藏在门后的小宝贝身上还有着他的灵魂碎片。

“里德尔，我睡不着。”被叫破痕迹的小王子只能慢吞吞的站出去，羞愧的垂下脑袋，说好了到霍格沃茨后就一个人睡的，但是，习惯了嘛。

“傻瓜。”黑暗公爵放下笔，把小小的身影搂进怀里，浑身上下都很冷，可以感觉到一路跑来的情景，眼睛落在小脚上，白的有点发青，居然连鞋子都没有穿？

“因为想到以前的事情，很开心，然后就怎么也睡不着了，也没有人陪我聊天的，西弗勒斯又听不懂，大家都不知道里德尔真正是什么样的人。”小王子辩解着，埋进温暖的怀里，“我反悔了，我要继续和里德尔睡。”

“以前在禁林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吗？”黑暗公爵拿过家养小精灵送上的湿毛巾，仔细的拭擦着那双精致的小脚丫，看着一个个小脚指动来动去，宣泄着主人的小心愿。

“那不一样，那时候里德尔认不出我，我每天只好看星星，都很迟很迟才睡的，而且还要祈祷明天里德尔就认出我来了。” 艾洛斯摇晃脑袋磨蹭着，“而且我不要其他的室友了，这样想起来就知道是里德尔，还是说，里德尔要别人唱歌给我听，晚上和我聊天？”

“艾洛斯，你这个聪明的小傻瓜。” Voldemor失笑道，抱着耍赖的小孩子走向浴室，那是一间同样富丽堂皇的房间，顶上撒下来的光芒清澈如月，荧荧一闪，却闪出无数七色星芒璀璨，如天际灿然的虹彩，映着墙壁漾出无边无际的轻晃的遥远景观。不知道什么石材砌成的池子细腻温和，里面雕琢满无穷无尽的图案，应是能让人宁神安心的魔法，焚着的香和水温蒸起的气混合在一起，在上空缭绕着，如烟如雾。

触手可及的黄金架子上满是各种精油和洗浴用品，松软的毛巾堆成了一座方正的高山。墙角的柜子里放着琳琅满目的酒和饮料，扑面而来一阵冰霜的寒气和酒精的芬芳。

艾洛斯玩了一会儿那些黄金的龙头，每个上面都镶着不同的宝石，对应不同颜色的泡沫，雾气或水柱，有几个还能喷出和人一般大的蓝色和金色泡泡，足够让小王子趴在上面并把他托上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