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扉(出书版)BY 苍海
  发于:2013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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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北狮子听说南狮子那儿又遭到侵犯,而南狮子却没像从前那样知会它。当它日夜兼程赶过去的时候,南狮子已经胜了那一战,但也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它就快死了。

北狮子很伤心,问,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不叫我来帮你?南狮子回答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从前我的胜利和无敌,不是依靠你的帮忙,而是因为有你在我旁边,为了保护你,我才让自己更加强大。」

说到这里,阿瑟停住了。

一时半刻的,费依没弄明白这个故事的寓意,猜测着说:「说到底,它就是想要北狮子到它那儿去。」

「除此之外呢?」阿瑟问。

「除此之外……」

费依思忖几秒,「除此之外,我觉得这个故事像是你杜撰出来的。」

阿瑟「哧」一下笑出声来,很快又收回笑,认真地说:「其实在南狮子断气之前,它还对北狮子讲了一句话。」

「什么话?」

「你转过来,我再告诉你。」

费依挑了挑眉,不理解阿瑟干嘛要搞得这么神秘兮兮。但也无所谓,反正只是翻个身,总比胃口被吊在那儿要好。

然而费依怎么都没想到,当他刚刚转过身,就有两片微凉的东西迎了上来。

******

错愕地感觉着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费依一时间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个男人给吻了,甚至是舌碰舌的那种。

他所不知道的是,这已经不是他们俩之间的初吻。

在费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之前,阿瑟离开了他的嘴唇,定定凝视着他,以仿佛在诉说着什么般的微妙眼神。

「看,我吻到你了。」阿瑟说,脸孔在费依肩上埋下去,手臂圈住他的后颈,「我也抱到你了。」

费依又愣了几秒,随即明白过来。

——阿瑟针对的是先前讲过的那几句话。

他对此深感无奈。事实已经发生,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认,事实始终是事实。

「嗯。」他无力地哼一声,「你成功了,也该……」满意了?

费依忽然不敢去想,万一阿瑟不肯适可而止,真的向他提出要跟他……

「我们做吧。」阿瑟说。

铛!

当头一棒,对准费依的头顶狠狠敲下来。

向来有条不紊,面对过多少次危机都游刃有余的费依中校,这会儿竟然懵了,完全搞不明白这算是怎么回事。

他居然被一个同性当面求欢?噢,这不是真的吧!他的吸引力什么时候向这方面转移了?

迄今为止他接触过的可都只有女人,该有的东西都有,不该有的东西绝对没有的……女人!

「加拉斯。」费依沈声唤道,他不知道阿瑟为什么会对他产生性幻想,他只知道他不能允许那种事发生,不单单是基于性别的原因。

他按住阿瑟的肩膀,斟酌着是要动手把人推开,还是用语言促使阿瑟自个儿下去。

「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费依说,他选择了后者,「你最好是躺下来,让头脑冷静一下。你想想清楚,你对我不可能……呃,我们不是应该干那种事的对象。」

模棱两可地凑出几句话,费依已经感到词穷。

拒绝求欢,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比起拒绝战斗还要伤脑筋。

两者一个是恶意,一个勉强算是好意,你说叫人怎么衡量?

阿瑟完全不理会费依的为难,兀自在他身上磨蹭着,兴致勃勃:「我想做,费依,跟我做……」他不断要求,甚至一改「长官」的称呼,用名字来增强亲昵惑。

费依的头颅加倍地疼痛起来。如果放在以前,或许他还愿意玩笑性质地应付几下,问题是他现在的状态糟糕透了,根本没那个心情。

「加拉斯,这不可能。」他坚决地说,把阿瑟推了一下,但没能推开。

看吧,他的状态已经差到这种地步。

「没有什么事情是决不可能的,费依。」阿瑟仍然兴致高昂,舌尖探进费依的耳朵里划着圈,膝盖在费依下身蹭了蹭,然后吱溜一下,手钻进了裤裆中间。

费依立刻感到一股战栗,从被阿瑟揉弄着的部位泛滥开来,上到头顶,下到脚趾。但他不相信那是快感。

他终于认识到阿瑟确实是来真的,这可太要命了。

他捉住阿瑟的手腕,尽管实际使不上多大力气,「加拉斯,在我的耐性消失干净之前,你最好立即停止。」他阴恻地说,有时候虚张声势也是战术的一种。

「叫我阿瑟,就像以前那样,叫阿瑟……」

遗憾的是阿瑟根本不为所动,一边呢喃着,一边吻到费依胸前,忽然两手一拽,把费依的裤子脱到膝盖。

「Damn you!」费依低咒,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力气,腾地一下坐起来。

下一秒阿瑟就把他推回去,紧接着埋下头,一口含住了他的雄性象征。

费依的脑际轰然一响,身体渐渐僵硬,也渐渐意识到两点发现。

第一,阿瑟相当精于此道,技巧超群,费依完全感觉不到阿瑟的牙齿,只有湿软的口腔把他充分包容起来。阿瑟的舌头灵活得像条蛇,可以轻松照顾到每一分每一寸。

至于第二点就是,唔……他是个男人,而且有好些天没干过那种事了。

此时在他身体上下流窜着的感觉,就叫做快感,费依再也不能否认。

他知道他应该立即制止这种情形继续发展下去,但是,噢……阿瑟的舌头是那么的叫人迷醉。

「呼……」费依喘息着叹了口气。

已经急促起来的呼吸足以证明一点:男人生来就无法抗拒被服侍,尤其是周到的服侍。

只是性欲,好吧,他可以……他也只能这么对自己说,这只是一场性欲间的单纯交会,虽然不那么应该,但它已经发生了。

阿瑟为费依口交了一阵子,然后重新用手代替,他手上的技巧同样高超,力度,角度,全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怎么样?很舒服吧?」他问,声线因为沙哑而充满性感。

坦白说,费依不大习惯在这种时候听见的是男人的嗓音,不过看在阿瑟的声音还满好听的份上,他暂且不计较。

「你是老手。」费依说,似笑非笑地扬着眉梢,「在对待男人方面。」

这一句可以归为夸奖,也能归为讥讽,反正阿瑟没去在意。

「也就是说你很满意。」

阿瑟凑到费依耳边,得意似地笑着低语,「所以说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你会想跟我做,当你发觉那感觉更好。」

他用指甲轻刮几下男人的阴茎顶端,手忽然快起来。费依低吟一声,高潮来临的浪头打过来,呼哧一下拍了下去。

阿瑟吻住费依的嘴,吞食掉他在最后关头喘出的气,手还停留在原先的位置上,边抚摸着边说:「看样子还能再来一次,你认为呢?」

费依不晓得能说些什么。还来一次?之前那次已经够不应该了。

可是,他也知道他的确还能再来一次,或者不止一次。

「阿瑟……」他嘟哝着,在同意和拒绝之间举棋不定。

整夜狂欢,显然不对应眼下的局势,对象同样不对劲,何况他们俩还都伤的伤、病的病。但人总是有种叛逆心理,越是在不合适的场合,越是想做一些不合适的事。

费依本身又是个乐于挑战现实的叛逆份子。

但让他比较难接受的是,阿瑟现在压在他身上,他明显地感到有硬硬的东西戳着他的腹部,想忽视都忽视不掉,这感觉让他不舒服极了。

「你终于这样叫我了。」阿瑟毫不在意费依的苦恼,开心似的在他脸上亲一口,又用指尖蘸取着刚才洒在他肚皮上的乳白液体。

这期间阿瑟做了什么,正被从未遭遇过的难题所困扰着的费依没有去留意,直到阿瑟蓦然坐起来,费依还在困惑着,没有进入状态。

是一阵轻微的刺痛让他清醒过来,他不禁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阿瑟在他身上,主动在他那挺立着的器官上,缓慢但坚定地坐了下去。

尽管阿瑟已经用精液做了最基本也最简陋的润滑,但是那过度的紧窒还是让费依感到微微刺痛。

想当然,如果连他都感到痛,那么接受了他的阿瑟会是什么感觉?

费依想象不出来。两个男人的这码子事,他听说过,但没亲身经历过,所以他的概念很模糊。

总之他可以肯定,阿瑟的感受绝对比他要鲜明得多。也更加意外,在阿瑟脸上居然看不出丝毫痛苦。

阿瑟微昂着头,眼睛半眯半张着,那样子看上去居然像是非常享受。

费依不免疑惑了,难道不单是大脑,就连那个地方的构造,他们俩都这么不同?

但想想就知道这不可能。人的身体都是肉做的,都会痛,除非那个人生了一种感觉不到疼痛的怪病。

而阿瑟显然不是这种人。

那么他又是怎么能表现得这么,呃……这么特别呢?

费依想不通,他瞪着阿瑟发起呆来。后者察觉到他的视线,垂低眼帘看向他,握住他的手牵过来,捏着他的指尖,让他触碰到两具身体衔接在一起的部分。

「感觉到了吗?」

阿瑟问着,无声地笑起来,「你在我身体里,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多奇妙。」

不知道是受那低哑的嗓音所蛊惑,还是指尖下的触感确实不寻常,费依的呼吸猛然窒了一下,感到有更多的热流往下半身汇聚而去。

雄踞在阿瑟体内的家伙膨胀得更厉害了,费依相当诧异,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对进入一个男人的身体而感到如此兴奋。

不过事实上,男人的那里比女人更紧更暖,并且因为痛楚的关系而收缩痉悸着,那滋味确实……奇妙极了。

对于费依,这堪称一次新奇的体验,他发现他无法去讨厌或者反感,这样的事实出乎他的意料。

「现在,费依,你是我的了。」

阿瑟以宣示般的口吻说出这么一句,松开费依的手,双手撑在费依腹部,开始动起来。

阿瑟在费依身上律动,就好像在尽情地品尝着他,享用着他,把他含入到身体内部最深处,吐出来,再吞进去。反反复复的摩擦之下,两个人衔接着的部分越发灼热。

费依几乎不能相信,此时在他血管里流窜着的,是那么强那么刺激的快感。

这个男人的身体……真的很绝妙,无法用言语形容。总之,他的热度,他的热情,甚至是他的呻吟,都像磁石那样牵引着人的身心,让人想不沉沦下去都做不到。

成为某个人的一部分吗?

费依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在交媾当中还有这么抒情的比拟,而他一向都是懒于琢磨这些东西的。

仔细想想,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第九章

第二天的半上午,费依醒过来,脑袋有点晕,不过身体感觉挺轻松。

自从到了这座落后岛,他日防夜防时刻警惕,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所以相对来讲,昨晚算是他这么些天来睡眠最充足的一晚。

费依坐起来,转头看看,身边空荡荡的没有人影。阿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并且离开了房间。

这样也好,如果一醒来就对上照面,费依还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

尴尬是在所难免,毕竟大家都是男人,而且两个人的立场还那么不对头。

当然,尴尬并不意味着逃避。费依没打算过逃避,他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调整心态。

阿瑟是他的任务对象,这一点不可能改变,至于其他的,他认为有必要将之忽略,最好是忘记。

说起来好像有些不负责任,但男人之间这种事本来就没什么责任可谈吧?何况One Night Stand的规则原本就这么简单。

就是不确定阿瑟本人会怎么考虑……费依忖量着,整理整理,下楼来到一层大厅。

利安德尔·卢瓦尔省还有几个人正在厅里,他们给费依端上一些点心。费依吃东西的时候,他们就呆在另一边,像是在交谈,不时向费依投去注目礼,看样子似乎想跟他说什么,却只是欲言又止。

费依的「魔鬼」身份并没有在他们心中消失,只不过这个魔鬼比较与众不同,才让他们这么为难。

倒是费依主动跟他们交谈,问及这儿有没有电子通讯设备,或者哪里有更大的城镇,遗憾的是得到的答案并不理想。

用完了这顿算早餐也算午餐,费依走出房子大门,一眼就看见阿瑟在前院,正和他聊天的是一个小男孩,男孩脚边有一条老狗。大人小孩加上一条狗,那画面看上去很安详。

尤其当看到阿瑟边说话边笑起来的时候,费依就觉得不大真实。

就过往相处那么多天,阿瑟对人对事的态度来看——当然对他似乎有点例外,他认定阿瑟的心里没有感情,就算有也一定非常稀少,所以他才看不习惯阿瑟此时的友善和亲切。他怀疑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其实费依曾经猜测过,阿瑟会不会有多重人格。据说越是智商高的人,越容易有这种毛病,因为他们很善于构想,并且总是想得太多。

绝大多数时候,阿瑟是绝对的淡漠,但偶尔也会叛逆,会温柔,会嘻笑,会……魅惑。

费依无从判断这是他的人格所导致,还是他原本就有这么多面。

费依走到阿瑟身后,还没来得及开口,阿瑟却好像早知道他来了那样先一步发话:「上午好,长官。」

阿瑟缓缓侧身看过来,嘴角在笑,笑得十分清淡。

人的笑容有很多种含义,笑了并不一定代表就有多友好。至少费依眼下的感觉就是如此。

「你看上去精神不错,长官。」阿瑟说。

费依不由得怔了怔。

昨晚阿瑟激动地不厌其烦地喊他的名字,和今天这一口一声的「长官」相比照,仿佛距离一下子被拉远许多。

唔,他似乎也应该希望这样,与阿瑟保持距离。但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儿怪怪的,胸口好像被人踹了几脚,让他有点透不上气?

错觉……

「也许吧。」费依含混地咕哝着,「我感觉的确不像昨天那么糟了。」

「是吗?」

阿瑟用手背贴上费依的额头,眨了下眼睛,「烧退了,果然是运动有益健康。」

费依没话可说了。

把昨晚的事情归类为运动,他对此倒是没有意见,但也总不能点头表示赞同吧。

这时,阿瑟身边的小男孩扯了扯阿瑟的裤脚,问:「我带埃布尔去镇上溜溜了,叔叔去不去?」

「不了。」阿瑟平和地笑笑,之前费依确实很难想象他这副模样。

「你去吧,顺便买点糖,埃布尔会需要吃的。」

「哦。」男孩的神色略显沮丧,带着狗离开了。

他走后,阿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竹筒状的东西,打开盖子递到费依眼前。

费依看了看,竹筒里面是密密麻麻挤在一块儿的十几根针,比寻常的缝衣针要粗长不少,而且针头系着黄绳子。

「什么东西?」阿瑟不自行解释,费依只好先问。

「土特产。」

阿瑟盖好竹筒盖子,重新放进口袋里,「早上镇长送给我,说是能在危机关头帮上忙。每根针在这里特产的草药里浸过,如果扎在身上,能让一头牛昏睡一整天。」

没想到是最原始的麻醉剂,费依讶然地挑一下眉,又古怪地瞥了阿瑟几眼,考虑着是否要把那筒针没收充公,以免哪天有可能被用在自己身上。

不过费依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暂时押后,反正不急在这一时半会。

「是镇长给你的。」费依说,想起了此前差点被那老头下令烧死的事,「看来他现在对你很优待照顾。」

「的确如此。」阿瑟耸耸肩,好像在说,这是理所当然的。

「其实不止镇长,镇上其他人也都很乐意帮我的忙。早上我告诉他们,我们还有另外两个同伴走散了。然后他们中间有个人说,前天他出门比较远,好像看到了两个穿你这种衣服的人,那时他只有独身一人,没敢做出什么就跑掉了。听我那样一讲,也许那两个人就是我所指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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