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剑指江山(穿越)中+番外——紫舞玥鸢
紫舞玥鸢  发于:2012年0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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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何况了……

何况玄凌耀,又怎么可能愿意呢。

他是一国之君,身系天下大运,伟大的功业等着他去创立,不尽的荣华权势伸手可及,这里有他唯一的妹妹,有忠心的臣子,有万千子民……

又怎么可能……愿意抛弃这一切?

——就像他自己,不可能抛弃过往前世一样。

留与不留,走与不走。这个艰难的抉择,自己独自承担,也就够了。

所谓的爱,到头来,不过一道枷锁,一座囚牢。

暗淡的月光下,萧初楼目光萧索而寂寥。

夜风吹得窗格咯啦啦直响。

他注视了一会儿玄凌耀沉静的侧脸,深深合上眼帘,凑近过去,鼻尖轻轻蹭着男人的颈窝,终究还是,苦涩地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耀帝陛下不会知道,这个夜里自己来过。不会知道,他爱他、重他、珍他、眷恋他……

并非骗他。

在如何留恋,依然还是要走的。

萧初楼觉得自己该走了。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见到了,亲到了,摸到了,还有什么……

不满足的呢?

窗外风声大作,略微拂其帝王额前的碎发。

萧初楼蹙着眉尖,仔细地替他捻好被角,终于起身,一步一步往窗口走去。

却在这时,身后隐约传来细微布料摩挲的声音。

强迫自己往外走的蜀川王还未停下脚步,一个喑哑低沉的嗓音,倏然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

“你又准备、像那日一般,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掉?”

帝王的声音听来十分沉缓,慢得一字一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般,仿佛压抑着滔天怒火,只消一丁点火星就能变成熊熊烈焰,把萧初楼整个吞没下去。

萧王爷浑身一震,瞬间定在原地,整个人都僵硬住了,不用回头,他都能强烈的感觉到,那两道灼烫阴戾的视线剜在自己背上。

倘若这目光变成箭,此刻自己恐怕已经被万箭穿心了,萧初楼不敢回身,心里苦笑想着。

床榻吱嘎一声,紧接着是脚步声踏在地板上。一声一声,缓慢而沉稳,由远及近,听在萧王爷耳里却宛如是催命符一般。

几步路的距离,玄凌耀似乎花了半辈子才走完。

他在离萧初楼身后半臂的地方站定,冷然沉声道:“你……究竟为什么——”

才说了几个字他便蓦然住口,原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变得极其难看。

——为什么离开我?

为什么……

这三个字就是那道催命符!

萧初楼嘴角的苦涩浓的要淡出黄连来,到底还是转了身,只是那眼光闪烁,根本不敢对上对方那双幽亮的黑眸。

玄凌耀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双目,深深呼吸之间,转眼便平静下来。

但这强压的平静下面,却是随时便会爆发的汹涌波涛。

难堪的沉默没有维持太久,帝王冷声缓缓道:“萧王爷,朕在问你话,何以不答?”

不得不说,这突然变化的两个称呼十分微妙,一面提醒了对方君臣有别,尊卑有分,同时又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以免又像从前那样,被面前这个男人耍的团团转。

萧初楼愣了一下,只好垂下头淡淡道:“因为……蜀川事出突然,所以微臣不得不立刻回——”

“够了,这种废话就不必再说了吧,朕想听的不是这个。”玄凌耀皱着眉打断,萧初楼的语气让他极不舒服,虽然是自己逼着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那么陛下想听什么?”听出了帝王的焦躁,萧王爷反而冷静下来,只是心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蜀川的暴乱早已解决了吧,既然解决了,为何久久不归?”玄凌耀走近一步,自然而然带出一股久居上位的皇者威压气势,迫得萧初楼不得不退后了一步。

“朕要听的是,真、正的理由。”特意咬重“真正”两字,帝王一步一步直逼得萧初楼退到桌沿边,再无处可退。

“真正的理由……”萧初楼两手撑在桌角上,低垂着头颅,额前长长的刘海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咀嚼这句话半晌,低声喃喃道,“因为……我想要回家……”

“回家?”帝王扬起声调,一再压抑的怒火终于在这个荒唐可笑的理由中爆发出来,他面上森寒的罩了层冰霜,声音像是从冰窟里飘出来的,“这算什么理由?!就为了这种——可笑至极的原因,你就擅自做主不告而别,扔下我一个人?!”

“萧初楼,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萧初楼从未在第三个人面前说出过这句话,然而这句几乎穷尽他浑身力气才鼓起勇气的话,被盛怒中帝王毫不留情的否定了——很明显,一个脑子稍微正常的人都不会往那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上面想。

而这字面上的意思,委实太过苍白无力。

不知该如何解释的蜀川王顿时闭了嘴,或许是毫无根据、怪力乱神的说辞,此刻说来恐怕只能徒惹嘲讽,又或许是为了那“可笑之极”四个字深深刺进了萧初楼内心最脆弱的地方,他登时觉得一阵讽刺夹杂无力的失落感从心底涌起。

是啊,多么可笑的原因,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如何去说服玄凌耀?

回家……其实就算真的回去了又能如何呢?父母终究是要……要去的……

该过的人生、该走的路,终究是无人能改变。

萧初楼甚至一直不敢去想象,万一这两个世界的时间是同步的,那岂不是——

……岂不是老人家的骨头都化成灰了,弟弟妹妹也恐怕都不认得自己了吧……

况且,他前世的身体怕是早已成一团泥浆了,回去……怎么回去……

这些事,萧初楼从来没想过,或者说根本不敢去想。

现下想来,或许他并非执着于回家,而真正是执着于回去这件事的本身……

多么可笑,不是么?

原本他一心寄托于此,再苦再累俱都忍耐下去,如今一下被玄凌耀一句无心之言戳破,顿时觉得心灰意赖,一时心头五味陈杂,先前那些眷恋紧张、亦或是嫉妒的情绪渐渐都被怅惘迷茫覆盖、淹没。

一时之间,萧初楼只觉得旁的什么事,都让他心倦……无甚意思。

直到手腕一痛,萧初楼才回过神,惊愕地发现自己整个人被玄凌耀压在宽大的桌上,而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帝王,面色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一直在忍耐,抑着性子等待,等待那人回心转意,等待那人说出实话,谁知等待整整一年的答案却是这种——近乎儿戏的理由!

想到方才,仅仅只是那人的轻吻触碰便险些让他丢盔弃甲,甚至想着……倘若对方真的有什么苦衷,也就原谅他……

耀帝陛下深深为自己的心软和犹豫而感到讽刺可笑。

“萧初楼,你以为朕会放过你么!”帝王俯身擒住他的唇,凶狠的咬着,很快便蹂躏的渗出血来,扣着萧初楼手腕的双手越收越紧。

萧初楼心中一惊,下意识就想反抗,可刚凝聚一股真气在手腕上,却硬生生刹住了,生怕一震出来弄伤了玄凌耀。

硬是收回真气的滋味绝不好受,萧初楼闷哼了一声,努力压抑着体内翻滚的血气不至于咳出来。

他抬起眼帘目光复杂地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帝王,恍然间回想起许久以前在扶摇宫里的那个晚上,情形是如此相似。

只是,这次却是自己辜负了这个情深意重的男人。

帝王好容易放开双唇,急促地喘着气,眯起的双眸充满着欲和愤的火焰:“萧初楼,朕真恨——”

恨……我么?

萧初楼心中一阵轻微刺痛,干涩的唇边不由淡淡流出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法子能补偿这个人呢。

萧初楼双手用力一挣,脱开了男人的掌控,玄凌耀以为他又要走,伸手去拿他肩膀,萧初楼只是一拂袖便毫不费力的挡开了。

“你——”玄凌耀后面的话倏然生生哑下来——萧初楼并没有朝门口走,反而是向着床榻去的。

这位蜀川的主宰就这么若无其事地往榻上一坐,一面解开自己的腰带,然后是衣襟盘扣,纯黑色的铭袍虽并不华丽,却衬得男人越发挺拔修长、丰神俊朗。

一把将外衣甩开,萧初楼随手拍拍床榻,淡淡道:“想要我的话,那就来吧。”

没料到竟是这种反应,帝王倒是结结实实怔愣了片刻。

但到底只是片刻。

玄凌耀缓缓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凝视着萧初楼温和的双眸,往昔的缠绵缱绻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中,顿时觉得一股火热直从小腹升腾,瞬间顺着脊椎往脑门上冲。

帝王的嗓音也瞬间变得沙哑而炙热:“萧初楼,你莫以为朕当真不敢动你……”

眼神染上深沉,耀帝陛下将萧王爷按在柔软的被褥上,目光扫过对方带笑的脸颊、修长的颈脖、单薄半敞的里衣,和下面……

陛下的眼光略微一顿,吐出的气息仿佛着了火,终于忍不住一只手从对方里衣下摆探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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