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初楼!”耀帝陛下总算清醒了几分,脸色铁青转红地咬牙,“别胡闹!”
萧王爷嘿嘿笑着拉下他,辣在颈窝里来回磨蹭,耍赖般低喃:“我想要你……”
“……等晚上回房再啊嗯——”感觉到敏感的部位再次被男人掌握,玄凌耀顿时酥软了半边身子。
“现在就想要……”
耀帝陛下最受不来了的就是某人近乎撒娇般的哀求,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萧初楼话还没说完,他就心软动摇了。
“……马上宴会要开始了……”紧绷着最后一点理智,玄凌耀强忍住尽情亲吻对方的欲望,艰难的推拒。
不过这话落在萧初楼这个风流惯了的老流氓耳里,那就是欲拒还迎的意思了。
“耀……每日早朝的时候,你都坐在这里,偷偷看我吧?”
耀帝陛下恼怒瞪他一眼,紧抿着唇不说话。
萧初楼呵呵轻笑着:“我每日在大殿下面偷偷看你呢……”
玄凌耀愣了一下,又想笑。却听见那人继续撩拨:
“我瞧你坐在金銮椅上,尊贵华丽,万众瞩目,啧……真不爽……”萧初楼咬着他的唇,口气霸道极了,“你明明是我一个人的!”
感觉到他浓烈的独占欲,耀帝陛下微红了脸,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他望着萧初楼面带情欲的模样,越看越是心痒难耐。
“每次见陛下庄严肃穆的坐在这里,微臣就像剥掉陛下的龙袍,按在龙椅上侵犯……”
“给朕闭嘴!”玄凌耀俊脸一瞬间涨得通红,却又忍不住顺着他的话相像那番欢爱云雨情景——还用得着想么,现在也差不多了。
除了衣袍没有脱下,然后这隐隐约约的半遮半掩,却更添暧昧风情。
耀帝陛下轻轻喘息,情欲更胜。
萧初楼嗓音愈见低沉沙哑,手指顺着股沟滑向最私密的地方,在褶皱处轻轻一按,立刻感觉到小穴一阵兴奋收缩。
“嗯……”玄凌耀不由轻哼一声,似乎终于也耐不住欲火的折磨,干脆闭上眼睛叹息:“你轻点……”
“呵呵,陛下,让微臣好好疼爱你吧……”得逞的萧初楼继续调戏着,扣住他的腰,用力向自己压下来。
“哈啊——”
两声喘叫同时响起,不同的是,上面那个是疼的,下面那个是舒服的。
钝痛很快被酥麻的感觉取代,听着萧初楼愉悦的呻吟在耳边回荡,玄凌耀不可抑制地竟然更加情动,就好像极品的催情熏香,让他越是火热难耐。
萧初楼宛如铁箍般的手使劲扣住他的腰,一下一下地贯穿。
男人每顶一次,玄凌耀就情不自禁叫出声来。
初始的时候,他还能压抑着声音,渐渐的,便再也克制不住,淫靡的喘息声、肉体的摩擦声隐约在大殿中飘散。
“哈嗯……初楼……慢点……啊……”烙铁般的肉刃不住地在体内抽插,玄凌耀只觉得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不自觉的抬起腰肢,随着萧初楼的动作摆动身子,配合如海浪般一波一波的猛烈冲击。
“嗯……耀,喜欢么?”萧初楼急促的呼吸着,在不断地碾磨穿插中寻求着极乐,那温湿紧窒的甬道几乎要让他融化了。
玄凌耀垂头,迷恋地抚摸萧初楼的脸庞,细细汗珠顺着发梢滑落,灼热的嘴唇寻找着另一双唇。
“喜欢……”他叹息着阖上眼,享受男人赋予的快感,一面与之缠绵深吻。
不断升腾的快乐,让颤抖传到脚趾,一道白光似是从黑暗中穿透而出,所有感官欢愉都极限,仿佛从高空落下,让人晕眩。
“初楼……”巅峰的那一刻,玄凌耀终于低吟出声,既似叹息,又似深情。
不顾一切的放纵之后,两人草草清理了一下,不过后遗症总是有的。
宫宴已经开始了,大殿中觥筹交错,助兴的舞女们舞姿绚丽。大臣们三三两两低声交谈着,时不时打探着各家儿女亲事。
幸而衣饰没有弄脏,耀帝陛下容姿也依然华贵无匹,他动也不动的端坐在金銮椅上,狠狠盯着萧王爷——那眼神简直炙热的想要把他整个人生吞下去一般。
萧初楼苦笑着缩了缩脖子,他坐在离龙座最近的地方,与殿下的文武重臣们尚隔着远远的距离,眼下只得他一个人承受着帝王沉默的怒火,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痛苦极了。
早知道他总是要生气的,刚才就多做一次了……
蜀川王默默怨念,痛心疾首。
玄凌耀瞪了半天,该疼的地方还是疼,该酸的地方还是酸。
他很想现在就把混蛋萧初楼拎回去暴打一顿出气,又无奈地发现,就算有这机会自己也是下不了手的。
耀帝陛下收回目光,不由冷哼了一声,却不料大殿下的臣子们,立即噤若寒蝉,生怕哪里得罪了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原来那家伙胆大包天,还不是他给惯出来的……
帝王失笑,瞥了一脸莫名其妙的萧王爷一眼,神色淡淡,似乎已不再生气了。
说到底,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第六十一章:难言之恋
笑话,蜀川王行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万事皆胸有成竹,无论行军还是谋划,都是算无遗策,动作稳如泰山、打击迅若雷霆,无论如何,“急躁”这个词也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
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又很快被耀帝陛下打消了,或许是不愿往坏的方面想,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毕竟还有西楚虎视在侧,初楼也许是想到战事迟早爆发,提早做准备吧。”
见皇上都这么说了,北堂昂也不会再反驳。
“北堂,”玄凌耀温和地望着忠心的臣子,问道:“今日前来,可有何事?”
北堂昂默然片刻,还是把肚子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回答他的是御书房里一时间的寂静。
帝王与臣子隔着宽大的书桌沉默地对视。
须臾,玄凌耀轻轻“嗯”了一声:“就这事儿?”
如此的轻描淡写,反倒让北堂昂有些尴尬:“皇上,已经有很多大臣们私下里议论了,若非还有人跑到微臣这里探口风,微臣恐怕还不知。如此下去,恐对皇上和萧王爷的声誉有损。”
帝王修长的手指略点在太师椅扶手上,摩挲出冰冷的触感,似是沉吟不决。
片刻,他笑了,只是那笑容中透出难言的苦涩。
“罢了,你也不是外人,朕就与你说了吧。”帝王喟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嗓音低沉,话语里丝毫不见方才笑容里的涩然疲惫,反而略微有些欣然和紧张——就像是将初恋情人的名字小心告诉好友,又怕早到惊疑和反对那样——微红了脸。
“朕想同初楼在一起……”耀帝陛下停顿一下,接着补充道,“……一辈子。”
很平淡的一句话。
没有用两情相悦、白头偕老这些浪漫的字眼,只是淡然地陈述一件事,一个决定,一个诺言。
仿佛过往生死相托,万般磨难如云烟消散,剩下千帆过尽后最质朴、最真挚,却又沉甸甸的情意,尽包容在这六个字里面。
在一起,一辈子。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东玄的军神元帅却被深深的震撼了。
北堂昂几乎像是被钉在地上,整个人都呆住,坚定的眼神罕见地染上茫然、震诧、惊骇、不可置信等等情绪。
他震惊的倒不是因为同为男子相恋,也不是君王与臣子燃情,而是震惊于耀帝陛下话语里斩钉截铁的执着和坚定。
不是为了给母亲复仇,不是为了帝位霸业,不是为了信念理想。
只是单纯的,想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
相识二十余载,北堂昂曾以为自己是除了翟逸之以外最了解玄凌耀的人,在陛下的人生里,有亲情、有友情、有仇恨、有艰苦、有绝望,有意气风发,有宏图大志,却惟独没有爱情。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陛下心里。
不知何时,耀帝那颗坚硬又柔软的心,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给占据了。
而且占得满满的,没有留给外人丝毫余地。
然而北堂昂悲哀地发现自己,也是属于这个“外人”之一的。
年轻的元帅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君王,许久才找回声音,低哑的不像话:“陛下……您爱他么?”
君王一愣,旋即笑起来,想了一下措辞,道:“比爱,还要深一点。”
比爱还要深,那是什么……
北堂昂怔住,无法思考,很久很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那萧王爷……爱您么?”
君王沉默下来,淡淡勾起一抹笑:“爱吧,只不过被他藏起来了。”
藏起来是什么意思?
北堂昂皱起眉头,默然片刻,朝对方勉强笑了笑,只觉得心里酸涩难忍,五味陈杂,一阵欣慰又一阵难过。
“既然陛下心意已决,微臣祝贺陛下……”说到此处,北堂昂忽然顿住,祝贺什么?早日大婚?早生贵子?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这些日子以来后宫里的暗潮汹涌,想到大臣们频频进谏纳妃立后,难怪陛下会这么生气,难怪会有与蜀川王生出间隙的传闻……
玄凌耀望着烛台上风中摇晃的火焰,也露出一丝苦笑,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
北堂昂看着他脸上的神情,他想说,微臣愿为您扫除挡在路上的一切障碍。
又想说,只要是陛下的意志,无论如何,微臣永远都是维护这意志的利刃。
他还想说,微臣亦爱着您,比爱还要深一点。
可最终他缓缓敛下眼眸,什么也没说。
天色晚了,窗外风雨变大,轰然滚过一阵电闪雷鸣。
御书房明亮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映在素白的墙壁上,微微摇曳。
东玄的帝王站起身来,推开半掩的窗子,黑眸如海举目远眺,有雨打湿了他漆黑的鬓发,有风灌进他明黄的袖袍。
他浑然不觉,只因在思念一人。
忠心肃然的将军屈膝跪在地上,无声的凝视帝王挺拔如山的背影,他恍然间无比的羡慕那个潇洒雍容的亲王殿下。
能得到陛下如此浩瀚的深情——萧初楼,若你有负陛下,天涯海角,也必杀你!
从扶摇宫出来以后,北堂将军便直奔帝都萧王府去了。
雨下得很大,不知是因为心绪不宁还是着急见萧王爷一面,北堂昂一路策马狂奔,湿发紧紧贴在头盔上,冰冷的雨珠不住顺着脸颊流淌。
守门的侍卫看见他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有什么紧急军情要通知蜀川王,不敢怠慢,直接放人进来,自个儿立刻跑进去通传。
这位东玄人人敬重的军方顶梁柱式的人物,大半夜里就这么湿淋淋地伫立在王府厅堂华贵的虎皮地毯上,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起来一般,地毯都浸湿了好几层。
萧初楼本来已经睡下了,这段日子他睡得并不安稳——心里藏着一大堆心思的人往往都无法睡得香甜的。
梦境时常会出现前世的亲人,父母慈祥的脸,弟弟妹妹顽皮的笑容,还有战友知己笑骂的模样。
反复的最多的,还是他临死前的那段时候。
或许,这才是最深的执念吧。
还有那个魔咒一般的声音,日日夜夜缠绕着他。
也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怎么的,越是犹豫不决,越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越是提醒,越是心烦意乱。
侍卫进来通传的时候,萧王爷其实已经醒了,他甚至还靠在床头上,点了一杆水烟。
北堂昂其实并不清楚想要跟萧王爷说些什么,他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想要确认,急于确认他的君王所付出的深情是否得到应有的回报。
当萧初楼披着松垮的衣袍,露出雪白的里衬,打着哈欠,慢悠悠从寝房踱过来的时候,在战场上威名赫赫的北堂将军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
难道他该冲上去揪住亲王殿下的衣领,然后威胁说,你若是胆敢不爱陛下,就要你好看?!
“北堂将军,不知何事劳驾大人深夜亲自造访?”萧初楼有些愕然地望着落汤鸡似的北堂昂,心下一阵嘀咕。
难不成西楚大军打到帝都来了么?
北堂昂噎了一下,神色复杂地朝萧初楼盯了一会儿,才苦笑自嘲道:“王爷见笑了,我……大概是被陛下的话震坏了脑袋。”
萧初楼一愣,眉尖缩了一下:“什么话?”
北堂昂并不打算说太多,他低头想了一会儿,目光如刀直视对方双眼,缓缓沉声道:“北堂此来,只想问王爷一句,陛下待你如何?”
萧初楼更加一头雾水,隐约感到这位将军大概是知道了什么。
他淡淡说了三个词:“推心置腹,情深似海,恩重如山。”
北堂昂一震,片刻,轻轻呼了一口气,道:“王爷明白那是最好不过,最近帝都谣言四起,还有后宫之事,希望王爷千万不要因此与陛下离心。”
这下倒换萧初楼惊诧了,如此明白的支持这段尴尬恋情的,除了熟识的翟逸之丞相,就只有这位相识不久的北堂将军了。
不同的是,翟逸之明白他们的难处,而北堂昂完全是站在玄凌耀的角度,他的意思很明显,不管发生什么事,立后也好,纳妃也好,大臣们不支持也罢,只要他的君主钟情于萧初楼,萧初楼就不准有负分毫。
蜀川王爷微微一扬眉头,注视着一脸严肃恳切的北堂将军,半晌,忽然轻轻笑起来。
到现在,他终于明白玄凌耀为何会对北堂昂如此信任有加了,对于一个会恳请情敌好好与自己深爱之人在一起的人,已经不是简单忠诚两字可以形容的了。
萧初楼又收敛了笑容,他想着,自己能否做到像北堂昂那样完全不计回报、一心一意的付出?
真傻啊!
萧初楼在心底嘲笑对方,然而他却目光游移,根本不敢直视那双明亮迫人的眼睛。
厅堂里很亮,亦很静谧,可以清晰的听见屋外的风雨声。
气氛沉默的有些尴尬,不知怎么的,萧初楼忽而就窜出一股无名火起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知道将军是以什么身份来告诫本王?”
为陛下分忧的忠臣,还是爱慕帝王的将军?
凭什么,可以在这里振振有词?!
北堂昂还没开口就被萧初楼打断:“即使是陛下要广纳后宫,本王也该从蜀川多挑几个美貌秀女送过去,一面还要感谢皇恩浩荡?”
一阵默然。
北堂昂想要开口为耀帝陛下分辨几句,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身为皇帝广纳后宫难道不对么,可是要自己的情人去宠幸别的女子,似乎也不对……
而且……自己似乎没有根本没有立场来指责萧初楼。
北堂将军淡淡叹了口气:“是我多事了,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他站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又转过头,深吸一口气,低沉肃然道:“萧王爷,陛下肩负整个东玄的命运,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倘若王爷真的不能给予陛下想要的,倒不如——快刀斩乱麻,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好。”
不得不说,北堂昂说话很直,从不拐弯抹角,跟他的人一样,正直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