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角罢鸣弓(刘彻卫青)+番外——墟野林下
墟野林下  发于:2013年06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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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来了……”顾冕东试图说些什么,却也想不出究竟有什么话可说。

“嗯,回来了。”对面那人倒是还保持着镇定,声音比起当年更多了几分成熟与厚重。“我听说了你竞选的消息,想了想,还是回来了,虽然也未必能帮得上什么忙,但还是想来了却一个念想。”

顾冕东没想到他对十五年前的事情可以做到丝毫的不避讳,沉默了一下,这才道:“我这辈子,的确是办过不少糊涂事儿……”

“别这样,本来你情我愿的,不用你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那人的语气近乎冷漠。“我只是回来看看,看完了还回去的,我……我在中国已经结婚了,孩子刚满周岁,粘人得很,我本来也待不了太久的。”

“孩子?”顾冕东难免有些感叹。“老爷子这些年没少和我念叨这回事儿,这下可让他老人家遂了愿了,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女孩儿。”

“哦,也好,女孩儿贴心……”

“谁说不是呢,这么小就知道让着她妈妈了。”林锦叹了口气,“今天已经晚了,我得先回去了。我只能在这儿待一个月,下次来不知会到什么时候了,难免要多花点儿时间在家里陪陪老爷子,你要是有事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好,路上小心,”顾冕东轻轻点了点头,“要不我叫人开车送你回去吧?”

林锦摇了摇头,“不用”两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里间的门便打开了,傅简言填饱了肚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对门边的两人全不在意。可当林锦看清了那个高而瘦的年轻人的长相时,却顿时楞在了原地,似乎傅简言的出现所带来的撼动,远远超出了这场十五年以后的重逢。

第15章

“怎么了?”顾冕东见林锦满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傅简言的身影,有些纳闷地问道。林锦听见声音,从震惊的状态中缓过神来,深深地看了顾冕东一眼,疾步走过去拦在了傅简言面前,扯过了他上下打量着。傅简言不妨备,难免吃了一惊,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人,“您是……”他有些莫名地问道。

“你也住在这儿?”那人没有回答他的,只是自顾自地问着,“你在顾冕东的手底下有多久了?三年?还是五年?”

“不到两个月……”傅简言看了一眼大门边的顾冕东。“出什么事了吗?”

那人却紧抿住了嘴唇,一言不发。顾冕东虽然一样地不明所以,但还是不得不掺和了进来,打圆场道:“林锦是我的老朋友了,十多年前出去上了大学,前几天才刚回来,好多人难免他都不认识,你别介意……”

“不,我认得他。”林锦扬起了唇角,笑容里透着些许古怪。“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梦。”

傅简言浑身一颤,“你说什么?”

林锦见了傅简言的反应,心中更是确信不已,明明瘦得厉害,笑起来却像极了堂皇而雍容的贵族。“我为了这个,专门回到中国读书,就是想借着那儿的天时地利,早点儿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尽管我为它付出了整整十五年的光阴和汗水,可仍旧时常觉得十分不真实,甚至一度想到过放弃,可没想到竟然真的能见到你,见到这一切的发生。”

顾冕东虽然听不懂林锦在说什么,可见傅简言脸色煞白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心里也清楚事态想必是十分严重的,便不由得有了些担心。“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林锦的眼神里透露出些许不屑,又回复到了刚开始时满脸冷漠的状态。傅简言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望着对面的人。“所以呢……你究竟是谁?”

“韩嫣。”林锦微扬着下巴,以十足主人的姿态吐出了这个尘封已千年的名字。“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卫青。”

明明还是白天,建章宫里却传来一阵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韩嫣毫不顾忌地与刘彻调笑着,肆意地扭动着白皙的身体。

“你这个妖精……”刘彻一边猛力动作着,一边恨恨地道。

韩嫣挑了挑清秀的眉,牙尖嘴利地还了回去。“陛下明明受用的很,何必摆出这么一副脸色来吓臣。啊……疼……”

“叫你在这里说嘴。”刘彻不依不饶地道。

卫青守在宫门口。今天本不该他来当差,只是原本那人不知有了什么事,把差事暂时托付给了他。卫青垂着头想到,要是早知道会听见这种戏码,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正胡思乱想着,大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卫青抬头看去,韩嫣脸颊红润,一双眼睛还泛着湿意地走了出来,便忙又低下了头,只是不多时,却看到了一双绣着精美花纹的十分干净的鞋尖停留在了身前,和自己颜色灰蒙蒙的分外笨重的军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卫青抿了抿唇角,头又低下去了几分。

“抬起头来我看看。”韩嫣的声音清亮又带着些慵懒,像一只喜欢见天地团成一团儿香甜地打着盹的猫。

卫青依旧盯着自己的脚尖,既不抬头也不说话。刘彻不知何时走了出来,通身舒泰地倚在殿门口笑道:“一个当差的,何苦跟他过不去。”

韩嫣却不依,一字一顿地再次重复了一遍。“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刘彻见韩嫣这么执着,也不由得起了几分好奇。“既然韩大人这么想看,那你也就别藏着掖着的了。”

卫青咬了咬牙,不得已抬起了头。韩嫣仔细看了半天,轻声笑了出来,大力扳过了他的脸。“这样的人你竟然让他替你当守卫,不觉得太亏了点儿吗?”

刘彻扫了一眼,见那孩子紧咬着牙关,眼帘垂了下来,明明是个常年受风吹日晒的,可那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动着,却能让人联想起在田间花丛里上下翻飞着的蝴蝶的翅膀。刘彻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异样的感觉来,可嘴上却仍旧嬉笑道:“瞧你,见了个人就往那儿想,让有心的人听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了。”

“我可不管,你若是不要,留着给我看看家也是好的。”韩嫣抚着卫青的脸庞,倒是当真起了几分认真的心思。

“王孙,”果然,刘彻沉下了脸。“在宫里还是多注意着些的好,让宫里的侍卫去你家当差,你安的究竟是何心思?”

韩嫣哂然一笑,放开了手,扭头看了刘彻一眼。刘彻猛然间对上那双晶亮的眸子,有些不自然地撇过了视线。韩嫣脸上的神色一点点冷了下来,又看了那个低下头的小侍卫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其实你的眼睛才最是好看的,一双眸子透地一眼就直接望到了最底,不带一丁点儿的杂质,直把人的魂都能给生生勾进去。只是那刘彻没有福分,倒叫我先占了便宜。可谁能想得到,才到我肩膀高的小家伙后来竟成了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林锦摇头笑了起来,“倒也算是印证了我说的那句当守卫太亏了点儿的话了。”

傅简言见他自顾自说得开心,难免觉得有些尴尬,顾冕东一直在旁边听着,也不知都明白了多少,只是盯着傅简言的眼神明显变了味道。三人默然了半晌,林锦叹了口气,道了句“改日再来叨扰”,便独自离开了。

屋子里安静地仿佛连根针落的声音都可以被听得一清二楚。傅简言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浑身不自在地和顾冕东道了句晚安,站起身来正想走,却听见顾冕东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傅简言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一股温热的气息从后面包围了过来,傅简言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你那天在梦里的,也是我吧?”顾冕东意有所指地说道。

“什么意思?”傅简言红着脸,简直觉得头皮发麻。

顾冕东轻笑了两声,气息暖暖地喷在傅简言的耳边,一阵阵的痒。傅简言微微偏了偏脑袋,却觉得有一只温暖宽厚的手抚上了身体,在那天被蹂躏了许久的地方徘徊。

“你知道的,不是吗?”

傅简言颤了一下,他能清楚地听到理智在不断地呼喊着,虽然身体始终不远从这个暖和的怀抱里抽离,但仍旧反手推了顾冕东一下。顾冕东吮吻着他的耳垂,脖颈,丝毫不在意傅简言犹犹豫豫的挣扎,一打横把他抱了起来,直接带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以后就住在这里吧。”顾冕东早过了说什么海誓山盟的年纪,但他知道身下这个一双眼睛有如深潭般的人可以听得明白。

“叶,唔……叶秘书怎么办……”傅简言被顾冕东吻得喘不上气儿来。

“你愿意就足够了。”顾冕东解着他的衣服,“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第16章

“竞选就快该结束了吧?顾冕东那边怎么样?”老甘比诺在花园里晒着太阳,不知起了什么兴致,向陪在一旁的罗格问道。

“不知道,自从上次您的生日宴会之后,就再没听到过他的消息了,估计应该是进行地不错。其实他倒也是个十足有诚意的人,上次送来的那批货被咱们转手之后,真金白银地赚进了不少的钱。”罗格一脸兴致盎然地说道。

老甘比诺拢拉着眼皮,用木制的手杖一下一下地敲着带有芬芳气息的土地,也不知究竟听没听进去,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用苍老的声音道:“你想过没有,就连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弄不到的东西,顾冕东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罗格有些纳闷,“难道他和中国还有什么联系?”

老甘比诺笑了笑,不置可否。“该防的时候还是得防着点儿,一个黑帮老大去竞选议员,这需要冒多大的风险?我看他的野心不只是一城一池,若是有一天异己都被他铲除掉了,咱们甘比诺败落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您是说他有可能过河拆桥?”罗格显然有些焦虑。他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一点,那个东方人的眼神利地像把锋芒极利害的刀,谈吐之间大气而有风度,当然不会是池中之物,此时经甘比诺一提点,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担忧。“那咱们可怎么办?要是就此撤手的话,估计连份儿人情也落不全。”

“当然不能在面儿上撕破脸。”老甘比诺道,“树大招风,我看他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未必没有警察已经紧紧盯上了他。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就是,其他的只管交给你弟弟来。若是真的有危险,你弟弟弄到的人脉就是咱们甘比诺家的最后生机,若是只不过虚惊一场……你弟弟顽劣惯了,我想他让你这个当兄长的肯定也不少为难啊……”

罗格自然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由得浑身一颤,开始庆幸起自己平日里事事都依顺着这个老头子的意思来。

“Zack,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闷闷不乐的?”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不由分说地腻在高大男子的身上,极具轻佻地问道。男子挑了挑眉,来者不拒地把她揽在怀里。

“那还不是因为没有见到你吗,我的宝贝儿?”男子虽自小受着贵族般的教育,说话间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自然地带着一种痞气。女子感受到那厚实的胸腔所传来的震动,心里一荡,刚刚还主动而火热,现下在男人的气势下,却恨不能化身为依人的小鸟,把脑袋一并埋进男子的怀中。

“Vivian,你先离开一会儿,我和Zack有事要说。”吧台内的一个男子微笑着说道。

Vivian虽并不情愿,却十分听他的,乖乖地站起身来走到了远处。Zack看着Vivian拖拖踏踏着迈着步子的背影,冲Adolph耸了耸肩。柜台里站着的男人不由得笑道:“这丫头难得见你来一次,我这会儿赶她走,已经不知道让她心里把我给骂了多少遍了,你就忍忍吧。”

“得了,谁不知道你是个老好人。”Zack端起Adolph递过来的一杯龙舌兰酒抿了一口。“罗格说老爷子让我别只顾着玩儿,该去多见见人。”

“他们竟然还能记得有你这么一个儿子?”Adolph故作惊讶地说道。“我看单凭这一点,你就应该感恩戴德了。要是我将来又一个只会吃饭闯祸的孩子,我一定趁早打断了他的腿,这样还能骗点儿政府的补贴。”

“得了得了,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你总是喜欢这样,明明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还要再多问问别人。”Adolph随手拿起只杯子擦拭着,“既然好不容易遇上了个机会,太计较他们到底为的是什么只是徒增烦恼,毕竟你目前需要的只是一个掌握话语权的机会,而他们所安排给你要做的一切,也不可能为甘比诺家族抹黑。”

“你知道唐纳德吗?”

“唐纳德?Donald Duck?你是说那只蠢鸭子?”

Zack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好友脑子里天天装的到底是什么。“当然不,唐纳德和我们家算是世交了。我在夜店里碰巧遇见过他的儿子几次,关系还不错。前几天他喝得烂醉,跟我说老爷子曾关照他的父亲照顾一个人。”

“谁?难道老爷子老来俏……好了,你知道我猜不到的,别再卖关子。”

“是顾冕东。”

“那又是谁?”Adolph想了想,夸张地挑了挑眉,“难道你是说那个最近电视上天天放着的正在竞选中的议员?”

“没错。听说天龙会就是他手底下的组织,而且他们家虽然搬来美国很长时间了,可依旧一直说着中文。”

Adolph耸了耸肩,“所以呢?因为你的父亲打了一个招呼,我们国家就不得不选一位严重思念着自己故乡的人来参与裁决本国的各种要事?”

Zack把喝光了的杯子放到柜台上,站起了身来。“随你怎么想,总之帮我打听打听这个顾冕东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将来估计有打交道的机会。我现在手头所知道的一切,就是他似乎很喜欢不拘一格用人才,而且压根儿不问来头,简直是来者不拒。”

Clare敲了敲门,大步走了进来。“顾冕东那里的窃听器没电了。”

陈嘉让从案卷里抬起头,不由得长出了口气,疲惫地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再装一个的必要吗?”

“我看也是,反正竞选已经快结束了。”Clare深已为然。

“头儿怎么说?”

“他看了看记录,似乎改变了对顾冕东的成见。”Clare叹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联邦探员开始把调解人民自身的矛盾也纳入了职责范围之内。”

“那还等什么,收手吧,郊区刚发现了两具尸体,警察束手无策,已经开始向咱们发出援助信号了。”

Clare吹了一个长长的口哨。“棒极了,我早想找个时间去郊区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这一段儿简直是在连轴转,一个休息日都没能赶得上。”

陈嘉让点了点头,“那好,你可要小心些,明天去的时候别忘了叫上Kim一起。”

“明天干什么,”Clare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现在就很好。鸟语花香和林间养眼的别墅群,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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