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景澜踏进‘江南酒肆’,西楼便见到早就在那等候的幻影和陶淘。陶淘见到西楼进来,跟见了亲爹似地忙扑了过来,“四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西楼闻言哭笑不得,有趣一笑,“回房再说吧。”其余三人会意,同时抬步朝后院而去。
幻影最先到达‘江南酒肆’,直接包揽了后面一个院落,只说是生意人家,倒是也没引起多大的怀疑,等陶淘到来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西楼到访。
四人一同朝后院的一间厢房而去,待进门入座后,陶淘忙张罗着端叉倒水,“四少,我不在身边伺候,您这近来可好?”
西楼无奈摇头,把玩着烟杆,调笑道,“时隔三日当刮目相看,我们家陶淘似乎越来越持家有道了啊。”闻言,幻影和景澜有趣一笑,陶淘眨巴着眼睛,干瞪西楼。
玩笑一过,西楼收敛神情,“好了,言归正传,今夜就夜探风门吧。风门位居临风城偏僻之所,怕是未入夜前就得前往了。”
“恩,西楼此言不假,等傍晚时分,便由我和幻影带着人马兵分两路,夜探风门,西楼,你与陶淘便留在风门附近等候我们消息吧。”景澜一言,幻影会意。
“也好,若是一有情况速速回来,真回不了就放信号,也好让我们知晓。”西楼自知自己没有轻功,去了也帮不了忙,不如在外静观其变。
“恩,到时我们若是失手,信号一放,玄门中也会派人前来救援,如此一来胜算也颇大些。”景澜如是说道。
西楼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若是被人发现,那么也只有硬拼的道理了,自己的人加上玄门中人对付一个风门应该不成问题吧。
主意一定,只待日落时分。
大约夕阳微微下沉之际,众人依旧兵分三路朝风门而去,风门位居半山之中,按照事先计划,西楼和陶淘等人在山下静候,而景澜和幻影各带人手潜入,此时也有另一方人马前来,西楼一看是那日从景澜房中出来的那人,想来此人便是玄门门主玄冥吧。
两人互视一眼,皆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夜风吹动,只听到沙沙的草声,风门之内,灯笼摇晃,守卫来来往往穿梭其间,幻影带着几人悄声潜入。
按照西楼绘下的图纸指示,风门后院偏东处为客人厢房,既然是人质,那么兴许便安置于那,所以幻影负责搜查所有厢房。
而图纸中同时也有显示,风门内有一处地下囚室,位于风门山庄的偏西处,景澜带人负责勘察囚室。
厢房被一间间察看,却是没有找到所要找的人,幺影皱眉,想来也许景澜那边会有收获,正思量间,却听庄内脚步声传动,仔细一听,皆是朝西面而去,莫非是景澜那边出事了?
还来不及确定,西面信号闪过天际,已经落实了幻影心中的想法,不一会那边已经传来了嘈杂之声,怕是已经兵戒相接了。
再不多想,幻影带众人前往景澜所在之处,而此刻在半山之下的西楼和玄冥见到信号一亮,忙匆匆赶上山去。
既然已经由暗转明,众人也不再顾及什么,对着拦在门口的风门弟子直接挥剑拼杀,陶淘一边在前拼杀,一边挡开刺向西楼的刀剑。
西楼失笑,看着自己刚刚举到一半的手,索性放下,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正门一破,众人皆冲入庄内,风门内人本以为只是十几个刺客而已,却不料玄门中人竟也参与其间。
本就没有准备,如此一来,倒是失了方为地主的优势,只能匆忙招架,两相厮杀之中,早是一片混乱。
人影晃动中,西楼眼神犀利地扫过每个角落,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景澜身上,早在西楼他们冲进门内时,景澜和幻影已经一路向外拼杀了出来,此刻,景澜怀里正抱着晴菀。
西楼看到脸色憔悴的晴菀,心里一惊,挥动长剑朝景澜所在处拼杀而去,所过之处溅起血花无数,陶淘看着咂舌,却是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靠到景澜身旁,挥剑砍杀阻碍之人,西楼忙问道,“干娘怎么了?”
“大概是昏过去了,杀出去再说。”景澜仓促回答间,又挥剑砍杀一人,此举大概是触动了伤口,景澜皱眉。
西楼上前,接过景澜怀中的晴菀道,“你有伤在身,还是我来吧。”景澜点头,持剑横于脸前,陶淘和幻影各居一侧,保护西楼,几人纷纷向外退去。
路过玄冥身侧时,景澜与其互视一眼,略一点头,心意已通,“我来断后,你们先走。”景澜抱拳,和西楼等人退了出去。
西楼带着剩下的十人,抱着晴菀,和景澜一同朝山下而去,幻影和景澜皆已负伤,眼下最重要的找处地方安歇。
山下马车早就准备妥当,西楼抱着晴菀先行跨进马车,景澜随后跟进,陶淘驾车,其余人皆上马。
“前方十里外有个湖畔,在那里先行休息吧,也好等候玄冥等人。”景澜说道,西楼颔首,于是众人便朝那湖畔而去。
马车一路颠簸,怀里的晴菀却没有转醒的迹象,西楼不禁心急,抬头见到景澜一边艰难地处理伤口,一边目光不离地看着晴菀。
“我来帮你包扎吧。”西楼看着景澜的伤口道。
景澜一愣,随即将手臂伸到的西楼面前,顺便递上了绷带,西楼接过,轻车熟路地替他系上。“西楼贵为殿下,金贵之躯,怎么包扎技术如此巧妙?”
西楼讪笑,扯谎道,“我年少顽皮,小伤不断,又怕父皇怪罪,也不敢多叫御医,多半都是自己打理,没想到如今包扎得倒是得心应手了。”说着,忙转了话题,“干娘为何还不醒来?可是他们对她做了什么?”
“大概是中了迷药,等药醒了应该是会无事了。”听此解释,西楼放心不少。
等众人来到湖畔自行处理伤口后不多久,玄冥便带着剩下的人马赶来回合了,对着景澜抱拳道,“景……澜,晴菀暂时未醒,唯恐风门追杀而来,不如先于我回玄门如何?”
景澜朝西楼看去“西楼意下如何?是打算回泰淮,还是与我们一同回玄门?”
看了看车内依旧昏迷的晴菀,西楼到底是放心不下,道,“没见干娘醒来,我到底放心不下,还是随你们一同回去了,看来是要打扰门主了。”说着,对玄冥抱拳,玄门摇首,众人休息片刻,便继续赶路了。
第32章:意料外
往前赶了一段路后,便到了一个小镇,想到晴菀还没有醒转,众人不久前又经历了一场大战,疲惫不堪,于是景澜与玄冥一商定,便确定在此处歇息一晚再赶路。
西楼吩咐着陶淘去请大夫,亲自动手抱起菀妃朝厢房而去,景澜和玄冥打了个手势便随后跟上西楼的脚步。
怀里的身子稍稍动了下,晴菀颤了颤睫毛,幽幽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确定地轻声道,“西楼。”
西楼看着虽然园丁,不过显然还未清醒的晴菀,急言道,“是我,你感觉如何?”西楼的声音传进晴菀的耳中有些飘渺,晴菀努力地张了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来。
西楼靠近,却是听不表她说些什么,侧首望向随后而来的景澜道,“干娘醒了,好像要说些什么,不过听不清。”
景澜上前,见晴菀睁着迷茫的眼焦急地对西楼口语,皱了皱眉,道,“先把她抱进房里再说。大概是迷药还没醒吧。”
西楼颔首,抱着晴菀已经踏进了房内,待将她安置到床上时,陶淘请来的大夫也到了。大夫上前替晴菀把脉,西楼理应让开,却不想晴菀死死拉住西楼的衣袖,西楼无奈,看了景澜一眼,景澜上前轻语道,“菀儿,你先放开西楼,让大夫给你瞧瞧先。”
此话一出,晴菀似乎抓得更用力,西楼进退两难,索性坐到了床头,让晴菀靠在了自己的怀里,对着大夫道,“大夫,麻烦你先给她看看。”
大夫点了点头,伸手搭上晴菀的脉搏,晴菀似是不在意自己的状况,一味地看着西楼,拼命想发声,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焦急的额头都滴下冷汗。
西楼不明状况,微微皱眉,细辩晴菀的口型,貌似是‘快走’二字,还待看清时,景澜上前轻轻点了下晴菀的穴道,晴菀顺势再次昏过去。
“菀儿的状况似乎不妙,我看还是让她先睡会好,也好方便大夫看病。”景澜解释道,西楼一想,此话也是在理。
待那大夫把脉后,景澜忙问道,“大夫,不知菀儿如何?”
“哦,阁下暂且放心,尊夫人是食用迷药过度,才会出现失声,昏睡的状况,容我开几味药服用几日便好。”说着大夫起身。
“如此多谢大夫,陶淘陪大夫取药去。”陶淘领命,跟着那大夫出门而去。
房内一时只剩西楼和景澜,看了看已然昏睡在床的晴菀,西楼起身道,“干爹在这里陪着吧,我先出去了。”
“也好,若是她醒来,我便来唤你。”景澜随后坐到了床边,西楼含笑点头,踏出了门外。
幻影见西楼出门,忙紧步跟上,西楼停步,回眸一笑,“昨夜一战,你负伤在身,再加上赶路一宿,还是先回屋休息去吧。”
“多谢四少好意,不过保护四少是属下的责任。”幻景就事论事道。
西楼揉了揉有些隐痛的太阳穴,继续向前走去,语气一变,平静却了威严,“我不是好意,而是命令,在这院中也出不了什么事,你不好好养精蓄锐,若是赶路时出了什么差错,你可担当得起。”
幻景一愣,竟没想到西楼会有此出,不知该以何进退,下在此时,陶淘却是走来,笑言道,“四少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还啰嗦个什么,是吧,四少。”说着,讨好地对西楼眨巴了几下眼睛,西楼回眸一瞪,陶淘吐了吐舌,忙道,“四少,我还要去煎药。”说完脚底抹油地走了。
西楼摇首,自己果然是个好主子啊,如今好得几乎没什么威信可言,轻笑一声,也不在意,把玩了烟杆,便往自己的房里走去了,留下幻景一人,犹豫了一番,还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休息了一晚,次日清晨,西楼等人便赶路前往玄门,玄门位于玄启城中,出了临风城向北再走三日便到。
一对人马快步在密林间穿梭,马车内晴菀闭着双眼靠在景澜怀里,西楼担心她的状况,开口问道,“不是已经服下药了吗?怎么还不见好转?是不是那个大夫是庸医啊?”
景澜摇头道,“他们对菀儿用了太多迷药,即便服了药,也要过几日才会醒转呢,昨日醒来,怕是正好到时辰吧。”
想了想,这事也及不了,既然只是中了迷药,等迷药醒了便也好了,思及此,西楼宽心不少,“但愿能快些醒来,瞧干娘昨日的样子,貌似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啊。”
“恩,那她有说什么没?”
“听不到声音,看口型好像是‘快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西楼不解,是不是晴菀当时意识模糊所以搞不清楚状况而说的胡话呢?
景澜微微皱眉,道,“大概是意识不清,以为还与我一同在对敌吧。”被他这么一言,倒是也说得通,西楼点头,想来也是。
想着也无话可说,西楼索性闭上眼,靠在马车上假寐,昨夜一宿没睡,现在倒是泛起困意来。
就在西楼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却听到外面一片嘈杂,猛然睁开眼睛,正好看到景澜探身出去。
“出什么事了?”
“好像碰到邪教的人了。”景澜皱眉,西楼却是眼角抽搐,不是吧,还真有如此狗血的存在,实在无语。
“西楼,你留在车内保护菀儿,我出去看看。”说着,景澜便纵身跳出了马车,吩咐陶淘往另一边驾车,幻景等人随后跟上。
西楼掀开窗帘,外面一片混乱,光天化日之下,密林之中,这帮人就那么毫无顾忌地厮打起来,微微皱了皱眉,看样子,也不知景澜有么有胜算啊。
“陶淘,停车。”陶淘闻声停下,见西楼推门而出,忙道,“四少前方一片混乱,我们还是先寻安全之所再说。”
“你先带干娘走再说,我和幻景去看看。”说着,西楼便跳下马车,留下几人保护晴菀。自己带着幻景和剩余几人赶去。
其实无需多赶,因为所谓的邪教之人已经有几人突破防线攻了过来,幻影提到挡住,寸步不离西楼。
西楼皱眉,看着一群人来路不明的人,心下纳闷,早知道自己应该问清楚,怎么就没听连珏提到还有个邪教来着。
抽剑挡开一人的攻势,挽了个剑花,西楼一剑刺向随后攻来的一人,挥剑,刺剑,抽剑,似是杀红了眼。
也不知是敌方的血还是自己的血,总之大片的血迹染红了西楼白色的锦衣,西楼却是无暇顾及。景澜边打边朝西楼这边退来,“西楼快走,到玄门会合。”
西楼点头,敌方的人手似乎也死伤的差不多了,看情形也只能先留几人断后,其余人先行离开了。
玄冥带着几人留下断后,景澜和西楼等人先行离开,却不想再半路又遇一伙人,当真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如此混乱之江湖,比起现代之帮派,当真是难混多了,西楼此时已经后悔了,皇宫再闷到底比这里安全多了,也不知是否有命回去见月重天了。
其余人等上前迎敌,幻影和景澜护在西楼身侧,三人且战且退,景澜道,“西楼,你先顺着这路走。”
“那你们呢?”
“我们倒是还能施展轻功,你快走。”此言一出,西楼有些郁结,不过倒也感激,二话不说,跑路要紧。
一路狂奔,到处都是树木,果然穿越之人,不适合在古代江湖谋生啊,西楼此时还有闲情苦中作乐。
林中沙沙,不知是风声还是其他,西楼已经无从辩解,跑得有些疲惫,索性靠在一棵树旁喘息。
耳旁突然传来一阵风擦金属的声音,西楼下意识地闪身,一剑直接刺在了刚才休息的树上,来者一看便是刚才敌对的一方,西楼挥剑迎敌,一对三,再另上对方又是高手,自己几乎没有胜算。
不过若是横竖都是死的话,那么不如拼上一拼,西楼一剑刺去,一边迎敌,一边向后退去,路线早在不知觉中改变,不知何时,待西楼回头时,便是悬崖。
此时空中一道身影飞来,急言道,“住手。”正在那人落身之际,西楼再不多想,直接纵身一跳,来人一看也是敌方之人,无论他为何喊‘住手’皆不是好事,向后一跳,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来人带着银色的面具,疾步上前,来到西楼跳崖处,往下一看,深不见底,微锁眉头,转身看向三名单漆下跪的下属。
“还不给我下去找。”
“这……”三人惶恐,如此高崖,下去便是尸骨无存了。“教主,此崖如此之高,跳下去怕是没命了。”
“给我想办法饶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音落,男子拂袖而去,留下三人,对望一眼,只能想办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