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隐约的更鼓声,某欢倒有了危机意思,听雨被点了穴,应该还被下过药,摆成这副诱人的姿态,难道会是为了等我来?
见鬼,自然不是!
“听雨,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别担心。”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屋门。
身后的澜听雨无力阻止,倒不担心他会招呼人来,仍旧凝神与身上的药力做斗争。
屋外,双花和童儿尽忠职守,见皇上露头,立刻赶过来,“何大,没事吧。”蓝花问。
夜合欢摇头,“你们给我盯住了,待会如果有任何可疑人物进门,杀无赦!童儿,回你屋去,如果来人太厉害,或者太多,蓝花和灰花抵挡不住,立刻把信号点着抛到空中,灰花,给他一个,教他怎么用,记住了!”
“是。”三人同时应声。
“我就在澜国师屋里,你们无须担忧,”踏进门槛,掩上房门前,沉思一下,微微一叹,“蓝花,若来人只有一个,身高和我差不多,年纪也老大不小的话,别伤他性命,赶跑他就是了。”
“是。”两花毫无迟疑,抱拳领命,并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重新掩上房门,并狠狠拴上门栓的夜合欢,抚了下额头。
今夜,你来我往,纠缠不休。
接下来,还有近两个更次,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今晚,果然,真他娘的是个好天啊!
第五十九章:情吟
唉,老天,我确实很感谢您老,听雨这种情形被俺遇到。
可是,你咋不理解血气方刚,正值青春年少,久旷怨男的心情捏?
能看不能吃的悲剧,您就非要让俺一次接一次地品尝?没天理的!
回身扫了眼榻上保持不动的听雨,夜合欢深呼吸,好吧,夜合欢一直都是正人君子,一直都是。
“听雨,你还好吧?需要我做什么吗?”
努力忽略眼前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容颜,夜合欢尽量君子表现地小声问道。
听雨微闭的眸子,在夜合欢靠近的气息里,缓缓睁开,想说,你只要别靠近我就行,却无法出声。
夜合欢近前看见听雨额上细密的汗珠,甚至打湿了华发,一缕一缕贴在颊边,不由替他难受。
就着黯淡的窗外月色,找到铜盆,拧湿了毛巾,近前替听雨擦脸。
在他认为,虽然听雨示意无碍,但很多药,一般情况下,是遇水即解的。
眼前虽然解不了,但小忙,自己总该能帮上些的,况且,恁个,替听雨擦汗,多美妙的差事!基本可以用百年不遇来形容。
他并不知道听雨被下了什么药,不通古人诡秘技能的灵魂,无法详细了解大千世界杂草的性能。
也不知道会有人,无聊到专门去钻研一种药,用在不听话的娈童身上,用来取悦他们的主人。
这种药,单单流行在各国皇室,因为草药难得,提取更难得,可谓是千金难求。
也因为研制这药的鼻祖,更是皇室中人,制好的药,向来只在皇族显贵里流传,常人是很难得一见的。
夜国皇室一直崇拜男女生殖之神,可以说,从开国起,夜国统治者就很鄙视娈童男宠之风,上行下效,夜国整个民风,基本也是如此。
就在近年,因为凉国和炙国的男风大盛,和原夜合欢对待国民的暴虐行径,才让夜国百姓把目光转向他国,听的多了,才稍微对男风不是那么排斥。
但对达官显贵来说,男男之事,仍是明显拒绝的态度。
而对信奉两情相悦间,才能体会情事秘密的夜合欢来说——什么春~药、迷~药、下毒等等这一系列的名词,只不过是存在印象里的一个词语罢了,是电视里、小说里才出现的,毫无意义的一个词汇而已。
他知道这个词汇,却从没意识到,这些东西有一天会真的出现在眼前。
所以,他用毛巾替听雨擦汗的动作很自然,自然到听雨觉得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听雨虽说被点了穴,但一来点穴的人功力有限,二来点穴的时辰已经过了不少,三来,听雨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原有的内力,不会因为囚禁时间太久而失去。
而让夜合欢喷血的后面那只手,其实是听雨自己挪过去的,这点,夜合欢打死也不可能想到。
擦干了汗湿的额头,毛巾又顺着脸颊一侧,一点一点,仔细擦拭。
从眉梢到鼻侧,到唇角到下巴,小心而细致,如同在擦千年难遇的瓷器,唯恐碎了去。
擦到下巴,又觉得被子捂得太严,顺着耳后,就擦到脖颈去,然后,轻轻把被子扯下点点,隐约露出锁骨来。
扯被子的动作,夜合欢觉得自己温柔到恐怖,但对敏感的澜听雨,擦过皮肤的绸缎,带起的,是无法抑制的快~感。
本因为夜合欢来到,想挪开私密处的手指,因为这摩擦的感觉,轻抖,反而更往前进去。
“……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喘,从澜听雨微启的唇间逸出。
夜合欢只觉那低吟,在静谧的屋子里,带着难以抵抗的魔力,引~诱着自己沦陷道德的最底线。
低垂的眼眸,本一直专注于手里的毛巾,这声轻喘,让他不由就看向那张清淡的容颜。
微睁的眼,微启的唇,微绯的颊,还有,被子底下让他浮想联翩的手,哪一样,都是引诱他万劫不复的罪。
这样靡靡的气氛,我该说啥,该做啥呢?起码让我忘记被子下美妙的风光吧!
干巴巴咽口唾沫,好吧,是口水,夜合欢声音里,带着喑哑,轻声道:“听雨,你可还有亲人在这世上?”
他以为,提到亲人,或许会让听雨想起往事,而暂时缓解两人现在的尴尬。
哪知道,听雨的体力,对抗那药已经很吃力,那药最厉害之处,就是离男人越近,药效发作越厉害。
夜合欢一会儿给他擦汗,一会儿给扯被子,他抵抗地已经够辛苦了。
该死的,这家伙自以为做了好事,这会儿又口吐茶香,让他独特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渴望的血液充斥了大脑,啊,会死人的!
“滚……”
澜听雨瞪眼,想让他滚远点,出口的‘滚’在,却被某欢听成了另一个字——‘哥’。
赶紧笑眯眯:“哥哥?原来你还有个哥哥呢!那也不……”
‘错’字没来得及说,澜听雨刚刚能动的脚,就踹到他腿上,并且,把那床被子带到一边,露出大半赤~裸的身子。
这还了得!夜合欢一个激灵,下意识就翻身去扯那被子。
他这一翻身不打紧,恰好挤压到澜听雨还不能动的手臂,本就放在身后私密处的手指,就深深入了进去。
“哦啊……”难以控制的极度兴奋,让澜听雨来不及羞耻,吟哦出声。
“听……听雨,那个,你先躺着,我去外面,那个外面看看,呵,看看。”
夜合欢口干舌燥,头皮都充了血,只觉自己再不逃,指定爆到渣都不剩!
狼狈地起身,就想赶紧跳到湖水里凉快下去,希望自己猜想的那人,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就是到了,还有蓝花几个顶着。
或许我也不用跳到水里,站在屋子外面也行,让灰花把我挟到屋顶也行,总之,绝对不能再听他呻~吟下去了。
他起身的瞬间,带起干净的味道,夹杂着他低声里的茶香气息,迅速席卷了澜听雨的理智。
唯一能动的脚轻分,低吟一声,“合……欢……我……”
回头的夜合欢,一览无遗是自己渴望不知多久的画面,轻分的腿间,暗色的皱褶,入口的手指,让他血脉贲张,理智就在崩溃的边缘。
寻到那双漆黑的眸,读懂那水汽氤氲的渴求。
一手缓缓拉开后~庭处的手指,扯过毛巾,擦净,把它放在榻上人的发边。
然后,毫不迟疑,用自己有力的手指,代替了原来纤瘦的指,并不无熟稔地开拓起来。
一手按在另一只手一直包裹的翘起处,轻重有度地上下动作起来。
双眼紧盯着放松了神情的淡颜,“听雨,我知道你现在并不糊涂,你可知道,你选择了什么?”
“……嗯……”
似乎是听明白了,也似乎只是因为手指暂时缓解了后~穴的渴切,澜听雨闭眼呻~吟一声。
随着眼前这具身体的打开,还有手指感到的紧热,细密的汗珠,从夜合欢额头渗出,他不是神仙好不好?特别是眼前人是他做梦都想乱的听雨。
但是,色也是有道的。
乘人之危的事,绝不是优雅的何总做的事,即便是要乘危,也要被乘的人同意才行。
再次确认,“听雨,你听到我说什么吗?我不会让你只把我当成解药,用过就算。以后,你澜听雨就是我夜合欢的人,希望你有这个觉悟!”
后面那句,低柔的嗓音带着毋庸置疑的气势,紧盯着睁开的迷蒙眸子,含笑低头,用唇,倾尽温柔,缓缓压住那单薄的唇瓣……
“……哦……合……欢……你来……”
前面泻过一次的澜听雨,呢喃了嗓音,迷~乱了表情。
在夜合欢技巧的指功下,彻底崩溃,唯一的意识,只剩渴望,渴望眼前温柔的人,能立刻充满自己。
澜听雨毕竟是有过情事的人,再暴虐,再不勘的经历,毕竟也是有过,和未经事的炙焰寒天,绝不能同日而语。
“听雨,等会,我不想伤到你……噢!”
忍了又忍的合欢皇帝,在情~人突然一口咬到舌尖后,终是顾不上多想,收回开拓的手指,固定住柔韧的细腰,一个挺身,狠狠把自己埋到那处空虚的柔软。
此时,还没动作的夜合欢,却在亢奋之外,敏锐的听到,殿外,似乎响起轻微的‘叮叮’声,真来了么?可惜,你迟到了!夜轩!
得到充实的听雨,瞬间长吁口气,轻轻摆动下臀~部,催促进去就不动的小合欢。
双眸带着幽深的水光,夜合欢勾唇微笑,并不以为,在这种情形下,身下的人还会听到外面的声音。
“听雨,这世界很奇妙,是吗?听雨,准备好了,我来了!”
年轻的身体,强壮的躯干,久违的激~情,契合的亲密,紧窒的包裹,无一不让整个过程爽利到淋漓尽致。
更让从没从暴虐中体验到快乐的澜听雨,享受到极致的晕眩快~感。
那是怎样的感觉,有些痛,有些胀,有些难捱的酸麻,却随着有力的进出,而愈加渴望。
嗬,是因为我中了‘醉迷’的缘故,不是我原来的念头,澜听雨再次抽搐着身子,恍惚着告诉自己。
“哦!听雨。”
随着澜听雨的紧缩,夜合欢不想控制,把来到异世界的头一次热情,尽数撒到梦寐以求人的身体里。
片刻后,安静不过半柱香时辰的屋子,又响起轻吟,“……欢……我……再来……”
“呵,如你所愿,听雨……”
凌乱的榻,凌乱的被褥,凌乱的衣,凌乱的发,凌乱的呻~吟,甚至月光都是凌乱的……
殿外几道黑影刀光剑影,屋内一室情~色迷离。
黑的发纠缠着白的发,玉白的腿缠绕着强壮的腰,缱绻。
夜很深,深到浓处不知秋。
情很烈,烈到深处不知痛。
第六十章:纠葛
殿外打斗的声音,早已不知何时停止。
靡靡之音的内屋,也随着澜听雨的昏睡而寂静。
夜合欢默然无声地把听雨拾掇清爽,看着他阖上双目后,已经窗映日白了。
一夜癫狂之后,需要直面事实的人,不止夜合欢一个人。
坐在榻前听雨的脚底下,夜合欢看着沉睡的听雨,愣怔了一会儿,突然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他觉得自己不过又是春~梦一场。
抚上左脸颊火辣的部位,不由苦笑,听雨昏睡前那一巴掌,居然还蛮有力气的,把皇帝‘细嫩’的小脸蛋都打起棱子了。
听雨对自己脸蛋的特殊爱好,某欢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高兴自然是从这一巴掌,夜合欢看出听雨终是不再把他当成那个暴君,起码澜听雨对以前那个家伙,从来就没有‘动手动脚’过。
伤心却是因为,他堂堂‘千古一帝’,给人当了解药,劳身劳力不讨好不要紧,最后还硬是赏了顿竹笋炒肉。
唉,估计今日皇帝五彩缤纷的脸,可又成了朝臣们午餐的调料了。
给人当笑料这事,夜合欢不以为意,只担心那只小鸡和小乌鸦知道后,会如何反应?
会把自己当成花心萝卜剁吧剁吧喂猪,还是直接当他是烂泥巴扶不上墙,冷笑一声忽略过去?
最大的可能是,小鸡和小乌鸦同时拍拍翅膀,自寻天地而去。
仔细掖好听雨的被角,看着月白锦被里淡雅的容颜,夜合欢告诉自己——
夜合欢,你要记得你一个孤魂野鬼,很多东西,都不是你能痴心妄想的。
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无须强求。
这个人,你朝思暮想,你日思夜念,如今美梦成真,强求了他,那么,还有什么是你需要惦念的呢?
炙焰寒天?倾情一吻,销~魂一拥,却终是抵不过无常的牵引,你挣脱我的怀抱,转身我拥抱了别人。
小鸡,你可知道,现在,夜合欢是庆幸的,庆幸我始乱没有到最后,所以我无须对你愧疚。
只是,寒天,你也不知道,念起你名字的时候,我胸口的部位,会痛。
还有你龙吟,我的美人右相,第一眼看到你,第一个想让你承认我的不同,第一个可以让我把真实呈现在眼前的人,第一个想把你带上那条路的人。
是你太冷漠,还是我太矜持?
是你太倔强,不肯承认心里的感受?还是我太自负,不肯先吐露心思?
你等我的低伏,我等你的决定。
等来等去,等到的,终是错过,是无计消除的情,是必须撕裂的痛。
我一直说世事无常,其实世事,何尝不是在你我手中,只是我们都太固执。
“听雨,我上完朝就回来,你好好睡吧……对不起。”
等你醒来,这个世界或许会发生很多事,可能是你不愿看到的,却是我必须做的,所以,对不起。
掩上房门的夜合欢不会知道,那个‘对不起’,还有他倾尽温柔的凝视,其实一直都被榻上那个装睡的人,感受的一清二楚。
澜听雨漆黑如墨的眸,看着轻手轻脚掩上的房门,眼前浮现的,是昨夜模糊的记忆里,他隐忍的汗水,飞扬的黑发,似水的眼眸,燃烧的热情,有力的拥抱……
苍白的脸浮起一丝绯色,抿了抿唇,又闭上眼,掩住了翻涌的心绪。
夜合欢,我果然还是摆脱不了和你纠缠的命运。
是不是,这就是我看不到你未来的原因?因为你的未来里,纠葛了我的命运。
只是,你‘对不起’三个字,是想对我说,还是想对你自己说?
“童儿。”夜合欢轻声叫醒伏在几上沉睡的孩子。
昨晚想必等到很久,手里还捏着‘夜合欢’牌,‘寻欢阁’出品的鸡毛信号弹。
“是,陛下。”童儿看见皇帝精致面上的红棱,立刻低头。
“咳,澜国师睡着,待会他醒了,让你小翠姐姐熬些稀粥给他,粥里把那成型山参加上几片。”夜合欢拿过那鸡毛弹,话说,这东西研究出来后,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呢,也不知功效如何。
“童儿晓得了。”
“嗯,蓝花。”伸手接过童儿递来的毛巾擦脸,嘴里轻唤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