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本纪(穿越 卷一)——海鳐
海鳐  发于:201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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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下的黑色身影和两个绿色背景消失后,软榻上那熟睡的青衣人,眨了眨睫毛,睁开如星子闪烁的杏眼,哪有一丝睡意!

弯腰捡起史书,夜合欢抿了唇,勾起右边的唇角,盯了眼那棵老槐树,饶有兴致地浅浅一笑。

呵呵,帝王侧,真是藏龙那个卧虎,勾心那个斗角啊!

左相柳凇卿,三十多岁,面目和善,一双眯眯眼,精光内敛,却在自己的有意撩拨下,会失态地乱了步伐,有趣!

右相巫龙吟,二十左右,俊美无俦,大美男一只,面目冷清,对人疏离而淡漠,却对君王的贴身近侍温和有加,还会偷看君王,好玩!

刑部尚书司马杉,年轻有为,为人义字当头,为官刚正不阿,又能为了吏部侍郎崔庄,不惜以命跪求君王的特赦,难得有情郎,不错!

崔嫣,吏部侍郎崔庄唯一的女儿,年不过十六,刀法娴熟,一身武艺,嫉恶如仇,很有女侠客的范儿,只是太过年少气盛,要是好好调教一番,定能成为一代巾帼,手痒!

朝堂的众位臣子,忠奸莫辩,各有其主,虽然表面上看,都是为了大夜江山,都是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

后宫的莺莺燕燕,每一个柔弱的背后,都有特殊的背景和来历,无论相伴的帝王,是怎样的嗜杀暴戾,女人,总是男人权利争夺下的牺牲品。

而夜合欢,真实年龄不过二十五岁,登基五年,暴政五载,喜怒无常,好色成性——估计是因为好色的缘故,看起来老了好几岁,皮肤太过细腻,有些松弛了。

夜合欢只好女色,后宫几十位妃子,个个貌美如花,却一个男宠也无,据闻,其他两国帝王的后宫,男宠多于女妃。

看野史看到这儿的时候,何总忍不住偷偷做了一件事,一件忒幼稚的事,就是——

扯开自己的内裤,仔细诊断了一番自己的合欢弟弟,这么多女人,不会那个啥了吧?

自摸了一番,感觉还蛮正常的,手感也不错,没病没萎的,还好。

不知是遗传,还是野史所记载的,夜国开国祖先曾受过诅咒,大意是说,夜国每代只能有一个子孙,还都不得善终。

夜国每代帝王的子嗣,确实都很薄弱,夜合欢这代,除了他,就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有偏执狂毛病的唯一皇子,也能坐稳夜国江山。

再有,人家夜合欢是有皇后的,只是据闻,也是合欢看野史看的,说皇后给夜合欢生了个皇子,夜合欢却非要说那不是他的种,是皇后与谁谁谁偷情的孽种,于是,皇后和那孽种就被‘偏执狂’打入冷宫去了。

还有,据说,每位帝王的身边,都有位神秘的国师存在,类似于守护神的存在,这倒让人有点好奇,貌似,俺的国师,还没见过呢!

夜合欢依然趴在软榻上,诡异起伏的心思澎湃,让他似乎都忘记了盛夏闷热的天气,忘了刚才还心心念念空调的事。

嘿嘿,大夜皇朝的帝王生活,很让人期待呢!

第六章:瞠目

阴历的七月底,按照现代的阳历计算法,应该接近九月了。

几场小雨落下来,天气即使热,也只是太阳底下炙烤的厉害,树荫里,微风吹来,不复夏季里的闷热。

夜合欢养伤的最初半个月里,因为太多地方的不适应,可以说很是觉得水深火热。

先排除灵魂与身体的‘水土不服’,光是解决‘三急’和洗澡的日常问题,就够让他头大。

夜国百姓的生活,夜合欢还没亲眼见识,小春倒说百姓生活的很好,对于这点,他决定持保留态度。

帝王的生活起居自是奢侈的,金银器皿,绢丝绫罗,连个木桶都用的上等檀木。

可是,再奢侈的用品,也无法同前世便利整洁的卫生设备相比。

他受不了刷牙用那种带着异味的牙盐,牙还没刷,他就想吐。

他受不了每次洗完脸后,小柳把什么‘芙蓉膏’擦到他脸上,说陛下以前都会擦遍全身,美其名曰:让您的皮肤更滑腻!额滴神~!

他受不了擦屁股的粗糙草纸,划得他屁股疼,他从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有想念卫生纸的心情。

他受不了每次吃饭前,都要由侍儿用那根针状物,在每道他想吃的菜里,都捅上这么几下,捅得他食不下咽。

很多他都受不了,却是他都能慢慢习惯并克服的。

唯有一件大事,他奶奶的,怎么的也克服不了——就是洗澡。

你说说,这么隐私的事,就和大小便一样隐私的洗澡大事,基本每天都要进行的大事,居然是要在众目睽睽下去完成,这简直是,简直是太没有人权了!

夜合欢不能不说这个身体确实是有病的,神经病!还病的不轻!

你是皇帝你是夜国最大,你有金子你有银子,你奢侈你淫靡,这都无可厚非,毕竟当皇帝的都有自我膨胀的心态。

可你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到,让二十几个娇滴滴的少女陪你洗吧?!

二十几个啊,还是少女!还都基本穿了和没穿一样!

苍天啊,大地啊!

听章太医说伤口能见水的那天,夜合欢体会到了抢劫犯出狱一样的幸福。

何总以从没有过的兴奋,下达了皇帝要洗澡的命令后——

只着一条小裤衩的夜合欢,转过锦绣屏风,撩开低垂的纱幔,走进了雾气腾腾,他一直向往的浴池。

他星光闪闪的眼前,一直惦记着,人家唐明皇赐给杨贵妃的华清池,他想,都是皇帝,能相差那么大么?

咱只要华清池的一半,咱洗不出人杨玉环的凝脂,咱就随便洗洗灰就成。

可是——

却在猝不及防触目处,一片白花花千娇百媚的肉体,刺激得尊贵的皇上同学,眼前发白,顺便失态地惨叫一声,叫出了上边那六个字外交两个感叹号。

苍天啊,大地啊!

不是没见过美女,也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体,现代生活里,泛滥的不止是文明,还有与此同时发展的有色产业,别说这样遮遮掩掩的,一丝不挂的都要看就看,要看啥样的没有?

最大的问题是,那一片白肉出现的太过震撼了!

清一色的白皙,清一色的娇艳,个个只着一条粉色抹胸,就和没穿是一样的效果。

裸着纤细的腿,裸着柔软的臂,舒展着青春的光华。

玉体横陈在热气萦绕的水波里,他是个男人——都要一脚踩空!

夜合欢自认自己是男人中的男人,于是,肉光四射的洗浴大戏,就在四个近身侍儿的瞠目里,就在皇帝陛下四脚朝天的滑稽里,诡异地落幕了。

因此,‘抢劫犯’的幸福,夜合欢皇帝没有体验到。

同时没有体验到的,还有一件事。

虽然因为有自己的公司,他很少有时间看电视电影,但每次回家,也难免会陪老妈看看连续剧,学生时代也没少看各种书刊。

所以,他一直的印象里,皇帝老儿,除了老婆多,子孙多,篡位的多,每天最多的,就是坐在御书房批奏折。

而现在,算上刚来那迷糊的两天,夜合欢他都吃了睡,睡了吃,二十多天了,俺咋一个奏折的影子都没看到呢?

这个时代除了他看到的落后,别的都先进到不需要奏折了?

还是说,其实落后到用树叶传信,还没进化到纸制奏折的地步?

问题是,树叶的毛我也没见到啊!

夜合欢在那个铺着淡青色锦被的龙床上,翻过来,又覆过去,夜深了,他却睡不着。

烙饼烙够了,也翻腾出一身细汗来,屋子大得跟个鬼屋似的,饶是夜合欢喜静,也有些受不了。

‘嘭’地一巴掌拍到龙被上,翻身就下了地。

其实他知道,他一直没看到奏折,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替他处理朝堂上的事。

哪位大臣这么劳心劳力?右相?左相?还是他不知道的哪位臣子?

这人做的这么顺手,十天半月也不必请示他这个‘老板’,不知该替夜合欢庆幸重臣难得,还是该替大夜国感叹忠臣难觅?

或许,该庆幸的是自己,国事天下事,都由别人经手,自己还能悠哉坐稳皇帝的宝座,还真他姥姥的有福气!

大夜国高高在上的君王,在夏末的夜晚,托拉着软底布鞋,邋遢了一袭白色内衣,从寝宫里飘了出来,跟个幽灵似的。

还好值班的大内侍卫算是有见识的,赶在喊‘捉刺客’的前一秒,确认了那飘出来的是他们的陛下,不约而同拍拍心口,这皇上,是越来越会吓人了。

夜合欢自是知道自己寝宫外围有侍卫的,不过他一点都不烦心有人发现,只要跟在他身边那四只‘跟屁虫’没发现就好。

四个侍儿都睡在外殿,自己经过也没醒过来,看来自己改造的这布鞋很有用——他刚才一激动,不小心把鞋底都给撕下来了,脚底只剩软软的一层软缎当鞋底,踩在地上,一点声音都没有。

走出了‘晏德殿’,环顾夜幕下的宫墙,树影重重,万籁俱寂,这都是哪跟哪儿啊!

刚来就趴在床上养伤,他还真没出过那‘鬼屋’,该不该表扬一下自己,真是有‘宅’的天份那。

瞪着一双雾煞煞的杏眼,看半天,也没看出个东南西北,算了,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反正这皇宫是‘我家’,怎么走也丢不了。

夜合欢身随心动,脚下不停,蒙头直撞,希望能找到那叫‘御书房’的地儿。

没脑袋的苍蝇是怎么飞的,夜合欢还真没见到,不过,他自己倒是深有体会了。

顺着这青石板的路,踩着脚底软软的缎底,走得是蛮轻快的,却不知偏离了轨道有几许。

等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把自己搞糊涂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一幢鬼影绰绰的宫殿前了。

青石板的小路弯到这里就没路了,跨过几步石阶,就是一道廊柱,用手扶到暗色的廊柱,能感觉柱子表面的斑驳。

屋宇飞檐的暗夜里,眼前的宫殿似乎年久失修,有着故宫的腐败味道。

缎鞋脚底面踩上的石阶,有微湿的露华,低了头,浓重的痕迹似乎是青苔的影子。

悄悄踏过重廊,一灯如豆,隐约在殿的一角明灭。

四周是悄无声息,此处的宫殿,较他住的‘晏德殿’要矮上不少,周围又种满了北方最常见的槐树,棵棵都长得枝繁叶茂。

槐树之间有植有高低不平的假山和灌木,骤然出现的点点灯光,让夜合欢没有众里寻他的感动,反倒有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很想掉头离开,深宫大院的,死的人多,怨气也多。

只是,我年纪不小了,‘鬼’这个东西,我们的党很早就告诫我们,那只是迷信,我们要破除迷信,这点,不但在现代,在古代更是要贯彻。

夜合欢心里嘀咕着,脚下却被勾了魂似的,一步一步靠近那灯光。

那窗子居然是没有绢纱的,只有似掉非掉的失了颜色的窗纱挂在上边。

倒是方便了,夜合欢屏住气,就把眼珠凑到窗格的缝隙里,打量灯光的来源。

刚对上屋里的情况,一瞥间,夜合欢还没来得及为看到的东西,做出相应的反应,一只‘鬼眼’就突然从屋里凑了过来,正正对上夜合欢好奇的大眼。

偷窥遇到刺探,大眼对上鬼眼,大眼瞪得要脱眶,那鬼眼眯得鬼气腾腾,这怎是恐惧能说得清的事?!

吓死人啦!

腿还没来得及发抖,嘴一张,夜合欢的惊叫就要冲口而出。

一只沁凉的大手突然就从背后,猛地握住了他张大的嘴巴,然后腰身一紧,他就发觉自己飘了起来。

飘的速度太快,快得他自给自足的拖鞋都掉了一只。

‘呜,呜’腰被勒得太紧,嘴被握得太密,夜合欢只好呜呜两声示意,意思是,我鞋掉了!

第七章:解惑

“皇上,好了,你可以松开手了。”

‘晏德殿’里,巫龙吟淡漠的脸,隐约带了丝抽搐。

不是别的,那个昏君手脚并用,紧密而彻底,把住他的姿势,实在是让冷情的人感到挫败。

他没做什么,只是情况紧急,不得不施展轻功,带着他逃离危险而已。

都进了寝宫了,身子冰凉的君王,依然毫无形象地挂在自己身上,这,成何体统!

巫龙吟忽略自己居然不讨厌昏君的紧挨,他把这个原因,归结到昏君身上的味道很干净。

拂开耳边不知谁的发丝,入手的滑溜不是自己那样的细软,想必是昏君束发的缎带又掉了。

唉,这昏君从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

毫无君王的自觉,随性而为,从不许侍儿替他束冠,总是一条缎带在脑后一束。

龙吟最近总不由自主打量他,一时不知,自己到底是该为君王的改变庆幸好,还是该哀叹好?

再次低声道:“皇上,您已经安全了,放开微臣吧。”

夜合欢因为巫龙吟这次靠近耳边的低语,微微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终于算是回神了,茫然地打量四周,摇曳的烛火里,是自己熟悉的摆设,这才惊魂稍定。

然后才发觉自己紧挨着的身体,温热里带着紧绷,侧面如玉的冷颜,居然是巫右相清隽的脸!

嗷,后知后觉的合欢皇帝,大为尴尬,手忙脚乱放开缠住人家的四肢,故作镇定地坐到榻上。

巫龙吟,是他除了晓森,这辈子第二个抱住的男人,还抱这么紧。

虽然现在用的是夜合欢的身体和身份,虽然刚才自己只是被风声飒飒的轻功惊呆,但那绯色,还是控制不住地上了脸。

作为白手起家的公司老总,合欢不是没有窘迫的时候的,他又本身是个洒脱随性的人,逢场作戏的场合有时会格格不入,但,再尴尬的场面,他都能不动声色处理好,丢人不丢份嘛,虽然事后他都会一身冷汗。

今晚,在面对自己,整个挂在人家年轻大臣身上的动作,实在是,让他挫败到无力。

无力过后又有些恼火,他母亲的,真没看出来,这姓巫的小子,居然还身怀武功!

剜了眼那玄色人影,又开始不着边际提问题:“功夫不错,什么时候练的?”

巫龙吟发现自己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经常会发愣,因为这人说起话来总是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练的功夫?这叫人怎么回答?从懂事开始就练的好不好?

直接忽略不合理的问题,龙吟平稳道:“那里是冷宫,您刚才看到的,是皇后和——皇后的孩子。”

夜合欢想起那鬼眼,激灵灵一个冷战。

刚才一瞥间,他看的很清楚,如豆的灯火下,一个眉目姣好的女子面目呆滞,破乱的床榻上躺了个面色苍白的男孩,瘦骨嶙峋。

只是,“巫大人,那个人,是谁?”

巫龙吟深深看了他一眼,或许,大夜国真的应该算是否极泰来,因为,这个人,可以让很多事——从头再来。

“那是皇帝陛下以为的,您的皇后的——姘头。”

姘头两个字,由清冷俊秀的龙吟嘴里,蹦冰豆一样蹦出来,咋那么不顺耳?

“嗯?”

合欢怪异地蹙下眉,抬起自己的脚,一把扯下左脚剩下的那只拖鞋,很顺手地,‘秃’地扔到屏风边。

然后,两只脚很随意地对到一起,搓了搓,类似农田里刚干完农活的老翁,双脚互对搓泥巴的动作。

这动作,由一国之君的身份做出来,说多粗鲁就多粗鲁。

巫龙吟却面不改色漠然以对,道:“自然是陛下您,下旨把人囚到冷宫,和皇后一起。”

他已经很有预感了,不但大夜皇朝,或许,甚至整个天翔大陆,都将因为这个人的——粗鲁,而翻天覆地。

看着随意倚在锦榻上的那个,大挠头皮,毫无形象可言的君王,巫龙吟的心里,竟然升起从没有过的期待与兴奋。

寻思了半天,自以为用自己很正常的天才脑袋,也无法解释的夜合欢,依然没想通,原来的夜合欢,为什么把给自己戴绿帽的一家子,‘好心’地集合到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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