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本纪(穿越 卷一)——海鳐
海鳐  发于:2013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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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凑一起好养活?

夜合欢嗤笑一声,他可不以为一代暴君有那个好心!

除非——“他,什么身份?”

巫龙吟摇头,“臣不知,当日此人是被陛下您,亲自擒到冷宫去的。”

夜合欢扫了眼镇定的美男子,腹诽,这小子,绝对是知道内幕的。

好吧,你不肯告诉我,我就没办法了?

我就把这件事,归类于‘大白’皇帝的‘灵异事件’里!不行吗?

看合欢很苦恼的样子,巫龙吟不知道,自己一向冷漠的表情,已经悄悄裂了细小的缝隙,淡到不可分辨的笑意,浮在形状优美的唇角。

如果,他肯承认他不是他的话……

夜合欢似有所觉,巫龙吟的棺材脸是一成不变的淡漠,但那眼里的探究与淡淡的挑衅,他却是捕捉到了。

随手捞根带子,把散乱的头发捆住,心里火大,语气却是极为温柔,对着貌似恭敬站在身前的人道:“巫龙吟,我叫何欢。”

说完,也不管人家美男听不听得懂,就把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凑到人家脸上,紧紧盯住龙吟细长的眼,近到他能闻到龙吟身上,淡淡的清冷似冰雪的味道。

巫龙吟想点头,我知道你是合欢,却不是夜合欢,奈何,这点头的动作却不能做。

眼前人一双毛茸茸的眼,长长翘起的睫,似乎一眨就能触到自己脸上,温热的鼻息浅浅扑到鼻尖,有着说不出的亲密,紧抿的唇,泛着水光的丰润,似乎一张嘴,就能触到的柔软。

年轻的巫大人,是很有自制力的,晃神之后,立刻悄悄后退一步,逃离了那不经意的蛊惑氛围。

这下终于可以点头了,巫龙吟稳住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声音一如既往地清越,只是压低了很多,“那又有什么不同,你还是合欢。”

夜合欢咧嘴一笑,就知道这孩子聪明,既然都说开了,那我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一屁股坐回床榻,反正我是睡不着了,“既然你都不介意,我这个野鬼当你们的皇帝,那么,巫大人,可否为鄙人做个解惑之师?”

巫龙吟看着瞬间正经起来的人,不由头疼,这都三更天了,你准备让我给你解惑到天亮?

“莫不是……”夜合欢的嗓音温柔到诡异的地步,“其实你,很想,找人收了我这个孤魂?”

对上那双黑幽幽的星眸,巫龙吟竟然有奇异的念头——似乎,现在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帝王。

“臣不敢,陛下的身份不会改变,皇上要知道的,龙吟知无不言。”

真是个乖娃!夜合欢赞,当然是偷偷地。

站起来背着手踱到龙吟身前的案几前,拍了拍身边的椅子,“龙吟大人,坐下说吧,你带着我飞了那么远的路,我还没谢谢你呢。”

又是让人无语的不着边际,我从一进来就站在这里,你才看到。

龙吟面无表情,本不想坐,只是,抵不过袖口大力的拉扯,坐下了。

合欢皇帝很满意龙吟同学的配合,龙颜大悦,“那么,皇后的儿子,是不是,嗯,我的?”

龙吟看着身边星光闪闪的杏眼,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他,我才来几天,你又不是不知道。”

虽然我这个问题有点八卦的嫌疑,但是,这是目前我最想知道的,有什么不对吗?

见龙吟还是板个棺材脸,合欢无奈,“那么,那个鬼眼,就是那个姘头,到底怎么回事?”

鬼眼?龙吟抽了下嘴角,算是笑,这个倒是可以回答的。

“皇后是在皇上登基前一年诞下皇子的,皇子今年七岁,皇上登基的第二年,有天晚上,有嫔妃看到皇后的寝宫有男子出现,然后,皇后就被下到了冷宫……”

“呃……”

夜合欢汗,今天才见识了,什么叫‘捕风捉影’。

“皇上虽说有点,固执,但对皇后还好,本来也不是那么确定,巧的是,就在皇后下到冷宫的当天晚上,皇上去探望,遇到了刺客……然后,皇上就坐实了皇后的罪名。”

‘然后’这个词,真是够隐晦啊!

“那么刺客的交代呢?”

龙吟强忍了打哈欠的冲动,干巴巴道:“刺客被皇上几番审问,废了武功,挑了经脉,最后承认了与皇后的私通,就按皇上的吩咐,把刺客困在冷宫,让他们一家好好团圆。”

嗯哼,果然是‘大白’皇帝的‘灵异事件’,夜合欢居然赞赏地点头,不过——

斜了眼龙吟,啧,真是个美男子,暂时先放过你,不过是一夜未眠,有那么困吗?

抚了抚自己线条优美的下巴,没毛,想起刚才的惊魂一眼,沉吟道:“其实,那鬼眼,长得也很好看。”

“……皇上,天很晚了,微臣可否告退了?”

再不走,他怕会控制不住,做出弑君的事来。

“嗯,也好。”被你折磨这半夜,我也困了。

皇帝毫不羞耻地,把一夜未眠的罪名,按到巫右相的头上。

巫龙吟恭敬地站起身,行了俯身一礼,就后了几退,退的很快,有逃的嫌疑。

“等等,你这就走了?”夜合欢突然在后边道。

第八章:朝堂

貌似依依不舍的口气,很让人恶寒,龙吟微微抽搐了下嘴角,“陛下,已经四更天了。”

“我只是要确定一件事而已,你就这么认定,我不是个——妖怪?”

虽然我本来就不是个妖怪,但一般情况下,未开化的民族,遇到借尸还魂的情况,难道不是赶紧架把火烤人肉?或者,请个茅山老道把我收到坛子里?

而巫龙吟巫大人斩钉截铁的回答,一口气让‘自恋’的昏君差点呛死。

巫右相说:“我虽是认定你是个妖怪,只是,不管你是个什么妖怪,总还算是个好妖。”

“……呃?”

“皇上,微臣告退。”

眼见就要退出内殿了,夜合欢又想起个问题,“巫大人,夜国的朝政一直很平静吧?”

巫龙吟一震,“陛下,因为您前些天伤重,朝中的事,一直由柳大人和微臣批复,柳大人负责三司,微臣负责三部,目前没有重要决策,所以……”

“这样很好,很好。”

原来当夜国的皇上这么好当!太令人满意了!

“皇上,朝堂的事,若是您不清楚,日后微臣会详细禀告,臣告退。”

巫龙吟咬紧牙关,千万不能主动提关于国师的事了,要不,怕是明晚也走不出去了。

怎么就没发现,他居然是这么有好奇心的人呢?看他半个多月,老老实实躺在殿里,以为他和那双眼睛表现的一样,是个宁静如水的人呢。

“咦?”

一抬眼,美人右相居然立刻没影了!

我还没问我那个妹妹的事,还有那个国师的事,还有……

看着黎明的雾色,笼罩了寝宫的雕花门,夜合欢勾了唇角笑,跑那么快做什么?难道我还能吃了你?呵!

……

“小翠,能不能不穿这件衣服?”

模糊的铜镜前,夜合欢扯着金光闪闪的外袍皱眉。

黄色的,不是微黄,很明艳的金黄,晃人眼睛疼的黄,还有,五彩金线张牙舞爪的盘龙图案,龙袍,皇帝的必备品。

只是,夜合欢看着镜子里杵着的黄,我能不能不要当根老黄瓜!

小翠低头替他扣搭扣,边道:“皇上,这件龙袍是您最喜欢的一件,早朝您一直都要穿这件的。”

“还有没有别的?”

正替他绾发的小春,轻手轻脚,一边笑道:“皇上,绣坊一个绣女两年才能绣成这么一件,您总夸这件龙袍绣得最好,您穿这件也最好看,对吧,小秋。”

正收拾龙榻的小秋只是点头,小秋一直很稳重,超乎年龄的稳重,总会让合欢大叔郁闷。

小柳摆好早膳,抿唇笑,“嗯,是最好看。”

合欢挨个看过去,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个娘的,一根老黄瓜有什么好看!口不对心的四个屁虫!

“小柳,待会去和绣坊说,以后的龙袍,都给我改成淡黄色,龙纹也都绣成淡色,现在,我要换一件,还有,小春,你给我戴这个鸟冠,揪的头皮疼,拆了。”

合欢大手一挥,扯开襟口,拆下束发金冠,他真的很不喜欢这么明艳的颜色,要求淡黄,也只是不想改变的太明显,如果可能,他倒是希望龙袍都改成青色或蓝色。

几个侍儿经过近一个月的相处,现在胆子大了很多,在面对他的时候,不再只会发抖下跪,有些话也不再唯唯诺诺。

习惯和淡忘,就是时间对于人这种动物,最大的恩赐。

习惯一个人的好,和淡忘一个人的恶,不需要很大的改变,往往一句话,一个眼神,就可以让离得最近的人感受到。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句很有哲理的话,已经由很多人不止一次证明过了。

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本是天真灿漫的年纪,如果不是深宫压抑,又怎会失去该有的天性?

帝王的改变,是他们几个近侍最早接触的,也是最快接受的。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有神话一般的巫大人的暗示,接受新生事物,一直都是少年人的特性。

特别是小春,年纪小,进宫晚,一旦解开了压抑,少年的天性就一发凸现。

一看大家清早辛苦装扮的成果,被皇上瞬间就破坏个乱七八糟,忍不住埋怨:“皇上!您要上朝,总不能披头散发,还有,您怎能说这是个……那个呢?”

小翠‘吱’一声笑出了动静,皇上说话真是越来越逗人,大夜国象征皇权,尊贵无比的攒龙金冠,居然被说成鸟冠,真是,让丫头无语。

小柳轻盈地从屏风后转了出来,手里捧了件明黄色袍子,抖开,“陛下,这件如何?”

有点旧的黄色,襟口处的盘龙,却是气势夺人,还好,起码不是老黄瓜的颜色。

夜合欢点头,“就它了。”

夜合欢第一次站到金銮殿,第一次面对古代的朝臣,第一次坐到龙椅上,第一次听人山呼万岁。

那感觉,不是飘飘然,不是兴奋莫名,不是所谓唯我独尊的狂傲,指点江山的豪情。

有的,是恍惚,是迷惘,是几疑身在梦中的无力,是似乎一回头,就发现原来我在做梦的不可置信。

澄清的双眸,穿过人群,寻到那抹玄色,那张如冰似玉的容颜,那缕淡漠疏离的气息,右相巫龙吟漆黑的眸,定定看着他,那眸里,有他不懂的深邃,有他看懂的坚定。

深深吸气,再松气,拿出公司开会的气势,想象电视剧里皇帝的做派。

夜合欢沉了琅琅如珠落玉盘的嗓音,“众卿请起,朕,因为意外,休养了这一个月,辛苦众卿替朕分忧,众卿可有本奏?”

毕竟不是同一个灵魂,而夜合欢也不想要隐瞒自己的改变,因为,他想堂堂正正,以自己的名义活在这个夜国,活在这个天翔大陆。

但他用的是夜合欢这个帝王的身体,接受人家身体的同时,他也接受了他以往的一切,好的,和坏的。

过去的,如果能,他会尽力挽救,如是不能,只有顺其自然。

身体和灵魂,从第一天起,就已经契合到天衣无缝,或许,离开,已经是不可实现的美梦。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做我的皇帝,让别人说去吧!

朝臣早已在前帝王的暴政下,习惯了小心翼翼,即使心里有疑惑,摄于帝威,也不敢表现出来,都寻思着,等下朝了,就和哪个哪个交好同僚探讨一下。

板着脸的夜合欢,没有勾起右边的唇角时,依然有前帝王阴霾的表情。

柳凇卿从那天狼狈逃出‘晏德殿’后,就再没有单独求见过皇帝。

他想了很久,还是不明白,皇帝一向对臣子不假辞色,即使是自己这样的心腹老臣,也不见他有丝笑意。

那天,为何突然温和以对,还笑成那个样子,‘楚风阁’的秦老板也笑不出那个模样,很——勾人。

难道,皇上在重伤的时候,被狐媚了?还是,中邪了?

踏前一步,柳大人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哦,柳大人,何事启奏?”

扫了眼面无表情的巫龙吟,合欢知道,柳凇卿奏的事,只有崔庄。

果然,“陛下,崔庄五族已经缉捕在案,崔庄也已经承认那诗词出自他手,还有崔嫣的刺杀之罪,更是罪大恶极!请陛下旨意,对崔家执行连坐之罪!”

这老匹夫!还真是属龟的,死咬不放,看来,那天还是教育的轻了些。

“是啊,”高高在上的合欢沉吟一下,“只是,柳大人,吏部向来隶属巫大人,崔庄的事,上次朕也说过,由巫大人彻查,先听听巫大人的意思,如何?”

巫龙吟立刻站出班列,清清素素的嗓音道:“回禀陛下,崔侍郎所作诗词,经微臣查验,实属一时遣词失误,况崔侍郎为人平和,口碑皆佳,实是算不得辱及国君之罪,请陛下明鉴!”

“巫大人,”柳凇卿精光闪闪的眼睛,对上巫龙吟乌黑的凤眸,“可据我所知,崔侍郎的那首诗,可是寓意很深,巫大人不要被人的表相给误导了!”

“柳相所说诗词的寓意很深,那么,柳相是如何理解那首诗词的寓意的?”开口的是,站在巫龙吟身后的,是刑部尚书司马杉。

“常读圣贤书,若是连一首诗词的寓意都读不透,还谈何为国为民!”柳相的帮腔者也跳了出来。

“……”

于是乎,左相和右相只是各自说了一句,起了带头羊的作用后,剩下的,就是菜市场一样的‘讨价还价’。

唉,夜合欢终于体味了什么叫‘高处不胜寒’,真是相当的汗!

而两只‘带头羊’同志,却充分表现了为相的风度,只是你瞪我一眼,我瞄你一眼,‘含情脉脉’、‘眉来眼去’,却都蚌子似地,紧紧闭着嘴,一个字都不说。

这都他姥姥的舅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得人——忍无可忍!

第九章:伙同

夜国的右相和左相,和合欢知道历史上的丞相无差。

他们分工名称不同,内容与古时的六部统治却相差无几。

右相——巫龙吟,主理三部——刑部、吏部和兵部。

左相——柳凇卿,主理三司——礼司、政司、农司。

说白了,巫龙吟握兵权;柳凇卿掌财政。

原来,‘大白’皇帝很‘精明’。

只要是帝王,自小就参加培训的意识里,‘制衡之术’永远是最重要的一条。

只是,夜合欢这个白目,有没有想过,你连批复奏折的权利都制衡了,那夜国要你这个皇帝有什么用?虐人玩?

夜合欢不是个好事之徒,他只有治理自己三百人小公司的理念。

对于皇帝的职责,夜合欢并没有负责到底的自觉,虽然他用的人家的身体。

但是,他目前却要保证这个身体的安全。

因为,在他没有找到他来这里的原因前,这个身体还是很有用的,相当有用。

司马杉是刑部尚书,刑部隶属巫右相。

崔庄是吏部侍郎,吏部同样隶属巫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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