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像苍翼翔的语气,那个人会霸道坚定的把一切可能抹杀,而不是这样给他一个似是而非的选择。苍羽飏很怀疑蓝凌衣篡改了台词,不过不可置疑他听着还是挺受用的。
让人不爽的情话也是情话,不是吗?
只是没想到才一个见面,他就受了伤,镜子里脖子上止了血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苍羽飏有些陌生的看着那个伤口,已经很少有人能伤到他了。
苍羽飏挥挥手,随意打散了伤口附着的黑气,有些疲倦的躺回床上。
他本以为他睡不着,可是身体的本能需求还是麻痹了意志,睡眠就变成自然而然的事情。
从睡梦中惊醒的感觉很不好,身体像是吸了谁的棉花,绵软而沉重。而让苍羽飏直接跳过朦胧阶段的事,耳边传来的呼吸。
压抑而亢奋,让他想起狩猎前的野兽。
一双手捧住他的脸,他听到了同样压抑而亢奋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苍羽飏在黑暗中眯起眼,渐渐变轻了混沌中的轮廓,有些疑惑道:“罗曼……”他的警惕同时而来,才发现被束缚住的不只是脸,还有被压在对方身下的一双手。
“是我”,罗曼的声音兴奋起来:“你还记得我……”
苍羽飏翻了翻白眼,罗曼之间的黑暗中金光流逝,更加勾魂。
“起来。”
苍羽飏冷静的话语将遐想打破,罗曼露出一个肆虐的笑意,手上更没有一点放松。
“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说这句话,苍羽飏?”苍羽飏下巴上的手加紧,让她不得不直视对方血红的眸子,“你以为你真的是贵宾?卡鲁特现在不动你不代表他就放过你。”
“谢谢你的提示。”苍羽飏不紧不慢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这样告诉我好吗?”
“一伙?就凭他,要不是……”罗曼抚摸着苍羽飏的脸孔:“把你交给他,实在是便宜了他。”
苍羽飏觑他一眼:“不便宜他难道便宜你?”
“苍翼翔,对不对?他不过是有苍翼翔在手心里”,罗曼眼睛里泛出慑人的红光,他突然愤怒起来:“你竟然就为了他只身犯险,你就这么喜欢他?他就这么好?”
“不,不是”,苍羽飏在他双手间摇头,在对方眼睛里闪过喜意时轻笑:“我不是喜欢他,我是爱他。”
炙热的火焰冰冷下来,罗曼露出尖尖的牙齿,重重咬上苍羽飏的颈侧,模糊地话语在颈窝里响起:“爱他?让我看看你有多爱他?”
他抬起头,牙尖染上的血液在黑暗中闪出璀璨的光。
“让我看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是不是为了他可以什么都抛弃?”罗曼紧紧抱住眼前的人,沙城战败以后他总是忘不了苍羽飏城头上的那个笑,他本来是志在必得的,若不是苍翼翔,若不是那个男人突然出现,这个人早已经是他的了。
魔族的看上的目标不会轻易放弃,可是主上却给他下了命令不准再插手战事,主上的命令不可违抗,罗曼只能煎熬的等待直到卡鲁特出现在他面前。
这个人一直打魔界之王的主意,这是不自量力的,罗曼虽然不屑,但是当合作的奖励是苍羽飏时,他还是一口就答应了。
他要的是人,力量什么的,那还得卡鲁特有那个能力得到,毕竟苍羽飏并不是像他原先以为的那般无用,这是个将刺收进内里外表柔弱又无辜的小东西。
漫长的等待他足够认识到苍羽飏是软硬不吃的人,以苍翼翔为威胁虽然让罗曼很不爽,但是他需要有一个足够的筹码让这个倔强的小东西不会寻死觅活,至少在自己玩腻了之前。
“不过苍翼翔也真是舍得为你付出,都已经达到了半神若不是他等不及也不会轻易被罗曼控制住,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与魔族签订协议就要做好付出一切的准备”,罗曼眼尖地看着带着光芒的手无力垂下,继续火上浇油,让筹码更具有分量:“我想他早就有所准备,为什么不听他的呢?跑到这里自投罗网呢?”
他的声音低迷,带着说不清的诱惑,苍羽飏悄悄用劲儿挣脱却被对方重重抓住十指相扣。
“你!”苍羽飏怒视他:“你们都是疯子吗?”
罗曼压下身体制止住他的挣扎:“不要做多余的挣扎,我会以为你是在勾引我。要让我离开很简单,这个以空间虽然压抑了你的力量,但是现在的你全力还是能杀的死我,来对着这里,就算是魔也会有心的,伤到了也会死。”
苍羽飏用看疯子的眼光看着他。
罗曼开怀的笑道,信心十足:“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不过就没有人帮你救出苍翼翔了。”
如他所料,怀里的身体迅速安静下来。
“别忘了,我也是魔界的人,而且是魔界的将军,要解除你父皇身上的契约并不困难,只要有足够的力量。”
“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说了,我要的是你,不是苍翼翔”,罗曼非常满足手底下的触感,感觉着生涩的颤抖:“虽然魔族之人个个渴望力量,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的实力。而且,你已经没有选择了。”
这种自负只能让苍羽飏内心发苦,罗曼没有说错,为了救苍翼翔,他确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抓住越来越深入的手掌,盯着罗曼的眼睛:“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至少让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如果我说不呢?”
苍羽飏突然释然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不能相守一起死去也是很幸福的事,我不能救他,至少还有让他解脱的能力,不是?”
罗曼审视的看着他,似乎在判断话语的真实性。
结果是他大声的笑了起来:“好吧,我相信放得越久的酒越香,虽然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尝。”
这么说,就是答应了?苍羽飏刚松了一口气,黑影从天而降,带着迫人的气势。
“我答应了,但是需要先收到点报酬,你应该不会不舍得吧。”
苍羽飏深吸一口气,脑袋却重如千斤,怎么也点不下去。但是自负的魔族总不是可以耐心等待的人。
虽然不甚满意,但是罗曼已经控制不了,体内的鲜血在沸腾,他只能浅尝以解燃眉之急。
在细嫩的唇上啃噬,让带着神圣力量的血液流入自己的口内,虽然疼痛却带来更大的兴奋。
颤抖,喘息,大睁着的眸子,一切一切都那么吸引人……
罗曼舔舔自己的唇,快速的离开房间,他的自制力并没有那么好。
嘴唇在发热,身体却在发凉,苍羽飏并没有失神太久,每一步他都记得鲜明,清醒的都不像他。
冷静,自持,忍耐,他变成了他想象中坚强的人,有失有得,等价交换,看得再开不过。
但是紧闭的门再次被打开时,心还是重重的跳了一下。害怕,恐惧……不可自拔。
“你又来……”苍羽飏睁大眼睛,他看到一双血红的眸俯视着他,跟罗曼同样的红色,却是不容错认。
“父皇……”
第一百零五章:沉于心底的协议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苍羽飏第一直觉是毛骨悚然起来。
好吧,如果苍翼翔不是他的苍翼翔,不是那个人,他也不会在乎自己此时是不是衣衫不整。
男人抿着唇,宝石红的眼珠转动,射出野兽般噬人的光芒。
苍羽飏被压得几乎窒息,很不幸的,刚刚才从身后解放的手一眨眼又被压在另一个身体上,脉动的跳动,血液的流动即使隔着一层衣物仍是清晰的传来,苍羽飏几乎以为是记忆取代了现实,所以才会那么熟悉。
“父皇,我是羽儿,你记……不记得我。”惊慌之后苍羽飏尝试着唤醒眼前人的神智。
回应他的是埋首在他脖间的啃噬,一天之内一波三折的伤口再次裂开,这次却更加严重,冷兵器只是机械的切割,罗曼也只是示威性的行为,而此时,却是完完全全的啃噬,受损的皮肤在齿间狠狠的磨砺,尖锐的痛直达神经。
苍羽飏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呻吟,惊讶大于疼痛。
直到脖颈近乎麻木,苍翼翔才放开微微抬头,嘴角染着血液眼角却满足的眯起。
这种像是在标榜自己记号的做法让苍羽飏不知该哭该笑,这不是一向理性的父皇会做的,他会拿着上好的膏药给他按摩治疗,而不是通过暴力只是单纯的宣布自己的占有。
这更像是一只大型的野兽,只是骨血里还保留着做人时的反射。
苍羽飏精神一振,就算是不太友好的眼神,也总比冰冷漠然来得贴心。
只要还记得他,尽管只是身体。
苍翼翔又开始摩挲有些红肿的唇瓣,深邃的目光似乎是在比较和之前看到的有没有差别。
苍羽飏心里一惊,脖子上少一块头还无所谓,他可不想被咬成兔唇。苍翼翔弯起的嘴角有着闪亮的犬齿,为男人增添了一抹野性。
苍羽飏不意外的有些着迷,这样专注的眼神和抚摸是他怀念过无数次的,他呼唤心底的名字,一开头就有手指滑进了嘴里。
口腔里潮湿又温暖,苍翼翔眯起眼显然很享受这种触感,然后很不知足的又加入了一根手指,翻搅的同时还不忘捉着舌头。
眼睛里一片金星闪过,牙齿重重咬下。
一声闷哼过后,苍羽飏几乎心惊胆战的发现本来就发沉的红眸更加沉得几乎于黑色,那是暴怒和亢奋的表现。
抽出来的手指改捏他的下巴,苍翼翔终于不辜负他希望的重重咬下。另一只手也不甘寂寞的撕扯他身上的衣服,撕裂声很快就充满了苍羽飏的耳朵。
质地柔软的衣料怎么经得起男人十足的暴力,很快就破碎成一团。苍羽飏很快有了我为鱼肉的自觉,还是那种剥了鳞的鱼肉。
双手在他的剧烈挣扎中已经自由了,可是这又怎么样?清醒的苍翼翔不想伤害他,难道还清醒着的他就舍得伤害?
身在此间,骨肉相连,肌肤相贴,根本就无从思量。
苍羽飏叹息一声,重重抱上了那宽阔的肩膀。
这举动很明显地让施暴的人满意,连行动都温柔了下来,打量了两下确实毫无抵抗之心的猎物后,竟然还有闲心低下头与苍羽飏耳鬓厮磨了一阵。
“你是……谁……”沙哑的声音像是很久都没有开过口一样。
苍羽飏还没来得及体会心里涌上的是什么滋味,就被夺去了所有的注意。
所有的一切都带着光炫梦迷的不现实感,用心的感觉每一滴汗水,每一个抚摸,每一个喘息,每一个挺进降落到自己身上的感觉,会产生微妙的幸福感。
身体在欲望中沉浮,思想在汗水中浸口口,诱惑而沙哑的喘息不像是自己发出的,缱绻而温柔的拥抱像是昨年的温暖。
即使是假的,也能够安抚心里长期以来的骚动。
黑暗中的门开了又合,一声冷哼消失于耳畔,他却已经无暇他顾。
空气中隐隐的药香唤醒了苍羽飏第一个直觉,酸且软。
梦娘戏谑的声音传来:“终于醒了,你还真以为是来做客的不成?”
苍羽飏眯着眼抵抗微蒙的亮光,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你还真是大胆又好命,若不是罗曼那家伙搅得主上没有时间,你以为你还能在这里睡觉一直安然无恙吗?”
“梦娘?”苍羽飏猛然坐起,梦娘赶紧端起盘子避免被打翻,她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你知道这药有多难熬!”
“给我喝的吗?”苍羽飏疑惑道,更是直接问出口:“为什么我要喝药?”
烛光下的女子露出一丝不屑:“不给你喝给谁喝,不过就是做了一晚居然就睡了几天,真是够没用的。”
苍羽飏愣了一下,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其实也不能怪你,陛下确实很强悍”,梦娘露出暧昧的笑意:“毕竟我也体会过。”
苍羽飏的脸更快的变得比雪还白。
“这就受不了了?以前那三宫六院都是摆设不成?”梦娘有趣的打量他的变脸,将手里的药碗给推了过去:“先把药喝了,我可不想继续煎。”
药闻着挺香,喝着却又苦又腥。不过苍羽飏却没心思挑嘴,只是空着的肠胃在被药汁洗礼后痛苦的呐喊。
身体再来这里后变得脆弱起来,不用罗曼提醒,苍羽飏也能感觉到。
“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变得聪明了,没想到还是什么人拿来的东西都敢动。”梦娘看着空了的碗底,若有所思。
苍羽飏知道她说的是莲艳那次的酒水,他又不是真傻,只不过那个时候是真心相信苍翼翔不会让他有事才会让他去。而且毕竟是在耀金的皇宫中,他怎么样也觉得莲艳不会那么明目张胆的下手。
从那以后,苍羽飏吸取了一个教训,疯了的女人最可怕,特别是为爱而疯的女人。
苍羽飏可没忘记那杯酒水可是梦娘的成果,想必是卡鲁特安排的。
梦娘见他半天没说话,也不着急,只是笑得嫣然,等待着一个大惊失色的表情。
苍羽飏看着她把蜡烛调亮,鼻尖映着灯火有着明媚的弧度。
他突然道:“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就是觉得你不会害我,至少现在。”
梦娘哑然,不知道自己该狂笑还是佩服,苍羽飏喝的那碗药虽然有毒,不过也是以毒攻毒治疗身上入侵的邪气的,这个地方明确说来是扭曲移动了的暗界地域,以苍羽飏的力量,理应不该虚弱至此,但是苍翼翔今非昔比身上带上了阴气,是阴气就免不了带着吞噬的特性,只是一个晚上却足够苍羽飏虚弱好几天。
梦娘当然不会将这些跟他说,她收拾了空碗就要出门。
衣袖却被拉住,苍羽飏的声音虚浮却不犹豫:“梦娘,父皇他好吗?”
梦娘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气,有些没有源头:“他好得很,倒是小殿下,你若是想活得久点,就别再招惹你父皇了。还有趁这几天好好休养休养,罗曼阻止不了主上多久,他虽然厉害但是主上对他早有预防,你或是你的父皇都别指望他能救得了。”
这些苍羽飏并不意外,他答应罗曼,不过是缓兵之策。要比斗脑子,罗曼绝对不是卡鲁特的对手,罗曼心思不纯卡鲁特肯定早就知道。而且退一步讲,就算他救得出苍翼翔,他们的处境不过是从一个圈套落进另一个圈套。
没有期限的承诺是无底洞,要想一劳永逸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梦娘是关键的那个人物。
苍羽飏看着就要走出门的女子轻轻开口:“如果你主上的目的达成了,梦娘你会保护父皇吗?”
女子回头,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辨不清意味:“傻殿下,你在说什么,主上的安排又岂是梦娘能决定的?”
苍羽飏安心的笑了笑,躺回床上的动作变得从容起来。
他想梦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爱情这东西,其实对人对魔或对仙,都是一样的威力强大不可抗拒。
第一百零六章:反击
苍羽飏的从容是来源于决心,人一旦超脱起来,渺茫的前途也变得不再那么深不可测。
所以当他看到苍翼翔再次出现而梦娘没跟在身边,反而被卡鲁特揪着头发痛苦的呻吟的时候,脸色也没变多少。
“殿下还真是镇定”,卡鲁特冷笑道:“殿下还真是了不起,居然劝得了梦娘背叛我,若不是我回来得恰巧,还不知道我的好侍女已经被你们父子俩完全收买了。”
他手上用力,女子痛苦的呻吟。
梦娘披散着发,可怜的求饶。
卡鲁特轻哼一声,把她狠狠扔到地上,梦娘惨叫一声晕了过去,发间慢慢浸出的血丝让苍羽飏眉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