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穿越 FZ 第四卷)下——段年景萧萧
段年景萧萧  发于:2012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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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起床,却仍是惊醒了守在床边的桃红。

眼眶通红的侍女看着他,等着他问话,却只等到“换衣”两个宇。

苍信笑出两颗刚刚才长出的小虎牙:“一连错过两个早朝,再不去议事厅,大臣们就要当我是昏君了。”

同一时间,小黑喷着粗气停在官道一边的小茶棚里,苍羽飏心不在焉看着皇宫的方向,虽然厚重的黑色面纱挡住了他的神情。

铁根将水壶装满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国……不,公子,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如果细辨,他连说话都带着一丝颤抖,任凭他这种小山村的小保卫,打死都想不到有一天会与这样的大人物同行。

早上苍羽飏找到他让他带路去莽原时,他感觉世界都颠覆了。

当看到门外两匹精气十足的疾风兽时,他狠狠打了自己两个巴掌,钝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铁根几乎是一路都头脑发白,不过好在路径他很熟悉,才没带着苍羽飏跑到深山老林里,直到在茶茶寮停下,苍羽飏指着他空空如也的水壶说道该补充粮食时,他又惭愧起来。

国师是能力非凡的,国师是能统率神秘莫测的伟大存在,可是这样的国师得因为自己而等待。

于是铁根装了一袋子的馒头又叫了茶寮最好的糕点,将馒头背在身上,将糕点小心的揣进怀里。

国师,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一定不要再抱累,铁根下了决定。于是接下来两天他梗着脖子一路奔驰,除了必要的休息,都没有停下来过。

馒头硬的像是石头,铁根却洋然不知,他的手摸着怀里的糕点,已经碎成粉,于是摸来摸去最终也没有掏出来。

苍羽飏只是喝水,其实到他这境界,早已经过了辟谷,体能完全不靠食物补充。

可是铁根不知道,到莽原的时候,他只觉得国师本来就削瘦的身体更瘦了。

幸好莽原已经到了。

莽原很大,临山脚而建的小村子更是多如繁星,原清濯是发展比较均衡的国家,这里的人们对魔武没有偏执,但是一般都不会两面都占,只要学了其中一个就专心练好。

铁根带他来得是比较大的镇,在街上走的时候,连防卫队都是一个魔法师和一个武士结伴而行。

大陆统一后,耀金并没有急着将格式上的东西都同化,上千年的历史如果急于一时之间打破,很容易物极必反造成反抗心理。

所以清濯原本的官员还是原本的清濯的人,只不过是由他们任命,用着老方法管理着地方。

所以民风很是不一样,吸引外来客的地方是有,可是苍羽飏却无心欣赏。

他急着上山,可是一路上老实得过了头的铁根却固执得将他领到了当地最好的酒楼。

苍羽飏想了想,没有拒绝。

铁根结巴着跟上来的小厮道,要包房,要别人都看不见的包房。

小厮笑着离去,眼角带着嘲讽。

拿着菜单时,铁根有些着急的捏着自己腰带上系着的钱袋,他没到过这么高级的酒楼,不晓得要花多少钱。

苍羽飏看得好笑,心里的烦躁却是退下了一些,点了几个家常菜后,他看了一眼铁根。

对面的人一下子挺直,紧张地眨巴着眼。

“少喝一点酒,可以吗?”苍羽飏询问道,山区雾气大,空气潮湿,苍羽飏一路过来,扫到了许多的酒店。

“亦……好,”铁根支吾道,他压根没有听懂苍羽飏说了些什么,就只记得那带笑的声音很好听。

不愧是镇里最大的酒楼,暂时不算质量,就是上菜的速度也是值得称赞的。

铁根这一顿吃得很紧张,他伸出手夹菜,发现自己漆黑的手和白净的瓷盘对比鲜明得让眼睛发胀。

他缩回手,唱酒,酒很香,却不烈,唱惯了烈酒的嘴尝着像是白开水,杯子小得捏在手里也没分量。

更要命的是,喝完一杯,苍羽飏来给他倒。

苍羽飏动作很快,完全没给他拒绝的时间,铁根棒着酒杯却喝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低着头吃饭,突然听到一声笑声。

“我忘了,这酒杯这么小,不习惯是不是?”

铁根茫然抬头,又迅速低下,要人命了,国师怎么摘了面罩,这下子比在殿上看到的还要请楚好多……好漂亮。

眸子像是太阳,发如月下流水,民间的传言在脑里翻腾。

“果然还是大碗唱酒爽,是吧?”苍羽飏将胳膊长的酒瓶当酒壶使的举动终于使得铁根回神,

一碗荡着波光的酒液被推到面前。

“铁根,拿着我们来干一碗。”

“好,公子。”

清脆的碰撞声后,距离感神奇的消失,苍羽飏一口闷下,感谢道:“谢谢你带路,我就以一碗酒致谢。”

意外的,铁根这次没有推脱,碗里的酒液意外的变得美味,他闻到了一股花香,醉了心。

付账的时候铁根的倔脾气又冒了上来,也不忌讳着苍羽飏的身份,掏空了钱袋抢着递银子。

他说:“就这一次。”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以后都没机会了吧。

苍羽飏无法,转手从腰上拿下一个玉佩,递给他。

“你这是请,我这是送,送朋友的。”

“这个太贵重……”

苍羽飏解释说,这个对于我很普通,再说它对于我来说不过是装饰,在你身上作用说不定更大。

铁根释然,再说朋友……铁根发现这个词很诱惑,他无法拒绝,他摸遍全身,发现除了一身破烂和碎成渣的糕点再没有其他。

“不用了,”苍羽飏说道:“到时候我下了山,说不定还要找你接待。而且朋友不实行礼尚往来。”

铁根大概是听懂了,一边答应着一边将玉佩在身上擦了好几下,贴身装在怀里。

接下来再没有耽搁,铁根找到了最近的上山小道,山路崎岖而笔直,没入看不见的云端。上面参天的树林仰视着看只是黑勒勤的一片,即使是阳光也参不进去一点。

山脚下修着围栏,山区太大,没有那么多的士兵来隔离,围栏只是起个警示作用,如果还要进去后果自负。

苍羽飏看向不知名的远处,然后转头说:“铁根,回去吧。”

铁根摇头,眼神里都是固执。

苍羽飏并不意外,他一路上看到过太多这样的眼神。

“哎刚,刚刚……”苍羽飏一声惊叫:“我忘了买干粮。”

铁根一惊,说:“我去买。”可是没走两步,他又回过头,看着苍羽飏的眼神满是不确定。

苍羽飏正在贼兮兮地笑:“铁根你还有一包糕点,是吧。”

铁根立马捂住了胸口,脸上紧张。

“不要这么小气,”苍羽飏连鼻子都皱起来:“我下山后给你再买一包,不行吗?”

“不,不是,”铁根急道:“我还是再给你买其他的。”

“不用了,铁根。”苍羽飏的声音悠悠传来:“我等不及了。”

铁根不解地看着他。

苍羽飏指着背后的山:“我的父皇在那里,我要去找他。两年时间太长,我等不及了。”

父皇……?!

铁根猛然想起眼首人另一个身份,那个差不多叫所有人都遗忘的身份,耀金的五皇子。

五皇子是不学无术的,五皇子是天生的魔武废材,哪配得起如今国师这样一手遮天的光耀身份,没有人记得曾经的五皇子,平庸的五皇子怎么可能是比精灵还美貌神一般存在的国师。

“陛下……陛下在里面?”铁根听到自己的声音沙哑。

“我也不太确定,”苍羽飏笑道,铁根却觉得他整个人都飘渺起来像是要消失:“但是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找他,铁根,父皇对我是特殊的存在,没有他就没有如今的苍羽飏。我永远都放不下他,铁根,你也有无论什么时候都想念的家人,不是?”

苍羽飏的去意已决,铁根想起自己在家等待的奶奶,于是沉默了。

“我有必须要做的事情,铁根你回家吧,做好准备我可能会需要你的帮助。”声音已然很远。

“国师……”铁根一声大叫,再抬头时,眼首空空如也,他冲到护栏旁,却不防一个黑影压来。

小黑在旁边重重踏着蹄子,巨大的头颅在铁根脑袋旁晃来晃去,挤着他往来路去。

铁根看着小径,山脚数不多,但是苍羽飏的身影已然不见,追不上了。他重重一跺脚,不得不牵着两匹疾风兽回家。

苍羽飏从藏身处出来的时候,正听到小黑一声悠长的嘶鸣,像是一种信号――危险已经解除。

他好笑道:“鬼机灵。”

路很长很远,苍羽飏走了两步,神色就凝重起来,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充斥在山林里,越往里越是浓重。

同时枫荡的,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它沉在记忆的最深处,代表着一段并不美好的经历。

可是苍羽飏同时放下了心,他甚至有些心驰动荡,过于异常的事情反而代表了某种真实,鬼气横荡可是几乎被局限在山上,结界是一回事,但是如此强的气息能够逃过自己一直以来的感知,必

定有着其他的东西在阻碍。

阴阳相生,阴阳相克,能够融合鬼气的必定是至阳的存在。

父皇,我找到你了。

苍羽飏已经不是从前的苍羽飏,就算还不够坚强却明白重要的东西始终不曾改变,就算我还是不能理解你的全部,但是至少我学会对爱忠贞不渝,对心诚实到底。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找到你,我一定带你回家。

我们共同的家。

苍羽飏已经不再孤独,苍翼翔也不会再是至高无上凡事算尽的帝皇。

所以如果你失策了也是正常,至少还有我去记得去挽救。

第一百零二章:虚与委蛇

树林很静,是一种毫无生机的寂静。不时经过的几个捕猎的夹子上都有着被撕裂的猎物,鲜血淋漓到深处,留下残肢断臂在原地。

苍羽飏闭了闭眼,蠢蠢欲动的烦躁充斥四周,草丛中一动,苍羽飏手一挥,一声悲鸣响彻林野。

苍羽飏继犊前行,悲鸣在他身后戛然而止。

魔界的生物是狡猾的生物,他们残忍却只限于自己的猎物,面对强大的力量,他们可以虚与委蛇然后趁空偷袭。

苍羽飏的先发制人很好的起到警示的作用,他身上的气息使魔物们流下垂涎的口水,却没有魔物敢轻举妄动。

苍羽飏并没有跟他们耗时间,他笔直而行,浅色的衣摆划过沾血的草丛,四周有稀疏声,大量的魔兽聚集而来,为着这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猎物。

可是苍羽飏绝对不是简单的猎物,所以接近高处的时候,魔物们蜂拥而来,黑压压的一片,苍羽飏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山头上所有的邪物都聚集而来了。

蜉蝣也可以撼树,更别说牙尖嘴利的魔兽,苍羽飏退无可退,他要找魔物最多的山头,就不可能急速前行。

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魔物大面积的繁殖,死去的人的怨气和恐惧都是他们上好的养料,恐怕只要结界一除,这个树林的魔物可以直接扫荡附近的所有村庄。

魔杖划出美丽的弧度,金色的光芒炸开乌黑的花朵,魔物轰然倒地,苍羽飏冷声道:“让开。”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血洗这个山头。可是这群并不算高等的魔物并不能理解这份心慈手软,他们被同类的血激怒,张牙舞爪的扑上前来。

苍羽飏冷眼旁观,直至腥风扑面而来,暴突的牙齿几乎就要触到柔嫩的肌肤也无动于衷,魔物巨大的紫眼中露出得意的神情,然后在下一瞬间凝固,甚至没来得及诧异。

苍羽飏轻晃身体,避开一捧鲜血,抬头看向空中一处。

女子咯咯娇笑,手指还停留在半空指着倒下的魔物。

“五皇子殿下,好久没见了”,她笑盈盈的下落,做了一个柔媚的跪安礼:“奴婢这可给五皇子请安了。”

苍羽飏不动声色,魔物们像来时一样蜂拥着退散,很快周围就寂静的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当然,如果他们还算是正统的人的话。

“哎呀”,女子看他不语,故作惊吓的叫了一声:“看奴婢这记性,五殿下如今摇身一变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师,身份比起那当朝天子还要尊贵几分,五殿下可不要见怪,奴婢在这深山当中呆久了,免不得无知了一些。其实两年的时间也不算长……”

“梦娘(在莲艳身边当过宫女那个)”,苍羽飏打断她:“我父皇在哪里。”

“哎,国师大人可是心急了”,梦娘眼睛一转,扭捏着不好意思道:“您实在是不必担心,这两年……奴婢可是全心全意照顾着您父皇呢?”

苍羽飏只觉得讽刺,他克制住自己想出手的欲望。他突然道:“那真是谢谢你,梦娘不介意带我去见父皇吧。”

梦娘深深看他一眼,诧异一闪而过后又恢复了弱柳扶风的娇态:“殿下,说笑了,梦娘来此就是给你带路的,何需客气。”

苍羽飏跟着她的脚步,低声道:“父皇劳你们照顾,怎么能不言谢。”

“许久不见,殿下不仅外貌大变越发美丽了,就连小嘴都变甜了不少,真是让人嫉妒。”她嘴上内容说着嫉妒,语气里却带着调笑。

苍羽飏看着她渐渐消失在黑雾中的身影,快步跟上。

黑雾像是一层纱,苍羽飏已经尽量注意着周边的环境,然而一个恍然,景色已经全然不同。

他看到一座黑色的城堡单立在一片空地上,窗口幽幽冒着光亮。

莽原一带崇山峻岭,哪儿都找不到这样的地区,更何况是这样跨时代的建筑物。

苍羽飏低头,黑黝黝的地踩着有让人不舒服的软绵触感。

梦娘正倚着打开的大门,贴身暗红的连衣裙展示着苗条的身段,等着他过来。

“殿下似乎没多么着急见自己的父皇嘛?”幽幽的灯光打在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上,衬得肌肤白得诡异,梦娘伸展着如蛇般手臂,招呼道:“殿下,您这么慢,太上皇大人可是会伤心的。”

苍羽飏一多多踏上台阶,百年的建筑“吱嘎”一声,空洞的蔓延开。

从这个角度已经可以见到灯火辉煌的空间,水晶吊灯高悬于顶,透明的水晶璀璨着无暇的光辉。

只是一步之遥,他就可以走进拥有苍翼翔的世界,苍羽飏捂住胸口,莫名地想起那年他初入觜宿宫拿着红酒杯的男人斜挑着眉梢,不可一世的可恶样子。

梦娘有点不耐烦起来:“殿下,您不是后悔了想回去了吧。”她露出轻佻的笑:“还是害羞了,殿下?梦娘最喜欢您的就是这点,用这张纯结的脸做着勾引自己父亲的事情,是不是很有快丨感?”

姣好的眉梢挑起,女子快意的等着他的反驳。

可是少年转头,光影变幻下,明亮的眼睛如受惊的蝴蝶眨动,那个瞬间几乎静止。

“嗯,我真的有点紧张。我害怕他瘦了,伤了……我更害怕两年的时间太长,我们变得陌生……”苍羽飏抬起头,眼睛带着释然:“你说得对,不是儿子对父亲的担心,而是对爱的人。”

梦娘怔在原地,苍羽飏从她身边走过,耳语道:“梦娘,你知道爱吗?这两年你可有学会一点?”

耳朵上落下呼吸的热度,很暧昧的距离,梦娘却气得颤抖起来,敞开的大门在苍羽飏背后重重落下。

这是表里如一的大型建筑物,因为过于遥远而产生落差感,进了门就是大厅,二楼围栏边如苍羽飏愿般站着一个人,晃荡着酒杯里的艳红液体,转过来的脸却不是苍翼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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