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飏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几乎要将面纱烧着。没有实力的表明,金眸银发的美艳只能带来美艳而不是震慑。
没有人再敢质疑他的身份,可是目光将心底最真的想法暴露。
语言在此时是最苍白的,他握紧手中的法杖,凹凸的表面带着沧桑的质感。
这不是属于他的武器,但是使用起来毫不陌生,苍羽飏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举起他,金色的光芒在杖顶汇集,耀眼无比。
像汇集了几个世纪的乌云想两面退开,久违的阳光照拂世人。
赃污的脸变得透明,衷心的喜悦从每个人眼里露出。
人们维持着同一种姿势,阳光刺眼却挡不住向往的日光。
一片寂静中,盔甲重重扣在地上的声音格外刺耳,奎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下台,单膝跪地,声音高昂:“臣恭迎五皇子!”
五皇子?城头上有人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这里有不少沙城而来的士兵,自是见过苍羽飏,此时见他改头换面,顿时如梦初醒。
魔法在瞬间被打破,耀金的士兵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跟随着他们的将领下跪,低头。
敌军们被气氛带起,在排山倒海的呼喝中竟是不自觉就降低了身子,预示着这场战争最终的结局已经来临。
耀金在大陆的中心顺利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和苍羽飏之前的想法还是有些差距,有了沙城的前兆,就算万事俱备他也不会如此的顺利。
看着夹道欢呼的人们,苍羽飏很快反应过来,事先做好的安排几乎包囊了一切。很快,三国国主自杀于寝宫之中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陆,这其中有没有蹊跷,也就只有当局者才知道。
快,准,狠,好消息纷至沓来,投降,割地,罚款,一切已成定局。
甚至回耀金的短短几日,定都连带着国号都被奎斗一一呈上,请示。
“父皇呢?”苍羽飏简单扫了两眼,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这样大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让他决定,何况上面白纸黑字,笔记熟悉。
奎斗低头道:“陛下让你过目一遍。”
“父皇在哪里?”苍羽飏刻意加重了语气。
“恕属下不知,陛下的行踪不是属下可以推测的”,奎斗答得滴水不漏,话题一转:“天下一统,陛下的事务必定繁忙,五殿下不用过于担心,陛下做事向来都有安排。
苍羽飏想想也是,苍翼翔从不做没把握的事,那人既然早就心系这天下,这节骨眼肯定也是在做统一的计划。
可是过了两天,当清晨的耀金打开城门,将城墙上的人影照得分明之时,苍羽飏再也无法用这个想法安慰自己。
城头上站的是蓝凌衣,换上国师正装的蓝凌衣。
他轻轻压了下手,沸腾的人群就听话的安静下来。
宣告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听得清楚。
“耀金国最后一任帝皇耀翔帝在此宣告天下,让位于九皇子苍信为新帝,六皇子苍羽飏为新任国师,辅助新帝登基,在新帝未满弱冠之前,六皇子有凌驾皇权的权利,必要时甚至有废除新帝的权利……”
心在一点点两下,苍信刚叫一声“爹爹”,就听桃红在外面唤道。
原来是百官出宫夹道欢迎,迎接新皇登基。
本来国师的接任也不是小事,可是圣旨里面指明,苍羽飏的权利比帝皇还大,再接上这几天传的沸沸扬扬的消失,百官实在是不敢在这太岁头上动土。
帝皇不过是禁卫军护着,新任传说中像是神的国师却是由着上百个精灵全力保护。
这心思自然也只能动到苍信头上。
新帝登基,等着讨好迎合的人自是不少,苍信自然十分不愿意离开,但是苍羽飏一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小屁孩也只能撅着小嘴由桃红服侍着换衣,游街。
心情不好,脸色自然也不好,前来迎接的百官无一例外的被瞪了一眼,心里发慌的同时暗自揣测做了什么惹怒了这个新帝。
圣旨下得迅速,一系列得仪式也是风驰电掣。
苍信刚换好衣服,一匹高头大马就准备好了在眼前。马自是好马,四肢踏雪,马尾尖一点雪白,确实是极品。
苍信看了两眼,马自是早已驯服好,大眼温顺趴伏在地上一副等待的姿态。
苍信不屑的哼了声:“你们就是这样迎接新皇的。”
苍信虽然壮实,不过年岁限制,满打满算也就半人高,他早先一直住在觜宿宫,如果算露出次数可以是最神秘的皇子,官员们得资料实在有限,虽然苍翼翔选择的人选绝对不会是庸俗,可是才三四岁的小孩儿又能厉害到哪去?
凡是做官自然讲究个颜面,特别是年老而位重的。苍翼翔在位期间,这份颜面被打压得彻底,现在换上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儿居然也是如此放肆?
礼部尚书的脸僵了僵,瞄了眼苍信背后的轿子,有些眼红的看着飘然如仙女般的精灵目不斜视的走过。
确定走远了才虚笑着说:“臣不懂九皇子的意思,但是登基吉时已到,九皇子若是耽搁了可是不吉利了。”他一说完却是冲着桃红责备道:“怎么还不扶九皇子上马?”
桃红却是眼都不抬,更别说搭理。礼部尚书眉毛马上翘起,正要发作,却听一声音喝道:“大胆!”
声音稚嫩,却不缺霸气。苍信已经向前两步,一脚正踢中对方膝盖,这一下触不及防,礼部尚书慌张望向他,却只看到一双怒瞪的双眼。
苍信冷眼看他:“掌管礼部的人,就是这样子给新皇请安?难道刚才蓝国师在城头上的昭告,父皇的圣旨,尚书没听懂?”
礼部尚书一时被憋得双颊通红,苍信好整以暇:“桃红,未经允许直视帝王是什么惩罚?”
“按耀金律例,直视帝王谓之不敬,严重者当挖出双眼以作惩罚。”
众人皆惊,礼部尚书瞠目结舌,结巴道:“你,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苍信低头微笑着看他,笑得纯真,礼部尚书却恍若看见恶魔,这个不满四岁的新帝,说到杀人挖眼,眼里竟真的没有一点犹豫与迟疑。
他真的敢做,思及此,颤抖遍布全身。
“恕罪……”礼部尚书这一倒,却是倒了一大片,这下却没叫错口口声声道:“陛下息怒!”
“好了……”苍信听了一会儿看时机差不多,眨眨眼睛不乏天真可爱,可惜这下却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他。
“今日是大好吉日,是父皇选的好日子,若是见了血岂不是是朕的不是?”
礼部尚书一惊,抬头仿若看见了另一双眼,冷清冷血。
苍信低头微笑着看他,笑得纯真,礼部尚书却恍若看见恶魔,这个不满四岁的新帝,说到杀人挖眼,眼里竟真的没有一点犹豫与迟疑。
他真的敢做,思及此,颤抖遍布全身。
“恕罪……”礼部尚书这一倒,却是倒了一大片,这下却没叫错口口声声道:“陛下息怒!”
“好了……”苍信听了一会儿看时机差不多,眨眨眼睛不乏天真可爱,可惜这下却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他。
“今日是大好吉日,是父皇选的好日子,若是见了血岂不是是朕的不是?”
礼部尚书一惊,抬头仿若看见了另一双眼,冷清冷血。
苍信微笑,疏忽吹响一声口哨,一个黑色的影子腾跃而起直冲而来,待到近前苍信在众人的惊叫声中腾身而起一跃而上。一转眼就狂奔出几里。
竟是一匹纯黑的疾风兽,礼部尚书惊魂未定得看着旁边被吓得瑟缩的马匹,只觉得自己也好不了多少。
旁边已经有人在讷讷:“众多皇子中,九皇子竟是最像陛下的,小小年纪就如此了得,长大必是不得了。”
“陛下果然是圣明!”
溜须拍马的人一时不少,桃红冷眼观察那些眼中露出不甘的人,裙摆微动径直而去。
骑着疾风兽的幼童姿势赚足了眼球,短短的一段路,众人由担心到崇拜,心情转换之间,幼年帝皇的印象已经深深扎下,苍羽飏在帘帐后听着沸腾的动静,恍然想起第一次入耀金,也是这般热闹。
转眼站在城头的人已经物是人非。
将赶上来的桃红拉入马车,女子正在看着他微笑:“小主子真该看看外面的盛景,九殿下在前面可风光了,小黑过来的时候,那礼部尚书可是被吓得脸都白了。”
苍羽飏含笑不语。
“我还以为小主子会责怪一下。”
“怎么说?”苍羽飏鼓励地看着她:“说说你的看法。”
桃红有些脸红,不过却没犹豫:“九殿下身为新帝,政权根基肯定不稳,现在就得罪了朝中的老大臣,是不是太早了?”
“小主子,我说得不对,可不要笑。”桃红看到他含着笑意的目光,紧接道。
苍羽飏一愣,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不是”,桃红有些迟疑道:“陛下突然禅位,小主子都不奇怪?也不担心?”
“不”,苍羽飏很认真的看着她:“桃红,你看到外面了吗?百官恭迎,人民夹道欢迎,甚至整个御林军早已将整个街道秩序管理好,你说要做到这些,需要几天时间安排?”
“啊……”桃红恍然大悟惊喜道:“难道说陛下……”
“不,他不在宫里了”,苍羽飏不由自主的微笑,从蓝凌衣出现在城头,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早已经在他不知道得情况下发生。
苍羽飏有些俏皮道:“父皇的性格那么恐怖,你说他要是在,礼部尚书那些人还能那么喜怒于形?”
桃红明了,可是心情却放松不了。
“小主子……”
苍羽飏却突然到道:“桃红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要让我辅助信儿,甚至有权利免除他的帝位?”
“不是因为九殿下还小……”桃红说到一半也发觉不对,苍羽飏的目的本就是考察她,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开口的机会。
“父皇这是算准了我绝对不会离开信儿,特别是此时”,苍羽飏歪歪头目光明亮;“信儿根基不稳,我何尝不是?但是我在这里至少还能是他的保障,一旦我离开,肯定会有很多人打着我的名号,福祸本就是相依,他给我职权就是给了我压力。如果我执意要离开皇宫,为了确保信儿无事,我能选择的只能是免帝。”
父皇,这就是你打好的算盘吧。一个是拼尽全力打下的江山,一个是家人,还有一个是你,你真的很宽容,不止给了我三个选择,却不会给三全的可能。
这天下谁不想要?这皇位谁不想做?而苍翼翔,又有多少人希望消失?
桃红一脸惨白:“九皇子这么聪明,一定能尽快掌权。”
“说的也是”,苍羽飏欣慰道:“他还不到四岁,比起我当年真是强了太多。同样是礼部尚书,当初我都得半真半假的对付,他却已经可以直接挫其锋芒……”
“唉……我发现我实在差得太远。”
桃红正仔细听着,突然听他叹气,苍羽飏倒是笑得释然:“其实我一直奇怪像礼部尚书这样脾气臭又爱耍大牌的老头肯定不符合父皇的口味,可是为什么朝中三番两次革新都放过了他,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桃红不知觉问出。
“因为新官上任三把火啊!”苍羽飏看着桃红,眼里的光辉肆意泛滥倒映着城头挂着的旗帜,他张口语气有些不平:“我也是看到信儿的行为才想到的,这算不算父子心连心……”
最后一句苍羽飏是小声嘟囔的,桃红却止不住笑出来。
小主子这是在吃谁的醋啊?
第九十九章:遂心
今日五皇子今非昔比,护卫队一路直闯到正阳殿,精灵侍卫冰冷的目光将一切好奇视线通杀,他们的冰冷无情,无疑让以宫规和铁训为主的侍卫产生抗拒,何况正阳殿首就算天皇老子没有帝王允许也得步行。
正阳殿的侍卫都是精品,骨子信到底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而不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小皇帝,任性行使权力。
仍不知道要被看扁的苍小帝皇冷笑一声,“哗啦”一声,那侍卫一惊,自己的佩刀居然就被举到了颈下。
众人大惊,先不提苍信小小的身体比刀长不了多少,单是一个帝皇要一个侍卫死,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知不知错。”苍信好整以暇的用刀挑着对方下巴。
那侍卫皱眉,眼睛里生出一股倔强。
“很好的眼神,若是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我们的敌人更好,不怕死不服输!”那侍卫一怔,苍信已经将刀捧到他面前:“五哥在一年前沙城领兵对抗敌人,几天前更是为我们耀金最后的胜利作出巨大的贡献,他的刀是为了保卫耀金抵御敌寇的,而你的刀就是用来对付这样一个人?”
苍信看着侍卫愈来愈惭愧的眼睛,补上最后一句:“如果宫规就是这样用的,朕要它又有何用!记住,朕要的不是一个封建固守的国家,法理不容于情,再华丽的建筑也不过是一个监狱!”
眼看着侍卫低着头脖子和脸一起,苍信心满意足的收回视线,余光里几个大臣若有所思,还有少数几个有些慌张的撇来。
出子意料之外,心怯了吧。
在心里冷笑一声,苍信又笑得一脸天真:“五哥……”
苍羽飏心里刚刚的一点点质疑立马飞到了丸霄云外,被拉着直入正阳殿,一路上接受目光洗礼。
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一年,苍信登基,史称信帝,作为统一大陆后的第一届帝皇,他的聪明才智完全称得起这荣誉,将一年来的功臣论功行赏后,一批老的大臣被革下了职,当然对外宣称是朝廷体恤年老归乡。
礼部尚书是比较自觉的一批人,这个老臣在旁边的同僚换了一批又一批后,对上苍信似笑非笑的眼后,双腿一软回家就自觉写了“辞职信”。
信帝非常大方的赏了他白银首两,还体恤他年老力衰特别御赐皇家御马一只,礼部尚书刚出城门看到那批四蹄踏雪结果还没来得及风光就被疾风兽吓瘫了的马,冷汗之余又不禁赞叹自己的聪明。
内玫稳定后第二年,百废俱兴的土地就成了当务之急,幸好冷兵器时代有冷兵器时代的好处,除了荒废其实休整并不是多大的工程何况朝廷出了赏罚制度,积极劳动者的奖赏据说让不少人连夜动工不眠不休的造房搬瓦,熬红了不知道多少双眼睛。
第三年的时候,苍信已经对着新出版的地图现划怎么治理这么大的国家。苍羽飏举着茶杯闲闲坐在一旁,苍祈风苍夜辰等人也习惯了他这个德性,偏偏苍小帝皇习惯了执掌大权两年了,在恋母情节上还是没有长进――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问候这个老佛爷。
苍羽飏拂盖,从容曰:“信儿既然想好了,就这样做吧,我相倍信儿的能力。”
“是的,五哥。”苍信小手一挥,拍案尘埃落定,小脸红扑扑的巴着苍羽飏:“信儿很聪明吧。”
他昂着下巴明亮亮的眼睛莫名的让苍羽飏想到讨主人欢喜的动物,苍羽飏心一动摸摸他的额头,换来一个眯眼的眯眼。
两人你侬我侬,全然不管旁边一堆的人一脸菜色。
苍祈风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等等。”苍羽飏在他经过时唤道,苍祈风一停脸上一阵喜意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