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翼天翔(穿越 修真 FZ 第三卷)上——段年景萧萧
段年景萧萧  发于:2012年0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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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抓的?苍羽飏青筋一跳,感觉血管鼓鼓作疼。

感觉到他的苦恼,纤纤细手伸来体贴的为他揉了揉,苍羽飏转过头,看着她浅浅微笑带着心疼的眉眼、头脑晕眩,一个人的神情怎么能变得这么快,而且是在向来以沉稳为荣的桃粉身上,活泼、凶神恶煞、柔和沉稳,短短一段时间,她彻底打破了他以前的认识。

“桃粉姐姐,不生气了吗?”

“先喝杯茶”,被拉着坐到大堂的桌子旁,桃粉给他倒了杯茶,这回是温的,瓷杯子染上水的温度,握在手心里,有些发烫。

苍羽飏一直握着,竟有些回不过神。

想到桃粉之前所说的,夏天喝冷的容易伤胃,他瞬间有些了悟,却又有些摸不清究竟。

桃粉在他旁边坐下,给苍羽飏倒完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慢慢喝下,苍羽飏才发现这是桃粉第一次自主做事。

今天的女子给他太多意外的惊喜或惊吓,此时他都已经没有什么好吃惊了。

“我不是故意的”,苍羽飏低头一口灌下水,却觉得难以下咽:“也许你说得对,我将感情作为了一种筹码,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利用你们。我怕一个人……”

他低着头,声音有些迷茫:“我害怕一个人的感觉,也害怕被背叛……”这里不是琼山,不是琼山那个美丽轻灵没有阶级没有权势的地方。

这里是皇宫,是隐隐有四国之首的地方,也许他不用担心国事,一辈子听不到政治,之所以到此,是因为他的亲身母亲抛弃了他,那么短的一晚,能在他身上下灵血咒的只有他的母亲——柳如烟,一直以来,他只知道他是旭阳山庄的庄主夫人,美貌端庄,身上有着淡淡的冷香,被抱着的时候,很容易就可以安睡。

有下手机会的只有那么几个——玉媚,蓝水云,小若和柳如烟。

玉媚跟他接触没多久就毒发了,所以可以排除,而蓝水云那个家伙的作风还有蓝凌衣弟弟的身份,都不可能是下毒的那人,剩下的就只有小若和他的亲母。

他想相信柳如烟,可是她说:“如果你能活下来,不要再回来了,做一个平凡人像现在一样开开心心好好过完这一生就行了。”

一个字一个字,他一个字都没有忘记,在过去很多个夜里,他会揣测当时他的娘亲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昏迷期间手腕间的温暖,心里还是会有最后的奢望,那个手镯是不是留给他保命用的?

为什么?要害蓝凌衣,不,或者说是控制,却是用这样的方法,为什么呢?

蓝凌衣并不是什么作恶多端的坏人,他看不出其中的深浅,但是大概知道他的出生应该不是被希望的,否则不会有人拿亲身骨肉来做这种事情。

难道他的出生就是全盘为了这么个计划,既然是在这样?他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是为什么?就是为了看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不成?

不,他不是为了这个抱怨!他只是有些想不通,前车之鉴不可忘,亲身父母尚可以利用他做筹码。何况是苍翼翔呢?

耀金的帝王,绝对不是什么慈祥和蔼的楷模父亲,眼睛里的那份兴味是如此清楚,他的几个眼神几个动作几个故意就能让皇宫掀起养宠物的高潮。

苍羽飏明白,在那人眼里,人和宠物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宠物更好养活一点罢了,以他当时的身量,就算无人阻挡,这个皇宫大门还没走出去就早已饿死累死。

他不想有所怀疑,可是不怀疑是不是就代表其中真的没有猫腻,没有隐瞒?

一切不过是事在人为。

喀嚓一声,捏在手中的杯子裂开,桃粉皱着眉头将他的手掰开,好歹没有伤口。

杯身裂出了鱼鳞般的纹,却没有碎,桃粉呼口气,却被苍羽飏突然看过来的目光吓住。

如燃着暗火的眼神中闪着点点金茫,苍羽飏抿紧的唇一点点儿蹦出四个字:“我不后悔。”

第二十九章:话引

不后悔,怀疑并没有错,不是柳如烟的错,不是韩沧辰的错,不是苍翼翔的错,更不是他的错,只不过生活不允许他随便的相信别人。

他从来没有怨恨过那些人,苍羽飏一直认为他是幸福的,一个人一生不会总遇到对他好的那一个,也总不会遇到总是别有用心的那些,命运也许会开玩笑,但是由此怨天尤人那就是自己在开自己的玩笑。

留着戒心和底线不过是他生存的方式罢了,不论在哪个世界,无条件的相信一个人,不是经历单纯的就是傻子。

谁都不必必须对谁好,谁都不必为谁至死不渝,每个人生来独立,所想所为所重视的东西都不会是唯一的一样。

苍羽飏看看自己的手,这只手,从小到大,很多人拉过它,有记得不记得的,有重要不重要的,最后能够牵手而行的不过是那几个。

“我会道歉,可是停止不了怀疑,也不会后悔。”苍羽飏我了握手,看着桃粉语气坚定起来:“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透明,至少我不能。”

“也许桃粉姐姐会认为这是一种借口。”另拿了个杯子续了茶水,香气幽幽荡于鼻端,即使不是冬天,喝茶总是让人心神宁静,苍羽飏的神情慢慢有些恍惚:“有的时候过度的信任也是一种负担。”

桃粉有些怔然,苍羽飏微敛下眉眼:“信任与同情,无私,大无畏都不同,这不关谁是谁非,也不是造化弄人呢。”他昂着头,似乎在回味茶的余香,满足而享受的表情中透出淡淡的优雅,这是苍羽飏不曾表现出来的,也许他自己也不曾发现。

桃粉话语轻轻,眼里闪过疑惑却不带嘲讽:“小主子是说天性使然,那么一切确实就能解释了。”

“不是。”苍羽飏打断她,也没有任何掩饰:“我确实有事情瞒着你们,算不上秘密,如果桃粉姐姐想知道,也无妨,只是怕姐姐不相信。”

“小主子不必说,本来就是奴婢逾越了。”桃粉站起身,身体微伏,竟是认错。

苍羽飏从她的语气中听不出她是在生气还是在像往常一样谨遵主仆礼仪。

桃粉和桃红不同,性子一向沉稳,像今天这般打发脾气实在超出他的想象,却也觉得真实。

他是不是有自虐的趋势,被骂才觉得安心?被指名道姓的指着鼻子指控,才能好好的思考一些问题?

“姐姐,可是还在生气?”

桃粉抬起头,看着他的神色竟有些幽怨:“主子,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这种选择题还真是让人头疼,苍羽飏扶她站起,有些不安:“如果不想说就不说了,我……不想听假话。”

似乎看不见他尴尬的表情,桃粉却是继续道:“我不会说假话,重要的是主子能够别再自欺欺人。”

“自欺欺人?”苍羽飏已经不记得自己一个下午发呆发愣了几回,只不过听她这么说还是有些不明。

“你这个孩子,有的时候就是聪明过了头,有的时候却是犯傻。”她的指尖从苍羽飏的脸颊轮廓而下,不是情人之间温柔情深的抚摸,而是细腻关心的抚触,不多不少,不粗不细,眼神中带着点“吾家儿女初长成”的感慨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小羽,我能这样叫你,对吗?”不等苍羽飏开口,桃粉抵住他的口摇摇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从来不在乎什么身份权势,我照顾你这么久怎会不知?”

苍羽飏看着她,蓦然间觉得时光悄然若飞,桃粉的眼角弯弯,那是笑意,也是疲累的痕迹,眼里的沉静越深,沧桑却是越浓。

心里百味交织,对于这两个照顾自己如此久的人,他确实是当做了姐姐,最开始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在她们身上找寻容语的身影。

不止是她们,他也在默默重复着前世的所作所为,似乎只要这样,就能找到那个未完的结局,他对于过去终是有些念念不忘,因此尽管在宫里,他也尽量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这样很卑鄙,他知道,却无法停止,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可是身份上却是最亲近的,如果不是找到以前既定的轨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

桃粉其实说错了,他一点都不聪明,因为离开了琼山,离开了熟悉的坏境,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生存。

他不想叫云妃“母妃”,所以装傻不说话,他对苍翼翔害怕又期待,所以大殿抓阄之上始终不敢与他对视,他故意将喜欢糕点这样的幼稚行为表现卓着,骗过所有探究的眼神,却没想到习惯成自然,假戏真做,到如今,早已经分清当初的感觉。

如果不是周岁的时候遇到蓝凌衣,也许他会一直一直装下去,至少在苍翼翔主动找上之前会如此,也许久而久之,他就真的成了一个不知言语,呆愣贪吃的五皇子。

“你错了。”苍羽飏轻轻移开嘴上阻拦的手:“我不是不贪图权势,如果它能让我过得更好,我不会拒绝。”

他轻轻呵笑:“这个世界上有谁不喜欢权势,金钱,喜欢被万人拥戴?”

这般势力的言语下,苍羽飏等着桃粉的辩驳,却听到另一番作答。

他想做出吃惊的样子却力不从心。

桃粉的聪慧他领教了,而对方也承认他的聪明,再这般做作,岂不是对自己也是对她的侮辱。

“是,没人可以抵挡。”桃粉的眼神越加宠溺,话说得却是毫不留情面:“权势让人不得不低头,所以即使你起初抗拒陛下的接近,仍是碍于身份特意对陛下好,却还是……”

“却还是心不甘情不愿露了马脚。”苍羽飏接道。

他们所讨论的实在不是什么见得了光地好事,何况现在还是谈论的主角还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苍羽飏作势看了看门外,一副心虚状。

桃粉掩唇,笑意嫣然,眼里竟然闪烁着一抹调皮的神色,苍羽飏暗自摇头,衷心说道:“桃粉姐姐,我真是替你不值,你这般聪明,做侍女真是可惜了,若是身为男子,就算为帝也不会差。”

“说到哪里去了。”鼻尖被轻点一下,苍羽飏有些不甘:“我说得是真的!”

他真的是被桃粉吓住,这般深藏不露,甚至连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地方都观察得清清楚楚,却倒此时才言明,这般耐力,这般眼力还有细腻的心思,早已比大多数人强上太多。

为帝的说法也许有些夸张,但是赞扬是千真万确的,至少帝皇所应该具有的聪慧,深藏不露她已经做到。

桃粉听了他的话后却收敛了笑意,眼神一下子加深,苍羽飏被她看得有些紧张,不是毛骨悚然的恐惧,却是另一种被审视的感觉。

“为帝哪是这般简单,我这点小心思还搬不上台面。”没有高兴,也么有呵斥,桃粉只是淡淡陈述,一句话之间却勾出了苍羽飏的紧张:“你的这些伪装,既然我都看得出来,陛下又怎会不知?”

“知道?”瞳孔一瞬间放大,苍羽飏张了张口,桃粉叹息一声:“你不应该发现不了。”

对,他是不可能观察不到,不应该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事实上,事情早已是揭晓,苍翼翔比桃粉想象中更多的知道有关他的一切,他们两个甚至更早的摊牌,有的时候,他都会忍不住摸摸曾经惨遭毒打的部位,会迷惘——当初那般认死理,将聪明才智扔到一边,死扛住被脱了裤子狠打的屈辱和疼痛,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又岂会不知?

苍羽飏要的不过是苍翼翔的态度,想证明这个人是真的对自己用了心。

有谁见过大名鼎鼎高贵不凡的耀翔帝用肉掌打一个五岁的孩子,只为了一句称呼,一句不敬。

他有千万种处置他的方式,一气之下将他扔回云宫,或者让他抄书写字罚站面壁思过,也许不狠,却也能将他罚得欲哭无泪。

偏偏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跟他较真,然后说上那么一番言辞,苍羽飏有的时候真的是发苦,明明遭打的是自己,为什么最后伤心难过离去的是苍翼翔,而他还要嘶哑着嗓子将他喊回来。

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早知如此,他不如开始就和他好好相处,苍翼翔那人太优秀,就算不优秀,皇宫是什么地方,抛金砌玉,雕梁画栋说不定比人还多,夜明珠当蜡烛使都不嫌浪费,就算是一个平凡人,没有雄图大略没有天赋才华,在这样的地方,锦衣玉食,气韵熏陶,几十年下来站出去那也是一个气质雍容,睥睨的气势也是可以培养而成的,一个人如果看多了万民敬仰,群臣朝拜的样子,霸气油然而生也不奇怪。

再加上一个国家的权势和富贵,要讨好这样一个人其实并不算太难为,因为他有足够的资本让你承认他的强大,就算是俯首称臣也不算困难。

第三十章:嫁妆

在桃粉口中聪明的他。如果真的聪明,就会明白跟这种人叫板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在这个苍翼翔几乎可以只手撑天的皇宫中,要一个人死,要一个人活,或者再狠点生不如死,都似乎再简单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他就没有害怕?他不怕死?

错,这是错的,遇到匪徒的时候,他也会怕,怕死怕被掩埋怕被遗忘,他的人生还没怎么开始,才刚想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怎么也不能就这样被抹杀在摇篮中。

怕死的他为什么不怕苍翼翔?这个执掌着无数生死的人?

他要杀一个人,随随便便一个理由就可以,当时为了保住赵钰的性命,他虽然死撑着仍是怕的。

要保住一个没有犯大错的侍卫不是太困难的事情,他可以用讨好,用迂回的方法和苍翼翔磨蹭,万万不应该直接冲撞而上,帝皇尊严不容违抗,当着那么多人,有侍卫有妃子的面,他居然公然和他作对,唱反调。

真是找死的行为!

苍羽飏呼了口气,突然就明了,那是因为他相信苍翼翔不会伤害他,这种相信现在想来有些鲁莽,可是那个时候他真的是不怕的,不怕那个与他朝夕相处的男人真的会对他不利,即使一开始并不是如此。

桃粉没有说话,看着苍羽飏的神色一换再换,从微讶到思索,从迷茫到不解最后眼睛一亮,有着大彻大悟的觉悟。

看来是懂得了,她看着他瞬间飞扬神采熠熠的表情,觉得什么都值得了。

有的时候想的太多,反而发现不了最简单的本质。

她的小主子早已对陛下深信不疑,既然连性命都可以不顾,这种“不怕”就直接说明了所抱有的深刻表情。

不是别扭的孩子,却让旁边的人看着别扭,也只有她们的陛下,能有这么超长的耐力陪着他慢慢磨蹭,进度虽然慢,效果却是显着。

这个从襁褓中她就开始看着长大的皇子不知不觉间已经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离开了皇宫,也不会忘了自己的责任,会关心民生大计,会关心时局动荡,会愧疚她们做针线活的辛苦却从来不言谢,因为知道这是无用的。

他们要的不是推来就去的感谢,苍羽飏知道,她和桃红也知道,这是一种最温馨的体贴,穿着粗布朴素的衣服,苍羽飏从来没有抱怨过,反而大大方方赞扬短衫的方便省事,这就是这个贴心的孩子给予她们最大的回报。

一番谈话中,夕阳的余晖已经从窗户透进蒙上了脸颊,昏黄的颜色像是放了一个世纪的照片,却将女子睫毛微垂的眼渲染得无比柔和,尘灰在睫毛尖上舞蹈,跳出旋律缓慢的舞蹈。

她一如既往的沉稳宁静,苍羽飏由激荡到平静,看到她似乎早已知晓的神色,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有计谋的,虽然仍是不咸不淡的轻松话语。

“小主子喜欢陛下吧。”

“啊?!”苍羽飏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下意识支支吾吾的掩饰:“他是我父皇,喜欢也应该……”

桃粉只是温柔的看着他,包容的目光像是看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让苍羽飏渐渐停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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