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陪你走到生命尽头 下——紫藤络绎
紫藤络绎  发于:2013年0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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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雅言有些不放心,当然他不放心的不是纪启扬或者晨沐,而是云络。他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那个叫唐糖的女人是你现在的房东吗?”

云络和叶凌夙一起逗着小狗,一边不是很在意地回答:“对啊,很漂亮的吧。”

“她每次见到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啊,她逗两个人玩呢。”云络顿了顿,大概猜到尹雅言想说的是什么了,“她只是开玩笑而已,难得朋友有机会出来一起聚聚,高兴嘛。”

尹雅言也意识到了自己大概是引来云络不满了,自觉地转换话题:“我去看看唐爵那里要不要帮忙的,我们都在外面玩,就让他一个人忙不太好。”

云络拉住了他:“你会做菜吗?”

“不会。帮他切切菜、洗洗菜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云络摆摆手:“那你还是别进去了,唐爵效率很高的,一个人忙得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唐糖的魔爪下挣脱出来的晨沐凑到了尹雅言的身边,歪着头看云络,再看尹雅言:“这个不是叶凌夙的绯闻女友吗?”

云络露出一抹很天真很懵懂的笑容:“原来我那么有名的吗?你也认识我吗?”

晨沐在一瞬间有一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我看到过新闻的。”

“我也看到过新闻说,李越在筹拍一部偶像剧,主角候选名单里有你的哦,看在我和李越那么熟,你又那么崇拜我的份上,我会好好向导演推荐你的。”云络双手握拳,用力点头,一副下定决心了的模样。

晨沐又有了一股寒流在脊柱上游走了一下的错觉。

叶凌夙这时突然抬起头:“李越导演还是很不错的,基本上演过他的主角的都出名了,如果有这个机会,和他合作还是很不错的。”

晨沐眨巴眨巴眼:“我的主业还是唱歌。”

“但是唱片又不是想出就能出的,为了增加曝光率,演戏是很好的选择。”尹雅言建议。

晨沐有一种掉进了陷阱的错觉,似乎他们说的每句话都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考虑,可为什么会有不祥的预感呢?这个话题是从哪里开始的?叶凌夙的绯闻女友?晨沐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了:“其实,你是雅言哥的女朋友吧,那就是我嫂子了?”

云络看看这个怎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孩子,终于无奈了,她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尹雅言却开口了:“你究竟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没女朋友,现在最主要的是事业,女朋友以后总会有的,还是你小子想谈恋爱了?”

云络虽然知道那是因为作为艺人谈恋爱是件很敏感的事情,有时即使是在朋友面前也不能轻易承认,所以尹雅言才会那么说的,可心里还是划过了浅浅的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带上了甜甜的笑容凑到晨沐面前:“你不会是喜欢上姐姐我了吧?”

晨沐吓了一跳,立刻拼命摇头。

叶凌夙对这两个越扯越没有边际的人感到哭笑不得,总觉得今天的聚会有点乱糟糟的,云络和唐糖就是为了欺负晨沐而存在的,他忽然觉得,晨沐有时候还是蛮单纯的。

点点和臭臭玩得累了,叶凌夙把它们带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再出来的时候,原本在唐糖身边被迫着看电影的纪启扬在厨房帮着唐爵切菜,云络和唐糖靠在一起看电影,尹雅言带着晨沐观赏自己那一柜子音乐碟片。真是和谐而缺乏趣味的组合啊。

闹闹哄哄、奇奇怪怪地就到了中午,唐爵把菜摆放好,招呼所有人吃饭。或许是唐爵的厨艺确实很好,因而吃饭时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好吃”。或许是因为人比较多,唐爵没有给叶凌夙布菜,尹雅言也没有和云络说话,纪启扬和晨沐偶尔会为了抢同一样菜而斗几句嘴,而唐糖的好奇心又转移到了叶凌夙的身上。

“你搬家了怎么还和唐爵住一起?”唐糖一脸的八卦。

“因为爵爷做饭好吃。”叶凌夙想了个相对有点说服力的理由。

“不能为了一个人做饭好吃就和他一起住吧?”

“现在外面吃饭那么贵,还不一定卫生、不一定好吃,有个会做饭的室友多好。”

“那你们谁付房租谁买菜?”

“房租一人一半,菜金也一人一半啊,不过菜一般都是爵爷下班的时候顺便买回来的。”叶凌夙对唐糖突如其来的好奇心感到很奇怪。

唐糖还想再说什么,被云络打断了:“我付了你房租的啊,别指着买零食的钱让我和你一人一半,我鄙视你这种一日三餐靠零食过的人。”

唐糖的思路成功地被云络带走了:“你除了会叫外卖,比我好得到哪去?”

“外卖至少有米饭。”云络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以后找男朋友一定要会做饭。”

唐糖扭头不理云络了,接着把脸往叶凌夙那里凑,唐爵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做的菜不好吃吗?我看你光说话了。”

唐糖原本想嘲笑唐爵两句的,可看见唐爵严肃的表情,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叶凌夙有些奇怪的看了唐爵两眼,笑靥温柔地对着唐糖:“爵爷做菜很好吃的。”

一桌子的人暂时无话。

吃完饭后,几个人又开始在叶凌夙和唐爵的新居里溜达,唐爵洗碗,叶凌夙把碗上的水擦干净。叶凌夙的手现在恢复得很好,至少能拿稳不太重的东西了,因而有时候他也会有意识地多做点事来练习左手的力量和灵敏度。

纪启扬和晨沐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唐糖饶有兴致地坐在旁边观战,言明谁输了之后,下一局就换她上。

云络靠在离他们有些距离的墙上,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机屏幕。尹雅言见没有人注意到他,就凑到了云络身边:“我会学习做菜的。”

云络没有反应,半天才笑笑说:“那我拭目以待了啊。”

这时,叶凌夙端了一个大果盘出来,招呼大家吃水果,云络开开心心蹦过去拿水果吃。

尹雅言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弄不懂云络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她会为了一点小事睚眦必报,有时她会让一些很严重的事情一笑而过,有时她明明很不开心,可只要愿意,就能露出看起来很纯粹很快乐的笑容。

尹雅言不知道,有些人不是因为想笑而笑,只是因为不确定,自己若是流泪,是否会有人安慰,自己若是示弱,是否会有人援助。

第四十章

以前住在旅馆的时候有云络插科打诨还没觉得唐爵不在的时候有多冷清,现在搬出来住了,又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叶凌夙有时赖在家里不愿意去公司,蓦然就觉得唐爵不在的时候家里是空荡荡的。唐爵也依旧和从前那样,只字不提白天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工作累不累等等一般人在闲聊中难免会提到只言片语的问题。叶凌夙终于还是没有问他,更愿意让他准备好了之后再告诉自己。可一个人待在家里又着实无聊,叶凌夙还是回公司上班去了,没事做时就监督监督纪启扬练习,或者和晨沐斗斗嘴。

云络自从搬去和唐糖住以后,就减少了和叶凌夙的联系,一天翻记事本查看责编要求的交稿日期时,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日子,兴冲冲地打电话给叶凌夙。

叶凌夙接到多日不见的云络的电话,好心情地调侃她:“你不给雅言打电话,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云络哀嚎了一声:“找个名人做男朋友实在太恐怖了,出门约会得小心翼翼的不说,还要时不时练一下长跑、化妆的技能,前两天和他出去看了个电影,简直像是做贼。我今天可是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才打你电话的,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事呢?”

“你愿意告诉我就快说,不愿意就算了。”叶凌夙完全不为所动。

“是和唐爵有关的哦。”云络再接再厉,继续引诱。

“如果你想告诉我唐爵今天去了哪,我会很乐意听一下的。”

“那么高深的问题就算了吧。告诉你得了,过几天就是唐爵的生日了。”

“真的吗?你怎么知道?”

“连我都知道的问题你居然不知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失败吗?”

“因为爵爷和我说过一些他的身世问题,我就没敢问,怕问到他的伤心事。”

云络嘴角夸张地抽搐了两下:“行吧,你真是体贴。”

“我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

“没有没有,一定是你听错了,”云络毫不掩饰地笑了两声,“我有电话进来了,就不和你聊了,记得哦,生日生日。”

叶凌夙忙不迭的挂断了电话,云络一旦不可爱起来是很吓人的。

等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唐爵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叶凌夙叫了他也不回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凌夙推推唐爵:“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唐爵也不看他,摇摇头:“没事,我今天没买菜,叫外卖吧。”

“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精神不大好,是不是工作不顺心,还是和朋友闹矛盾了?”

“说了没事,你叫外卖吧。”唐爵依旧淡淡地说。

“叫什么外卖,难道我除了吃就知道吃吗?我在问你怎么了,我现在担心你,你不要一副和我无关的样子,哪怕只是朋友,我也会问一声的,更何况以我们两的关系,你觉得我就不该问吗,我会担心有错吗?”叶凌夙急了,双手搬着唐爵的头,要让他抬起头来。

唐爵拗不过叶凌夙,终于顺从地将头抬起,叶凌夙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所措,这么疲惫不堪,这么身心俱疲的唐爵,他以为这样的神情是不会出现在唐爵的脸上的。

“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唐爵抱住叶凌夙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部,声音低低地传来:“不要动,借我抱一下,抱一下就好。”

之后一连几天,唐爵都没有出门,整天闷在工作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偶尔出来,不是站在窗口发呆,就是坐在沙发上发呆,一副深沉的模样。叶凌夙心里不安,寸步不离地待在家里,生怕一不注意唐爵就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可事实是,一切都很平静,一切叶凌夙可以想象到的令人不愉快、令人恐慌的事情都没有发生,甚至到了唐爵生日的那天早上,唐爵还恢复了晨练、做早餐、出门的习惯,居然让叶凌夙有些措手不及。

叶凌夙只能自我安慰,唐爵看上去恢复正常了,那就说明,不是事情解决了,就是他已经想通了,反正都应该是好的。既然唐爵不在家,叶凌夙也没有必要非待在家里不可,他先是去西点店订做了蛋糕,约好了下午几点送到家里,又挑选了红酒和蜡烛,还跑到餐厅订了晚餐,都按照唐爵的喜好选择的菜式。

蛋糕和晚餐都准时送到了,叶凌夙兴冲冲地将它们摆放好,又将蜡烛固定在烛台上,放在了餐桌的中央,打开了红酒,给两只高脚杯里都倒了小半杯,面对面地放好。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把盘子往边上移一点,一会儿把筷子和勺子调整一个角度,直到觉得完全满意了,才摇摇晃晃踱步回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心不在焉地看,一边有些雀跃地时不时看看手机,可到了五点多,平时唐爵回家的时间,房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叶凌夙想,也许是临时有事回来晚点。到了六点多,叶凌夙把菜重新都热了一遍,再重新摆好,打了电话给唐爵,可是没人接。过了十多分钟,再打电话就变成了关机,叶凌夙想也许他在工作,自己没必要催得那么急。到了七点半,叶凌夙又将菜重新热了,再打电话,依旧是关机,打给云络想问她有没有唐爵的消息,哪知云络和唐糖在酒吧玩得高兴,问他要不要和唐爵一起过来,叶凌夙说不要就挂了电话。到了八点半的时候,叶凌夙已经不想热菜了,每隔十五分钟给唐爵去一个电话,依旧是关机。叶凌夙也不想这样不停地打电话,好像自己是个在家催丈夫归来的怨妇一般,可一来唐爵之前几天情绪都不太对,让他担心,二来这是唐爵和他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他想自己和唐爵两个人单独庆祝。

想要问问别的朋友知不知道唐爵在哪里,才蓦然想起似乎除了云络,自己根本不知道唐爵还有些什么别的朋友。越来越不安的叶凌夙在快要十点的时候忽然想起要去唐爵的工作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哪知道工作间的门是反锁的。叶凌夙在家里翻箱倒柜地试图找到备用钥匙,折腾了半个小时却毫无结果,在泄气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和急于知道丈夫的秘密的怨妇也毫无区别。

心里憋屈的叶凌夙回到沙发上盘腿坐着,拿着手机又给唐爵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关机。叶凌夙想,不知道唐爵开机后会收到多少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其中又有多少个是自己的,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太有闲情,竟然还有时间思考这样的问题。

十二点,唐爵依旧没有回来,这时,他的生日已经过去,叶凌夙最终还是没有能和唐爵一起庆祝他们在一起后第一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叶凌夙到厨房,拿起两杯酒,碰了个杯,轻声说:“祝你生日快乐。”再碰个杯,说:“干。”皱皱鼻子,笑自己傻,拿起一杯酒喝干,又拿起另一杯酒喝干。叶凌夙的酒量不好,又是空腹喝的,有些轻微的难受。磨磨蹭蹭回到沙发上躺下,他就不信等不到唐爵回来。

快一点的时候,房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将迷迷糊糊的叶凌夙一下子惊醒。叶凌夙拖着压麻了的腿跑到门口时,唐爵已经打开门进来了,一股浓烈的酒气就那么扑面而来,熏得叶凌夙差点想要吐出来。他从没见过唐爵喝醉,甚至应该说,他几乎没见过唐爵喝酒,就连和尹雅言玩真心话的那次,唐爵也只喝了很少的几杯。喝醉酒的唐爵双眼血红,目光冰冷地好像野兽。叶凌夙颤颤巍巍地过去想要扶他,被唐爵一下子挥开,唐爵的力气大得惊人,叶凌夙站立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发出了清晰地“咚”的一声响。唐爵居然没有多看他一眼,径直回了房间,又把房间的门砸出了巨响。

叶凌夙揉着被摔疼了的地方先起身把大门关好,又捡起唐爵落在地上的钥匙放在鞋架上,再去房间找他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把房间的门反锁了。叶凌夙锤了半天门也没人搭理他,他又回到鞋架那拿钥匙准备开门,哪知道唐爵的钥匙扣上只有大门的一把钥匙,他居然没有把钥匙都拴在一起。

叶凌夙的无名火蹭蹭蹭地往上冒,又跑到唐爵门口敲门,边敲还边喊:“你开门,再不开门我把门砸了。”唐爵依旧没有反应,也可能是睡着了。叶凌夙越敲越没力气,越喊越觉得累,之前的酒劲上涌,居然倚着门就睡着了。叶凌夙靠在门上,身子慢慢地往下滑,最后呈现跪坐在地板上,肩膀抵着门的别扭姿势睡着了。因为客厅的空调设定的是十二点自动关机,之前叶凌夙的心思一直在唐爵身上,也没觉得冷,在睡梦中,身体诚实地呈现出本能的反应,蜷缩着,瑟瑟发着抖。

第二天早上,唐爵神奇的生物钟准时把他叫醒,他晃了晃疼痛欲裂的脑袋,忍受着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涸感,强撑着起床想给自己倒杯水喝。房门一打开,一直倚在上面的叶凌夙就顺势滑到了地板上,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唐爵吓了一跳,一把抱起叶凌夙,叶凌夙全身透着寒气,额头却是滚烫的。唐爵慌忙把他抱回房间,捂在被子里,开了电热毯,将空调温度调高,想想还是不够,又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抱到叶凌夙的房间,给他盖上。忙完了这些,唐爵赶紧打了电话给唐糖,让她赶紧过来一趟,再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看见桌上放着的蛋糕和一桌子的菜,才想起原来前一天是自己的生日,太多年没过,已经几乎忘了这个日子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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