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喝一杯咖啡吗?”天蔚的面容依旧漂亮如昔,自信的笑容甜美而迷人。
祁司以推脱了好久,但对方一直坚持,想着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了,但也不必僵持到连吃顿饭也要拒绝的地步。
西餐厅里,环境依然优雅,祁司以这才想起他已经好久没有和韦延在外面吃饭或者看看电影什么的了。
天蔚看着祁司以半天没说话,祁司以也不知道自己该主动说点什么。
“上次在机场给你添了麻烦,对不起。”静默半晌后,天蔚低下头道歉。
“不用介意。”那件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所以对于她的道歉,祁司以只能笑笑说着客套的话。
“虽然知道司以哥有喜欢的人了,但是我希望我们还能做个朋友。”天蔚说得很认真,祁司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拒绝。
两人有些尴尬地坐了近一个小时,到了结账的时候,祁司以连忙付掉两人的钱然后要离开。天蔚提出送他回家,他也婉拒了。想
对她说“恐怕不能和你做朋友”这样的话,但是很难说出口。毕竟只是普通朋友的话,不会打搅到自己的生活。
在和天蔚吃过饭的第二周周五值完夜班,这天夜里还算平静,祁司以坐在值班室里看了会儿书,到了两点他有点想困,却不巧来
了急诊。祁司以就一直忙到第二天上午,等到将事情交代清楚下班回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累得快趴下的他一进公寓的门就直
接扑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迷糊中,感觉到身体被抱起来,然后背脊感觉到柔软。应该是被抱到了床上吧。衣服也被褪掉,动作很轻,很舒服……来不及多
想,睡意像潮水一样袭来。
突然感觉很烦,一只手在轻轻地摸自己的耳廓,虽然很轻,但显然吵到自己的睡眠了。想要拍掉,意识突然清醒了一点。
“小延,我累了,晚上好不好?”祁司以含混地说着。但他不知道他此刻赤裸着身体,双腿微微张开趴在床上的样子有多么引诱
人。
韦延没有理会,更甚地开始亲吻他的背脊。
祁司以实在累得动弹不得,只好任由他抚摸他的背脊、直至对方的手指摸索到他的后穴,祁司以才哼出声来。
“小延,我真的累了,昨天一晚上都在工作。”祁司以的眼睛都没睁开。他想翻过身,但已经没有力气让他挣脱韦延的怀抱。
下身疼痛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无名的怒火也顿时油然而生。
“你怎么就不为我想想呢?”祁司以愤懑地翻过身坐起来,虽然在生气,但他的神情颇为慵懒,韦延主动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
如果是平时,祁司以早就搂住韦延了,但此刻的他疲惫得连亲吻都嫌累。韦延觉察到他的无心更是吻得卖力,祁司以终于失去了
耐心,将他推开,又倒头睡下。
韦延不甘心,伸手去摸他的胸口,祁司以纹丝不动。终于被摸得无法入睡时,他又坐了起来,眼睛还是闭着:“小延,别折磨人
了好不好,晚上,晚上行不行?”吻了一下韦延的脸,祁司以终于如愿以偿的睡去了。
晚上,韦延在卧室里一直没有出来。直到凌晨,韦延卧室的灯还是亮的。通宵写书?祁司以敲了敲门,门反锁了。
祁司以没多想,只觉得还是很累,也就没有打扰他回房去睡了。抱着“明天下午带韦延去看看电影溜溜公园什么的”美好想法,
他再次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韦延还在卧室里。他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他伸手去推,还是反锁。
“小延,你在里面吗?”祁司以喊道。
依然没动静,想着可能在午睡吧,祁司以进了厨房。本以为餐桌上会摆着点食物,没想到盘子都没有看见一碟。
“怎么回事?”祁司以心里琢磨着,难道又病了?不可能啊,韦延的病早就痊愈了,复发的几率太小了。
祁司以快步流星地走到韦延卧室门口,又敲了敲:“小延,你睡了吗?”
里面静悄悄的。
“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
房间里就好像没有人一样,没有一丁点声音。
祁司以纳闷了,“小延,你怎么了?”
难道晕过去了?祁司以赶紧回卧室找到备用钥匙打开门,打开门后,祁司以放心了。
韦延还在床上沉沉地睡着。但是表情看起来有些……,那眉头皱得都快挤到一起了,但看样子也不像是哪里痛还是怎么的,明眼
人就能看出来是心情不好。
祁司以想不出来自己哪里得罪他了。
他也没有把韦延吵醒,只是去了厨房做了点吃的,想着他待会儿醒了可能会饿。
刚做好饭,就听见韦延的卧室门被打开了,看样子是要去洗手间。
“正好,洗漱一下来吃饭。”祁司以朝厨房外面喊着。
过了一会儿,洗手间的门也开了,本以来韦延会来厨房,不想又听见卧室门“砰”地关上。然后卧室里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这怎么回事?”祁司以念叨着,走到卧室门口。
去推门,竟然又反锁。用钥匙去开,发现门后像是被书桌抵住了。
“?!”祁司以一下子懵了,他拍拍门:“小延,你怎么了?”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祁司以想了好一会儿,这几天对他几乎是“毕恭毕敬”的,哪里会得罪他?再想想,觉得自己都憋屈。闷坐
了大概半个小时,祁司以干脆一屁股坐在餐桌前,自个儿吃了起来。
虽然食之无味,但是昨天一天没有进食了,多少还是吃下半碗饭。
接下来两天韦延竟然一句话都没和祁司以说,祁司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又闹哪门子别扭?
祁司以也好久没有恢复这副“倔劲儿”了,干脆他也懒得理会韦延了。接下来一个礼拜两个人像是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一样,互不
打扰。
这个星期五,祁妈妈打电话让他明天带韦延回家吃顿饭,这下祁司以没办法就这么僵着了。
晚上他又敲门。
“什么事摊出来说啊,你这样憋闷了一个多礼拜了,不难受?”祁司以说的是心里话,因为他都觉得难受了,不光心里憋屈、还
有……
站了好一会儿,祁司以用钥匙去开,竟然还是用书桌抵住了门。其实,祁司以推推就开了,但他就怕韦延更加生气。
但这次,祁司以还是推了,推开的时候,看见韦延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他走上前推了推韦延的肩膀,韦延不耐烦地甩开了。
“你又怎么了?”祁司以坐在床边,伸手摸摸韦延的脸,但是对方用手打掉了。
“你又因为什么生气了?”祁司以哭笑不得。
坐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那天值夜班回家后,韦延似乎上过他的床,但是自己当时真的很累,韦延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在这种事
上无理取闹。
“是不是值夜班回来那天惹你了?”祁司以说话的调儿都是软的。
韦延背对着他说,“出去!”
祁司以叹了一口气,“小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唾沫都快说干了,就差没跪下来给他认错,但韦延竟然对此惘若未闻。这让祁司以渐渐地有些恼火了。
祁司以站了起来,但很快又坐下。又站起来将卧室的门关上,刚要上床,却被韦延一把推了下来。
祁司以彻底火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确实有点大,都能听见房间里荡着他怒吼的回音。祁司以觉得自己这么一吼有点过分了,又放软语气:“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不行吗?”
韦延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你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什么都要有个界限,”祁司以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带着怒气,“不要老让我猜你为什么生气好不好
,而且这次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感到莫名奇妙。”
韦延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看到那皱起的眉头,祁司以的语气又软和下来,“是不是在为那天中午推了你一下生气?”
虽然不觉得韦延会因为这种小事情发脾气,但祁司以还是抱着猜测的心理问出来。而且他觉得自己的骨头被韦延磨得越来越软了
。
韦延还是沉默。
“我当时不会故意的。”祁司以说。
“你凭什么拒绝我!”这一吼把祁司以吓了一跳,但他心里还是有点高兴,最起码韦延理会他了。
“我都说了那天值班真的很累。”祁司以解释道。
“根本就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韦延说。
“那还能有什么?”祁司以笑了。想要伸手去摸韦延的头发,却被对方一手甩开。
韦延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前几天见了那个女人?!”从语气中听不出是问句还是平述。
祁司以愣了一下,想他应该是在说天蔚,他点点头。
原来是这码事。祁司以放心下来了,因为他和天蔚什么都没发生,这就好解释了。“我跟她什么事都没有,你干嘛那么在意?”
“我都看到了!”韦延的声调又提高几分贝。
“你都看到什么了,我跟她什么事都没发生,你小孩子想那么多干嘛?”祁司以好言相劝。
“什么小孩子、小孩子,我对于你来说就是小孩子吗?”韦延下了床,站在祁司以的面前直勾勾地注视着他。
“……”
“你们有说有笑的,还说什么事都没有?!”
“……”
“难道你们上床了才叫有事吗?!”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韦延来劲儿了,“我看只要你愿意,那女人很乐意为你献身!”
“但这是两码事,我对她没那种意思,而且我也跟她说明过我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非得认为我们俩有什么才满意?”祁司以一
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也没有去看韦延,“我只是跟她出去吃一顿饭,你就这样?你就不能给我一点自由,我也是男人!”
说话的语气有点激动,连嘴唇都在打颤。他害怕这些话会伤害到韦延,但此刻被逼急了才不得不说出来。
房间里陷入沉默。
“那你怎么不想想自从回国,你带我出去过吗?”韦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整整四个多月,你都没有带我出去吃过饭,我就那
么见不得人吗?”
“没有的事,”祁司以连忙否认道,“只是工作上有点忙,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
“那你就有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吃饭?”韦延气得将床上的枕头丢了过去,祁司以接住,站了起来:“小延,如果只是这件事情
的话,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道歉?”韦延轻笑一声,“你要是喜欢那个女人就去找她啊,什么‘你也是男人’,你要是对我不满就不要回来啊!”
听到这样的话,祁司以的脑袋一下子涨大,“真不是不可理喻,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满了?”说着将枕头丢回床上,“从一开始就
是你对我有意见吧?”
“是,我就是对你有意见,你要是那么想做男人,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啊!”韦延的话越来越离谱,祁司以气得都快七窍生了烟
,但他还是理智地压制下来。
“什么叫‘我要做男人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他走到韦延面前,笃定地看着他,“我一直都是男人,我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
跟你在一起!”
韦延怔了怔。
“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好不好?”祁司以见他平静了一点,又压低声音。
韦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我生气……”
“我知道,”祁司以的声音温柔下来。
“自从看到你和那个女人见面之后,你就没有主动让我碰,”韦延继续说,像是自言自语,“主动找你,你却拒绝我,我……”
祁司以这下子全然明白了。
“你想多了。”祁司以拍拍他的背。
“可是为什么你还是没有断掉和那个女人的联系。”韦延抬起头看着他。
祁司以沉默了几秒:“这件事情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和她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虽然对方说做普通的朋友,但祁司以没有
给她回复。
像哄小孩子一样,祁司以的话要多软有多软,棉花糖都该自惭形秽了。
晚上,祁司以搂着韦延:“你啊,有什么事就及时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胡思乱想,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韦延什么话都没说。
“听进去了就答应一声好不好?”祁司以愈发觉得韦延是他的“克星”,从小到大自己都像个主一样,然而现在,却要对韦延唯
唯诺诺,对他大气都不敢喘。不是韦延有多大权力,有多大本事,只是祁司以怕他不高兴,害怕他更加孤僻。
55
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从电影院出来,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吃晚餐的时候,问韦延吃什么,对方也只是说随便。祁司以不想回家
做饭,就决定就在附近的餐厅用餐。
因为是市中心繁华地带,所以几乎每家餐厅都高朋满座,走了几家,终于看到一家日本料理店有空的位置。
想着韦延不爱喜欢吃这个,祁司以犹豫了一会儿提脚就要走。然而刚准备离开,余光却无意中看到了窗户边的一对情侣。
的确是一对情侣,虽然看起来不太亲热,但是女人手中的那一捧玫瑰就证明了这个事实。祁司以刚想装作没看见走人,却不想那
女人却看到了他。
那张漂亮的脸庞宛如花容失色一般霍然站了起来,祁司以这时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了。
“司以哥!”女人叫道。
祁司以没有回头,而韦延却回过头去,并且像钉住了一样没有挪动脚步。
既然对方已经打了招呼,而且韦延也回了头,自己再装作没听到有点说不过去。祁司以无奈,只能转过身去。
“司以哥。”天蔚走过来,朝韦延微笑示意,又直直地看向祁司以。
这时,和天蔚吃饭的男人手里拿着那一捧鲜花走了过来,“小蔚,你朋友吗?”
“他是我……”天蔚看了一眼祁司以,欲言又止了两秒说,“朋友。”
在韦延的面前,祁司以不想和天蔚有任何关系,但也不能说“我和她不是朋友关系”这样的话让她在别人面前难堪,他笑笑,“
天小姐,真巧。”
男人伸出手,“既然是小蔚的朋友,那么还请多多指教,我是小蔚的男朋友杨……”
“不是!”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天蔚突然喊了出来,这时,在场的两个男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韦延则漠然地看着祁司
以。
“他不是我男朋友,”天蔚只是看着祁司以,“司以哥,你别误会,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出来……”
“小蔚?”男人的脸色变了变。
然而,祁司以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半天他才支吾出一声,“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