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什么客 上——螟蛉子
螟蛉子  发于:2013年06月27日

关灯
护眼

沉默已久的夜敛尘掀起嘴角,似笑非笑看回去,眼底再无一毫暖意:“少主言之有理。一切皆能出卖,一切皆能联合。世间没有永远的朋友。”

夜敛尘话说得直,直到似扬还恶,气氛霎时绷紧。游麟一笑圆场,凑上去曲解道:“大哥还生我气呢~?我知道你想亲手杀夜枭,我只是暂时借用嘛,又不是不还,大哥忒小气了~”夜敛尘冷冷别开头,不愿看游麟做戏的嘴脸。他越是不愿看,游麟越是左凑右凑捉弄他。这情形,在四煞神教众头领看来,还真是小辈在闹别扭,不由得哄笑一番。

混沌按下满堂笑声,言归正传道:“乖孙,我等要如何配合五皇子?”

游麟踱步到混沌面前,呈上诞膺让饕餮捎给他的纸条,只见上面用小楷写道:治灾,平乱,诛杜。游麟补充道:“这是五皇子的手迹,写着他如今要做的三件事。先是治蝗灾。他治灾时,我们就要让泉城境内再无蝗虫。冥蝗妹子~这个你能办到么~?”

冥蝗莞尔一笑,不咸不淡道:“这有何难,本就是我放出的虫子。但是,我要奖励。”

饕餮和旱魃听得相顾一乐,等着看好戏。混沌笑指冥蝗,批道:“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丫头,还和少主讲起条件来了~!”

冥蝗挑衅似地看了游麟一眼,语气不卑不亢却寸步不让:“主以利待下,下自以力奉主。在朝在野,理所当然。少主只知差遣,不知犒劳,又如何服众?冥蝗是为少主设身处地考虑,替少主树立威信。”

游麟早就领教了冥蝗的能言善辩,当下示弱傻傻道:“有道理,那冥蝗妹子你瞧瞧,我有什么能奖励你的~先说好,虽然夜隐帮少帮主长得帅,但你也甭打他主意、要他当你面首什么的……我、我可做不了主……”

夜敛尘听得乌头黑脸额冒青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不容易按捺了没发作。冥蝗听出游麟有意调侃她,四两拨千斤嫣然施礼道:“少主脸皮厚脖子硬,卧榻之侧能容刺客酣睡,冥蝗望尘靡及不敢相比。待冥蝗想好了,再来向少主讨要奖励。”

让冥蝗这么一搅合,气氛再也正经不下去。众人说笑了几句,兴尽而散。混沌心情甚好,让游麟和夜敛尘住进太岁昔日的府邸,好生养精蓄锐。

太岁府邸布置得雅致。这府邸之主写得一手好书法,尤其擅长狂草,字画随处可见。游麟瞧中笔架上一支上好的羊毫湖笔,一时心痒难耐,捉笔舔墨铺纸,照着墙上的狂草临摹起来。他将太岁笔脉神韵捉准,反复练了几遍,倒也学得几分神似。

夜敛尘就没游麟这般闲情逸致了。他片刻也不想留在这里——泉城的事闹大,他远在江南的父亲夜无影知悉,必以为他刺杀余善水失败惹祸上身,连累夜隐帮。他若不能及时知会江南那头,后果不堪设想。想到此处,他不得不主动与游麟搭腔:“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游麟整好挥毫写完“既来之则安之”,搁笔无辜道:“不是我不放你走,是这儿事还没完呢~我踅摸着,也没几天了~诶,敛尘你急糊涂了罢,我们不说好了吗~等泉城事了,我不单让你走,还跟着你一块走,去拜会你家老爷子~”

夜敛尘气结,拂袖作罢,打坐调息去了。游麟想了想,如影随形跟到锦榻边儿,换了副商量的语气:“其实想快点儿,也是可以的~不如今儿咱们就完成约定的第一桩事,你听话解毒,我告诉你游麟的去向~?”

夜敛尘睁开眼,整个人神情用一句话诠释,就是此话当真。

游麟信誓旦旦道:“真的不能再真。那天在副都统府,我让饕餮顺道救出了五皇子,五皇子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告诉了我游麟的下落。你解完毒之后,我若没将他的下落原原本本告诉你,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了~”

夜敛尘左右一想,答应此事也没什么坏处,他如今四面楚歌,处境坏到极点,游麟再怎么骗他玩什么花样,都不能伤他更多。便忍辱负重,起身利落道声好。

游麟等的就是这声好,下套道:“丑话说在前头,绝尘草的毒没那么好解,旱魃也没成功解过。到时候你若觉得难受,想要半途而废,就怨不得我,由不得你了。”

夜敛尘冷笑应诺:“你把我夜敛尘当成什么人。我没有你花言巧语口是心非的本事。我答应办到的事,即便一错到底,也绝不反悔!少主,你对我中的这毒有兴趣,想看我丢脸,我丢给你看便是。只是别忘了你的承诺!”

游麟暗道一声,傻子~当下遣门外的教众,要旱魃、饕餮速速前来,替夜敛尘解毒。旱魃和饕餮一听兴奋不已,收拾妥当风驰电掣赶了过来。毕竟,此番他们要挑战的是不举之症,对象还是堂堂夜隐帮少主。这般有趣至极的事,并不是每年都能遇上的。

旱魃见夜敛尘镇定自若、毫不觍怯,怀疑有意避开的游麟,没对夜敛尘道出解毒的真相。他生了几分怜悯之心,一面将银针铺排,一面提点夜敛尘道:“绝尘草旨在禁欲,使人雄风不振。在下要以毒攻毒,在饕餮重阳掌的助力下,施针催发少帮主你的情欲。两种毒在少帮主你体内争夺冲撞,自是苦不堪言。少帮主你要反悔,就趁现在。”

夜敛尘早知游麟提出的这条件不安好心,然而旱魃这般开诚相见,仍让他心中一痛——这就是他将心比心,换得的戏弄和嘲笑。夜枭伤他一次,游麟还要在他的伤口再补一刀。他是自取其辱,还半点理都说不出。然而,他愿意挨游麟这一刀,唯有如此,他才能理直气壮将游麟归为恩断义绝的那类人中去,他才能不负他的道义。

“我知道,劳驾动手。”夜敛尘大大方方除去衣衫,赤出成熟的男性躯干。他肌肉紧致有力,却不贲张虬结,恰到好处呈现习武之人骠勇气概。他的坦荡率直绝不矫作,此时更添几分蛊惑人心的壮美。

在好男色的饕餮看来,夜敛尘的身体可算个宝贝,好似一头漂亮矫健的雄豹,让人十分想要瞧一瞧它驯服如猫的样子,也难怪那倒霉催的夜枭费尽心思打他主意。饕餮瞻玩得意犹未尽,邪笑道:“少帮主不用担心,我这重阳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拿自个儿调配的十味催情之药,以至阳掌力,打入体内。这回下的药力略猛,来得快去得快,您担待着~”说罢,掌出如电,招招照督脉主阳六经穴位打去。

第二十三章:攻心为上

夜敛尘只觉周身作痛,继而慢悠悠腾起异热。原本霸驻经脉的寒气丝丝消退,血液鼎沸了似地燃得骨头奇痒难忍,直想抓住什么香软狠挠蛮啃。饕餮见好就收,侧退一边,旁观旱魃施针——银针刺得准而快,照主五脏六腑穴位扎下,针身片刻就漆黑如墨。

旱魃轻声一咈,兴奋且紧张地说道:“这绝尘草之表毒,在下用银针十一强行逼出,余下根源,积于精溺二窍,与脏腑经络休戚与共。银针止能催情助欲,少帮主你万不可压抑克制,须放纵去想那久违的欢爱极乐之事。谨记,此番若不能泻出久郁外肾之毒精,轻则伤本势衰,重则性命有虞。”

不消旱魃说,为重阳掌与银针所激的夜敛尘,也已满脑绮丽画面。他体内的禁欲之毒,似感觉到了宿主动情,变本加厉翻江倒海,摧残他妄图苏醒的欲根。此种痛苦,好似铁烙火燎,又好似凌迟万剐,让他的下身、丹田、五脏六腑痛到好似不在属于自己,好似他的意志与他的身体再无干系。偏偏越是剧痛难耐,他越是忍不住狂乱去想。多年压抑的情欲,在这年轻气盛的血肉之躯中呼之欲出。他恍惚见到了一个男人,擒着裸肩赤胸的少年,埋头贪婪品味入口的糯滑红点。那少年激得哽声呜咽,委屈的目光越过那男人看向他,薄唇微张喘息轻唤……

那少年的脸庞忽然近了,由暧昧模糊到清晰鲜明,眉如春风拢细柳,眼似桃瓣扬润梢。丹青难画的谑笑带盼,为轮廓优雅流畅的五官添神描魅。他曼妙的指节抵住上扬的唇,继而缓缓往下,撩却肩头湿发,从容拨开单薄宽敞的衣襟。细致中有情,刻意处无情。有情无情自然而然,算计引诱无伤大雅,是游麟唐突地闯入了夜敛尘的臆想。

夜敛尘猛地惊醒,骤然发觉饕餮和旱魃不知何时已退了出去。游麟依然立在他面前,扶着锦榻,慢慢伏身到他收紧的腰际。宽敞的单衣顺势滑下,露出一方洁白如玉的背,如弓弯曲,直将削腰翘臀绷呈于他眼下。他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炙热处就让冰润的唇齿包裹,灵活的舌卷着细碎的冰粒,舔上剧痛的肉刃,待到冰粒融化成水,那舌耐心仔细吮净,又旋至顶端小孔,连挑带拨用力一吮,好玩似的如斯反复。

夜敛尘已弄不懂自个到底是痛还是爽快。眼看游麟慢条斯理含了口热水,再次低头噙住他渐作凉的欲根,将它煨至暖热,收喉吮咽弄出暧昧水声。周而复始冷热交替不知几回,夜敛尘渐感觉不到痛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折腾难熬的胀硬灼热,在游麟那种缓慢的舔吮中,如置酷刑,不但得不到纾缓,还火上浇油。

游麟抬起眼,伸手摩挲夜敛尘汗湿的肌肉,将银针悉数拔出,抚慰游走。他吐舌松开抖擞怒红的男物,拉出一缕银丝,抹了抹嘴循循善诱笑道:“我什么也不在乎……”他搂住夜敛尘的后颈,贴身跪进夜敛尘怀里,分开双腿抵住锦榻,身上还带着浴后湿气,轻快的语调抑住紧促的气息:“我什么都敢玩儿~”他滑腻的腿根磨蹭着夜敛尘坚硬如铁的胯骨,下探的右手擢了夜敛尘昂扬的欲望,破开自己臀底的入处,让夜敛尘振奋的顶端将他那里柔软的褶皱撑平。这才放手沉腰往下坐。

夜敛尘哪见过这阵仗,一时花非花雾非雾,来如梦去似露分不清虚实真假,攥死游麟腰侧的手,情不自禁往下狠按,胯骨也近乎松软往上一送。窄紧温润的谷道踏踏实实钉入了他的欲望,严丝密合裹出他雄风的形状。他下意识将咬唇不语的游麟揽紧,揉进怀中,既不愿看游麟的脸,又不舍得将游麟丢开,心情复杂至极,恨不得就这般将游麟闷死在胸膛上。

游麟之前跑去沐浴时已自个儿拓张过,这会儿虽然痛得很,倒也不至于不能忍。反倒是体内异物充实之感太过微妙,让他心烦气躁挪了挪臀,但无论怎么挪,都坐不舒服,怎么挪,里头都给顶满了。这情形,和龙阳十八式里画得有出入,他记得画中人神情是很舒服的……一定是夜敛尘生性愚钝,技术不好!想着来了气,他照着夜敛尘的胸膛咬了一口,气鼓鼓扒拉出自己的脸来,瞪了夜敛尘一眼,哑声道:“你不动,难道等着我动?”

夜敛尘任游麟催促,固若金汤,自岿然不动。游麟没辙,只好送佛送到西,把住夜敛尘扎实的肩臂,头抵住夜敛尘的心口,一边瞅着底下交合处,一边小心翼翼起坐。他还没坐到底,就觉天地一旋,倒在了锦榻上。夜敛尘一手撑榻,用肱骨受伤的那手捉住他的膝盖窝,雷厉风行掰架上肩,不动则已一动撼天动地。

游麟呆呆地抓住锦褥,任夜敛尘驰骋侵犯,一面感受臀间至极的钝痛酥麻,一面紧盯着夜敛尘的神情不放分毫……这闷骚刺客,在这种关头……依然是一派认真,一派面瘫……只是那眼神,狠戾得好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将骨头都要嚼成渣噬下去。

——敢情是在报仇呢!游麟努力配合着,一面顺着他一面央他慢点儿。

“吵死了。”夜敛尘忽地重重挺腰,狠碾游麟内里某处。一股子酸软之感,霎时如过电般顺那顶住的一点,达至游麟的四肢百骸。他承受不住,扭腰移臀想要躲避。夜敛尘箍紧他的腰,无情地牢钉不放,时而加倍用力捣压,时而轻退深送。他难受得嚷起来,自个也不知乱嚷了什么,又觉得夜敛尘再冲撞一下那里,感觉会更好更刺激。一时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塌糊涂,抽抽搭搭红了眼眶,望着夜敛尘。发热的眼眶里,含了包委屈的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滑。

夜敛尘强压下药力,喑声沉气问了句:“为何这样做?”

游麟偏头不给夜敛尘审视,一动内里被顶住那地儿难以自持抽搐起来。这感觉既奇怪又极舒服,他胡乱蹭着夜敛尘的手腕,一口咬定,赞道:“很好玩~”

夜敛尘喘息重复道:“很好玩?”他将游麟的双腕拢到一处扣紧,埋腰贯力打桩似地抽弄。游麟光着腚儿让夜敛尘撞得啪啪直响,齿关都打颤了,还不忘得瑟一笑:“也就我嗯、能受得了……你这般、不懂……呀……!”

夜敛尘眼中一黯,寸寸紧逼,冷静道:“你和多少人玩过?”

游麟笑意未消,满脑子禁毁古籍下流段子,糊里糊涂犯嘀咕:“怎么,都喜欢问这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游麟笑得餍足答得利索,夜敛尘听得心都揪成一团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有毛病,对这个自作自受还甘之如饴的人,竟然还能动感情。这位四煞神教的少主,为了和他的夜隐帮联手,连这种下作的事都肯做,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情,是这人不敢做的?他愈发看不透游麟,心里纠结就愈甚,纠结到深处爱恨交加,心越凉情越热说话越是齿冷:“你想我射里头还是外头。”

游麟意犹未尽,懵懂反问:“射在里面什么感觉?”

夜敛尘不答也不动。半晌,游麟渐渐清醒过来,只觉里处痛热交织麻成一片,他初承人事,也不明白夜敛尘到底射了没有,毒解了没有。厚着脸皮发问,夜敛尘只幽幽盯着他看。他见夜敛尘神清气爽,嘟囔一句“莫非射了?……”自个儿撤腰挪臀,脱离了夜敛尘的束缚,低头察看,看不出所以然。夜敛尘不言不语,也跟着他往他腿间看。看着,看着,游麟突然明白过来夜敛尘目不转睛在看什么——

“哦~我没有被阉~”游麟索性分开腿大方给夜敛尘看,得不到半分爱抚的雄风,寂寥地挺在腿间,耀武扬威的憋屈模样还挺可观。他笑意满满,冲神情复杂的夜敛尘自夸道:“我很厉害罢~能让一个不举之人为我而举……好了,这样一来,你这不能人道的毒也算是解了,我也该履行我的诺言,告诉你游麟的下落了~”他弯腰拾起落在地上的单衣,翻身下榻扬臂披好,这才觉体内有东西顺着臀根蜿蜒而下,拿手一揩,黏稠的白浊夹杂着血丝呈于指腹,他想到是夜敛尘留下的,倒也没丝毫不快。

夜敛尘仍旧看着他,思绪万千只平淡道:“你当初就骗了我。”

游麟乐了,系好腰带,揉筋活骨舒展一番方道:“是你一开始就称我为‘小太监’,还凶神恶煞问我游麟何处寻……咱们换个说法~倘若有一个刺客,比刀威吓你,问你夜敛尘在何处,你会告诉他你就是夜敛尘么~?”

夜敛尘起身,诚然道:“我会。”

“但是三皇子游麟不会,”游麟神色忽地肃穆起来,目光灼灼盯住夜敛尘,郑重道,“他是出了名的纨绔败家子儿,大家都不喜欢他。他没事做就喜欢在箩筐下洒把米,等着诸如夜莺的鸟儿自投罗网,好豢养驯服了图个热闹。但鸟儿生性就是热爱自由的,置于广舍遮风雨不得清音为己悦,终究还是该放它翱翔九天。”

夜敛尘怔怔望着游麟,也不知哪一句拨动了心弦,锁紧眉方才不动容。

游麟闭目笑了起来,再睁眼,神气自满目光清锐,声音清晰有力:“你我都该庆幸,三皇子是这样一个人,否则,以你那三脚猫功夫,彼时就死在皇宫里了。”

“游麟。”夜敛尘沉默片刻,迟疑地道出这个他本该抹杀的名字。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