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累得不想动弹。他有点跟不上这些人的步调,一个比一个能,一个比一个玩得精。
陷得越深,越觉得脑子不够用。
小时候他只会学习,到现在他只想拍戏,虽说是有点“二”,可是不像钱兴武“二”得这么疯。他是他们中的一个,虽然呈现在
陈小琅面前的都是相当死蠢的一面,肯定也是鬼精鬼精玩死人不偿命的主。
陈小琅搞不清钱兴武在搞什么,还说是在追他,搞笑吧。
什么都被他搅合得有点乱,陈小琅决定还是把他丢一边,随便他怎么“二”吧。
这回的戏财大气足实地取景,明儿整个剧组主创就都得驻扎到山西去,得赶紧收拾行李,折腾到半夜才算完,剩下一点时间眯了
一会,早上差点没起来,提着箱子轰隆隆的冲下去。
楼下还真等着个人,衬衣解开一颗扣子,浅粉色,更显得温文尔雅且骚情。倚着车,站在晨曦里的模样像是一朵丝绒做的花,假
模假样的温软着。
“小琅!”
钱兴武再度展开了他的手臂,摆出他那风流而不失下流的标准姿势。
陈小琅扛着包,提着箱,哐啷哐啷从他身边走过去,目不斜视。大清早的不能就忙着暴力不是?要出远门还要开工,见红更不是
个好彩头。
“陈小琅,陈小琅你给我停下!”
钱兴武叫是这么叫,还是自己主动追到陈小琅面前来,也不笑了,皱着眉毛看他,伸手去拉他的胳膊。陈小琅五指微曲就要握成
拳头,钱兴武缩回去,歪着头呲了口气。
“不是,你怎么跟戴着软猬甲似的碰都不能碰,光天化日的我能吃了你?”
“钱总。”
陈小琅十分温和的招呼了一声,跟他笑。
钱兴武歪着头又笑了,指头捏着一把车钥匙,晃晃,照着陈小琅身前扔过来。陈小琅顺手接住了,有点不解。
“给你的。”钱兴武拖长声,一副有情有义的恩客调子。
“啊?”陈小琅还没反应过来。
“我不送你了行了吧,你自己开去,这车给你了。天地良心我可是实情实意想追你,你别老把我当流氓防着啊,总得给个机会吧
。”
“啊?”
陈小琅拐着弯怪叫了一声,搞不清楚,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看看时间不早了,没工夫再跟他扯淡下去,拿着他的钥匙扔回去,狂跑出大门打车。这会就算要了他的车一时也派不上用场,还
是当没这回事吧。
钱兴武在后面气得一脚踹轮胎上。
这个陈小琅说傻不傻,说精不精,偏偏就跟他犯冲,怎么也哄不上手了。
钱兴武很烦躁,陈小琅坐在飞往山西的飞机上也很烦躁,基本上他是老板,他掌着生杀大权,他爱干什么直接就干呗,就算他把
陈小琅叫上床去,陈小琅反正是不会抵死不从弄个杀人自杀的血案出来,最多揍他一顿。
怕揍就别来,整这么多幺蛾子,装什么?
相对来说,陈小琅更愿意说潜就潜了,潜完成了事就完了。钱兴武这种滞留在调戏阶段的亵玩让他有点丧失耐心,毕竟这是个过
程,不是他的目的,不是大家的目的。
磨磨叽叽的,真以为是谈恋爱哪。
飞机抵达山西之后,陈小琅飞干干脆脆的把钱兴武丢到脑后,奔向他的大戏片场。他就有这点好处,转头就能把闹心的事都忘光
,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十章:别惹我
大戏的主角担起来真不轻易,百分之八十的镜头里都有他,结果就白天黑夜的轮轴转,头天晚上还在宅子里面调戏莺莺燕燕,一
清早又被拉到荒郊野外拍主人公遇匪历险的动作戏,化着妆就睡着了。
让助理喊醒,陈小琅第一件事情是问眼睛肿了没有,别拍出来不好看。
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从身材到脸都很敦实,圆乎乎的,戴着个粗框眼镜。小姑娘姓李,是董爱玲介绍给他的,特勤快,力
气也不小,扛箱子搬凳子比谁都麻利。
陈小琅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本来不愿意使唤她,可惜每天拍戏拍得剩下半条命,倒哪睡哪,连他自己都得靠着小李搬运。
“肿了也帅。”
小李笑得腼腆且可爱,她对陈小琅从最初少女式的萌动到后来母爱式的温柔,也就一两天的功夫唰唰的转换过来了,尽管她岁数
还比他小。
“今天是下水的戏吧,脸都没怎么上妆。”化妆师在边上说。
陈小琅正拿着小镜子上下左右的照,管它下不下水,只要有自己出现那就得是最帅的样,化妆师白他一眼,恨不能给他涂俩黑眼
圈。
小李赶紧推着他出去,他也不是故意得罪谁,他就是“二”。
这场戏是讲主人公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后跟着马队经商,到了深山老林子里让山贼给打劫了,中了一箭摔到河里九死一生,是最
遭罪的一段戏份。
十月底山里头已经冷得哈气成霜,河水稍微一沾就冰得骨头疼,陈小琅伸一条腿进去试了试,小腿肚一阵阵抽筋。
正中午太阳最大的时候开拍,阳光照着暖和,水里还是凉。走了一遍位,陈小琅睡眠严重匮乏,整个人有点犯晕。武戏导演看他
撑不住,打算找个替身跑一趟,近景再让他自己上马自己摔。
刚好剧组来了个探班的,出品方的钱总。
钱兴武千里迢迢的飞来,下了飞机转车,辛辛苦苦赶到这深山老林子里,来追陈小琅。当然明面上是来视察拍戏的进度,他兴致
勃勃的站在监视器后头,看着陈小琅穿着清装长袍纵马在水边晃荡,已经剃了头,锃亮的半个秃瓢,后面拖着个大辫子。
就算是这么个发型也没挡着他帅,更显出五官的光彩,眉毛一皱,嘴角一撇,生动得夺目。看这个嫌恶的表情,是见到自己了。
钱兴武嘿嘿笑,扬着手跟他示意不用过来招呼,好好拍戏。
陈小琅攥着缰绳握拳头,什么叫阴魂不散,连他这么开朗的人都快起杀心了。
“替身?不用!绝对不用!我们公司的员工都特别敬业,让他自己摔,慢慢摔,多摔几遍,摔到您满意为止。”
钱兴武乐得不行,只管在导演跟前大进谗言。
这个导演负责武戏,是名导下头的助理导演的助理导演排到三四级去,人微言轻,哪能为了一个陈小琅跟老板叫板。陈小琅就只
能自己一个人硬扛,腿上,胳膊上插着两根道具箭,歪歪倒倒的骑着马从林子里逃出来,过河的时候连人带马摔进去。
头一遍躺到水里,整个人都有点傻了,陈小琅只觉得浑身陡然的疼起来,死沉死沉的疼法,然后就木木的,挣着胳膊腿半天没挣
动,爬不出水。
几个场工赶紧把他给拽出来,裹上被子,拖到大灯跟前照着看能不能暖回来。
“再来一趟!小琅行不行?”
刚才摔得方向不对,还得重来。
导演招着手喊他,钱兴武站在后头阴笑。陈小琅裹着被子哆嗦,嘴唇都紫了,看见他这么个脸子,狠狠的掀了被子,站起来再上
马去。
道具递给他一瓶二锅头,让他灌两口好下水。
陈小琅仰头喝了,瓶子一甩,缰绳抖开,纵马扬蹄又下河开摔。这回摔对了,可是胳膊上的箭不争气半中间掉了,镜头穿帮只能
再来。陈小琅就这么反反复复的入水出水,远景拍完拍中景,中景拍完拍近景,最后再躺在水底下不动来了一段特写。
钱兴武到后来用一种特别心疼的表情目睹着。
陈小琅倒在水里,故事里的主人公到了人生最黑暗的一刻,万念俱灰生死难料,恍惚中人物似乎重叠到了自己身上,冻得没知觉
了,什么都没了。
最后主人公是怎么活过来的?
陈小琅模模糊糊的想着,意识都快离体了。终于熬到导演喊卡,几个人把他从水里抬出来,张开嘴大口喘着,空气下去都觉得心
口疼,疼得想哭想哭的。
有人给他身上裹东西,有人给他嘴里倒酒,还有人站在他跟前从始至终关切的看着他,恨不得伸手抱过来的样子。
钱兴武,这孙子装什么好心。
陈小琅火气不打一出来,在胸中熊熊的燃烧,但凡有一点力气都能立刻跳起来一拳头呼他脸上,不想看见这张脸,一眼都不想再
看见。
陈小琅对着钱兴武歪了歪嘴,没说出话,晕过去了。
一摸脑袋发现他烧得厉害,本来就体力透支再泡上大半天水,病来如山倒,眼看着脸发白发青人都没形了。
助理小李扑上去抱着他哭,怎么叫都叫不醒。
剧组还有夜戏要赶,没办法,让小李先带着他下山打点滴。钱兴武也说要走,还得去名导那边看看进度,刚好搭一辆车帮忙照应
一下。
陈小琅给抬上车后座躺着,本来是小李抱着,钱兴武说她小姑娘家家的坐前头去,山路颠簸,让他来抱。小李翻眼瞪他,她人就
在片场看着,还不就是这个姓钱的非不让找替身,把陈小琅折腾成这样。
钱兴武不等她说话就上车了,小李急得慌,也不能跟老板犟,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钱兴武于是一路上抱着湿嗒嗒的陈小琅,他的脑袋就摆在小腹位置,还没来得及摘的假辫子垂在腿上,缓缓洇湿了一大片裤子。
钱兴武自个想想也挺猥琐的,忍不住想笑又怕前座的小姑娘发现再瞪他,憋得辛苦。
“带他的衣服了吗?这么湿着不行,我帮他换上吧。”钱兴武问得一本正经。
“……十几分钟就到了。”小李红了脸不答应。
“这样啊。”
钱兴武遗憾的挪了挪,腾出一只手来摸到他头上,先是给他擦擦光溜溜的半个脑袋,想把假发摘了又觉得戴着也挺有意思,手掌
摸到他的脸,还真没见过他这么乖的表情,不傻不“二”,就是一张漂漂亮亮的脸。
额头饱满,鼻梁的直线挺得相当舒服,嘴唇的颜色发白,微微张开,透露出一种特稀罕的软弱。指肚贴着他的睫毛划过去,这么
长,忍不住想摸。
“钱总?”小李回头叫他,声音拔得尖细。
“到了?”钱兴武笑得和气,让她没有凶下去的余地。
他也没对病人怎么样嘛,就是随便摸摸,比起自己挨过的揍可远远不够瞧的。
小李把陈小琅接过去搬运下车,请钱总尽管忙自己的事情去,拖着陈小琅进医院。钱兴武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走,非说这是他公
司员工怎么也得等着他醒了,看着他脱离危险才能放心。
就这么赖进了病房,还一定要给陈小琅擦干换衣服,把红着脸的小李请出去了。
陈小琅身上的长袍戏装已经脱了,就穿着一层那种古装的内衣,小白褂子黑裤子,一条辫子搭在床沿上。手腕上扎着针,整个人
软软的躺倒在眼前,这么样一副活春宫镜头里可见不着。
钱兴武啧啧叹了两声,伸手去拍拍他的脸。
“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晕过去的陈小琅没法回答他,他单纯觉得有点烦,偏着头嗯了一声。
钱兴武像是拿到了放行的赦令,大手一挥,把他身上的小白褂子给拽开了。穿着衣服看不出来,胸肌还挺结实,怪不得打人那么
大劲。
肩膀上淤青了一大片,有红有紫,是刚才在河里摔的。
钱兴武伸出一根指头轻缓的摁上去,慢慢用劲,疼得他眉头都往上提,眉心皱出来三条竖纹。
这小子平常得意得太狠了,不收拾他不知道肉疼,钱兴武捧住他的脸揉揉,真爱看他这么一副可怜兮兮的样。
钱兴武柔情四溢的在他身上爱抚着,皮肤还留有一种潮湿的意思,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凉且细腻,轻碰着软滑,再摸就能摸出肌肉
的线条和实感,逗得手心一阵痒痒。
本来钱兴武真没打算干什么,就算是图谋不轨也不能不拣地方就发情不是。
这么个小乡镇的小医院,破破烂烂的病房,发黄的床铺,外头还守着个护犊子的小母老虎,最多也就把他扒光看看完了。
这才扒了一半,忽然就有点掩抑不住的冲动。
钱兴武就手往下拽他裤子,一下还没拽掉。古装裤子细布条腰带缠缠绕绕的绑着,下水怕掉还打了个死结,钱兴武没那个耐心解
,用力往下撕扯。
哧啦撕下来一条布,裤子歪歪斜斜的挂在腰上,就是没能脱下来。
钱兴武骂了一句,干脆爬上床跨到他身上再接再厉,忽然发现有点不对,眼前的腰胯猛然抽动了一下,绷得直直的。
钱兴武的视线从光溜溜的小腹向上移动,经过肚脐,胸口,绕道看了看胸前的两粒,这才从脖子滑往脸上,最终对上了陈小琅大
睁的一双眼睛。
陈小琅依稀记得,晕倒前最后的愿望是再别看见这张脸,他一定是没注意得罪了哪一路神仙,晕完了睁眼看见的还是这张脸,也
不是,是这人毛绒绒的一颗脑袋,就趴在自己下身,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你醒啦。”
钱兴武笑得一脸真诚,完全看不出来他趁火打劫都干了什么好事。
陈小琅偏了偏头,头疼得跟一把针一起扎进去似的,身上更觉得虚软,拳头都提不起来。他用空着的手扶着脑袋,一个字一个字
慢慢说话。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来我摸摸。”钱兴武完全没听他说什么,忙着伸手探他的额头,一边大呼小叫。“烧还没退啊!这药不怎么管用,不行,还是
得把湿衣服都换掉,特别是贴身的衣服。门外那小姑娘,你别进来啊,刚脱到裤子!”
“你他妈的……”
陈小琅抬头骂到一半,倒回去了。
钱兴武高踞在他身上俯视着他,说不出有多么得意。一手抓着他腰带慢慢扯,一手探到他两条腿中间去,团着手心捏住了。
陈小琅倒吸了一口气,弯着腰想躬起身。
钱兴武结结实实的捏了他一把,捏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钱兴武颇为怜惜的摇摇头,跟他说:“小琅,病人就不要乱动嘛,交给
我不就行了。”
陈小琅转过脸,横眉怒目的瞪着他。
钱兴武看得特别高兴,他一直都像个二傻子一样精神奕奕的在眼前招惹,偏偏捉都捉不住,到底也有这么软趴趴任凭摆布的时候
,这种时候不拿捏着他揉扁搓圆还等什么?
腰带到底拽开了,钱兴武小心的往后退,两手拉着裤子一点一点往下扒,刻意的把这个过程放慢,一点一点的看光看尽。
陈小琅觉得脑袋快疼裂了,拼命榨榨不出一丝力气,他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的下体逐渐暴露出来。头一回知道,在同性面前脱光
能是这么磨人的事情。
病得厉害,都快让河水冻萎了。虽然钱兴武隔着裤子抓了半天,还是硬不起来,半软着微颤颤的从裤子下探了个头。钱兴武一低
头,往它顶上吹了口气。陈小琅腰一抽,两条腿一挺,钱兴武趁机把裤子拉下去,一直拉到膝盖,让他的性器完整的亮了相。
“小家伙挺可爱的。”
钱兴武两指弹上去,问了个好。
钱兴武又往下挪了挪,准备把裤子从他腿上彻底拽走,挪下去之后他的重量就没压制在陈小琅的腿上,等到他警觉这一点已经晚
了。
陈小琅用尽力气一脚踹上他小腹,钱兴武疼得捂着肚子往前倒,等于把脸凑过去,陈小琅非常给面子的往他脸上补一拳头,虽然
没多大力气,还够把他揍得滚下床。
外头小李听见动静,使劲敲门,问怎么了。
“没事!”
陈小琅喊了一嗓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控制不住的想揍他。他干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特别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