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纪浩然等白底一从他身体里抽出去,马上翻了个身仰脸朝天垂死换气。
“不行了,这回真不行了,再这么玩下去我非被你们给弄死不可!没有下次了,三天,不行,七天,”纪浩然把两只手都举起才拼够七数,结呆自己砰摔了回去,“七天之内不许再来折腾我,推倒压倒打倒一律不许!!!谁敢违规,谁敢违规我就……就……离家出走!!!”
一口气气喘吁吁的强调完,纪浩然再次翻了个,把被戳得又酸又涨的屁屁晾出来,不过这次他学乖了,翻身的同时也顺手把身下的“地毯”掀起来一块盖在身上,彻底杜绝主动色诱之嫌。
但是很明显,最近被喂得食髓知味的金白黑三色组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浩然只消停了不到三分钟,就感觉到后背上的兽度正自己长脚慢吞吞的往怠工了爬。
纪浩然是真的困了,又累又困,他把兽度上边在胳膊上缠了两道,然后两手交叉枕在脸下,拽吧,拽吧,看你们敢不敢跟老子明抢。
然而事实证明,小看三色组,是要付出代价的。
“毛”被又往下串了一点,就被纪浩然的胳膊拉住了,黑地试了两试没扯动,干脆脑袋一沉一送再一掀……
“啊啊啊啊啊啊!!!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这日子没法过了,黑地你要死啊!”睡意都被掀走了,纪浩然勃然大怒,把蒙头蒙脸卷了刃的兽皮连扯带拉的拽下来。
黑地满眼无辜地看着他。
这个眼神真的,让人无力。浩然沧桑叹气转眼珠,金鬃早在浩然跟翻翘兽皮做斗争的时候就一骨碌起身了,浩然的眼珠正好看到他一跃跳过横亘在石涧前石床的矫健背影,而白底一副昏昏欲睡的德行,在他身边趴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多么老实可靠的淡定帝啊——
呸!
个个都会这么老实就有鬼了!
所有跟纪浩然的主管意愿有关的事,也就是违逆,如果只是一只的自作主张,那么必然会招致另外两个的群起攻之,现在金鬃和白底这么淡定,根本就是默许之后拿黑地当枪使。
自从雨季初期他因为欧迪的事对白底心怀愧疚主动献身,同样的一幕己经上演很多次了。说不干不干了过来死缠烂打的一定是黑地,做得激烈了伺候烤肉食水的也是黑地,做得半身不遂只能靠两只爪子又掐又拧贡献出一身皮毛的还是黑地。更别说做到一半突然发现之前添了柴的篝火又光速烧得塌架需要添新柴,转头去干活回来就被抢了胜利果实,只能眼巴巴戳在一边亲亲舔舔纪浩然的胳膊脊背油皮,诸如此类的事情多了去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傻啊,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有没有脑子啊?”纪浩然伸手戳黑地脑门。
黑地喉咙里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浩然觉得如果他能发出人的声音,现在一定是在嘿嘿傻笑呢。
能傻×到这份上,也怪不得被金鬃白底折腾了。
无可奈何顿时变成恨铁不成钢,纪浩然改戳脑门为呼撸,狠狠撸乱黑地被毛整齐的脑门。
不能一鼓作气睡翻过去,让清理善后都进行得眼不见心不羞,纪浩然只能扶着黑地宣自颤巍巍站起来,螃蟹步挪去兑水给自己冲个澡。
说起来,得提一句,浩然现在终于有一个大水缸了。不是易消耗的气根桶,是真正意义上的水缸呃,虽然就形状来说,可能叫它浴缸更确切。
就是涵洞里原来的那个石床。
床这种东西也算是人类脱离幕天席地的原始生活的一个重要标志吧,本来浩然当初还真打算过搬进山洞以后就睡床了,后来发现单人床啊,那真是很单人,纪浩然自己躺上面刚刚好,再想多蹲一个欧迪都能让浩然睡梦中一个王八拳给扫下地,正好那时候了解到欧迪怕高,浩然就干脆跟金鬃他们一起,把石床挪过去当了个临时栏杆。
挪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东西的重量远远没有它看起来那么笨重,浩然就伸手下去摸了摸,发现床底下,它居然是空的。翻过来一看,浩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看来当初把石床从山洞外运进来的人也知道实心的石床太沉了,所以把里面都给掏空了,结果就搞成了正过来是床,翻过来就是缸的那么一个东西,当然,浩然一直觉得下个冬天再来临的时候,在以前的床面现在的水缸底下烧伤一把火,当成煮肉的大锅用的话,好像也行得通。
其实纪浩然倒是真挺想把石床当浴缸用的,在这样“狠狠”畅快过了之后,能痛痛快快的泡个热水澡简直是想想都让人垂涎三尺,但是考虑到到了冬天的时候把石床给金鬃他们当煮肉锅肯定自己也得在这同一口锅里摸勺子,浩然就只能把这个奢侈的念头掐死在肚子里了,他的生活标准己经回归原始了,可不能连最后的小膈应底限也突破下去。
用木头碗舀水浇身洗了个囫囵澡,其间黑地一直在旁边趴着,大眼睛一眨不眨水水润润地盯着他看,盯到最后,纪浩然还是没控制住心太软,又在洞口边玩了把高难度的骑乘,彻底出清耗光身体里那点能量,让黑地驮货似的驮回地铺床。
“我他妈再可怜你我就是猪!”
拼着最后一口气,纪浩然在昏睡过去之前最后一秒信誓旦旦。至于接下来,他身体里剩余的某个禽兽的体液的清理工作,纪浩然己经懒得去管具体过程了,反正他睡死了不知道,也就无所谓难为情不难为情了。
醒过来的时候,纪浩然连打了三四个阿嚏。
他第一个想法是,老子是不是又感冒了?但是很快的他就反应过来了,他不是因为醒来,才打阿嚏,而是因为阿嚏,活生生把他从梦里震起来。
欧迪就像只遇袭的剌猬,蜷成一小团缩在浩然刚刚趴卧之处的颈窝位置,软乎乎的胎毛正好戳了浩然一鼻孔,不打阿嚏就怪了。
这小崽子无缘无故是绝对不会亲热他的,浩然打眼一扫,就看到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金鬃。
果然。
这一觉睡得还算舒服,纪浩然心情大好,伸手在可怜兮兮打哆嗦的小家伙背上抚了一记,“小可怜又要上刑……哎呀!”纪浩然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可是到底没有欧迪的小牙尖,中指前段两对牙印整整齐齐,鲜血很清晰的浸上来,转眼滴答落地。
闯了祸的欧迪很明显愣住了,纪浩然后知后觉想起这小家伙这两天开始长獠牙了,它本来就爱拿他磨牙,今天这一口,挨得简直就是活该,谁让你自己去撩闲呢。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就完全出乎纪浩然的预料了。
那大概是纪浩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所见识到的金鬃最大的怒火,也或许是纪浩然此生见识到的金鬃最后的绝对暴力,曾有过的那次金鬃与他之间的对峙,因为纪浩然的初来乍到,他是事情过了才反应过来的,但是完全没感觉到鬼门关近在咫尺,然而这一次……
纪浩然眼睁睁看着比一只小猫大不了多少的欧迪括生生被金鬃一尾巴抽飞撞到石壁上,发出好大一声砰响,惨叫声戛然而止。那一刻,纪浩然清晰的感觉到,金鬃要杀死欧迪。
没有犹豫,绝不手软这个举动太狂暴了,完全超出纪浩然的想象,他刚要做出反应,一股大力从背后扑上来,把他压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一股极强的威压从金鬃的方向辐射出来,让纪浩然情不自禁的腿脚发软,上下牙咔哒作响。
背上压着他阻止他去看欧迪的是黑地,而白底就蹲坐一隅,完全没有阻止金鬃的打算,不仅如此他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欧迪一眼,浩然的脑筋完全错乱了。
金鬃一步一步慢曼腾腾的走近欧迪,那样子好像要把欧迪生吞活剥了,浩然急的直冒汗,一个劲扒拉身上的黑地,“放开我,起开……”
然而平时最听话的黑地完全没有执行命令的意思,他甚至爪下又加了点力气,让纪浩然扑腾半天离了地的那点成就距离瞬间归零,浩然无法,只能又叫,“肉肉——”
可是肉肉只在远处探头探脑,浩然叫他一声,就快速扭个头,但是转脸又不错眼珠的盯上欧迪。
浩然只能哆嗦着喊金鬃,你快点回来,你给我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一句话里夹了一连串的咔咔咔咔声让金鬃吓到了还是怎么样,金鬃停下走向欧迪的脚步,扭回头看向纪浩然。
“你过来,快点!”浩然连叫带招手,一俟金鬃来到跟前,纪浩然马上死死抱住金鬃一条腿,“行了行了,我没事,我没事没事……”
这条腿绷得僵直,就算没有语言,纪浩然也能感觉得出金鬃的暴怒,越发的不敢放手,死死拘着他不敢放松。
那天之后差不多一天一夜的时间,浩然都不敢撒手,唯恐他这边一放开,金鬃就又去找欧迪的麻烦。对于欧迪咬伤他的事,其实浩然倒是有自己的理解,那崽子还太小,长牙的日子逮到什么东西就咬一气磨磨牙,解解痒,浩然都理解,只是它自己不知道它的獠牙有多锋利,才会误伤浩然见了血,只看它见了浩然的血手指头僵了那一瞬,浩然就断定它不是故意的。可是金鬃的反应,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而且,还有白底,那是浩然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他怎么能……完完全全的袖手旁观?!
等到浩然终于能腾出手去看欧迪,那小家伙己经能歪歪扭扭凭自己的力气站起来了。就是舌头不知道是歪在一边的时间太久了,还是真的被金鬃打坏了,总是收不回嘴里去,搞得它走到哪,口水就滴滴答答落到哪。
绊着金鬃的时候,浩然看见黑地从他之前存下来的干菜里翻出一些,嚼碎了吐进篝火边之前扒拉出来的小灰里,搅拌之后涂墙似的抹了欧迪一身。
七天之后,欧迪的舌头终于能完全收回它自个的嘴里去不在外面招摇了,就是走起路来慢吞吞的,而且总会往左边不自觉的掰道,非要偏上几步,才能扭回来,之后继续剑走偏锋。浩然仔仔细细的观察了它一下午,越看越觉得它眼睛有点照挨打前偏了半分,浩然默默为它发起了愁,这要是落下个终身残疾可怎么办?
不过,就算如此,浩然还是松了口气的,金鬃在这场暴怒中是有留手的认知让浩然很欣慰,不然那么小只的欧迪,怎么可能扛得下金鬃开碑裂石的一抽?想到这里,他偷眼去喵白底,发现白底坐在一旁犹如老僧入定,对从他眼皮子底下路过的欧迪完全视若无睹。
误伤事件之后,狂欢派对的狂热气息阵温不少,与此同时,欧迪被隔离了。
金鬃用一张兽度在山洞口往里几步的一个石壁内洼的地方给欧迪垫了个简易窝,反正欧迪怕高,不用担心他自己爬回来。而且,不知道该不该用因祸得福来形容,那天之后,畏高特训就彻底太监了,少了每天吱哇乱叫的好像杀猪似的声音,浩然还真是有点不太习惯。
再同时就是,浩然发现金鬃又添了一桩新毛病,他没事的时候喜欢叼着浩然一只胳膊,用嘴包了牙齿之后的叼着,一点点韧劲就能让浩然成为独臂人,然后他那灵活的舌头就在嘴里那方寸之地可着劲的调戏纪浩然,好几次,细痒的浩然笑软成一根面条。有次浩然被刺激很了,恶向胆边伸直接把爪子塞进金鬃喉咙里,结果那一天,浩然发现哎呀,原来金鬃会打阿嚏啊。可是过后,金鬃照样死性不改,纪浩然完全败给他了。后来有一天,浩然灵机一动,发明了另一种玩法,金鬃一过来有那要叼的意思的时候,浩然就先下手为强的改直插为横放,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教会了金鬃上下领左右互反向移动,如此一来,金鬃单方面的玩耍就变成了彼此双方面的享受,金鬃享受爱抚纪浩然的胳膊儿腿儿,纪浩然享受金鬃的“无齿”按摩,虽然彼此享受的焦点各不一样,但是好歹结果是皆大欢喜的。
至于后来这事演变成一人三兽群魔乱舞时候的一个集体游戏,让纪浩然吃尽不上不下的苦头,浩然当时是真的没想到,所以,有时候你得承认,邪恶与乐享绝对不是人类社会行为发展到一定程度才出现的衍生品,它是根植在生物体内的原装货。
不过这个时候,浩然享受到的还是挺纯粹的金氏按摩法,尤其在某些运动之后,四肢挨着个的享受一遍,第二天一觉起来绝对生龙活虎,浩然终于脱离了玩一次残一天的悲惨境地。
雨一天一天的下,不见小也不曾大,山洞外的瀑布水量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这样的不愠不火,才让人闹心,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可能下一秒,也可能下个世纪,谁知道呢?纪浩然把黑地的爪子摁住了不让他动,趴在石壁上去看从下雨的那天起,刻在石壁上的那些“正”字,己经有五个完整的和一个还差了一笔的,他让黑地把那一笔填上,正好三十天。
石涧边上还堆着差不多是他们来时候三分之一的猎物,以他们的消耗速度,这些东西差不多够十到十四天的口粮,浩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相信金鬃的判断上,他领着兄弟们存储了一个半月的口粮,也就是说,雨会下四十五天。
这些猎物都是纪浩然他当天一进入山洞就看到的,除了猎物之外,还有堆积在洞口那边占了半个过道的柴火垛,很明显这都是之前那十来天阴天的日子里,金鬃他们三个整天忙得都不着家,就是在忙活这些,并且还要运送到这里来保存。石涧底部一直往上面涌凉气,到了这上面又有来自山洞内部的风吹着改变方向,向山洞外面逸散,这么一涌一吹,石涧边靠近山洞口的那侧就成了个天然的冰箱,还是冷藏部的,鲜肉堆积在那里一直都保存的很好。
但是三天前,金鬃给欧迪搬了家,那之后剩余的肉类就全被转移到石涧这一侧,而现在只经过这么两天,一股隐约的臭味就飘到纪浩然的鼻间。
果然,下雨天也不能懈怠的。浩然静了一会,在心里盘算了一番,然后就行动了起来。
他指挥黑地去拖柴,指使白底去打水,指挥肉肉去给猎物开膛扒皮,轮到金鬃浩然一下子就哑了,闲没事指使金鬃“嘿,咱们去森林吧”他骑狮豹骑得一点都不腿软,可是正八景的给金鬃派点工作,浩然还真是有点说不出口,最后吭哧了一会,浩然只能说,算了你还是待着吧,金鬃就真的在地铺上双眼微合的待着了。
!@#¥%&……
这他玛的也太没眼力件了,要是黑地早就主动找活干了,你大爷的一家之主。
腹诽归腹诽的,有了三个壮劳力帮忙,石床底下的火很快就生了起来,两桶水注入其问,浩然翻出一块干净的兽皮,蘸着水擦拭石床内部。
这东西当初既然不是按照锅子的标准炮制的,内凹部位凹凸不平,浩然也不怎么在意,这地界想掂个马勺煎个蛋皮那都是扯淡,除了炖就是煮,倒是雨后下山去掘根竹子劈了还有机会编个盖帘,可以再多开发一个蒸肉菜谱。
擦完这些天当水缸沉积在锅底的水垢,浩然把脏水掏出去,重新倒里七八桶水,然后把肉肉剃完皮开完膛的大块肉接二连三扔进水里去煮,随着血沫从肉里被煮出来,浩然又拿着木碗往外撇,撇了一会里边煮肉的水又少了,浩然又指挥黑地再出去取水回来加,这样一边加水一边撇沫,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所有肉都用水紧过一遍,大石头锅里还剩下一浴缸子的肉汤,除了有点石头的土腥昧,浩然吧唧吧唧嘴,其实也……还算鲜……
好吧,臭味是选择性忽略不计了的。
把肉一块一块的用盐卤上,延长保存时间的工序差不多就做完了,这时候,浩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呃……他没有晾肉的架子。只能让黑地白底肉肉齐上阵,从石涧那边再拿些木柴回来,浩然把肉搭在木头上,心里默默盘算,雨停之后他要干的活。
忙了一下午,终于干完活,浩然擦擦脑门上的汗,撇到四位大神都充满期待地看着,浩然得意一笑,从存货里挑出两条大块的黄羚貘后腿,和肉肉合作撕成一半斤的小块扔进石锅里,至于他自己的,浩然也准备了,他架上篮改锅给自己另做了一份,里面当然是碗碗花汁干莱叶子一样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