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百列是真正的感觉到了向自己袭来的危险。但是,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们,不,应该说没有任何人想来管一管这件事情。
皇太后在看好戏。这也是她对加百列作出的惩罚。她不会允许有人站在那个竟敢有反抗态度,被自己最爱的儿子所放逐的女儿那一边。或者说,她会表现出这样的态度,是为了取悦她那个任性的儿子也说不定。
而她的儿子正半是期待地等着加百列露出把柄来让他抓。好像狗一样专心逢迎着主人的艾尔佩农伯爵他们别说在勤务的时候了,就连加百列去解个手,他们都睁大了眼睛监视不休。托他们的福,加百列“短小”这个流言倒是消失了,可是擦肩而过的人全都盯着自己的腿间看,弄得加百列想发疯。
女官们的丈夫已经是完全不闻不问的状态了。如果对妻子的每一个偷情都绷紧了神经的话,也就根本做成夫妇了吧。游击队里也有很多未婚少女,加百列心想她们大多都是名门大贵族的千金小姐,至少要做出“处女”的仪态来,做父母的也不可能会不管教她们,所以应该没有问题吧。可是,她们之中的一些人却会突然抓住加百列的手,迅速地往自己的裙裾或者胸口里塞,大胆到根本不输给有妇之夫的地步。法兰西的宫廷到底淫乱到了什么地步,单凭这一件事就可见一斑了。
“我再也受不了啦!”
没个省心的时候的加百列,在某一天回到阿尔德维奇宅邸的时候彻底爆发了。他脱了斗篷,扔了上衣,摇乱了头发大叫了起来。
“的确!说什么为了王太子诞生而祈愿想混过去是我不对!可是怎么能反过来威胁我,说只要跟女人睡了就要被推到格雷瓦广场去判死刑啊!肯定是因为被我拒绝才恼羞成怒!气量也太狭小了吧!这是做国王的人该干的事情吗……!”
因为轮休而在宅邸中休息的贝尔南等加百列把要说的说完了,才开了口:“要我拿白兰地来吗?镇静一下情绪吧。”
“谢谢。可是我现在不想要。”
加百列咬着大拇指上的指甲,像亨利三世似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现在我需要的只是女人。温暖的肌肤,芳香的香水,温柔地绕上我的背的手臂,紧紧缠住我的身体的腿。还有,接受饥渴的我的隐秘……啊啊!可恶啊!”
光是想的就硬了起来,加百列站住脚,把自己也知道蒙上了血丝的眼睛转向贝尔南:“我忍到极限了!请叫妓女来吧!”
“虽然我也很想这么做……”
贝尔南同情地道。
“可是既然不能对宫廷的女人出手,总有一天会变成这样的吧。所以国王陛下严命,只要我的宅子跟巴黎的任何一家的妓院联系,就立刻会有人报到王宫里去的。”
“到底是哪里的谁干的这种多余事啊!”
“是艾尔佩农伯爵。因为同样都是伯爵,又同样都是受到国王宠爱的人,所以他从心底期待着你犯下的任何错误。”
加百列粗鲁地乱抓着自己的头发,力气大到快把头发连根拔掉的地步。
“下地狱去!肮脏的走狗!要不是陛下严禁护卫队里决斗的话,我现在就把他刺个透心凉!”
但是不管怎么叫喊,怎么咒骂,都是不可能改变现状的。被徒劳感压倒的加百列颓废地坐在了长椅上。然后向坐在对面的矮凳上,担心地看着自己的贝尔南说道:“还是请拿白兰地来好了。我要喝,喝到连一根指头都抬不起来的地步的话,下腹就不会这么疼了吧。”
贝尔南点点头,但是却没有马上站起身来,再稍微的逡巡之后,他顾虑重重地开口道:“这也只是一个提案而已哦,你跟我睡怎么样?是我的话,就不用担心秘密会泄露出去了。”
“不要。”
加百列斩钉截铁地否决了。
“与同性共寝有违神的教义。而且就算神会开恩宽恕,我也不要再经历一次那么疼痛的事情。”
贝尔南莞尔。
“这次不会疼的。只要打开一次道路,就没有问题了。”
加百列为这种随便的发言而生起气来。
“判断要紧不要紧的可是我!而且你也只有做别人的经验而已,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有接受过男人的吧?”
“是的。虽然让我觉得可爱或者美丽的男人有很多,但是想要抱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哼,那真是我的不幸。总之,我不会跟你睡。与其那样,我不如自己来。”
贝尔南眺了跳一边的眉毛。
“这种行为不是被圣经所禁止的吗?”
“如果跟男色比起来,还是手淫的罪孽更轻。”
“哦,这是谁定下的标准啊?如果方便的话,请告诉我好吗?”
加百列不悦地鼓着脸颊。
“罗嗦。是我定的又怎么样。陛下要求我都没答应,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给了别人。就算是再亲密的朋友拜托也不行。”
见无论如何加百列也不会答应了,贝尔南就退而求妥协方案了。
“那么,只碰碰就可以。”
加百列叹了口气:“所以说,我一个人干的来啦。”
“可是比起你自己处理来,还是这样更能发泄,你也会更舒服的啊。”
贝尔南微笑起来。
“你还记得的吧?我的手指和手掌滑过你的身体的感触。你的皮肤应该会比你自己碰触时更加敏感才对。比起你自己的手来,你不会习惯我的手,不会预想得到我会碰触哪里,难道不是这样更有感觉吗?”
加百列不由苦笑。
“真是个不知死心的男人啊。”
贝尔南耸耸肩。
“不是说过了吗?我是不会让诱惑的机会逃走的。为了能够碰到你,我会不辞劳苦。”
“只是服侍我而已……这样你也能得到愉快吗?”
“当然了,没有什么幸福会比能抱你更强烈。但是只要你觉得幸福了,对我来说就是无上的快乐。请让我来疗愈你的痛苦吧。如今我也没有比这更大的希望了。”
加百列稍微歪了歪头,看着对面坐着的朋友。别看他的态度总是那么谦虚谨慎,实际上他是个强势的男人,而且有很善于说服别人。自己会继续和这个曾经想亲手杀死的人住在一起,也是因为贝尔南那不到对方降服就决不放弃的如簧巧舌的缘故。对他来说,和一度决裂的人修复关系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像加百列这样的,很轻易就收拾下来了。
(没错,如果没有贝尔南的努力的话,我们就已经分手了。他总是对我这么好。即使我根本没什么能回报他的,他也是……)
所谓吃人的嘴短,总是接受贝尔南的好意,加百列也觉得不好意思。而且拒绝了他,他真的会露出非常难过的表情。结果加百列就只得答应了。
(当初没有贯彻自己的意志,所以实际上来说是我输了。但是贝尔南却不会在意这些。他让我觉得“是他哀求自己,我才这么做的”,尊重了我的优越感。)
单论操纵人心这一方面,他可以跟亨利三世不分胜负了。是他的话,也许可以根本不激起被操纵着的敌意,就胜过对方。加百列在内心苦笑了起来。多半这次自己也会输给他的说服了吧。原来世界上也有感觉不到一点悔恨的败北啊。而且正像贝尔南说的,他在这方面很是擅长,如果说不想再体会到甜美的味道的话,那的确是撒谎了。
“你穿着衣服就好。”
听了加百列的话,贝尔南点了点头。
“是呢。不过为了方便我碰触,能不能脱掉你的衣服呢?”
“好。”
“那么,就到我的房间去……”
加百列摇了摇头。躺到寝床上的行为可是很危险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会超过尺度。
“反正不花多少时间。移动也太麻烦了,就在这里吧。”
贝尔南这次没有表示异议。
“如果你说好的话,那就这样吧。”
他从矮凳上站了起来,向长椅这里走来。然后跪在地板上,双手捧住了加百列穿的长靴,像是在对待易碎品一样郑重地把它脱了下来。
“只把裤扣打开不行吗?”
加百列说,把手放在了长袜的系带上的贝尔南微笑了一下。
“这也是为了方便我碰触,不要紧吧?”
“算了,随便你。”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解开系带,脱下绢制的长袜,贝尔南屈起身体,把嘴唇贴在脚趾上。加百列颤抖了一下,要把脚抽回来,贝尔南宽慰似地抚摸着他的腿。
“没关系,我不会咬你的。”
然而加百列怕得并不是被咬。只是脚尖上传来的快感是那么地尖锐,加百列差点抖动起来了而已。加百列希望贝尔南早一刻也好地碰触自己的性器,但是看来爱抚脚也很不坏。虽然说“反正也不花什么时间”,但是毕竟是好不容易才来的解放,一下子就结束未免太无聊了。于是加百列把脚放回原处,任贝尔南摆布。
“以前我就觉得不可思议……”
贝尔南的手放到了双膝上,把它们大大地展开,说道。
“南部的太阳不是总是很强烈吗?可是你的皮肤一点也没有晒黑呢?”
“我家的人都是这样。晒到太阳很快就红了,偶尔还会肿起来。但是怎么也不会晒黑。在郎托克,女人也就罢了,男人太白了总是会被人看成是软弱的男人,结果我常常会为此打架呢。”
“你也证明了男人的强弱与皮肤的颜色是没有关系的,对吧。”
“没错。话说回来,你也生在马塞,可是皮肤的颜色也很白呢。”
“那是因为我住在巴黎的年月更长啊。”
贝尔南的手游走在大腿的内侧上。
“我没有觉得你软弱过,一次也没有。”
“那你是怎么想我的呢。”
“在宁静的时候是个优美的人。而有的时候,比如你用脏话骂我的时候,我更会不由自主地看你看得目不转睛。”
加百列苦笑起来。
“偶尔我真的觉得很同情你啊,贝尔南。不管怎么样,就是不会讨厌我吗?”
“这就是所谓的爱的神奇了。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我从来没有一个不喜欢的。而特别特别喜欢的,倒是有一大堆……”
贝尔南再次向加百列的方向屈下身去,嘴唇贴上了膝盖旁边的皮肤。
“包括你的肌肤。我看到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要叹息。”
真吞了一口气的是加百列。他不由得把腰抬了起来,贝尔南微笑了:“看来你难以忍耐了呢。要我早点把内裤脱掉吧。”
加百列不情不愿地承认了。反正就是撒谎,也一下就会被拆穿了。
“嗯。”
“明白了。”
贝尔南缓缓地打开了内裤前的纽扣。他的手指刚刚隔着布料一碰,加百列的果实就坚硬了起来。
“你把手放在身体旁边,把腰再抬起来一点如何?”
加百列听从了指示,裤腰顿时被剥了下去。贝尔南迅速地把内裤从加百列的腿上拉了下来。
“不是说不用全都脱了吗。”
在客厅里被剥得赤裸了下半身的加百列表示抗议。
“因为碍事啊。”
贝尔南把身体插进他的腿间,撩起衬衫,吻上了加百列的小腹。然后,嘴唇滑走在下腹全体上,却刻意地绕开了屹立的性器。
“啊,啊。”
加百列不由得抱住了贝尔南的头,腰蠕动着。
“如果你穿着裤子,就不能这样做了吧?”
虽然的确如此,但加百列还是希望能够穿着。
“不是……不是这里……”
贝尔南抬起头来,望着加百列:“那么哪里才好?”
加百列的脸颊发热了。他羞于自己主动开口要求。但是已经被充分煽动起来了的肉体,却无法再忍耐进一步的禁欲。加百列抬起颤抖着的手,碰到紧张几乎疼痛起来的性器。
“如果你不做的话……”
贝尔南的脸上没有了表情,他突然握住了加百列的腰,向自己的方向拖了过来。
“呜哇!”
加百列怕自己摔倒,急忙用双手抓住了长椅。下一个瞬间,他那屹立着的分身就被灼热而润湿的东西包围了。
“啊啊……”
期待着的快乐让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想要的就是这样强烈的刺激。贝尔南的舌尖恶作剧地挑逗着,扫荡着。加百列也随着他的行为把手抓进了椅面,扭动着腰。但是贝尔南不允许他逃走,双手从腰滑到了胸部,隔着布料,捏住了坚硬起来的突起。
“不……”
仿佛刺痛一样的快感传来,加百列弓起了身。被碰触的是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下腹也热了起来。贝尔南感觉到了这一点,更加折磨着乳头。揉,捻,掐。已经到了极限。加百列无法忍耐地向贝尔南诉说着:“已经……不行了……赶快,结束……”
贝尔南代替回答,手握住了他的根部。
“不要……不……”
无论何时总是很温柔的贝尔南,只在这种时候会变得特别地坏心眼。他以让不恳求自己的加百列呻吟,喘息,啜泣,哀求自己为乐。这是他的小小复仇。但是只要能够享受到几乎让人昏倒的快感,加百列就并不觉得他可恨。
“贝尔南……做点什么……求,求你了……”
加百列投降了。他振作起仅剩的力量,抱住了贝尔南的头。
贝尔南放开了束缚住他的手,更强烈地吸吮着。
“啊……”
加百列觉得,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激烈。他的呼吸紊乱了,腰痉挛着,吐出了一切。伴着一声大大的叹息,他失去了力量。抱住贝尔南的头的手臂无力的垂落了下来,背靠到了什么东西上,沉醉在仍在身体中奔走的战栗与甜美的欢愉中。
贝尔南静静地撇开了身,把加百列卷上去的衬衫拉了下来。然后他站起来,暂时俯视了一会儿加百列。加百列一直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他的行动。贝尔南弯下身体,把自己的嘴唇重叠在加百列的嘴唇上,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离开了。由于没有解除就已经结束的欲望,他的脚步很是沉重。在好不容易恢复了睁开眼睛的力量之后,加百列瘫软地张开着腿,朦胧地目送着那个身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想着:真是个可怜的男人,都是因为喜欢上了我这样的人啊。
“伯爵大人!”
出了护卫队的休息所的加百列,因为一个熟悉的声音而停下脚步。然后当他看到从走廊对面向着自己跑来的少女时,嘴角露出了一个笑意。
“哟,珍妮!”
那是玛戈的侍女里最年轻的,也是最活泼的一个,让可罗切特都觉得头疼的波瓦尔男爵千金。
“我还以为您和夫人一起走了呢。”
珍妮的表情变得有些哀伤。
“其实我也是想一起去的。但是,父亲却向皇太后诉说‘要与那瓦尔王妃一同吃苦的话,我的女儿未免还太年轻了’,皇太后殿下听了父亲的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