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不哭(出书版 牛郎)BY 无香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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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但是那个小孩可以给你什么?!你负担得还不够多么?还想带一个小孩子?!你至少让我放心一点好不好啊!」

太多的信息让谨吾有点无法消化,藤野像是……关心他?

「和信也的事情自己解决,我再给你三天的时间。」像是介意这么直接地暴露了自己的心事,藤野转身就走。

谨吾急匆匆地站起身,却不防双脚已经麻掉。眼前的那个小小的炭炉立刻成了危险的存在。

预想中的灼热并没有到来,身后的腰带被人一扯,很快就倒在了对方的怀里。藤野气急败坏地吼,「你是事故体质么!才离开我

的视线就出问题!」

浓浓的关心是怎么也藏不住的,一抹微笑挂在了谨吾的脸上,却让藤野别开了视线。

这样的眼神和表情,谨吾在信也的身上都看到过,只是藤野多了太多信也无法拥有的克制和理性。这就是成年人和小孩最大的不

同吧。

少年的激情和理想,他们绝对不可能再度拥有,可是即便想要靠得再近,也是无法融为一体的两个人而已。在恋爱的过程中彼此

磨圆了棱角想要拼命地挨在一起,好像是谁说过,爱一个人的心意,本质上就是那种丑陋的东西。

「非常抱歉。」

藤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终于还是毫无留恋地走出去。他已经成熟到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所以……他不会犯那样的

错误。

 

因为忙碌店里的事情,谨吾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涌出来的人群挤上电车和列车,快速地在城市之间移动

着。

信也昨天就说今天会去参加一个什么补习班,谨吾也就懒得赶时间,蜗牛一样在汹涌地人潮里移动,彷佛周围紧张的节奏丝毫跟

他没有关系一样。

电车比他平时坐的那个时刻拥挤得多,到是和以前他工作的时候是一个样子。谨吾捡了最角落的一个地方站着,听着机器里硬硬

的播报站名的声音,微微地有点出神。已经是到了梦该清醒的时候了,他却还没有找到该如何去和信也说。脑海里想象了很多种

决裂的画面,却又觉得没有任何一种可以保护那个孩子不受到伤害。

很想努力,只是仍旧无能为力而已。

就像他很努力地组建自己的幸福家庭,希望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第二年就有了露亚,美玲也不是现在这个样

子,虽然对他有所不满,仍旧全心全意地爱着他。

那时候谨吾在一家公司里谋了一个小职员的位置,业绩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差,勉强维持着而已。然而每一次裁员自己都能侥幸逃

过,靠的还是和上司不清不楚的关系。

第一次,是被逼迫的。谨吾咬住了嘴唇,被上司贯穿的痛苦以及言语上的羞辱都让他痛不欲生,可是想到如果离开,很难找到别

的工作,又想到妻子对他的失望以及众人的目光,只好忍耐了下来。之后在储藏室里的一次次性交,他也不是没有快感。已经完

全习惯了男人的身体,很快地在那个人的身上找到了自己无法在美玲身上得到的满足。

看见妻子的期待的脸,总是难以启齿,而对于妻子越来越难以满足的愿望,他除了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反驳的立场。说到底,

他也不过是个软弱的,臣服于自己欲望的男人。

再然后,事情被人撞见。上司很轻易地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谨吾的身上。对于这么一个工作能力不突出,又缺乏热情的男人却始

终没有被辞退,早就怨念四起的同事们终于找到了事情的原因,谨吾没有任何开口的余地。

妻子因为这件事情哭到几次昏死过去,神经也变得不太正常。谨吾知道他毁掉得是他整个的人生以及一个女孩子原本应该幸福的

一辈子。信也一直想知道他的过去,但是如果真的说出来,信也还能有怎样的幻想呢?

原谨吾不能说自己是无辜的。懦弱的他只是想拼命地保护起自己羽翼下的人们,但是……他大概用了最最糟糕的一种方式。无能

为力……就算他唯一可以利用的只有这具身体,那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值钱的东西。

谨吾轻轻地笑起来,冰冷极了。

 

谨吾在楼下的超市里买了些东西,信也今天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就不用太在乎做饭的事情,一觉睡到下午,吃和不吃都没有关系

有些疲惫的靠在电梯间里,谨吾为了能迟一点见到信也感到庆幸。晚上去店里之前显然是不合适的,那就要推到明天了,他还有

超过24个小时的时间思考该如何对信也解释。

电梯门叮的一声拉开了,谨吾却猛得发现自家门口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搂着一只书包,抱着膝盖坐在那里。谨吾彷佛一下子清

醒过来,「露亚!」

「爸爸! 」露亚惊喜地抬起头,看见确实是自己的父亲之后,小脸顿时一垮,大哭了起来。

「爸爸,爸爸!」露亚一下子冲进谨吾的怀里,「妈妈,妈妈她……」

显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不然露亚不会这个时候来找自己。谨吾使劲把露亚抱在自己的怀里,「别哭,别哭。我们先进去,跟爸

爸说到底怎么了。」

一边哄着一边打开房门,谨吾明显地紧张起来。是美玲出了事情还是露亚自己?

「妈妈……妈妈被他们带走了!」

露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因为太过慌乱,句子都说不连贯。谨吾好半天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美玲的病情似乎更严重了,

从昨天晚上一直闹到现在,才有精神病医院的人员来把她接走。露亚受到了不少的刺激,今天早上天一亮就跑到这里来,大人们

都在为美玲的事情忙碌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露亚跑了出来。

「露亚乖,妈妈会没事的。露亚先去洗个澡睡一觉好不好?」

「爸爸不要离开我。」

「不会不会。」谨吾安抚着女儿,心里却早已经乱成了一团。一方面担心美玲,一方面也是担心露亚。不管怎么说,这些事情都

和他脱不了关系。美玲的病情会不会好转,他有没有可能帮上忙?还有,露亚还在上学,她该怎么办?

当初法庭宣判女儿归母亲抚养,但是如今母亲已经住进了医院,若是他去申请露亚的抚养权,光是自己职业的问题,谨吾就觉得

没有可能那么简单的要回抚养权。

先去给露亚的其它亲人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还是一片忙乱的声音,听说露亚在谨吾这里,对方只迟疑了片刻,就还算客气地

拜托谨吾暂时照顾。而对于这样的结果,只能让谨吾更加不安罢了。是美玲病情很重?还是他们对露亚漠不关心?那以后的露亚

真的让他们抚养他怎么放心的下?

谨吾在屋里子团团转,表面上还要不动声色哄着露亚上床睡觉。露亚有些任性地让爸爸陪着他一起睡,可即便是躺在床上,谨吾

也没可能睡得着。

很想去看一看美玲,但是也没有办法把露亚一个人丢在家里。何况从女儿的叙述来看,昨天晚上的美玲已经让露亚吓得半死了,

他也不想再让女儿受什么刺激。

没有什么时刻比现在让原谨吾更思念信也的了。哪怕一样也是什么都不能做,但是信也在自己身边的话,应该能让他这一颗七上

八下的心稍微安定一点。信也的肩膀也许还不够宽阔,却足以把他揽在其中,信也的胸膛也许还稍显单薄,仍旧比他温暖很多。

最重要的是,鼓励他的话,也只有信也才会对自己说。

谨吾把露亚往怀里搂了搂,又回头看了看小柜上的闹钟。已经下午了,原谨吾完全不知道,此时的信也也陷入了一场麻烦里。

 

「可恶,都这么晚了。那个死老头到底在搞什么啊。」信也在一棵大树下等到发毛。

这里是著名的T大校园,已经是傍晚,绿树成荫的校园里到处都是三三两两的学生。

倒也不是看起来不协调,大学生里面比信也打扮诡异的人多的是,可是信也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尤其是他这样傻傻地站在这里,

过往的人总要有意无意地看一眼,像被参观的动物一样。可恶!

其实事情原本是这样子的。信也做好了年底就参加全国统一考试的准备,但是因为不想去学校,自学的进度就很明显地越来越慢

。后来又在谨吾的建议之下去报了一个补习班,据说是T大医学部的名师做指导。虽然不知道能有什么用,冲着T大医学部的头衔

,信也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来听课。

结果却让人沮丧。先不说那些所谓的名教授根本不会去讲那些很基础的东西,单是那群趾高气扬学生,说起话来就完全和他不是

一个档次。

信也准备听完这节课就走人,却不想走出教室的时候却被那个教授拦住了。说什么觉得自己很有天赋,如果他报考T大医学部的

话说不定他还能帮上忙。没正面说出来的话大概就是——如果你能跟着我努力,我就能让你考上大学之类的。——与其说老师慧

眼能够看出信也的潜力,倒不如说是同类相吸,很容易地看出了信也的身份。

要是往常,信也早就一拳砸过去了。他脸上又没有写着「我是妓男」几个大字,这种人为什么还会这么容易地粘过来?!

不过现在,信也却有点心动了。他的基础太差,想考T大的医学部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如果有快捷方式可以走的话…

…听说大学的课程和以前的课程基本上是没什么关系的,基础差一点也没有关系……

信也只犹豫了一下就轻易地把那个老头迷得团团乱转。明知道谨吾如果知道了肯定会骂死他,不,说不定都不会骂人,只是不理

自己了而已,但是信也还是觉得凭经验,应付这个小老头应该不成问题。这种人是最怕有丑闻了,只要能抓住他的把柄不怕他不

听他的。

虽然有点不讲职业道德……呸呸,哪门子职业道德。信也使劲摇了摇头,现在谨吾一定在家做好晚饭等着他呢。早知道就不听那

个混蛋老头的话,说是给他拿复习材料,让他像傻瓜一样在这里等着了。

地上的一队蚂蚁嘿呦嘿呦地搬往树下的蚁洞里搬东西,信也百无聊赖地看着,一个没留神就看入了迷,蹲下身子兀自笑得开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过熟悉的声音,让信也猛地站起来,下意识就想逃跑。退了两步才发现自己背靠着大树,只能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句

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恶梦一样的存在,信也完全没有料到在这里会看到竹取。

竹取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记得信也有这么怕他,难道还是上次的打击没有恢复过来?

「T大和我的公司有合作的项目,我过来处理事情,你呢?」

「不……不用你管。」信也拔腿就跑,竹取果然在后面一把抓住了他,「你想要上学,怎么不跟我说?」

因为合作上的问题来T大找一名教授,聊了一会儿,那人说起今天看到一名很可爱的少年,大概也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因为彼

此都知道对方喜欢稚嫩的少年,也算是趣味相投,竹取便很好奇地顺着教授所指的地方看了一眼。

校园里的人都快走光了,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少年,背影怎么看怎么眼熟。直到走到了近前都还兀自看着蚂蚁傻笑的少年

,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竹取想到刚才教授说,这个孩子想要上大学,但是基础很差,他就凭借这个很轻易地把他叫了过来

,突然才意识到信也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也许是因为信也已经跟着他很久了的缘故。

信也紧抿着嘴不说话,但是浑身都散发出强烈的敌意。这种态度让竹取感觉很不好。

「你想学什么科系,我可以跟学校说。」

「条件是和你在一起么?那就没有必要了。」

信也眼里的讽刺让竹取不愉快地瞇起了眼,这个信也好像有哪里已经不一样了。

「为什么?」

「我想学医,是因为我想照顾原谨吾,保护原谨吾。只有他在我的身边,我的努力才有价值,不对么?」

竹取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半天,才彷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大声地笑起来,「信也,你还是这么天真。妓男不管到哪里都还是妓男

,你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站在T大的校园里你就是T大的学生了么?」

「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一定会是的。」

「去陪那个老头上床么?还不如陪我。」

信也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咬着牙恨恨地说,「那我宁愿陪那个老头上床!」

竹取觉得自己的怒火又轻易地被这个小子挑了起来,虽然他万分不想承认当信也说学医是为了原谨吾的时候,整个人都被一种叫

做独占欲的东西点燃了。

「我以为这么长时间不去找你,你好歹应该学乖一点吧。」竹取一步步向信也逼近。信也却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你……你要

干什么。」

在让信也觉得窒息的距离,竹取终于停了下来,「我们的关系并没有结束,你难道忘记了么?」

一手掐上信也的脖子,狠狠地撞在树上,「你和那个原谨吾不过都是供人玩弄的妓男,凑在一起扮家家酒么?!」

信也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脸上的血色极快地褪去。粗糙的树皮把肌肤磨得生疼,仅仅是那个人凶恶的眼神都让他无法呼吸。可是

一听到竹取用那个词来形容谨吾,信也就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突然把竹取一把推开,「谨吾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对于能反抗自己的信也,竹取到也觉得有趣。「确实不一样,他是妓男,我不是。」

「我说了他不是!!」信也猛的挥出拳头。

当拳头狠狠地砸中竹取的脸颊的时候,不仅是竹取,连信也自己也愣住了。从来没有这么反抗过这个人,骄傲以及对于后果的恐

惧让信也整个人呆在那里动弹不得。

竹取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迹,「啧,你的爪子越来越尖利了啊,信也。」

信也紧张地防备着,却发现竹取并没有讨回这一拳头的打算。带着一种同情和怜悯的神情看着他,「信也,有件事情要先跟你确

认。原谨吾的职业你知道么?」

信也还来不及张嘴,竹取又说,「在你到绪子小姐的店里之前,原谨吾就已经是那里的红牌了。后来又说什么想要去结婚之类的

傻瓜话,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照样混不下去乖乖地滚回来。」

竹取的话太过荒谬,信也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讲。或者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自信的表情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相信这些话的他也

产生了一点点的动摇。

「说……说谎!你说谎!」

「绪子小姐的店在天黑的时候开始营业吧。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男人诱惑着对信也伸出了手。

信也觉得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像一条被吊上钩的傻瓜鳟鱼。

 

绪子小姐的店开了很久,一直能够这么平稳地经营下去不是没有理由的。不管是所谓的黑道,白道,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没

有一个可以得罪的起。——有什么委屈自己嚼碎了咽下去,在客人面前只能露出笑脸——这是绪子一直坚持的事情。但是……藤

野觉得他今天可能会破例,绪子小姐回来了说不定会扒了他的皮。藤野苦笑着摸了摸脸上那个红肿的巴掌印,真是脾气暴躁的客

人呢。

今天一开店门就涌进来的客人好像是某个集团公司的老大,一行人显然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一进来就指明要找原谨吾。藤野还来

不及催谨吾快一点来,因为女儿的缘故要请假的谨吾就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只沉默了一下,藤野就同意了。就算原谨吾今天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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