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相思望相依 上+番外——秒渡
秒渡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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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来。

“我倒也想推了了事,可现在人家是凉州知府,我只是个小小的秀才,人家给我拜帖,是抬举我,推了怕要生事端,还是免了吧

。至于衣物,云某一个读书人,两袖清风,自然是穿儒衫去的,小洛你就别忙活了,不过是去吃顿饭而已。”他放下手中的空碗

,眼还盯着碗底“罢了,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见便知。”

第二日晚些时候,洪府派了轿夫过来接云翳,虽万般推脱,还是盛情难却。看着少爷上了那顶精致的蓝色轿子的小洛,心里万分

感慨,少爷也终于长大了啊。

殊不知,此一去,鸿门血宴,焚琴碎玉。

洪府并没有云府大,但看得出,庭院和宅子都是经人精心打理过的,不似云府般,略显凌乱。云翳踩着打扫得干净的石板路,跟

着管家向洪府堂屋行去。

说云翳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其一,他根本不清楚洪辉为何会宴请他,其二,自从他失忆以来,还从未进过真正的豪宅,此番境

地,倒叫他有些浑身不自在了。

还未踏进主屋的门,一名看起来十分精干的中年人便热情的迎了出来“云世侄可总算来了。”

想来这便是洪辉吧。云翳暗地里发笑,喊得倒是亲热,咱们不是还没见过么“晚生见过洪知府。”

“诶,这么见外?想当年我与你爹爹喝酒之时,你还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哎,看我,提这作甚,叫我洪叔叔便是,快快,进

屋来吧。”洪辉拉住云翳的手,将他带到了堂里“世侄饿了吧?福安,吩咐厨房备菜!”

云翳看着殷勤的洪辉,心底里直犯嘀咕。与云傲喝酒之时?那云府落难绕道而行之日呢?人家这知府可真不是盖的,一声叔叔就

把人拉在了一条船上,你要不愿意还警告你,他年轻有为的时候你连路都还不会走,做事说话,得看看是谁的脸色“既然叔叔如

此说,小侄也不推脱了,免得叔叔笑话。”

“这便是了。我听人说,世侄不好荤腥,倒是对素菜情有独钟,所以今日之宴,都是些清淡之物,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世侄

可别以为是叔叔我吝啬,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说,我再让厨房准备去。”说罢,将云翳安置在上座,自己在主位落座。

“倒让叔叔费心了。”云翳掷了一礼“只是小侄有一事不明。”

“尽管直说。”

“小侄无才无德,今日也并非什么日子,叫叔叔劳神,小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云翳也懒得与他纠缠,直接对上号“我没钱没

势的,你有什么目的就直说吧。”

洪辉一楞,他并未料到云翳竟会如此直接的与他把话挑明,习惯了官场上的虚以委蛇,拐弯抹角,突然的摊牌到让他乱了阵脚。

不过久经官场的他,又立即恢复了和煦的笑颜“世侄这是什么话?做叔叔的邀侄子到家里玩,还要理由?”

云翳笑而不语,不过那笑容并没有温度。

“咳”洪辉自然不信这般骗小孩的话能唬得住云翳,但他也深知云翳的要害“其实,叔叔是偶然得了一本古翎国词赋的手本,就

是算年月的话,少说也有个三五百年。”果然见云翳顿时目光如炬,他沉声继续说道“我听墨夫子说,世侄爱书,更爱这些不出

世的奇书,这才把你找来,送我是舍不得送的,不过借给爱书的晚辈看看,倒是无妨。”

即使明知道洪辉故意避开了话题,他也实在承受不住古本词赋的强烈吸引,他这人没什么特别的嗜好,就是喜欢看些杂书,只是

借阅一下,并无大碍吧?“这……此书若真是真本,定然价值不菲,叔叔借给小侄,也不怕有什么闪失?”

“墨夫子那么多珍本都借你了,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打杂的小厮开始端来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佳肴,洪辉指着那些精致的小

菜“来,先吃,吃完我与你到书房,将书取来给你,我听闻世侄府上有位厨子擅做素菜,也不知我府中的劣厨能不能做得合你的

口味。”说罢夹了些菜在云翳碗中“尝尝。”

虽然不似李二哥那般好手艺,但这食材自然是比云府吃的要丰富和好上许多,新奇滋味弥补了手艺上的差距,倒让云翳有了不虚

此行的念头。席间洪辉也不过问些云翳生活上的琐事,尽管云翳暗中试探多次,依然被洪辉巧妙的避过了要害。

饭局已毕,小厮与丫鬟们开始收拾桌子,原本琳琅满目的盘中,现如今已是空空如也。

“这菜可还满意?”

“清爽可口,味美甘甜,叔叔家的厨子让侄子好生羡慕。”

“喜欢便好。既然吃好了,来,随我去书房吧。”洪辉站起身,邀上云翳,准备离开大堂。

云翳却没打算随他去,方才吃饭时,脑子也没停住,左思右想,总觉得事情过于蹊跷,而且,他灵敏的嗅觉还嗅到了一丝危险的

气息“不了,叔叔好意侄儿在这里谢过了,今日时辰不早,小侄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家里人担心。那书,我想夫子也会喜欢,过

些日子,我与夫子一同来吧。”

“那么本好书,你也不急着看了?叔叔我可是好意借你呢。”洪辉心里窝火,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行事竟然如斯谨慎。

“不了。若叔叔真想借我,自然早拿出来了,也不必诱我到书房去。”云翳不温不火,并无丝毫惧色“看来今天小侄是回不去了

吧?”

洪辉脸色一冷,挥了挥手,几名侍卫便冲了出来,将云翳扣下“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性,果然留你不得,今日你是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

云翳一脸的冷笑“不知云某是哪里招惹了知府大人,别倒叫我做了冤枉鬼。”

“斩!草!除!根!”说罢洪辉一摆手,云翳便被侍卫们押解到了知府县衙的地牢之中。

当日晚,小洛见云翳久久未归,便跑到了洪府打听,却被人给轰得连大门都进不去,说是云翳偷了洪府的东西,被押到县衙去了

这种话小洛怎可能会相信,连忙又去了县衙,却见衙内朱门紧闭,黑漆漆的,哪里有半个人影?无奈之下,小洛只好跑到墨烟斋

去寻墨夫子,是时已是子时,墨夫子已然就寝,被在府中哭闹遭人拦在院中的小洛惊醒,问清缘由,这才觉得事有蹊跷,连忙穿

了衣衫,便去了洪府。

洪府的管家却以洪辉已经就寝为名,拒绝了墨夫子“老爷说了,若是墨夫子来了,便转告他一句话,有些事,当管则管,不当管

的,还是别管的好。”便毕恭毕敬的将二人轰出了洪府。

第二日,官府便陈述了以下事实。

洪知府念及云傲旧情,邀云翳到洪府做客,并在饭毕后带云翳至书房,与他取古本词赋,岂料其中一本竟落至了卧房,洪知府暂

离书房,到卧房与云翳取书,回来借了给云翳,却在云翳装书的包裹中发现了许多本是洪府的金银珠玉,痛心之下将云翳锁进了

府衙的牢里,待第二日再做审讯。

于是第二日的下午,在经过洪辉耐心的询问之后,才发现这只不过是个误会,所以,衣衫整齐的云翳被衙役“送”出了府衙,扔

在了府衙门外的街上。

早在府衙门外候了一天的小洛,抱起毫无知觉的云翳,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好在少爷身上完好无损,不过是些连痕迹都没有的浅

色鞭痕,然而云翳却双目紧闭,面色惨白,饶是没什么伤,小洛也不敢耽搁,直接送到了谢大夫处。

只见谢大夫与云翳号脉,诊息,轻轻按了按那些浅粉色的伤痕,脸色却越来越凝重。匆忙赶来的墨夫子自然不会像小洛般天真,

洪辉这次不惜撕破脸也要扣下云翳,恐怕不会这么轻易便放了他。

“端的下得狠手啊!”谢大夫恶狠狠的叹了口气“恕老夫回天乏术,救不了他。”

“怎,怎么可能?!”小洛睁大了眼,少爷身上不过是几条不痛不痒的鞭痕,怎可能要了他性命?

“你用手按按他身上的鞭痕。”谢大夫指着云翳说。

小洛将手放在了云翳胸口的伤上,怕按得他疼了,放轻了力气。这不试不知,小洛指尖传来的触感,连松开手后,都充满了后怕

:那是在一层薄肉下面,全是碎肉的感觉。

“深一点的肉和内脏几乎都完了,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恐怕是故意做得表面无伤的样子,而且送出门的时候确实还活着

,事后也奈何不了他。不过活着是活着,出了门,也就该死了,果然是心狠手辣。”

墨夫子失了神般跌坐在椅子里,想不到他总以为是为了云翳好,让他读书,指望他有朝一日能挑起云家的事业,可他却忽略了一

件重要的事,让云傲死的人,一旦云翳有了能威胁他们的能力,又怎可能放过他?“难道……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的声音有

些嘶哑,无力。

“也许……”谢大夫顿了顿,回身进屋取了一盒银针出来“当年我曾因机缘,得以在天枫山休习道家医术,奈何慧根太浅,只学

了些皮毛,但尚能保住他十几日的性命。”

他指尖开始泛出丝丝的蓝光,注入银针当中“老夫这就送他去天枫山,师父师祖们都是乐善好施的仙人,兴许能救得了他。”而

后将针插入了云翳身上的几处穴道。

第六章

九月初五,夜魉蹲在贡院对面的茶楼顶上,竖起耳朵听书吏唱榜。他刚从安惠准备经顺京回凉州,刚好赶上放榜之日,想来云翳

此时应该是在顺京的吧,于是也不急着走了,干脆在贡院门口等着找人,却没想到居然有如此多的仕子在这里,饶是他一般好眼

力,在这茫茫人海中,想找个人,真可比大海捞针了。

这厢里唱的是桂花榜,夜魉却似乎比下面那些个儒生们还要着急,虽然他明知道云翳不可能落榜,但这没来由的紧张,还是让他

忍不住伸长了脖子,真恨不得把书吏手中的名单给夺了过来,自己看。

可偏偏夜魉心里越紧张,那该死的书吏就念得越慢,暗自里决定,一会一定要好好教教这个书吏,让他以后做事别这么慢慢吞吞

的。

然而从第六名一直唱到了第三名,始终没有出现云翳的名字,夜魉蹙了蹙眉,心想云翳肯定不会拿不到名次,再转念一想,要是

他没拿到,就是这些什么翰林院的学士太水了,没眼光,识不得宝,他一定要跟他们好好沟通沟通,以防止人才被白白浪费。

“亚元,庐天仕子,贾仁陆!”书吏高声喊出了第二名的名字,而后又是一阵敲锣打鼓,人群中的某个方向,爆出一阵欢呼声。

夜魉手心里开始冒汗,该天杀的,连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他终于明白为甚云翳如此讨厌乡试了,这无形的枷锁竟

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解元,”书吏拖长了声音,看了看台阶下均伸长了脖子的人海“凉州仕子,云翳!”

夜魉这才松了口气,小子确实是个人才,翰林院那堆迂腐书生总算没有老眼昏花看错人,他的嘴角挂起一丝暖笑,开始四下里张

望,按理说中了解元,就算云翳本人不欢呼一番,他身边的人,定然是闭不了嘴的,可没过多久,他便放弃了,根本没有任何的

迹象,而且接下来放的副榜,又引起一阵阵的闹腾,让他根本没法分得清楚。

又寻了会,无奈的放弃了,据说第二日的鹿鸣宴,新科举人都是要参加的,什么顺京府衙那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混进去跟逛大街

一般容易,也便心安理得的回客栈睡大觉去了。

第二日,早已蹲在墙上许久的夜魉心里直纳闷,云翳这厮是跑哪鬼混去了,居然所有新科举人都入座了,唯独他解元的位置还空

着,忽听得堂中,一花白胡子老头上前说了一句“这凉州州学的夫子送信来说,云解元抱恙在身,来不得顺京,一切事由,先由

他为云解元打理。”微掷了一礼,他便退开去入了座。

抱恙在身?夜魉皱了皱眉,早提醒过他,入秋了,别老踹被子。他敏捷的蹦出了府衙,也不管夜已经深了,独自往凉州赶去。

待他到凉州时,东方的天边才微微发亮,这寻常人需要两日车马的路程,在他脚下,不过几个时辰罢了。一进凉州,一股焦臭味

便扑鼻而来,他看着远处一栋完全毁在了火患中的焦黑的宅子,能烧成这样,也不是件易事,也不知这么重的味,云翳那么敏感

的鼻子受不受得了。

还思虑间,他已窜进了云府,偷偷溜进熟悉的庭院中。推开紧闭的窗,客室中并没有人在,这个时间,应该还在睡吧?不知是否

已经有人通知他,他已经是云解元了?想到云翳一脸“不就是个解元么?”的表情,夜魉又开始笑了起来。他翻进了客室,轻轻

的拉好窗户,绕过了隔室的屏风,然而卧室中也没有半个人影。

不是抱恙在身么?这么早就起身了?

夜魉察觉到一丝异样,转瞬之间,他已行至了大堂,便见小洛一脸呆滞的坐在堂里,怔怔的看着门外,脸上可说是狼狈不堪,全

是或大或小的泪痕。心中的异样感被陡然放大,也不管这是不是还在睡觉的时辰,他毫无预兆的冲进了堂里,抓住小洛的肩膀狠

狠的晃了几下,大声吼道“云翳呢?他人呢?!”

“少爷?少爷他……他不行了……”说罢小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已不知是近日来的第几次了。

在小洛断断续续的叙述之下,夜魉才知道了来龙去脉。他咬了咬牙,别的事情他可能不清楚,但要说到杀人的技巧,他是烂熟于

胸。那般打法,定然是剥了衣衫,让高手以内力暗劲,将伤打进了深处,虽然表面看不过是几条浅浅的痕迹,内里说不定连骨头

都碎了。这洪辉竟连这般的幼童都能下得了手,当真残忍。

出了云府,本应直接出城往南一路追过去,夜魉却始终咽不下这口气,脚步一转,便向洪府行去,令他始料未及的,却是那被烧

得焦黑的,不是洪府又是何处?此时这里哪里还像有人住的样儿。他愣了愣,抓住对面刚推开面板的小二询问。

“哦,你说洪知府啊?前些日子冤枉云公子,据说是打死人了,没过两天就遭了报应,晚上看书的时候睡了过去,蜡烛燃过了倒

在书上,把整个洪府都给烧了,在府里的都给烧死了。”

烧死了?

夜魉放开了小二,什么狗屁报应,他才不信,这不过是幕后黑手为了湮灭证据杀人灭口罢了!云翳那个莽撞小子到底惹上了什么

老狐狸,竟然这般心狠手辣,心思缜密,连凉州知府也不放过。

他顿了顿,也罢,这暂时查不出的事情,便先放一放吧,还是追云翳要紧。这便匆匆的向南行去了。

说起这天枫山,便是天下修仙之人的圣地,原本算在萂荣边境上,十七年前萂荣国灭之后,南玲国也不敢妄图染指此处,倒叫天

枫山成了单独的地界。好在这天枫山所处的边境,正好与桉国接壤,而且从凉州直奔过去,算上夜间休息的时间,也就二十日左

右的车马。但谢大夫只保得住云翳十几天的性命,所以墨夫子与谢大夫不停的换马,昼夜不止的赶至了天枫山脚。

到了山脚,两位老人已有些精疲力竭,看着巍然耸立于云海之上的山峰,再看看眼前仅容两人通过的陡峭山径,他们开始犯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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