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绯——世界第一腐兔
世界第一腐兔  发于:2013年07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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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道德伦理下掩藏的

究竟是血沥

还是桃绯

绯红的江湖泛起涟漪

究竟是谁无痕划过

纵不留踪影

却仍余下爱恋

残雪篇

第一章

任由仆人用嫣红的丝带挽住顺滑柔软的黑发,望着铜镜中那苍白的人儿,纤细的手指抚上镜面,漆黑的眼珠不再灵动,也无昔日的欢乐,而是充满了浓浓的忧愁哀伤,长长弯曲的睫毛如黑色的扇子般,半掩住垂下的眼眸,翘翘的鼻子如白玉般正正镶嵌在脸盘正中,淡粉色的软嫩嘴唇正在被仆人涂上淡色的唇红,十三岁脸庞,尚未脱去稚气,充满着孩童的纯真,而今夜,却是我告别童真稚嫩的夜晚。莫家的老爷看中了我,非要强迫我做他的男妾,我和爹爹抵死不应,他竟还提出以娶妻之礼将我用大红花轿抬过去。爹是岚城中卖古董的小老板,岚城并不大,整个城里都盛传,叶家的儿子尚未长成,却远比任何女子都要美,端称的上是岚城第一美人,这话传进了莫家老板耳中,便故意使了损招在生意上打压我爹,生意惨淡,终是没能再继续做下去,生意一垮,家里顿时困难起来,爹为了周转,向莫家老爷恳求借钱,答应以高额利息偿还,借了钱后却依然没能挽救败局,这时莫家老爷露出了他的真面目,他扣押了我爹,强迫我“嫁入”莫家,否则就将我爹活活仗毙。莫家老爷在京城中财大势大,与多数朝中官员都有往来,告状无门,我只能含泪“嫁入”莫家。

夜色已深,仆人点着灯笼引我至精心布置过的横廊,远远见得院子那头灯火通明,交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莫家老爷宴请了许多名流和官员,几乎是昭告天下他纳了岚城第一美人为妾……这世道,男色之好蔚然成风,甚至颁下法令允许纳男妾,而且越是高官,府邸里妻妾男宠越多,不知又有几个男子甘愿俯身他人之下,只怕都是迫不得已……。轻抚胸前藤萝花纹身,垂眸黯然,再美又如何……若非这祸水面容,也不至于被害到这个地步……

努力的放慢脚步,却被身后的仆人轻推:“十三主儿,请走快一些,再怎么样也拖不过今夜的,到不如把心一横,也许没您想的那么糟糕呢!”我回首,望着这个小厮,他也长着一副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我淡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伍。”我点点头,小伍,我记着了,这孩子心态不错,也没什么傲气,不如将他要来身边伺候着,也许这日子不会太难过。仆人推开新房的大门,站在门口垂头躬身请我进入新房,我却不愿迈步,莫家老爷一见我来,心喜异常的快步走出来。这莫家老爷,我倒是第一次见,不如我想的那般苍老,年纪约莫五十多岁,身体强健,一把就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迈入了房中。莫家老爷将我放在鲜红的喜床上,舔啃着我的脖颈,腰带松落,戴着数枚金银玉戒的大手剥去了喜服,露出纹着藤萝花的光洁胸膛。莫家老爷喜的如同得了什么绝世宝贝一般,笑眯了眼,满脸褶子都笑开了,扯开自己的衣服就扑了下来……

动了动疼痛难忍的身子,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鼾声如雷的莫老爷,却完全推不动,轻叹,莫老爷派管家来提亲时,答应过若我嫁过来就放过我爹的,我娘死的早,我刚出生她就去了,爹辛苦将我拉扯大,我不能不孝的丢下他不管……莫老爷自顾自的打着呼,半边身子压着我,却让我连身体也没清洗过,身上满是污物,及青紫的痕迹。无奈的躺着,望着红帐顶,泪水滑落,我也曾如同其他的男孩子们一样,幻想自己遇见一个知书达礼貌美的女子,娶妻生子,平静幸福的过完一生,谁知却逃不过他人的觊觎和算计,落得如此下场,未来只怕都得在这深宅大院中渡过,也不知自己能得几时宠爱,只盼望救出爹后,可以陪爹一起深山隐居,再不踏入红尘。

时间一天天,一月月的度过,转眼已嫁入莫家两年,莫老爷对我的宠爱不但没有减少,还莫名的增加着,整日里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补品补药,哪怕我只是微趸眉头,轻叹一声,莫老爷都会想尽办法寻些稀世珍宝献给我,只求我展颜一笑。爹也被他从地牢中放了出来,洞房后第二天,爹就被他放出来了,爹和我抱头痛哭,爹说他拖累了我,害了我一辈子,我只是哽咽着摇头,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只要爹无恙就好,而爹却仍然没有自由,莫老爷美其名曰的说是要好好的照顾亲家,将他软禁在后院中,每月我们只能见上一次,而那一次,也是我去后院见他,和他在一起呆上一天,吃过晚饭后,又必须回去给莫老爷暖床,每次见了面,说不完的话,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们都努力的在为对方活下去,两年来爹也渐渐的认了命,劝我既然嫁入了莫家,莫老爷待我又不薄,就安心的过日子吧,若能在商场上展露才华,帮衬帮衬夫家,也算对莫老爷有个交代了。我却心有余悸,这莫老爷按年岁来说比爹爹都大上许多,我要如何才能安心陪伴他?虽说现在恩宠正盛,但我却觉得我就如同他豢养的宠物一般,谁见过主子让宠物上台面管帐接洽生意的……

这日早晨,莫老爷小心的为我穿上外袍,不住的夸耀着这料子有多好,多难得,每年都进贡给朝廷,手工又如何精湛,是京城中哪家百年巧手裁缝店特别缝制的。仆人端来早饭,莫老爷知道我早上不爱吃的太过油腻,偏好清淡些,便吩咐厨房熬了些葱花瘦肉粥来,可是进来的人却是管家,也并没有端着早饭,只见管家和莫老爷耳语了一阵,莫老爷脸色一变,急匆匆的和管家跑了出去。随后小伍端来了葱花瘦肉粥,我只管吃了,莫老爷脸色变不变与我何干。想是这么想,念及苦命的爹,我只得放下碗,轻叹一声,拿出上好的茶叶,泡了壶茶,送往前厅,刚才他二人耳语,我多少也听得几句,似是由南边购来的米粮在路上被山贼劫了,现在米铺老板来要货,交不出货,名声尽毁,在商业圈子里就别想再混下去。莫老财这样的暴发户从来都是脸面第一,出了这种事,定是要想办法将影响降到最小来保全脸面,而且一时间只怕脑子也都混乱了,其实很好解决的,若办妥了这事,也许可以借此求情让爹脱离软禁呢?

端着茶还没走到前厅,就听到里面怒气冲冲的吵闹,我不禁黯然,这样冲动没脑子的莫老爷,究竟是怎么混成商业大家的,我觉得他更适合当个山贼。事前我问过小伍大概购进了多少米,小伍不清楚,但是他很快跑去问过管家才来回禀我,数量不是很大,因此我心里有个底,嘱咐管家去将仓中存米取出再立刻去莫家田农处调运相应数量的米先充做货物。我将茶放在莫老爷与米铺老板面前,淡淡的道:“老板莫急,米运不到既有天灾又有人祸,吵闹解决不了问题,但幸得苍天保佑,米刚刚已经运到,正在后院,请老板前去清点。”莫老爷和米铺老板惊讶的随我前去后院,但中途莫老爷就被管家拉走,免得露陷,米铺老板见到米自然高兴,当即把钱付了,拉米走人,莫老爷却责备我说如此一来家中存米不够,如有天灾如何应付,若是出去补米便让人知道莫家的货出了事,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冷冷瞥他一眼,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减少田税,以米充钱。”

自此我成了重点保护对象,屋里伺候的仆人增加了不少,走出屋门一群人围着我打转,莫老爷说,他天纵英才,娶到我这么个旺夫的妾,只差不能生孩子了。我却丝毫不在意,有时候我更想杀了他,爹却劝我,杀人填命不值得,好歹人家也算照顾了我们父子这么久,好好的活着,尽力开拓出自己的一片天空来,莫老爷膝下无子,若他死了,这家必定是我当,也算熬出了头。我垂眸,我不想要这莫家的家产,我想要自由……两年来我一步没踏出过这深宅大院,昔日和小伙伴们一起爬山,游湖,玩耍,现在却过着深闺怨夫的生活,我仰起头,望着高墙上的那片蓝天,却不知道何时能够再不看见这可恨的高墙……晚饭时,爹特意吩咐下人准备了好的食材,由于是为我做的,下人立刻就准备好了,爹为我做了丰盛的饭菜,一再的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我是娘早产下来的,自幼体弱,心疾更是日益严重,爹希望我能长命百岁的活着。我却如同没听见一般的随管家离开。也许爹是对的,但是现在的我却实在听不进去,执拗的任着性子。

莫老爷晚上小心翼翼的抱着我,没再如以往一般疯狂的在我身上发泄着欲望,但他的手却不住的抚摸我的身体,我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翻身闭目,莫老爷不敢再摸,只是小心的搂着我,我轻声道:“老爷,我想去城外庙里上个香。”莫老爷拼命点头:“准,准,当然要去,还是雪儿懂事,知道为家里祈福,哪像那十二个,嫁进来这么久,整天除了吃喝玩乐什么忙也帮不上。”我冷笑,若不是“那十二个”因为“吃喝玩乐”不讨喜而被送去另一个宅子里守空闺,我还能如此平安的在此被你折腾吗?只怕我和爹早就死无全尸了。而且我又不是笨蛋,他虽然常在我这住,却也没太过冷落那十二位哥哥姐姐,时不时也去他们那过夜,而那几天我才觉得日子过的轻松些。

次日,我一早便起了身,乘上马车,由爹和一众家丁仆人陪同我前往城外最大的庙。这座庙一直盛传灵验,求财得财,求子得子,庙后的桃花林现下也正开的繁盛。慢慢步入大殿,接过下人点好的香,跪在蒲团上,闭目祈求:“菩萨保佑,小人叶吟雪,如今身不由己,但请菩萨垂怜,救我父子出苦海,日后必当结草衔环报答。”爹却在一旁小声说:“雪儿,不要再说了。”起身敬了香,我吩咐下人陪爹在庙里转转,我自己则在庙后的桃林中赏会花,下人自是知道,爹在他们手上,我一定会回来,便也恭敬的陪同爹在庙里四处转转。

时值三月,山后的桃花全开了,片片粉红雪白,随风飞舞,煞是好看,伸出手在花瓣中追逐着,不知不觉甜美笑开,在花中翩翩起舞,在小伙伴中,我的舞跳的最好,翩翩舞动,仿佛回到了当初和小伙伴们一起嬉戏玩耍时,忽的脚下却一绊,心道坏了,要摔倒!却被一个结实的臂膀紧紧抱住,待我站稳,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完美的容颜,妖媚却不失男子气概,英武却刚柔并济,剑眉入鬓,双目璨若繁星,炯炯有神,顿时看的我呆了。对方却低头吻住了我的唇,舌尖更是不老实的翘开贝齿探入口中,腰间的手揽的更紧了。我呆愣片刻,却无论如何推搡都无法将他推开,不知不觉中,似乎对这样的吻也渐渐的接纳了,手也攀上他的肩背,飞舞的桃花下,我们疯狂的拥吻着,他将我背靠着桃树,喘着气在我耳边低喃:“你是妖精吗?”他的声音真好听,我轻笑:“是啊,我是吸人精血的妖精,你怕不怕我?”他爽朗的笑了,折下一枝开满枝头的桃花交到我手上,凝视着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我垂眸,一回到那个大宅里,我还能出的来吗?见到我黯然,他笑了:“你不是妖精,而且你似乎不能掌握自己的自由,是吗?”我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再次吻上我的唇,辗转吸吮着,半晌才放开我:“保护你的人来了,我得走了,不然会被当流氓打死的。”他笑着闪身隐入花舞中。

我握着那枝桃花,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下暗恼,我怎的如此粗心,竟连对方的姓名都没问过,不过那人……似乎并不是坏人,自己也并不讨厌他,身后传来下人的呼唤声,我轻叹,转身走下山,若是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第二章

下人许是看到那男子了,回到莫府后莫老爷的脸色就不太好,若非我对他莫家有过恩,只怕他早就乱棍打死我了。莫老爷喘着粗气在厅中走来走去,我却眼皮都没抬一下的小口啜饮着茶水,莫老爷见我这不急不躁的样子,一巴掌将茶杯拍掉,怒吼:“说!他是谁!”我抬眼望着他:“雪儿不知老爷说的是什么。”莫老爷怒眼圆睁,抬起巨大的巴掌,却迟迟不敢挥下,我垂眸,黯然道:“雪儿对老爷怎么样,老爷不知道吗?雪儿陪着老爷这几年,替老爷应付米铺之事,老爷还不相信雪儿吗?”莫老爷紧闭双目,颤抖着握紧拳头,冷笑着:“嘿嘿……哈哈哈哈哈……早先,小伍向我打小报告,说你背着我偷人,我还不信,你心里头的人到底是谁,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有数,说什么都是废话,等我抓到那个男人,你就给我等着,我不会让你们死的那么轻松!来人!把叶吟雪给我关起来!”

我彻底的失去了自由,门上重重锁,窗上锁重重,我只能隔着窗棂望着那透进屋的一丝阳光,轻抚着似还留有他味道与余温的唇瓣。不知道爹怎么样了,每天只有门缝里塞进一只篮子,里面只有一菜一汤一碗饭,也算不错了,起码没有饿着我。小伍,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雪儿,雪儿!”房门打开,爹唤着我的名,走进屋来,随后门立刻又锁了。我和爹双手紧握,泪水顿时就流了下来。爹擦着我的眼泪,责怪着:“你这孩子,自幼教你念书识礼,但凡礼教之规都教过了,怎么还是要做糊涂事啊!”我哽咽:“爹,连您都不信雪儿吗?”爹老泪纵横:“雪儿,不是爹不信你,那天莫老爷谈完生意便来庙里寻你来着,他亲眼看见你和一名陌生男子行为亲密,你叫爹怎么信你啊?你老实告诉爹,那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是哪家的公子?姓甚名谁?莫老爷是必然不会放过你的,你说出来爹也好去求救,但凡那人对你有半点心,都会有一线生机啊!”我脸色惨白摇头:“爹,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只是觉得他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若是老爷不信我,那就把我们都打死算了!”爹见我犯了犟脾气,也放软了语气:“我知道我的雪儿绝对不是那种不识礼数随意放dàng的人,雪儿知书达礼,雪儿说是清白的就一定是清白的,那人必是个登徒子,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叫莫老爷把他抓来一审,你的清白就能得到证明了!”爹无心的话却刺的我窘迫难耐,我不耐烦的甩开爹的手:“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爹叹气:“你这孩子,怎么脾气这么犟,你这般护着他,他也不曾顾过你啊……你说你……”“不要说了!我不听我不听!”我生气的堵着耳朵大叫。爹无奈的摇摇头:“雪儿啊,小伍已经被纳为第十四房了,而且他揭发了你,很得莫老爷的心,你再这么任性下去,连命都保不住啊!”说罢,爹默然离去。

我委屈的忍住泪水,原来小伍早有攀高枝的心,总是时不时勾引莫老爷,虽然他长的也算是不错,但在莫老爷眼里却只是个发泄yù望的奴才,为了地位,为了钱财,他竟狠毒的陷害我。那男人必是和小伍有什么关系的吧?夜深,睡的迷糊时,忽觉得床畔有人,急忙爬起来,却被一把捂住了嘴,好听的男声低语:“嘘,不要出声,是我。”是他,那个桃林中的男人,我点点头,他放下了手,我却一巴掌挥过去,清脆的一声啪,男子怒道:“你这是做什么?”我冷笑:“你还好意思来见我?说,你和小伍什么关系?为什么帮着他陷害我!”男人沉默了片刻,闷闷道:“我不认识什么小伍,是白日你爹到桃林来寻我,说是你出事了,求我想办法救救你。”我微愣,是爹想办法通知他来救我吗?可是爹是怎么逃出莫家大院的?而且爹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一定会救我呢……我思忖着,若真是小伍的人,只怕出完事以后早给了一笔钱远离此地以免东窗事发,但这人竟然还在桃林等我,也就说明他和小伍应该确实是不认识的,我真的误解了他吧?我轻声道:“对不起……我……我……”唇却被粗暴的吻上,我恼怒的推打他,努力的拉开两人距离,低声怒嗔:“干什么!别以为就可以当没事了!”他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你还真是……现在时间还早,多让我亲亲抱抱再走嘛!我找了大半夜才找到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吧。”我哑口无言,这人还可以再好色一点吗?犹豫着是否要询问他究竟是什么人,却被他打横抱起,他轻笑:“看来你不喜欢在这里和我亲热,那我们换个地方,记得一定要报答我的恩情,我只接受以身相许的报恩方式。”我翻一白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一下子腾空而起,莫府,这个困了我两年的地方,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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