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生子)下——销你魂
销你魂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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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先天不足的小东西,仅仅在半个时辰之后,就开始变得衰弱了。詹肆月甚至能鲜明地感到它,越来越微弱的挣动……他心口便开始疼痛,那疼痛,简直比身上的加重了几千几万倍,闷得他不能呼不能吸,终至吐出一声艰涩的哽咽,眼窝噙上了泪水,更止不住身心的悲鸣……

“不要……不要……”不要夺走这个孩子,不要让它走!它还没有出世,它还没喊自己一声爹爹,没对自己笑过一下……它该健健康康长大的,又怎能这么轻易、这么轻易地就……

“啊啊!”

面容扭曲起来,再不能忍受剧痛的撕扯和折磨,詹肆月转过脸,滑落两道水湿的泪痕……

可悲。

他哭了,他想自己也许已失去戎易扬,却连这孩子也要一同失去!

他保不住它……还剩什么呢?

不知道。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山神这样惩罚他……他更不懂,一直以来的等待又是为了什么,他不委屈不抱怨……就换来这个凄惨的结局?

不……

若果真如此,之前的一切便毫无意义。他们何必相遇呢,何必共历艰险,何必爱上对方,又何必海誓山盟……

也许都是徒劳,但绝不是空梦!

他爱戎易扬,自始至终都是千真万确的事。不会没有意义,他也一点都不悔……便是到了什么时候,就算生离死别、阴阳两界的一天,他也愿与对方厮守……不能见面,就思念,就等著下一次轮回转世,等著下一次相遇……

他还是愿意等的,也可以等,只要那个人……他也念著自己,便不会遗憾了。而此刻,他也只求山神保佑,让腹中的孩子平安降生,平安成长……只求山神保佑,让他们二人再见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

然,沈默地祈求也没有希冀,苍白的面颊上,泪痕却与湿漉漉的汗水融在了一起……

像是不再哭了。然,詹肆月半垂的眼眸中,又没有振奋……他只剩虚弱和疲惫,任谁看了都心酸的凄绝。

“用刀子吧……”

当终于找到开口说话的力气,他说的却是很残酷的事。

“剖开我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吧……”

他这样说,想著,就算自己开膛破肚而亡,至少能留给这孩子一线生机。想著,无论戎易扬此刻的生死,自己都该保护这孩子,因为,那是两人生命的共同延续……

他们都可以活下去,并且永远在一起了。

于是,他在腹中那婴孩变得更加衰弱之前,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以催促呆愣当场的铛儿和大夫。

“快点做!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自己却无力撑到最后,喊了那一句,就陷入了短暂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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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救我的孩子!”

可是,他自己却无力撑到最后,喊了那一句,就陷入了短暂的黑暗……

已经没有什么可奢望的了!

如果戎易扬回不来,他也只盼著一件事,就是奈何桥边,还能与他相见,哪怕只一眼也好,喝不喝孟婆汤也就无所谓了,至少可以手挽著手,走完那最后一程……便是无悔。

可,真是无悔吗?他也知那不是真心的期望,而是悲观的麻醉,以获得心中短暂地放松,摆脱这些煎熬和困扰,放在脑后……

他确已不愿去猜想什么了,不管是那个人、自己、孩子,又或是分别之后,寻寻觅觅的下一世……

那都不如消寂在这沈眠中,此生可恋的一切!

然,这样的决意之下,耳朵里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遍遍呼著自己的名字……

肆月。肆月!

他明明是很少这样叫自己的,便觉得不可能。可是,总有一根线似的东西,扯著心尖的肉,怎样也不能断了,怎样也断不了……

那到底还是想念吧?

忽然间,似乎是下雨了。

怎么暗黑无边的阴间也会下雨?詹肆月感到一滴、两滴,零零星星的湿润落在额面上,凉凉的,却又很灼热,竟像、竟像是谁的……眼泪一般?!

吓!

这个想法让人吃惊,甚至是不敢置信,詹肆月辨认那水珠的同时,低头看自己的胸口……那里在莫名地发热,涌起一股惊慌失措却又满怀期待的鼓噪力量,让他在虚弱至极的状态下,也抬起了头,寻著那一丝微弱而又刺眼的光亮,望去……

只有一个男人的肩膀而已。他的眼前,也只有一个男人的肩膀。

是谁呢……

詹肆月并不认识这个形容狼狈的家夥。他破烂又脏污的衣著,浑身沾满了血和泥土,头发乱糟糟的,长长地披散了一头,瘦削了许多的下颌也给弄破了一块,结了黑乎乎的血痂,远远地看,就像老头子留的胡须一样,傻里傻气……

可怎么看,都不像个养尊处优的官宦子弟呀!

他只是……不敢认罢了。

那种迷惑感,几乎叫他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又在做什么,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梦境!

“肆月,听话吧,睁开眼……”

然而,男人低沈柔和的嗓音,还有搂著自己轻微摇晃的动作,又有著不容置疑地坚持……和执拧。

他在努力唤回自己。

看到这一点,詹肆月忽然就好想哭,可不知不觉中,还是手臂先行动了,艰难地摸索到紧握自己的十指……

紧紧相扣。

仿佛此刻,只有这样才是给两人共同的安慰!

然后,一直搂著自己的男人才低下了头,看向自己,而那一向冷静的灰黑色眼眸,如今却被某些情愫染成了从没有过的通红颜色……

他,哭了?

詹肆月不用妄自揣测,因为他忆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曾被双亲丢在山神殿外……那个时候,大概也如此刻的戎易扬吧,因为被遗弃的悲伤和恐惧,嚎啕大哭……

错了。如此看,自己真的错了,绝不该有那些悲观想法的……什么奈何桥相见,什么下一世……这一生、这一生他就放不下呀!远远不够呢……怎么能放弃?

也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戎易扬握著詹肆月的手竟在微微发抖,然后,却又去摸他的脸,露出了不知喜忧的复杂神情。

“笨蛋,都这样了还笑……”

其实是笑不出来的,可詹肆月看著端了药碗站在一边的白鹤延,看著自己依然臃肿不堪的身体,又看著面前为自己而深深忧虑的人……他还是弯起了眼角。

“别小看我,还撑得住……”

而实际上,他这时间已感觉不到十分剧烈的疼痛了。大概也因为腹中婴孩在衰弱,下体又被麻胀感占据,他也只是疲惫、虚脱罢了。

“呵呵,你还是看看你自己吧……身上这么脏,全是血……真难看……”

他想藉由玩笑使自己放松,可事实上,他自己才是被血染了的,看上去好不惨烈!

戎易扬自然感到心疼,只得更紧得抱住他,然后接过白鹤延递给他的药汤,喂到詹肆月嘴边。

“喝了这药吧,补力气的,能帮你快些把孩子生下来。”

快些生下来吗?他真希望这孩子还能活著。

便也不说话,他顺从的喝下了那碗苦涩药汤,然后歪倒戎易扬怀里,闭上眼睛,慢慢地,就觉得小腹暖热起来,身体也有了些许气力,挪了挪身子,便按著肚子哼了一声。

“呃……孩子……”

说来也神,这药竟也让腹中的孩子精神了起来,不仅重新挣扎了,并且一波比一波有力,也像是为自己的生命做著最后的搏斗。

“啊……啊!”

疼痛感复苏,詹肆月难耐地扭动身子,用力,产道微微张了张,又淌出了不少浊液。

“呜啊!疼死了!”

这嘶声一嚎,是也把戎易扬也吓得够呛,赶忙按住了满床乱滚的人,回头去问白鹤延:“怎么回事,他疼得这么厉害!”

“……疼就是了。”白鹤延点了下头,显得倒是冷静,“我在方才的药里放了些催产药,紫玉兰,俗称辛夷的,在顾朗那里找到的……应该会有作用。”

“那……接下来呢,怎么办?”

戎易扬却还没有主意,看著詹肆月翻滚喊疼的样子,只知道跟著瞎著急了,哪里还有平日里那领兵打仗的气势?

他也就指望懂些医术的白鹤延了,可白鹤延呢,虽读过这方面的医书,却也没真的给人接生过,况且是并族人呢,因而,一时也有些无措了,直后悔将那老大夫撵走撵太草率了。

“啊啊,好疼!”

可詹肆月这回真是疼得受不了了,只觉得肚子要给那小崽子捣破了,用力,可它又顶在后穴出不来,简直要给他撕裂成两半一样,疼得满脸憋红,终于什么也不顾了,扯著嗓子乱叫起来。

“帮帮我啊……它要出来……啊啊……戎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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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帮我啊……它要出来……啊啊……戎易扬……”

听著这声声哀叫,戎易扬只觉得心口比吞了巨石还要沈重,又给堵得死死的,窒闷不已……

已经焦急到无法等待了,他也不想被派去找产婆的铛儿为何迟迟不归,只是茫然无措,屈身靠近了面无血色的詹肆月……

“别怕,你和孩子都会没事……”

他说,想在抚慰对方的同时,也叫自己踏实一点,但不料,他的眼却对上了一双透出幽怨恨意的湿眸,什么也不说,却仿佛在狠狠地责怪他:为什么什么都不做,为什么不快点救我们的孩子……

……

为什么……因为他无能为力吗?

可戎易扬不愿承认这点,他怎么能这样干等下去呢?这个时候,难道他还能奢望别人来就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吗?!

不……

他摇了摇头,仿若一瞬间的恍悟,脑中的慌乱竟退尽了。

他可在等著自己呢,不是吗……

于是,定下了心神,转头对著白鹤延。

“我得做些什么,鹤延,你懂医,告诉我怎么做最好。”

怎么做最好……

可白鹤延没有立竿见影的好办法,只能是将现状告知了戎易扬。

“少爷,少夫人是没到产期,恐怕产道不能顺利打开……”

“那就打开吧!”

“打开?”白鹤延十分讶异,戎易扬那句话说得没有迟疑,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疑惑起来,“少爷,您……”

“我说啊……”

可这时,戎易扬却又叹气了,阴沈著脸一句句说,“我没法等了,与其这样,不如我来……”说到此处,是停顿,白鹤延感到戎易扬也在犹疑,但最终还是说,“我得让他顺利生下这孩子,我得那么做……”

“……”

静。

一时间,连詹肆月都摒住了嘴边的呻吟,轻轻瞥一眼那个凝视著自己的人,眼中有说不清的矛盾和纠结……

谢谢你能这么说,谢谢你能这么决定……

真的,没有后悔了!

“可如今……如今也只有靠外力了!”

然而过了半晌,白鹤延才给出回话,思索来思索去,还是舍掉了重重担忧,低声道,“那我去备来热水,少爷,这也只有您来做了,您亲自……”

“好。”

戎易扬没等他说完,就默默点了头,然后坐在床边,抚了抚詹肆月又凉又湿的额头,不一会儿,白鹤延就弄来了装满热水的木桶,叫下人放在了帐子中间。

“少爷。”

他道了一声,戎易扬就开始帮詹肆月褪去身上的衣物。先是上衣,然后是沾满污浊血迹的亵裤……

詹肆月便咬著牙,伸手捏了捏戎易扬,不管怎样,在白鹤延面前袒露身体还是让詹肆月感到了羞耻,尽管此刻的他别无选择……

“没关系的。”

戎易扬却在这时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藏了掌控一切的轻松自如,让詹肆月也莫名地放松了身体,听话地曲起腿,坐进木桶中。

“唔!”

蒸腾的热水一下子漫过了臃肿的腹部,激得浑身一个机灵,紧接著,又是下腹坠痛,一缕殷红顺著两腿间散入透明的水中……

“啊呀……”

这是蹲坐的挤压加剧了疼痛,詹肆月不由得仰起头呼了口气,白鹤延就开始教詹肆月如何松弛产道。

“很好……很好,就是这样。”

詹肆月也只能尽力照做,闭著眼深深呼吸,可不一会儿,又感到什么东西探进去了后穴……

那是戎易扬的手指。

不用去看也知道,因为触感已经过于熟悉,平时欢爱中总少不了这样的抚触,如今当著外人的面来做,也有点脸红。

但是,此刻却不是脸红的时候,詹肆月能感到戎易扬的手也在颤抖著,那般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及至整个手掌都伸进了他的后穴,亦是留给腹中婴孩的唯一通路……

戎易扬开始缓缓开拓。

其实已经很柔软了,这是并族人的好处,但显然,要诞下一个小生命,却还是很困难的。

他和它都需要那里再扩张一点。

于是,戎易扬只能咬咬牙,又将另一只手掌挤进那快被撑到极限的可怜处。

“嗯!”

詹肆月立刻疼得扭过了脸去,大口喘息的同时,手指也扣紧了木桶的边缘,用力到指甲缝开始渗血。

“听话,再坚持一下,我知道很疼,过后你可以打我,但现在……”

戎易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开始这毫无意义的絮叨,詹肆月本没有再出声,拼命忍了,可他却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他的表情,而只是一点点移动著两手,一点点撑开詹肆月的产道……

“呵……呵……”

詹肆月已经不能尖叫,而从喉咙里发出极痛极痛的声音,然后哼了一声,戎易扬手边的睡就变成了一片血红,继而扩散到满桶的血水,戎易扬已看不到他后穴中的情况,便不敢妄动,害怕过于用力伤到他,就那样维持著,直到过了一小会儿,他忽然就抬起了头,冒著大汗的脸上露出些许喜色。

“摸到了,摸到了!我已经摸到它的头了!肆月,再加把力!”

“呃……呃啊──”

这回,詹肆月受到鼓舞,果真涨红了脸,开始用力,那绷紧的双腿僵持在水中,开始明显的抽搐,直到他快要泄力的时候,白鹤延忽而喊了一声:“少爷,快帮他推腹”戎易扬便猛地抽出手来,将染得血红的大掌覆在詹肆月的肚腹之上,用力推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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