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生子)下——销你魂
销你魂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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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肆月说,并不响亮的一句警告,却已震慑了所有的人,包括蔡凤甜,也包括戎易扬。

剩下唯一机敏的一个,便是铛儿,跳起来就对著四周喊:“你们全退开,退远点!还有,放开我家少爷,不然你们大王就没命了!”

铛儿这一喊,那帮厥族兵就更傻了,左看右看不知所措,詹肆月便用力抵了抵干索的喉咙,逼著惜命的老家夥下了令,那些厥族兵才松开了戎易扬,同时退开几丈远。

形势逆转,詹肆月立刻冲戎易扬眨了眨眼,狡黠地笑。

戎易扬则刚刚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便只能无奈。

太胡闹了……

可又胡闹得让自己也刮目相看!

戎易扬就看著詹肆月,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复杂……又或说是鼓噪?总之,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的一刹那,又有新生的感情突然萌发,并非单纯的爱恋,而是带著钦佩的,一种很强烈的感动,让他也想去溢美一个人了!

而之后,是得意,得意于这样一个人,是属于自己……

但这样的得意,也不是一直都有的,片刻之后,他就想起了之前的嫉妒,于是拉长了脸走到那人身边,一把给干索干索拽过来,挟持在自己手里,然后又命令式得要求詹肆月立刻系好扣子。

“胆子够大啊,就等著家法伺候吧你!”

专横地说了这么一句,他把火气都撒在干索身上,连拉带扯地走,力气之大,叫那厥族汉子也嗷嗷直叫,直怕他用力过猛,把那把小毒刀戳到自己脖子里!

而反观詹肆月呢,却是一副乖乖顺顺的样子,看情状,跟个普通的孕妇一样,谁能想象他方才表现出的魄力啊……

就跟个男人一样!

好吧,也许是,但在场的人没有机会了解真相了,因为戎易扬要带著他走了!

可要走,也不是没有碍事的,方才就吓坏了似的蔡凤甜,忽然啊就扯住戎易扬的衣襟,大哭:“易扬哥哥……易扬哥哥……别走啊!”

别走?为什么呢?

戎易扬不可能再有怜悯她的理由。

“易扬哥哥……易扬哥哥,别带走干索……别……要么就连我一起,也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可以,不要留我一个在这里!我错了……呜呜……”

错了?可你有哪里错呢?

你只是病了而已……

蔡凤甜几近崩溃的情绪竟不像是一时所致,而是积郁已久的。

詹肆月觉得该对她说些什么。

“蔡小姐,其实想去哪是你的自由,跟著我们,或是留下来……可要是你没有目标,不妨就去西南山的翠云庵吧,娘说过,那里有位云紫师太,是她的一个姐姐,或许可以……”

“闭嘴!”蔡凤甜却发出尖叫,“你想叫我出家吗,贱人?!不可能!我不如愿,也不会让你们顺心的!”

蔡凤甜失去理智地喊,但说实话,话说到了此处,詹肆月也知道自己是残忍的,但无法,他只能想到那一点,又况且……

“不顺心,我也不会把戎易扬让给你。”这才是他早就想说的话,“就算你不顺心,很痛苦,我也不会因为你而离开他!”

“什、什么……”

蔡凤甜看著他喃喃道,空虚的眸子里写满了哀伤,可他还是继续说:“没人能帮得了你,蔡小姐,你还是去找神佛吧……”

至少神佛能让你逃避现世……

“呜呜……”

忽而大声地哽咽,蔡凤甜终于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没有了平日里的高贵姿态,也没有了扭捏作态的娇柔可怜,只像小孩子一样,任性地坐在地上,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委屈,向最宠溺自己的人来大声哭诉。

“爹……娘……哇哇……你们来呀……”

然而他的爹娘,早就不能回应她任性的要求了。

41

于是挟著人质走了几里路,那些厥族兵在干索的命令下,也不敢冒然追来,紧跟他们的就只有蔡凤甜。

而此时的蔡家小姐,也没了方才的癫狂,只是踉踉跄跄地走著,铛儿时不时回头,厌恶地瞪她一眼,她也没有一点反应,就像什么都看不到了似的。

如此……就让她跟著吧……詹肆月想,若不嫌累……

只是,眼前的问题却不在蔡凤甜身上,而是他自己,他自己就先疲惫不堪了!

啊,果然吧,就算是男人,带著八个月的身孕,给那圆滚滚的肚皮坠著,也是会吃不消的!

他一边走一边就挥汗如雨,铛儿看著心里都发虚,不敢撒手地扶著他,可他还是累,不一会儿就叉著腰站住了,对著戎易扬的背影大骂:“你个死人,走得那么快,是想累死我?!”

戎易扬却不回头,只怕看他一眼就会心软,便目不斜视地盯著前方。

“不能再慢了,我离开营地已有好几日,军情都不知变了一变,必须尽快赶回去!”

而詹肆月一听他这样说,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不走了。

“那好吧,你走你的,我跟铛儿累了,要歇歇!”

“……”

戎易扬气就有点不顺了,这是要跟他分头行动咯?还是回头瞧了一眼,却见詹肆月正紧锁著眉头,用袖口往自己潮红的脸上拼命扇风,便也知道他是真的受不住了,孤儿也为难了,放低声音劝慰他。

“你再坚持坚持,看,这不已经进了草原了吗,过不远就是厥族领地……那个,我跟达因王子打过招呼,他会来接我们……”

“……”

打招呼?打个屁!若会有人来接,早就该来了吧!还等得到现在?哼!

詹肆月心中忿忿,想要揭穿戎易扬的骗人话,可眼见游魂似的蔡小姐也从自己面前游过去了,便又不甘心,努了努劲儿,从地上站起来,气哼哼地继续往前挪。

好吧好吧,我这就是活该自找的,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混球……

而戎易扬见詹肆月又开始走路了,觉得愧疚的同时却也稍稍放心,才将注意力回转到干索身上,用刀子顶了下他的喉咙,威胁道。

“别给我打什么鬼主意,小心割断你的脖子!”

其实干索正是打著“鬼主意”呢,可还没想出上佳的脱身计谋,就给这一下惊出了满头冷汗,不敢妄动了。

可过了一会儿,毕竟压不住心里的担忧和猜测,便问起身后的戎易扬。

“喂,小子!你该不会把我带回厥族吧!”

“没错。”

戎易扬毫不犹疑地点头,却叫那干索惊得脚下一顿,梗著脖子大叫起来。

“奶奶个熊,你要把我交给达因?!绝对不行!”

“怎么?”戎易扬倒觉得无所谓,“或者你想死也行!”

“喔……不……达因也会叫我生不如死!”

呃……好吧,如果真是那样,我更乐意!

戎易扬决定不再理会干索的嚎叫,反正他如今也只有这个本领。

若想的不错,几个月前,自己那一剑确实是伤了他的肝脾,身体恐怕已经毁了,看脸色也知道,再拿刀都是不可能了,也难怪他会堕落成流寇一般……

而正想著,远处就来了几个骑马人,吸引了他的视线,盯著他们越走越近,终于认出其中一人正是达因,后面紧跟著的,却是白鹤延!

啊,果然还是鹤延最懂我心思……

感叹这一点的时候,那几人却已经奔至眼前,匆忙间下马,也顾不上不多话,先将叫骂不停的干索捆了起来,扔到马背上,这才相互寒暄了两句。

达因倒比前些日子愉快了不少,说白兄告知他自己今日会经过此处,也许需要帮助,便每日带著人巡视几圈,果不其然,就给碰上了……

戎易扬也就觉宽慰了不少,将干索当做谢礼给了达因,可给完了又觉得不对劲,回头看了看詹肆月,却正恶狠狠瞪著他,无声地强调。

“干索是我捉到的,你没权力把他送给谁!”

戎易扬只好摊摊手:“给都给了还说什么呢?我再给你找辆马车如何……”

“呕……”

詹肆月什么都没说,只弯下腰吐了。

他讨厌马车!

42

詹肆月立马就病了。

可与其说是病,不如说就是累的。他情况特殊,本该好好养著才是,可这两天只顾著奔波了,不能放心休息,吃的上面也马虎,肯定对身体不好。而且,人也就是这个贱样嘛,那根弦绷紧了你受不了,松了吧,更是浑身不自在!而这点放到詹肆月身上,情况就更甚了,谁叫他肚子里还带著一个呢,一松劲,马上就兜不住了似的,摇摇欲坠呀……

说白了,不就是小产的迹象吗?!没把俩爹给吓死……

这才刚过八个月,可不能出来呀!

于是,急急忙忙送到了达因那里,詹肆月下身已经有点出血了,疼得脸发白,戎易扬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边轻抚他的肚子,一边焦急地等著大夫。

可大夫来的很慢,詹肆月心烦意乱之间就拍开戎易扬的手。

“别揉了,再揉真出来了,大笨蛋!”

“嗯……是吗?”戎易扬攥起那只多事的手。

二人便无措地等著了,等了不到一刻,大夫来了,撩开帘子冲他们笑了笑,詹肆月便惊得忘了疼。

“顾、顾前辈?!”

“啊,是我。”顾朗点点头,却显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次我又一个人跑了……你别怪我啊。”

呃,这似乎也不是怪谁的问题……而是,顾前辈的行踪真的很诡异!

詹肆月一时呆愣了,可片刻过后,还是被疼痛打败,抱住肚子哀叫,直叫得戎易扬的心也揪住了……

疼啊!

顾朗便对他凶巴巴地喊了一声:“你,起开,别碍事!”

我,碍事?!

戎易扬登时不快起来,却也不好争论什么,闪了闪身,也不知该起到哪里去,便默不作声地观望著。

顾朗便不管他了,凝神把脉,过来好一阵子,严肃的表情才有了点波动,然后一转身,就在随身药箱中乱翻出一粒金红色的大药丸。

“你先把这个吃了,保胎的!”

语调平板地说著,他就把那大药丸凑到了詹肆月嘴边,也不管对方一副惊骇的表情,就打算硬塞进去,却被戎易扬一把抢下来。

“唉!你干嘛……”

顾朗伸手要夺回来,戎易扬却在手里攥紧了。

“这么大个儿,你是想噎死他?”

“啊?”

这一说,顾朗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过于著急了,竟忘记这药丸实有牛眼大小,一口吞下的话,还真是……

而这时,詹肆月又哎哟了两声,他便忙得摆了摆手,讪笑起来。

“嗯,呃,那你来喂他吧!”说完就急匆匆往出跑去,“现在就吃下去,我要去找……”

顾朗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帐帘外,戎易扬叹口气,就在床边坐下,看了眼詹肆月不适的脸色,就将那药丸捏碎了、掰成小块,送进詹肆月嘴里……

可谁知,詹肆月是怎样吃进去,就怎样吐了出来!

“呜哇,苦死了……这什么破药……呸呸……”

戎易扬赶紧用手接著:“不是什么破药,乖乖吃进去。”

“呜……吃不下,再吃,又吐了。”

詹肆月立刻显出痛苦的脸色,戎易扬便也不想勉强他,但毕竟要还是得吃的,于是,就将药丸丢进了自己嘴里……

那个,他当然不是自己要吃了,而是嚼了嚼,倾身对准詹肆月的嘴巴……

“唔!”

詹肆月挣扎起来,可浓烈的苦涩还是在嘴巴里弥漫开来,不能抑制地滑进食道,最后,连眼泪都快出来了。

实在,太苦了……

其实戎易扬也有同感,但他还是紧紧扣住了詹肆月的下颌,不让他逃脱……直到放开他,嚼碎的药丸已经全被詹肆月吃下去。

“唔咳咳……你……恶心死啦,让我吃你嚼过的东西……”

气愤不已,不犹豫就骂了戎易扬,可戎易扬没什么反应,只灌给他一口格外甘冽的清水,看也不看他。

“行了吧,我还没嫌你刚刚吐过的嘴巴恶心呢。”

“唔……”好吧……

詹肆月便没话好说了,原本也想瞪一眼算了,可一抬头,才见那人嘴边也沾上了药渣,金红色的,有点像女人涂在脸上的东西,很可乐,气自然就消了下去。

“喂,保胎药怎么样啊,好吃吗?”伸手抹掉金红色的药渣,半笑不笑地说了一句。

“……”

戎易扬明显不乐意了。

呃……好吧,其实他也不想借此刺激谁,只不过,这药丸下了肚,感觉真是舒爽了不少,小腹暖盈盈热烘烘的,他便有心思调侃调侃了……

啊,谁叫戎易扬就在他身边呢!

是,可戎易扬在他身边却不是为了调侃,于是被子一拉,盖在他身上。

“哼,你这是舒服了吧?一舒服皮就痒了……别忘了我这儿还记著你一笔呢!”

“……”

记著……一笔啊……

詹肆月扯了扯嘴角,心里也知道,戎易扬是说他被干索乱摸的事……又或者说,是他纵容干索乱摸自己这件事……

啊,其实确实没什么差别了,都是非常非常叫人不愉快的经历,也难怪戎易扬会吃醋,也是意料之中!

确实,他早就在预料了……

呵呵。

所以,詹肆月也不怕被记了一笔,反而拱了拱身子,把脑袋枕到了戎易扬的腿上,睡著了。

……

等再醒来的时候,自己却已坐靠在戎易扬怀中,朦胧中感到双脚热腾腾的,低头一瞧,原来竟是一盆冒著热气的黑色药汤!

“嗯?”

他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顾朗就又往里面加了些草药,然后拎著壶,添沸水……

“呜哇!”

詹肆月惨叫一声,没差点儿给烫了猪蹄,两只脚高高地弹起,却又给身后的戎易扬毫不留情地按了回去。

呜哇!真狠啊!

可狠的同时,又有另一个人在积极地鼓励和安慰他。

“肆月,把脚放进去吧!这药汤是有点烫,可烫才会管用,药力浸透穴位,很保养,对孕期的人……”

詹肆月就更愁了,恨不得现在就把这肚子里的东西,生出来算了!

43

而事实上呢,他不能如愿,顾朗的医术又叫这险些滑脱的孩子呆稳了,并告知他,剩下这两个月,千万不可过多地走动……

那言下之意便是,你就呆在这里好好养胎吧,不要跟著戎易扬乱跑!

这实在叫人犯难,因为明明都说过,不再分开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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