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戏(古穿今 迷你小戏子)中——龙井行
龙井行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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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这世上,也不是完全由着一张文凭认得几个大字就能说的算的。

文聘是什么,他想不太明白,但小粉知道,无论做什么事,状元还是泡堂的小厮,拿笔杆子还是拿洗碗布,无论是干嘛,靠着自己的双手挣钱,努力下去,离成功,总是会更近些的。

他将填好的表格拿回人事处,问人家自己算是几级演员,头发花白的老陈头哈哈大笑,指着墙上的照片说:“这里都是国家级的演员。哦,这张是季书然,多了不起。”老陈叹口气,“这几年人们都不爱学戏了,即使来学的,也都找着机会拍电影挣钱去了。这里的照片,很久没有添过新的。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现在几级都没有,努力啊!”

老陈觉得这孩子好玩,也有点可惜。都十六七岁了,早过了出成绩的年纪了!现在才刚进团,不知道能学到什么地步去。

小粉认真的思考着老陈的话,知道老头提醒他才恍然的拜谢后出门。关门前,他回头跟老陈说:“您别着急,回头我当了有级的演员,也照了像片挂这里!就有了!

“小粉不是炫耀,不是吹牛,他只是陈述了自己的理想。他相信通过努力一定可以做到。

老陈一愣,笑呵呵的看着关上的门低喃:“现在的孩子,口气真是大的很。”

晚上,小粉翻出盖着红章的表格看,拨打了唐加的电话,关机了。

小粉很失落,想唐加想唐加。

还是这个屋子,成对的小鼠嘘缩的抓挠,却少了另一个主人的呼吸。

小粉一个人睡在仿古大雕花床上,滚到左边,觉得唐加在右边,滚到右边觉得唐加在左边。

睁开眼睛,对面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黯然。

是啊,已经两天没有在睡前打电话了。

糖球!你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电话找不到你了!

……

阿风对雇主感到极度的好奇,那么多偷窥的照片,竟然一张都还没有外露。他对雇主的意图感到不解,开始追查这件事情。

阿风虽然是个侦探,却也是正经警察大学……读了三年的吊车尾学生。可即便是吊车尾,也还是比常人强很多的。通过这段日子的调查,真让他摸着一条线索,顺着这个线索,他还真就找到了躲在围巾后的那个人。

顺着这根藤,他又往深里调查,原来这个幕后的人,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

阿风激动,握着鼠标的手不停的抖,他用左手按住右手,兴奋的心情依然难以自抑。

TMD,阿风想去买灰色的风衣了,这样才像神探。

这事情的发展和自己的努力,第一次让他骄傲,找到了做侦探的感觉。

TMD,阿风低骂那个雇主,老子这回,可不怕你的威胁了!

57.迟来的对不起

半夜里,小粉忽然惊醒,起身喝口水再也睡不着,又打了唐加的电话,依旧关机。这很反常,小粉有些焦躁不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顶着黑眼圈去剧团,今天要开始练新戏,小粉得了个上场的机会,本该是志气昂扬,因为心里有点惦记着唐加,却提不起精神。

敞平和越书然并不是很保守的人,看戏的人越来越少,两人一直想做些创新,编排新戏到大学里演出,吸引更多的年轻人看。他们希望通过这种形式,能够让更多的年轻人喜欢上昆曲。

外界的压力很大,其实,何止是外界的声音,连团里的一些演员对这种做法都有着意见。众人褒贬不一,等着看笑话的人很多。

新戏的内容还是西游记,融合了一些现代舞蹈和中国功夫的内容进去。选演员的时候,小粉因为幼时学的杂,手脚上比女孩子们更加利落,当即被定好了角色。

今天是对手练习的第一天,小粉对季白,经典的一幕——三打白骨精。

小粉很珍惜这次机会,但还是因为分心被棍子扫到眼睛,被严厉的敞平叫到一边训话,耷拉着脑袋听着训。

季白独自练习,眼角扫到小粉身上,他站下擦汗,冷不丁有人在他耳边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哎呀,小訜被骂了啊,唉,真可怜!”

季白吓了一跳,不知道这鬼灵精怪的小肖榛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两人一起看了看墙角,小粉耷拉着头走回来,说接着练。

休息的时候,小粉躲在茶水间打电话,拨给唐加段林都关机,他打给大李,对面沉默了一下说:“那边出事了……”

是泥石流引发的山体塌方,大部分人都出来了,失踪的人有十九个,其中有四个是这次去的歌手,唐加在内。

小粉懵住了,蹲在地上说不出话。

大李的语气异常冷静,他说唐加在塌方后打过一个电话给因感冒留在镇上的段林,听起来应该还是安全的,让小粉不要慌张。

小粉喘口气,问是多久的事情了。

大李顿了顿说:“前天中午的事,接近36小时了。”

那就是说,上一次两人通电话的时候,事故已经发生了,但那时,唐加什么都没有说,还用着平常的语气和他说“你等着,晚一点我给你打过去!”。

大李的声音,字字清晰,伴着小粉急促压抑的呼吸声,在话筒里显得稳而沉静,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说:“小家伙,唐加不会有事,这个时候,你要相信他,等着好消息,做你该做的事,去吧。”

小粉轻声嗯,大李低缓的说:“唐加这祸害,是长命的主,还得蹦跶挺久的,不会有事,去吧,好好上课,前几天那家伙还说你拿到角色了,敲诈你段哥一份大礼呢。他还有惊喜给你,快去吧,练习去。回头李哥哥带人去给你捧场,乖孩子,快去吧!”

这声乖,让小粉红了眼眶,他恩一声,蘸谩?

李敞平的脸色不好,周卿使个眼色,汪汪溜过去喊茶水间的小粉出来。他轻敲门探头看屋里的小粉,低声说你再不出来团长就发飙了。

小粉低了头,晃下脑袋走了出来,擦身而过的时候,汪汪愣了一下,有什么闪烁的东西在空中划了一条线,他没看仔细,跟在小粉后面走会房间中间,只看见深蓝色的地毯上湿了小小的几点。

下午的时候,小粉练的认真,只是每到休息的时间里,一直在发呆看手机,有些魂不守舍。

晚上,等到了黎非的电话,他从网上看到了这事,小粉绷不住,一听他的声音就哭了。黎非安慰他,说他离得近马上就过去看看,说不定已经救出来了。

挂上电话,时立冷嘲热讽的说:“去救情敌?够伟大的,换成我是你,立马找个庙里求神拜佛,让那位主赶紧早死早超生,去极乐世界度假去……”

黎非没有等他说完,背起简单的包拉门向外走,时立追上两步按住门,“你就这么贱!!”

黎非终于站住了,静静的看着他,时立也在看他,平行的目光有种沉默的试探。

黎非说:“我只希望他开心,这样做,我心里也会开心。你说过,让自己开心的事没有什么需要犹豫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请你让开。”

自动门缓缓的关上,这种渐合的效果,消失的人影,在时立的心头怒火上浇上一勺油。厚重的门缓而静的合上了,最后的缝隙里,他看见向走廊尽头快步走去的人影,心头火烧的旺而无奈,他喃喃说:“你不会回个头啊!”

一人欠了另一人的债,还债的人有些心有不甘,却还是愿意的。

黎非真的回头看了一眼,看不清表情,却让时立心悸。

时立捶墙,“靠!”他大骂,把证件装进兜里套上外套,重新拉门追了出去。

被即将关闭的电梯门夹了手,时立蹲在地上揉手掌,呲牙暗骂这破酒店的老旧傻电梯。黎非看着他,忽然很想笑。时立抬头,扫着了黎非嘴边隐去的酒窝。

他说:“奶奶的,你还笑。”

黎非拉紧帽檐率先走了出去,时立跟出去。

这是连还债,一人还一人,一人欠一人。环套环,情追情,反反复复哪里是个结。

时立想,我很贱,真的,我竟然比黎非这个找贱的主,还要贱!MD,他心里骂了又骂!!!怎么又跟过来了呢!我应该开除他,再把这人的手机号删了,迅速的找个漂亮的好孩子美美的去春暖花开的异国度假。

可是,他跟在黎非的身后上了飞机,又挤进了破旧的城镇中巴,半蹲在老乡的拖拉机上来到了隔壁省的这个小县城。

他们找到了段林,这个从来意气风发的人,看起来邋遢而憔悴,只有眼神还是亮的。

情况有些糟糕,山里的路被滑落的泥土石块掩埋了,有些村民翻山出来了,据他们说,那些大明星当时正巧去了村里的小学校。那学校背山,肯定有事,挺多家长还在山里不肯出来,找孩子呢!

挖土机正在山路上清理道路,部队已经到了,却一直没有找到唐加那几个人。黎非到时,段林正站在简陋的小卖部门口往包里塞干粮和清水,他想偷偷翻山进去,黎非看着他烧的有些发红的眼睛,直接抢了东西挂在自己身上。时立也笑着武装自己:“行啦,这种野外生存,我们比较有经验,你还是在这里挡记者吧!”

段林还想说话,黎非背上干粮,回头说:“这是我弟媳,我自当尽力去救。”

段林看着他们冒雨走远,他心里焦急,却忽然觉得安定。段林淡笑,唐加这大舅子果真如他说的那样,真真是个妙人,还是个噎死人不偿命的极品妙人。

……

唐加饿的脑壳发昏,也有些低烧,他万分想念小粉……最拿手的葱头骨汤肉丝面。上次小粉做宵夜煮了面他却没吃完,唐加一想起这浪费粮食的行为,就忍不住咂嘴。

甩了甩手机,持续按键,依然开不了机。他又饿又冷,脚腕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刚受伤的时候,他还担心会不会就这么瘸了没法在元宵节晚会上唱歌。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脚了,只想着吃点啥,他饿啊!

唐加和几个人一起躲在几颗大树的背面,情况有点糟,一个孩子发了高烧,还有个村民被山顶滑落的石块伤了腰,他算是轻伤的,只砸了脚。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一起躲在大树后的小山洼里,其实并不安全,这树随时都会倒。但外面更加危险,只能盼着早点获救。

这次活动,李思也来了,唐加见到他,有些暗自吃惊。电视上看到他时,已经觉得瘦,可真的见到他后,这李思竟然已经瘦到令人害怕的地步。原先有些俊秀斯文的脸,变得灰淡如柴,眼睛也深凹进去。

他并没有受伤,树倒下来的时候,唐加下意识的推了他一把,李思摔了出去,唐加慢一步被砸到脚。李思吃力的拖着他到了稍显安全的地方,而后又反复几趟背了受伤的孩子和村民出来。

他又开始抽搐了,十个小时前,他刚犯过一次瘾,卷着身体看起来痛不欲生。吉娜利落的扇了他几巴掌,她是此行唯一的女性,摇滚歌手,十分冷漠。她在李思身上摸索一阵问他粉呢?李思苦笑着说,早掉了。

吉娜咒骂几句,从身上掏出一包烟,撕落烟丝塞到他嘴里,“凑合着吧,没粉那么过瘾。”

唐加有些物是人非的沧桑,记忆中那个在小院里笑着唱“守望梦中麦田”的人影在脑海中变成了陈旧的黑白影像,眼前这个卧在泥水里抱头呻吟的人,好像……才是李思。

雨持续在下,唐加有些胡思乱想,他琢磨着要相信党和人民,但万一,他抬头看看灰黑色的天空,若真的挂了……唐加想的很现实,万一挂了,他开始盘算保险金,看够不够父母养老看个病什么的。还有那挨着戏剧团新买的房子,装修不知道弄完了没有。想起自己说那靠南最大的房间全部铺上镜子连房顶都不要放过时,那设计师迥异的脸,唐加觉得有些好笑,那人一定被吓到了,会不会以为他有特殊癖好,幸好啊幸好,是化了大胡子妆谈的。本想过年的时候给小粉一个惊喜的,现下,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唐加暗恨,这还欠着一堆贷款呢!万一挂了,小粉就用不上大练功房了。

“唐加!”吉娜看着山坡说,“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里快撑不住了。”

能动弹的没几个人了,李思也成了半残废,唐加拄着棍子,吉娜背着个孩子,其余几个村民相互搀扶着一起往外转移。

风雨中,唐加似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他侧耳听了一下,真的有人在喊,声音越来越清晰。

人们都听见了喊声,眼睛也都亮起来,有人激动的大哭大叫,挥舞手臂。

唐加再次醒过神,眼前一片漆黑,有人压在他身上,问他怎么样,竟然是黎非的声音。

唐加说还行,你怎么来了。

黎非还是不冷不热的调子:“我在附近工作,就过来了。我身上有饼干,前面已经有军队的人过来了,你……记得给小粉打个电话。”

脸颊湿热,有些痒,唐加被压到呼吸困难,“喂,你起来吧,我腿要断了。”

黎非喘了口气苦笑:“我也想起来,你只是断腿,我只怕是……脖子都要断了…

…”

“你还好吗?”

“不太好,这树太沉了。我、怕是……有些不妥。”黎非接着喘,他听见了时立的声音,一遍遍的喊他的名字。

感到了身上的泥土松动,有人握住了他的手,瞬间又松开。那人在掘土,疯狂的掘土。

唐加说:“把头向右侧偏,这边有缝隙,可以呼吸。”

“我……动不了。”黎非苦笑了一下说,“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早知道救你把我搭进去,我……真的、要琢磨一下才来。看来,以后小粉要……托你照顾了。

“你在胡说什么!”唐加低喝,黎非的话,让他害怕。“喂!喂!!”

身上的树干被众人慢慢拖开,右手被人紧紧拉住,黎非张开了眼睛,对着身下的唐加说:“帮我个……忙,和他说声……对不起!”

58.平安是福

唐加向小粉打电话报了平安,说能尽量赶在除夕前回来。挂电话后,段林皱眉说:“瞒的了今天,瞒不了明天!”

“能怎么说?”唐加不知怎么开口。

“明天中午的飞机,凌晨五点就得出发,抓紧时间睡会。北京那边的医院已经联系好了,就是怕路上过不去。”

两人陷入沉默。

时立在走廊里坐着,有些茫然而悲哀,嘴边的烟烧出了长长的烟灰,他出神的看着鞋上的泥,无意识的重复着按着打火机,点燃又合上,合上却又点燃。5毛钱的打火机,机身上还贴着大胸的泳装女人,烟也并不是他抽惯的烟,这种山里的小镇,过滤嘴的香烟是一种奢侈。

在一个心有所属的人身上付出爱情,是不是也是一种错位的奢侈。

时立去过很多地方,习惯了在陌生的地方过陌生的生活,可这个普通的小镇医院,让他觉得陌生与无助。

简陋的城镇医院,刷着黄漆的木门,门上的玻璃小窗上,用红油漆涂写着314的门号。

段林透过小窗看着走廊里闪烁的微光,叹了口气。

雨已经停了,这已经是医院最高的楼层,水珠顺着房檐溅落在窗顶子上,滴答的令人心烦。

唐加也在发呆,长时间挨过饥饿的肚子还适应不了油腻,一点点薄粥让他觉得饥饿,隐隐作痛的胃扯痛了某根神经,对这种结果,他有点不知所措。如果顺利的话,20个小时后,他们可以回到北京,而黎非有没有未来,还是个未知数。

时立的人脉广,凌晨四点多,他从附近城里托关系借来的救护车顺利的抵达了门外,随行的还配了一名据说很不错的医生。黎非的担架被稳稳的托举上车,他被包满了绷带,手上吊着药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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