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戏(古穿今 迷你小戏子)中——龙井行
龙井行  发于:2012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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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加的账户被冻结了,NS公司指责他违反规定擅自演唱未公开曲目,侵犯了版权。那座小粉只进去过一次的新房子,也因NS不再为唐加担保贷款而抵押在了银行。小粉每天去戏团,都会路过那座高高的公寓楼,他仰头看着倒数第二层。那是31楼,差点成了他们的家。

小粉愤怒的在屋里大骂,实在是不讲理,唐加唱自己的歌,竟然还会被人家说侵权。

他受了不小的影响,连排练都分心了。偶尔团里下班早,季白汪汪有时候喊他一起打游戏,他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却又不敢回家。

唐加在他面前总是逞强的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小粉不想看他那张故作欢笑的脸,宁愿把小小的屋子留给他,让他安静的创作,独自舔舐伤口。

黎非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周日下午,小粉炖了鸡粥去看他,时立故意逗他玩惹他打嘴仗。小粉兴趣缺缺,连时立都轻易的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小粉坐了一会便走了,时立和黎非说:“你也别担心,臭孩子经了点事长大了不少,算是件好事。头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那个……怎么讲,就知道拉你的衣服撒娇,那无知的劲头呦,跟一二傻子似的,我看了就腻歪,。”

黎非有点生气:“谁二傻子,小粉聪明的很,打小五六岁就能唱下全本了。”

时立怕他头疼,赶紧承认错误:“不傻不傻,你别气。我不是那意思。养孩子不是你这种养法,弄那么天真无邪,容易受挫。他也是大人了,多接触点阴暗面也没什么不好,鸟大了总是要离巢的,这孩子看着弱,本质却韧的很,你也不用太担心……

“时立端起鸡粥喝了一口。

黎非点点头,就着他的手也喝了两口,正准备接句谢谢的话,又听那毒嘴来了一句:“跟一鸡妈妈似的,母爱泛滥!”

黎非恼了,这人就是嘴贱,吃多少好菜都堵不住。难怪上次俩人被媒体描写的那么不堪,他还能脸色不变不红不臊,大马金刀的立在满是记者的病房门口,用毒嘴伺候人家3小时,温柔礼貌的问候了人家祖宗十八代愣没听见一个脏字的。

时立喝口水,递过来示意他喝。

是得喝点水,粥很咸,小粉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连普通的鸡粥,都放多了盐和葱姜,有些涩发苦了。

小粉蹲坐在汽车站前发呆,他跑慢了,眼睁睁的看着上一辆公车跑掉,这又下起春雷雨,北京的交通多半又得瘫痪了。

一辆小车开过去,又倒回来停在他面前,扬起轻微的泥水。

车窗放了下来,露出沈方戴着大墨镜的脸:“这么巧!又来看你的哥哥?”

小粉愣了一下认出他,点头说了你好。

60.单身旅行

雨点越落越大,到处是奔跑着躲雨的人,小粉被撞了踉跄,往后退几步躲进了车站里。

沈方的车窗没关:“上车吧,我送你一程。”

小粉忙摆手说不用,手机响了,唐加没问他在哪,只说肚子饿想吃饭,让他快点回来。

小粉看了沈方一眼,背过身用手捂着嘴说:“下雨了,路上堵车……”

不知是不是声音太小,电话里只剩下嘟音,唐加挂机了,没问他在哪,也没说别的。

小粉皱眉。

转过身,沈方还在等着,雨水从车窗里打进去,黑色衬衫上湿了一大片。他的眼镜已经摘下来了,耐心的看着小粉收起电话问:“我回公司,顺路吗?”

当然是顺路的,唐加小粉租住的房子,离公司只有二十分的路程,小粉没回答,他有些迟疑,周围有人往这里张望,沈方左右探着看了一眼压着声音说:“快上车,让人认出来就不好了。”

车子又停住了,小粉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路上堵了四十分钟。103.9广播又一次报了路况,二环四车追尾正在清理中。环状的公路真可怕,一处堵塞,能让整个城市停滞不前。

小粉一直闷闷不乐,他不太会寒暄,上了车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奇怪的是沈方也沉默着,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发愣。

显然是高档的汽车,隔音效果很好,车里除了慷慨激昂的电台广告,只剩下小粉反复的开合着手机的声音。

那目光通过照后镜折射到小粉身上,让他有点毛骨悚然,任谁被人用那种缅怀国家先烈的眼神盯着,都不会自在吧!

“受伤了?”沈方忽然问话。

小粉抬起头啊了一声,不明所以。

沈方回过头看着他脖子上的创可贴重复说:“受伤了?”

小粉嗯一声,沈方笑了,换成热络的口气说:“我也受伤了。”他把头发拨开,露出包着小块纱布的额角。

小粉又哦一声,吃不准他的意思,“你来医院包扎?”

沈方笑:“当然不是了,这么小的伤口就来医院,也太大惊小怪了,我来看朋友。”

小粉点点头,随口问:“你怎么会伤到头,影响拍电影么?”

“拍电影时伤的,上次……和你提的那部片子,找了京剧团的演员,其实你很不错的,应该来试试。”

小粉笑笑没说话,他不想再和NS公司有所牵扯,已经很久没有接NS经济公司的广告了。这会,他想不透沈方的意图,气氛有些尴尬,小粉忙指着前面说,“可以走了!”

车流开始缓缓移动,沈方转过头继续开车,停停走走,那种奇怪的目光时不时的飘过来,真是专注的让人可怕。

这要堵到什么时候,小粉万分后悔,宁可一路跑着窜过北京城也不该上这车。

找了个地铁站下车,沈方也没拦。这种时候,地铁比汽车快。一停车小粉就往外钻,沈方忙喊住他,摸出把伞递给他,说不用还了。

“注意身体,最近瘦了很多。”

一秒的安慰,在饿着肚子的雨夜,即使是来自陌生人的关怀,都是令人感动的。

这个看起来很讨厌的人,似乎并没有段林说的那样可怕,小粉感激的露出真诚的笑,“谢谢。”

沈方看见他跑进地铁站,按下车窗发动车子,淡笑:“不用谢。”

小粉从地铁站出来,又顶着雨走了半个多小时,路上跑到附近的小超市买了点简单的挂面和菜,带回家喂那只嗷嗷待哺的猪。

养猪的地方,应该就是猪窝了。

地上照例是数不尽的纸团和啤酒罐子,烟雾从窗台的方向飘过来,唐加坐在靠近窗口的地上,他连去阳台的资格都没有,那会让人拍到他的颓废。

“我买了饭,还是热的。”

“你不光买了饭,还买了啤酒和烟。你是……”

“……放心,不会有人认出我。”

“我也……快不认识你了。”

唐加放声大笑:“其实,我也是。”

屋里很静,只有唐加的笑声,小粉走到去,沉默的看着他。

唐加却笑不下去了,“你在笑?”

“刚才没有,现在看了你的样子,觉得很好笑。”小粉半弯下身,仔细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后拍拍他的头说,“头发很长,胡子很长,身上很臭,就像……”

“像什么?乞丐?”唐加动容,这种话题让他难受。

小粉给了个出人意料的答案,“不是乞丐,是摇滚歌星。那种长头发脸很脏抱着吉他疯狂甩头的摇滚歌手。”他歪了歪头问:“你是唱摇滚的么?怎么和我记的不一样了?”

“小家伙长大了,怎么变坏了,太坏了太坏了!”

小粉直起身冷冷的哦了一声,严厉的说:“你还不起来!!”

唐加真的被吓了一跳,挣扎两下没起来,干脆瘫了手说:“起不来,你背我!”

小粉捏着拳,恨不得打扁这只没皮没脸的赖皮猪,终是舍不得,叹了口气,向猪伸出手示意他起来。

那只伸出的手,在昏黄的光下只剩一片剪影。青色的烟雾浮在空气里,视力就这样弱下去。那张俊秀美丽的脸上,有着成长的痕迹。他的眼神什么时候开始变的深邃,还有那脸颊和下颚,什么时候有了菱角?

似乎和记忆中那个傻兮兮捧着巧克力当宝贝的小家伙,有些不一样了。

唐加仰躺在地上,伸手摸索着身边的烟盒,只触到冰冷的铁罐,啤酒失去气泡,无声息的流散在地板上。

无奈的表情,刺的小粉心里很痛。

“起来!”他颤着声音吼了一声。

“喂,你是不是长高了一点。”

“起来,去洗澡,去睡觉!”小粉蹲下身,朝唐加伸手。

伸出的手,是怎样的一种救赎。

那些日复一日的梦想,在现实面前变的遥不可及。

只有面前这个人,依旧是挂着干净的明亮的温暖的甚至是……有些慈悲的笑容,清澈如山间的清泉,伸出手。

唐加讨厌孤独,却更讨厌在小粉面前露出脆弱,他也伸出手。

下一刻,两人滚在一起,挤在窗边狭小的空间里,拥抱,亲吻,做爱!

爱是一种感觉,为着瞬间的释放,肆意的解脱。

动物天生就会从气味判断着对方的状态,是敌人还是弱者,一闻便知。公兽闻的出发情期母兽的味道。

追逐,征服。

之后离开。

唐加说,动物为了领地或是配偶,会伸出利爪公正的决斗。人是种高级动物,会思考会笑会哭会表达情绪却习惯于耍阴谋,更喜欢他人的臣服。

他问小粉,该不该臣服。

小粉叹气:“人心真的很复杂,Kevin为什么非要针对你!”

唐加笑,抬头亲在另一片温暖的唇上,“因为我不听话,挑战了他的权威,他是最坏最复杂的动物。”

抬手,擦掉嘴上的泡沫,小粉揪正那颗不听话的大脑袋,拍了他两巴掌:“别动!”

唐加坐在马桶盖子上,出神的看着小家伙平坦的胸口,那里还留着暧昧的痕迹。

他有些感慨,叹:“你是个小公兽啊!”

小粉手一抖,险些刮花唐加的脸。

“你今天才反应过来吗?那晚了。”

唐加习惯的想咧嘴,小粉又拍了他的头,提醒他别动。

“我五岁时,以为自己会当兵。8岁时,以为自己会是个小提琴演奏者。15岁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是个演奏家的料,我开始努力当歌手。走上歌手的路,我开始向往娶个好老婆,会做饭,知道把每件衣服正面朝外晒在阳光里,收衣服的时候,能把每件衣服叠的跟刚买回来似的,衬衫的袖子朝里,T恤的胸口朝外。”

小粉专心的给他刮胡子,却还是有些气,鼓起嘴念着:“我都做到了。”

唐加接着说:“我在酒吧那几年,最难熬的时候,一晚上几个小时唱下来,最少的一次只拿到十块钱,那老板跟打赏似的把钱放在我手里,还是两张五块的。你猜我买了什么?”

小粉用眼神表示疑惑。

唐加说:“有个小姑娘走过来,问我要不要买花。我把那俩五块的给你,你就陪了我一晚上。”

唐加嘶了一声,小粉抖着手,在他的侧脸留下一道红痕,沁出细小的血珠,用手抹去,又滴了出来。

“最可怕的不是有人轰我下台,而是我在饿着肚子唱歌时,他们端着牛排套餐从我面前走过去。那时候,我真不想坚持了。也许照着我爸想的那样,做个小提琴演奏家,至少,可以吃上牛排。不过,还是想唱歌,那牛排晃过去,我忍一忍也就过去,不就是馋么。”

“我知道!吃了上顿没下顿。”

唐加说:“那也没饿着你。”

想起小小的时候,每天眼巴巴站在窗台上等着唐加带饭吃的日子,小粉甜甜的笑了。

热毛巾捂在唐加脸上,擦去泡沫。小粉取出创可贴,贴在细细的伤口上。

唐加是真的有点醉了,他吐着酒气意识模糊,将脸贴在小粉腹部说:“还好有你。”

小粉摸着他的头发。

唐加又说,“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这辈子还有和一只小公兽滚地板的机会。”

小粉瞪眼重复:“公兽?!”

“不是吗?”唐加伸出手,“看你给我打的,都抓出血了,蛮横的小野兽。”

面前这个人,现在有些幼稚,正眯着游移不定的眼神看着虚空的一点,看起来格外脆弱,让他心疼。小粉抱着他说:“段哥在和公司交涉,很快就好了。”

唐加笑:“我现在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坚持下去……”

一个漫长的雨夜,小粉觉得累,入睡前,恍惚听见唐加说:“段林打过电话……

“睡不安稳,第二天起了大早,头昏脑胀浑身疼痛,屋里还是一片狼藉,纸屑、烟灰,肆意脱放的衣衫,仓促中简单的收拾一番,时针分针错开又接近,来不及买早点了。

唐加睡的熟,安稳沉静,想来也不会起来吃早点了。短短几个小时,胡子又长了点茬子出来,小粉亲亲他,有些刺刺的。他轻手关上门,搭车去戏团。

周一拥挤的公交车上,呼吸都是堵塞的,小粉跳下车,弯腰蹲在地上,空荡荡的胃抽搐的难受。

走进练功房,季白和汪汪正蹲在墙角吃早饭,小粉顺了小白一个包子,又就着汪汪的缸子倒了几口豆浆喝。

“没吃饭啊?”

“起晚了。”

“够么?这还有包子。”

“不吃了,刚从车上下来,挤得难受。”

汪汪放下饭盒说:“你不如住到团里来,隔壁那间还空着,这样来回跑多累.”

小粉笑笑摇头,家里还有三口等着吃饭呢,再说了,他也舍不得离开家里那头猪,“不了,家里不方便。”

汪汪抹了嘴说:“家里是不是有事,最近老挨骂吧,我在隔壁都听见李团长的怒吼了。”他比出手刀,割在小粉脖子上,“咔嚓”

季白也接口:“进修开始报名了,你这样可申请不到。”

小粉低下头。

是啊,还有进修呢!

团里每年都有几个去南派昆曲团的进修名额,那是全国最著名的昆曲团。去年是丁一和周卿去的,今年也有一生一旦的名额,小粉想去,可若真去了,2个月时间里,唐加怎么办?

整整一上午,身体都不对劲,头晕,手脚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有个动作,本该是季白挑棍他跟着棍旋身的,却左脚绊着右脚撞在窗子上。

“小訜,你怎么搞的,这个地方出错。”敞平不在,周卿作为监督,语气依旧严厉。

汪汪擦了汗从隔壁过来,正看见摔倒的小粉,笑着开玩笑:“粉猪早上没吃饱。

“粉猪是汪汪给他起的外号,因为他能吃。

汪汪走过去踢在猪屁股上,又踩了两脚说:“白骨精,快起来。你观音姐姐发飙了。”

小粉躺在地上不动,汪汪觉得不对,蹲身把他翻过来。粉猪真的变成了粉红色,一头的汗,眯着眼睛呼吸很急促。

汪汪一摸他的手,冰凉,又摸他的额头,却滚烫。

小粉发烧了,被季白汪汪轮班背到了医务室,躺在床上打点滴。

他托汪汪拿手机过来,软绵绵的按下开机键,想给唐加打个电话。

开机问候语是唐加设置的。

「HI,粉宝。」每次这两字跳出来,他都翘起嘴角想笑,仿佛都能看见唐加斜着嘴角的赖皮样。

小粉笑了笑,正准备拨号,唐加的短信反倒先来了。

六个字。

「我去旅行 勿念」打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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