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初临——溯雪
溯雪  发于:2012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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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说她讨厌见对方的家长,说着,就指出,她绝不可能结婚,婚姻是束缚自由的项圈。他说,不结婚没关系,就这样长度地交

往下去也可以。可是她依然摇头,说,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每天都是同一个情人的日子,她说,你虽然很吸引,可以,她需要多新

鲜感。

真奇怪,以往他是绝对赞同她的观点的,可是现在他却忽然希望安定下来。

彼此就这样分手。

Clement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好像真是应该开始改变了。

于是,他拒绝了所有的邀约,不论是Royal Fire的合伙人,还是娱乐圈里的,只要是工作以外,他就推掉。

在新年的长假里,他只和家人、肖扬宇一起饭聚过。

最后,到了初九晚上,他来到池仲絺的家,和他一起度过假期最后的一天。

CH23

仍是新春,大街上都处都是洋溢着笑脸的人群,即便是窝在家里火锅的池仲絺他们,嘴边也是溢满笑意的。

其实想开了后,也没甚么不好的,喜欢就喜欢好了,只要不说,不让对方知道,那么便一切依旧,就这样看着,也是很满足的。

虽然,对方有着女友,可是,只要不让他看到,也就可以了,他可以当没有这回事。

真的,能够在新年和Clement相聚,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当然,小祯也是这么想,二月本是在秋予处居住的,但因为新年的关系,秋予特许他在假期的最后一天,来到父亲的家,于是小

祯也因为Clement的到来而雀跃,整晚就是不停地跑来跳去,也不安生坐下吃东西。只是小孩食量小,没一会就趴在一旁砌模型

了,只是偶尔蹭过来,要Clement用水果点了巧克力喷泉给他吃。

相对于池仲絺父子的喜悦,Clement只显得沉静,虽然也和池仲絺一起围着矮桌吃着芝士火锅、清酒煮蚬,也很有耐性地为小祯

将士多啤梨等水果切片,再染上巧克力,可是很明显的心不在焉,只是和应和池仲絺的话题,脸上虽然挂着笑容,但更显勉强。

可是,以往都是Clement一径地在旁炒热气氛,甚少有要池仲絺想话题的时候,何况池仲絺本来就不是一个会说话的人,于是很

自然地,渐渐就沉默下来,Clement只管一径地吃着清酒煮蚬,后来,干脆就灌着清酒。

池仲絺只是在一旁看着,他当然知道Clement有点问题,可是,他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资格去问,贸贸然地,只怕显得唐突、潜越

两人各怀心思,气氛渐渐沉寂下来,小祯也被感染似地,倦倦地打了呵欠,揉着眼睛,于是Clement就向他招手,说:「来,跟

叔叔刷牙,然后睡觉喔。」

小祯立刻上前挽着他的手,又举手偏头说:「睡前故事!」

「好好,要听哪个?」

「唐老鸭!」

「嗯嗯,好,不过不可以听太久,明日还要上学喔。」

「是——!」

池仲絺看着两人渐远的身影,隐没在转角,然后听着厕所传来的漱口声,还有Clement若隐若现,有点俏皮,也有点走调的刷牙

歌:「向上刷,向下刷……」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他每天也在这里,每天也唱。

大概是因为有点走调的关系,Clement的歌声其实满可爱的,扁扁的,和平常说话温文尔雅的声音很不相同。

不过,Clement真的没发生甚么事吧?

他这样担心着,那边Clement已经带小祯进了儿童房,在说唐老鸭的故事。

「哗!不对不对!」

Clement非常投入感情地说着,可是说了不久就被小祯打断:「唐老鸭的声音不是这样的!」

「不是?」Clement疑惑地偏头,问:「那是怎样?」

「很扁很扁的!像鸭子的!」

「哦——」Clement若有所思地想着:「像你爸爸的?」

「……」小祯认真地想了想:「更像叔叔的!」

「……?」Clement微笑地给了小祯一个问号。

「叔叔刚才唱歌的声音像极了!」

Clement黑线满面,在外的池仲絺听了,也不禁喷笑,于是入内,说:「别为难你的危叔叔了,快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哦——」小祯扁嘴,立刻就拉上被子,盖住了脸,摆出入睡的姿态,对于这个冷面的父亲,他倒是不敢说甚么。

Clement笑说:「那有人像你这样盖被子的。」说着给小祯拉好被子,露出他的小脸,然后揉揉小祯的发:「Good night.」

「Good night. Uncle Clement.」软软的童音。

「Say good night to your daddy.」Clement说。

「哦——」小祯拖长了音调,带点鼻音:「Good night, dad.」

「Good night.」池仲絺也说。

于是小祯乖乖地闭上眼。

两个大人彼此看了一眼,也悄悄地为小祯掩上房门离开。

客厅里已是一番新景象,巧克力喷泉、芝士火锅、清酒煮蚬,还有模型都收好了,桌上换了水果,还有啤酒。

Clement看着,松一口气地说:「算你还有点人性。」说着瞟了池仲絺一眼,言谈举止间其实已经将对方视为好友看待。

池仲絺说:「就知道你需要这个。不过清酒太烈,还是啤酒安全点。」说着开了一罐。

「其实清酒和啤酒的度数相差不远。」随即便灌了一口。

「……」池仲絺倒是没说话,默默地吃了一片奇异果。

Clement只是很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不过清酒比啤酒贵很多就是。」

「……」良久,池仲絺说:「好吧,你要这样说也可以。」

Clement很随意地耸肩摆手:「OK,我不跟你争辩。」

然后便是一串灌酒和开罐的动作。

池仲絺看着,终于不禁问了:「你发生了甚么事?」

「也没甚么,每天也有事发生。」

小心翼翼地:「呃,不太好的事?」

「也算不上好不好,端的要看你怎么看。」

「呃,就性质而言,比较负面的事?」

「嗯,所有的事,就性质而言都是可敬的。」

于是池仲絺受不了地说:「别这么襌了,就是不太顺利的事。」

「这也不禅,只是中学是背过的课文,有篇好像是梁启超的,好像是这样子。」Clement淡淡地说,试图转移话题。

池仲絺可是池仲絺却忽然铁了心要问下去:「别跟我说甚么《敬业与乐业》,我是说,你的问题。」

「哦,」Clement低下头,沉默,好像也真的不想再纠缠下去,然后静静地叙述了他和Gloria之间的事。

听着,池仲絺其实是窃喜的,他知道这样很讨厌,如果是真心喜欢他的话,不是应该为他的失落而难过么,可他却为失去情敌而

高兴,果然,人是自私的,起码他是。

然而,Clement却不知不觉越喝越多,终于,他醉倒了。

CH24

池仲絺承认,他是故意的,没错,是他主动勾引的。

说甚么只要看看就可以,其实,只要有机会的话,他还是想偷取更多。

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了,当时,他是这样想的。

所以,当他扶着半醉的Clement入房,安顿对方睡下后,看到对方毫无防备的脸,他忽然生出一个从没想过的念头。

吻下去,吻一个男人。

Clement的睫毛如羽扇般浓密纤长,在月色中投下一扇翦影,秀美的唇异常的勾人。

于是,池仲絺真的吻了下去。

Clement很自然地回吻,双手环抱着他。

于是,彼此的吻愈加激烈。

池仲絺承受不了,呼吸不稳。

然后Clement顺势翻身,覆在池仲絺身上,再一次加深这个吻。

池仲絺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Clement在主动吻他,是做梦吧,一定是。

忽然,这吻嘎然而止。

空气一下子冷寂下来。

池仲絺疑惑地张开眼。

他看到对方的眼神,清醒、冷洌。

他的心一下子如同堕下冰渊。

原来,他并不是全醉了的。

彼此就这样,一上一下地凝视着。

然后Clement若有似无地,闪过一抹苦笑,后退。

池仲絺一下子拉着了他,倾身向前,伸手紧紧地环抱着他,不顾一切地吻住他。

Clement没有反应,池仲絺只是锲而不舍地吻着,Clement别开了脸,叹息,轻声地说了一句甚么,然后猛地抱住了他,解他衣衫

「是你要我这样的。」

大概是这样子吧,池仲絺也没有认真细听,也不想理解,事已至此,他只想豁出去,在这场镜花水月中捞取一点点馀梦。

是的,是他主动的,是他勾引他的,是他在对方清醒过来的那一瞬,拉他入梦的。

是的,一直都是自己找的。

很痛,当对方进入他时,他只有这种感觉,没有幸福的感觉,有的只是茫然,他真的进入了自己的体内,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他真的在他体内么?

他不肯定,因为他看不到对方的样子。

他被他翻过身去,在他面前的只有令人窒息的枕头,没有任何润滑与适应,只有纯粹的插入。

对于Clement而言,这只是一场酒后单纯的发泄,带着一点连日来的失落。既然只是发泄,也就没必要前戏,也没必要调情,对

象也不重要。

这只是醉后的Clement在进行他一贯徵歌选色的生活而已,在对方再一次接近后,他仅存的清明也不用保留。

所以,翌日,当Clement醒来,面对一床的狼藉,他是宿醉的头痛和一种震惊后的空白。

还有一种想逃离现瑒的仓惶。

一夜情他不是没试过,只是,他还没试过和同性友人发生这种关系。

就像,他绝不可能和张令华一起同理,他也无法想像自己和池仲絺一起。

这完全是打乱了他的处世原则。

他勉强调持镇定地收拾散乱的衣物,为他调好闹钟,他们准备早餐,带小祯上学,一直都有条不紊。

池仲絺是被闹钟吵醒的,醒来,第一个感觉是痛,痛得他就这样僵呆着,煞白了脸,然后,记忆一点点地如潮水浮现,他想起了

昨夜的一切,然后,他环视己收拾整理的房间,只感觉到一片空虚。

没有人,很静,他已经不在。

于是他终于缓缓地按停了闹钟,再一次闭上眼睛。

CH25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如常。

只是Clement没主动找池仲絺了。

其实最近,当彼此熟悉了点后,Clement偶尔也会上池仲絺家聚聚。因为池仲絺不喜欢出门,镇日只想窝在家里,活脱脱就是一

个宅男,所以Clement 为了迁就对方,也只会约在对方的家里碰面——他和张令华有约定,就是不可以未经对方同意,乱带朋友

上来。这当然是张今华为了保障自己的私隐——当你有一个像Clement这样夜生活异常丰富的同屋后,自然也会严谨一点。

那夜后的两日里,却是一点联络也没有。

当然,这也没甚么的,当小禛不在池仲絺处居住的日子,一星期不见也是常有的事。

可是,这一次,却是发生了那场意外之后。

Clement是刻意不找他的,即使这样他会愧疚,他会心绪不宁。

但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一个和他发生了关系的男性朋友。

池仲絺不是随便的人,他对他也没有那门子的心思,何况,那一夜,他是如此粗暴地,对于像池仲絺这种生活平淡如水,一直安

稳地过活的人而言,是莫大的打击吧?

他是在逃避。

所以,当他接到秋予的电话时,他一愕,没反应过来,秋予说,他已经两天没上班了,公司打电话来,问他的去向。

她说,她已经找了好些朋友了,都说最近没和池仲絺见过面,想到之前曾看到Clement和他一起出现过,才冒昧来打扰他。

已经连续两天没上班了?

别担心,他安抚着秋予,我先找找,有消息再通知你。

然后,当晚,他来到他曾狼狈逃离的地方。

门锁着,没人应,电话没人听,这些全听秋予说过了,于是他带了开锁师傅来。

照例还是先按门铃,良久,没有回应,只有机械地响着的玲声,于是他向开锁师傅示意,开门。

连串钥匙哗啦啦地响着,Clement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担心门开后,就是昏倒在地的池仲絺。

然后轻轻地咔声一响,门开了。

没甚么不堪入目的情景。

Clement小心翼翼地环视房内情况,一切一如他离开的那日,那张便条依然压在茶几下。

他轻吁一口气,付了钱打发开锁师傅,然后慢慢地来到池仲絺房门前。

总是担心会有甚么发生。

会不会是想不开了?

不会吧,也就是被上了而已。

好吧,是粗鲁了一点。

嗯,也许有点痛。

算了,说不定很痛。

只不过,也不会想不开吧?

一个男人,就有必要这样么?

连班也不上。

他边想着一些有的没有,杂七杂八的事,胡思乱想着,以减轻自己的精神压力,转眼,就来到了池仲絺房门前。

门关着,他慢慢地推开。

CH26

已经接近七点,隆冬的太阳总是沉得快。房内的窗户全都关上,街上的声音全被隔绝,很静,一种令人焦躁不安的静。厚重的窗

帘被紧密地拉上,一片幽黑,莫明地让人感到不安。空气里弥漫着焗促的,令人窒息的氛围,Clement一刻也不能忍受地立刻调

开灯光,唰地一片发白的亮。

Clement一时不能适应似地拿手臂在眼前挡了挡,才微眯了眼慢慢地来到床前,一眼而知,没有人,但Clement仍是象征性地掀开

了被褥。

一片凌乱,和那日离开时没甚么两样。

一贯修洁整齐的Clement厌恶地皱皱鼻子,立刻掩上,然后顾环四周。

床头柜上散落着一些退热的成药,锡纸被撕开,药粒零落地散在柜上、地上。

但没有人。

看样子是发热了,说不定是伤口没处理好。

想着,Clement焦虑地喊了几声池仲絺的英文名字,但没有回应。

只有自己的声音怪异地回荡着。

果然,房子还是太空荡荡了,他还是不爱寛待自己。

想着,Clement退出了房间,逐一地打开走廊的灯,开始搜寻。

客厅、饭厅、浴室、书房、阳台、儿童房、厨房。

都没有,那日为他准备的粥依然好好地放在饭煲里。

这两天到底有没有人在的?

他不禁咕哝着又一次来到玄关处。

或许已经搬家。

但就因为这件事?

想着,他立刻察觉不对,玄关处没有他的居室鞋。

根据以往同房的经验,池仲絺出门前一直会将居室鞋放在玄关旁的,何况鞋柜上的鞋子也没像少一对。

他还在这房子里,可为甚么找不到他呢?

想着,他不禁有点发怵。

于是又战战兢兢地,异常仔细地再找一遍。

边找边喊他的名字,房子不大,可回音却实在令人心慌,隔音太好了,他打开所有窗户。

再一次来到主人房,还是不见池仲絺的踪影,正准备着打开窗户,然后,他听到了。

有声音。

很细小的,刮着甚么的声音。

在寂静的房间里,异常的明显。

Clement一下子凝住了动作,集中细听。

真的,很蒙胧,可是存在,断断续续的。

Clement不能不承认,他怯了,浑身都凉透。

但,还是要面对的。

他逼使自己转过身去,面对房内。

甚么也没有。

然后,他看到了,房内的一角,有一扇门。

有一片黑影在磨砂玻璃后蠕动。

声音是从那里发出的。

方才精神过份集中,反而没注意到主人房内还有浴室。

Clement凝着脸,抱着早死早超生的念头快步上前,打开门。

是池仲絺!

Clement心里欢呼着,但还没等肾上线素回落到正常水平,刚放下的心又一下跳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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