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维生素C
维生素C  发于:2012年04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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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慢慢坐起,后庭肿痛,只得小心挨着一边,轻轻抚上赵桓脸颊,有些冒出来的胡茬扎手。远处有花炮的声音零零星星。方才

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春梦。        

赵桓忽然一把抓住许衡的手重重一拉,另一只手已经稳稳卡住了他脖子,才睁开眼睛。见是许衡,已经被勒得有些喘不过起来,

道:“是你。”松开了手。       

许衡好一阵喘息,才回过气来,后庭又是一阵撕扯。他勉强靠着床边木架上坐起,左胸处肋骨隐隐作痛,道:“殿下怎么在这?

已经夜深了,请殿下回寝殿吧。”       

“你晕过去了,你可知道?”     

许衡渐渐想起自己似乎是失去了意识。心头却是燥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啃咬,酸楚不堪。回忆起赵桓在自己身上驰骋的

滋味,感觉又是充盈,又是空洞。       

“我在这看着。”     

“多谢殿下,只是这里还有人在的。”     

“我借个地方睡觉而已,哪里那么多话。”     

许衡不答,只靠着坐。长长的头发早就散了,披在身后,有些乱。心里想着,事情终于发生了,也结束了。赵桓终将他要到了手

,便不会再纠缠他了吧。可是一想到方才亲密爱抚,心头又有些热。        

赵桓也坐起来,道:“你发烧了,还不回被窝去?”许衡只穿了件单袍,肩头更显瘦弱,道:“还好。”又不多言了。赵桓扳了

他一下,道:“睡吧。”       

外间又闪过花炮的声响,有些火光,许衡静听着。     

赵桓道:“什么事?”     

“你听。”     

“哦。那是几个孩子,要过年,放些花炮而已。”     

许衡轻哼了一声,想到能堂而皇之地在府中放花炮地,也只有赵桓几个孩子而已。慢慢躺下了。     

次日起身,身旁已经空了。许衡一个人裹着棉被睡在一张偌大的床上发呆。浑身无力,他知道自己仍在发烧。勉强梳洗了还是回

到床上躺下。       

翌日,那中年太监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不卑不亢施礼道:“许大人,咱家葛明山,殿下的意思,请您移到桂院去。”     

许衡不解。那太监却甚是利落,也不多作解释,只是吩咐内外小太监收拾东西,又上前来到:“请许大人移步。”一只手已经捉

住了许衡手腕,便带到乘舆上抬到新院落。        

新来到的院落花木扶疏,院落深远,且也不似原先所居的院落那边偏僻。许衡问起,却说是离成王寝殿甚近的一处院落,他心中

嘀咕,如今移到这里……算是什么呢?一夜缠绵便可得些较好待遇么?到底何时才肯放他离开?许衡虽然疑惑,然而那太监却只

是吩咐做事,此外什么也不说。        

许衡看那葛明山行为举止,知道也是个做得主的,便道自己想要到叔父家里看一看。     

葛明山一时心中反覆衡量。他知道许衡是新近得了成王的宠的,要有什么也是会依着。只是许衡自入府以来,都形同幽禁,可见

成王并不喜他外出。然而今日又迁至这临近枢要之地,又见重视。只是眼下成王不在,若是随便阻止许衡却也不是他所愿,他沉

吟一下,作了决断:“也不是不可。只是如此天寒地冻地。咱家需得派人跟着大人。”        

许衡又听到他叫“大人”,不由得诧异,道:“我怎地又是大人了?”     

葛明山道:“大人忘记了,您是有五品官职在身的。”     

许衡苦笑,不再问了。     

葛明山当真也当得总管一职,稍顷即安排了一名小厮,两名护卫以及一乘小轿送许衡至许则平府上。许衡见这许多人,自然已经

将自己看得死死不得自由。心中烦恶,到底何时成王方可放了自己?        

到了许则平府上,已经有人通报了进去,天气寒冷,叔母邢氏却也早等在了门口,见许衡下轿,黄着脸也没有施什么脂粉,便过

了来叫一声:“衡儿!”便似乎要落泪的样子。许衡心中越发地烦了,忙问道:“叔父怎样?”        

“还好。在拘所受了风寒,现在还起不得床!”邢氏一面说道,一面将许衡让进了大门。许衡想起两年前,看看那大门,走了进

去。       

许则平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见了白丝,因受了风寒,躺在点了火盆的室内,连许衡都熏得有些受不了那热

度。       

许则平颤颤巍巍地要起来,许衡忙止住了。许衍、许衔都在,许兰儿也躲在大哥身后,居然是全家都在。一大家子人都目光灼灼

地或明视或偷窥似的看着许衡,他室内又热,他不禁真的额头见汗了。        

“叔父大人……您身体可好?婶婶说您受了风寒……”     

“还好,还好啊……”许则平看来气色还行,只是神情有些萎靡,接着道:“倒是衡儿,你……唉,上次受的伤,可好了?”  

  

许衡低声道:“好了。”现如今许则平如此关心于他,只是在他养伤期间,倒从未听说他要来探望,连一封信纸也未见过。    

 

“衡儿啊……我们家虽然说当年有拥立的功劳,只是也不能总这样儿,如今殿下对我是越来越……唉。倒是你,殿下到底对你怎

样?”       

许衡没料到许则平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就这样问了出来,神色带着些许闪烁的探究,心头一阵烦恶,所谓的亲人不过如此!而自己

却也只剩下这一家还算是自己的“亲人”了,不看他们难道还能看那庙里的泥雕不成?但是他实不愿回答这样的问题,只得不语

。        

许则平见许衡神色不善,也不敢再问,打个哈哈道:“我不过想知道你在王府可住的习惯?唉,人老了,也不中用了,说话也不

知道个深浅,哈哈,哈哈!”       

许衡还能说什么?也只作不见而已。许则平张大了嘴也觉得尴尬,向邢氏使个眼色,邢氏上来笑道:“唉,衡儿,路上冷了吧。

我这里备得有薄酒,陪你叔父饮些,天寒地冻的。”        

许衡道:“侄儿不善饮酒。”     

邢氏道:“只不过是些果酒,御寒而已,哪里真的就让你醉了回去?”不由分说,去取了酒菜来在炕前的桌上布下了,又带走了

几个孩子。       

许衡被拗不过,只得坐下浅饮了几杯。许则平拣些无关紧要的话说。许衡心里有事,几次三番,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叔父大人

,到底……那款项的事情,你可真的参与了?”        

许则平也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红着一张老脸,道:“唉,此时说来也是衰运,都怪我一时糊涂,本来都想把银子还了,可谁知不

知道哪个御史顺风耳,告到了皇上那里,结果你看看……”絮絮叨叨又说些自己本意没曾想这样的话。又道皇上对摄政王不满,

因此对此事似乎要从重也不一定,又说自己从宦不过数年,就着样没了前程实在是不甘心。底下有些想要求许衡的话,支支吾吾

也说不出来,都含糊过去了。        

许衡听他如此说,知道大约是有的,只是到底算不算冤枉,可也难说。那厢许则平又道:“说到皇上,你恐怕不知道,尹贵妃…

…你知道是哪个?”       

许衡随口接道:“是哪个?”     

“她是你母亲的弟弟、现任户部尚书右辅的尹修仁的女儿啊。”许则平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串关系,喝了一口酒。     

许衡听完这句话,心头一震。舅父的女儿,他的小表姐……     

要知许衡母亲也出自诗书世家,当年谋逆的大案因只是从犯,因此上并未牵连妻族,只是连带罢了官而已。当年未出事时,两家

极为亲厚,那尹修仁之女尹舒儿常常随了父亲往许家来走动,说是表姐,也只比许衡大了月余而已,许衡当年也曾追在她身后“

小表姐小表姐”地叫,二人当真算得是青梅竹马。只是许衡不知,若非家族生变,两家大人几乎便要定下亲事了。如今尹舒儿因

三年前小皇帝登基,因才名远播,又是巨族,受牵连的姻亲许家翻了案,便连带的提拔起来,选入宫中。尹舒儿性情温柔,虽然

小皇帝性情不稳,却也对这个大他四岁的枕边人还算优容,因此入宫三年便封了贵妃,连父家为平常官吏的方皇后也要让她三分

。        

而那许则平虽然是许衡族叔,却哪里有这样的贵戚?邢氏的父亲也只是一个七品的小官,且已经告老了。当年若不是因为有许则

宁在朝中,只怕连这个亲也攀不起。虽然许则平升官后也请旨诰封了自己及妻子父母,也实在称不上是什么十分荣耀。此时提起

,其实也带了酸味。许家在朝中的关系人脉,实在有大半还是许则宁一脉留下来的。        

许衡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嘴角翘起,似乎是笑了一下。     

许则平接道:“是这样的,去年过年时。你婶婶去宫里给皇后和各位娘娘行礼,结果呢,尹娘娘居然问起你来。可是你婶婶也不

知道那么多,就说你离开京城了。当时尹娘娘还好一阵唏嘘呢。”        

“是这样。”许衡仍然只是笑笑,拿起一杯酒,饮了下去。如今已经物是人非。表姐成了万人之上的贵妃,而自己不过是一介平

民,多想也是无益。       

许则平见许衡没有什么反应,接着道:“娘娘好像还挺记挂你,你看,是不是要上奏娘娘,见上一见?”     

许衡道:“不必了。见面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见许则平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模样,更加不想多说什么。     

许则平有些不甘心,正要再说,外面忽然有家人叫道:“你……你们是什么人,怎么问也不问就往里面闯?”     

许衡抬头一看,竟然是两个侍卫模样的人,这二人排开众家丁,往门口两边一站,躬身迎入一人,正是当今摄政王赵桓。     

许衡吃了一惊。那许则平更加是不知所措,还穿着家居便服,慌忙站起来却又找不到鞋子,狼狈不堪。     

赵桓他今日从外回来,却听内侍道许公子不在府中,去了许则平府上。原葛明山安排了两个侍卫同去,也算是看住了人,却一直

快到酉时许衡还不见踪影,赵桓生怕事情有变,当下狠狠的斥责了葛明山,又带了人来许则平家中。看见许衡正与许则平对酌,

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只是也不便发作而已。        

许则平好不容易算是站直了行礼。许衡也站起来跟在许则平身后行礼下去。赵桓一摆手,道:“罢了。”过去牵起许衡的手道:

“怎地去了这许久也不回去?”       

许衡大庭广众之下被他拉住手,十分不自在,退后一步道:“殿下恕罪。在下只是与叔父叙旧而已。”     

赵桓道:“也罢。天色已晚了,快些随我回去吧。”说着又去拉许衡。     

许衡只得再退一步。本来他出得府来有人跟从已经十分不愿,此时不过迟了些许,赵桓竟然亲到这里来要人,兼之拉拉扯扯,实

在是令他不快。       

许则平此时也有些惧怕,对许衡道:“衡儿啊,你就跟殿下回去吧。唉,殿下贵人蹈贱地,真是令下官汗颜、汗颜啊……”    

 

许衡看了一眼自己的叔父,转过头来对赵桓道:“殿下,我们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个了断,我也不必再住在殿下的王府里,以在下

的身份,实在是僭越了。”       

“事情已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桓倒没想到许衡会来这么一句话,仔细一想,登时明白,道:“不行!此时回去再做道理

,只是不许你留在这里。”       

许衡听他言词霸道,道:“我自住在我叔父家里,也不是什么外人,有何不可?既然叔父的事情既有公断,也不必……不必……

”下面的话却是说不出口。       

赵桓这才明白许衡的意思竟然是既然已经春宵一度,那么放他叔父从拘所出来的事情便算是勾销,至于此后该如何狱断却另有国

法,非他之力所及了。他没想到自己告诉许衡的话却又套回了自己身上,心中怒极,只是未表露出来。只是道:“你随我回去。

这里的事情大可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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