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九霄 下——紫陌
紫陌  发于:2012年04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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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会像他一样。

于是,我找到了龙靖羽的师傅,谢文显。让他做了翎儿的师父。

但那时,龙靖羽已出师,不在谢文显身边了。我也知道,他们这一派所学驳杂,但谢文显利欲熏心,所学的或许还不如龙靖羽深

厚。他那样的一个人,最喜欢隐逸生活,不像谢文显一般,勤于交游,他会找个借口离开谢文显,也是迟早的事。

但我依旧十分失望。

我常常带着琴去中原,想见到那个人,想弹一遍给他品评,但却一直没遇到。

直到后来,忽然传来消息……

那个人,做了南朝皇帝的臣子,在别人身前卑躬屈膝。

不可能。

这是我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像那样如风一般的人,又怎肯被人羁绊?即使真的是为了一个人停驻,也不应该是南朝皇帝!

凭什么?凭什么是那个男人?

我被嫉妒冲昏了头,心里却是清晰地知道,如果能再回到十年前,一个衣衫褴褛的毁容少年,也永远无法开口对他表白。

可南朝的皇帝,这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从小就享受锦衣玉食的人,一个不知民间疾苦五谷不分的人,凭什么就夺去那个人所有

的注意?

难道就凭他倾天的权势不成?

我独身潜入皇宫之中,不料那皇帝不在,想必是躲了起来,于是我杀了不少宫女太监,给那臭小子下了战帖。

此时我的尸傀儡术还没有熟练,让他占了先机。但他也并没有看出我是在十里之外操纵尸体与他斗剑。

他会前来赴约,大出我意料之外。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皇帝,竟然会为了这种小事举身赴险。但也更让我轻视了几分。像这样一个

不分轻重的皇帝再多在位几年,南朝必然会亡国。

我去劝说龙靖羽,让他离开,他却疑心我是刺客,让我撕下人皮面具让他看清真面目。原来多年前他还是少年,未曾注意我蒙了

人皮面具,只当那是我真实的面孔,而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在龙靖羽心中,委实没有我的影子。

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

面具下的疤痕是我心底的伤口,永远不会坦露在别人面前。即使是这个人,这个我心爱的人要求,我也不会答应。

看着他半晌,我没有说话,转身离去,心里已下了决定。

我要击败他所追随的那个人,我要让他明白,他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是个错。

很快,我找到了机会。

在萧钧天雨夜困于泥泞之时,我用琴音操纵腐尸,深夜刺杀。但本已应该离去的龙靖羽却用当初在溪边为我弹奏的曲子,为萧钧

天出战,击败了我。

我心头狂怒之极。他既然一心回护那个人,我自然也要找个盟友。正在那时,燕帝慕容离找上门来。我二人很快达成了协议,事

成之后,龙靖羽归我,而萧钧天随慕容离处置。

慕容离是个过于美貌的人。而北燕男风盛行,娶男妻的人甚多,所有见过他的人,或许都会怀疑他可能不好女色。而慕容离的这

个决定,似乎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这也更让我对萧钧天有了好奇之心。虽然比过武,但其时,我在十里之外,与萧钧天尚未相

逢。不知该是个怎样柔弱美丽的男子,才会激起别人的欲望。龙靖羽多半也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看惯了母亲那样的人,我对看起来可怜的人委实没有半分好感。

萧钧天或许也是想不到,我们竟敢在京畿处动手。将他围困后,掳到了一个附近的山洞。

看到这个人的样子时,我不由得十分失望。虽然长得还算不错,但若是论起柔弱美丽,实在半分也谈不上。他被我们生擒后,可

以说是气急败坏。

我抱着胸,看着慕容离行那猥亵之事,心中只是冷笑。慕容离性好男色,那也没什么奇怪,但连这样容貌的人也能下得去手,倒

真是一件奇事。

慕容离的动作十分小心,像是怕弄疼了身下的男人,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这其中一定有鬼。只是我暂时想不到其中的关窍罢了。本来只是随意看看,并非对男子之事有兴趣,而此时却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注意力很快就从慕容离身上转到了萧钧天身上。

他被我们扭脱了关节,动弹不得,只得躺在床上,满面尽是羞耻难当之色,他破口大骂,慕容离修养极佳,只是充耳不闻。

这个皇帝恐怕一生都没有受过这等耻辱罢。我只觉得有趣,看着他无力地挣扎,渐渐发觉眼前之景竟是一幅难得一见的春宫艳画

虽然萧钧天长得不令人惊艳,但他的身材在男子之中竟是极美。男人看男人,其实多半会生出比较之心,只是不愿被别人知道。

这一看之下,我不由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嫉妒。

心底深处不由想道,龙靖羽不知有没有见过他袒胸露体的样子?以色惑人,实是令人不齿。

正在这时,慕容已行了事完,正要抽身,我忽然做出了一个自己也十分吃惊的决定——和慕容交易,换取蹂躏南朝皇帝的一次机

会。

也许我当时是想,只要我也折辱了他,他如同我一样,自觉配不上龙靖羽,也就放弃了。

我知道,这样阴暗的做法胜之不武,即使真能得到龙靖羽的心,他也会看我不起。而这种愈发的自卑,更让我难以接受,只想着

发泄在对手身上。

但提出这个建议时,慕容离似乎十分不情愿,虽然后来还是答应了,但脸色十分阴沉。本来已有些猜测,他此时的表情更让我起

了疑心。

事后一定要查查慕容离这个人才是。

第121章

出了地牢,才发现外面也没有光亮,屈指算来,已是晚上戌时。

风吹在身上,有些如水的凉意,伤口处此时才感到灼热的疼痛。方才匆忙,只将晕倒的殷未弦外裳脱了下来,披在身上,胡乱打

了个结,遇到殷九时也没注意,此时想起现在还衣衫不整,不由脚步缓慢。

殷九发觉我速度变慢,也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地转过头问我道:“萧哥哥,眼下你有何打算?”

我沉吟一阵,笑道:“去哪都可以么?”

他叹息道:“我哥哥对你不利,腾龙岛上自然是不能再呆了。你回南朝去罢,以后我自然会习得可敌千军万马的武功,到时,便

到皇城找你。”他从怀中取出了那本揉得有些起皱的秘籍,说道,“这本书你还要么?”

我心中自然极为想要,但又怕被他看出此书有何用处,正在踌躇,眼睛与他热切的目光相遇,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为何想要和

我一战?”顺手却将书接了过来。

他见我接了书,十分高兴,笑道:“其实不比武也成的,只要你武功能恢复,我便很高兴了。”

我不由有些傻眼,说道:“你说什么?”

“萧哥哥,我心里对你,委实喜欢得紧。”他正色说道。

我吃了一惊,有些无言地看着他,想摸摸他的头,但就连对棠儿也没有这般亲近过,踌躇片刻,终是有些尴尬。当年虽然未曾有

止小儿夜啼的战名,但杀气凛然,普通孩童见了都要回避。莫非如今变了世道,竟会招小孩子喜欢不成?

我咳嗽一声,说道:“你再喜欢我,我和你哥哥也终究是死敌。”

他神色间极为忧愁,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就像我喜欢你,但你却对龙哥哥挚爱非常一样。或许我们

之间,当真是有缘无份的罢。”

他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让我又是吃惊又是好笑:“傻孩子,你才这么小,懂什么情爱。我和龙靖羽……”我皱了皱眉,那媚

药好生厉害,可惜没问出殷未弦该如何解决,却是不知殷九是否知道。但即使他知道,也实难开口。

“我和龙靖羽之间的关系有违常理,你莫要学。想必你只当我是哥哥而已。”

“你不信我也罢了。我不能拆散你和龙哥哥。他日若是需要我帮忙,不管是什么要求,殷九都会努力办到。”他合手抱拳,便是

一礼。容止端正,颇有君子之风。

我自然也不当真,但看他凤仪,不由心中暗暗赞叹,举手还礼,说道:“腾龙岛不宜久留,我想今晚便离开此地。不知九公子能

否送我一程?”

他是殷未弦的弟弟,此时殷未弦还没醒来,随他出去自然极为方便。只是速度要快,晚了怕是来不及。

“举手之劳,有何不可?”殷九笑逐颜开,说道,“出了永乐城西八十里就是海岸,哪里我正好有一条船,虽然小了些,但送你

到港口还是轻而易举的。你在这里怕是很危险,随我一起去取马罢,我送你上船。”

我点了点头,随着他的脚步走在后面。

我二人默默走了半晌,他脚步沉稳轻快,我却是因为媚药之故有些心神不宁,走路也像踏在云端一般。

殷九忽然开口道:“萧哥哥,你是不是受了伤?脚步似乎有些不稳。”他走到我身边,扶住我的手臂,碰到衣裳下的伤口,一阵

烈火灼烧般的疼痛,猝不及防之下,我不由闷哼一声。

“你身上有伤?”殷九吃了一惊,立时便将我衣袖撩起,此时虽然是晚上,但借着火光,他看到手臂上的鞭伤,脸色立刻一变,

随即将我整件衣裳都扯了下来,眼眶立时红了:“哥哥他……怎地可以如此对你?”

我不着痕迹地合上衣襟,重新系好衣带,着看他的神态。想必是媚药之故,只觉得他容颜俊美,神态动人,忍不住便想凑上前去

,轻轻一吻,待靠近时,却是勉强忍住了,笑道:“我都和你说了,我和你哥哥是势不两立的死敌,你怎地不信?他这次没弄死

我,我下次便会杀了他。”

他愁眉紧锁,说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何仇怨?若是哥哥对不住你,我便求他给你赔礼道歉。”

如此奇耻大辱,岂是赔礼道歉便能解决的?我心中暗想,却是没说,只是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改日我们再说罢。”此时已到

马厩外,我站定了脚步。

他点头说道:“也好。你在这里等我片刻,我去马厩牵马出来。”

八十里路程骑马也不过一个时辰。但这一个时辰,却让我尝到了内外交困的苦楚。鞭伤未愈,媚药未褪,到岸边时,我险些从马

上滚下来,却是被殷九扶住了,十分关切地道:“你要不要紧?”

若不是被下了药,这小小的鞭伤又岂能奈我何。我看了殷九半晌,忽然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不定会生得俊美无双,人品又是上

乘,倒是当真难得,若不是见到殷未弦真面目和殷九有五分想象,我都怀疑他们到底是不是兄弟。

殷九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萧哥哥看我作甚?”

“我瞧你生得极好,心里喜欢,想要你做我的女婿,不知你可愿意?”我打趣道。

他脸上登时十分严肃:“萧哥哥不要和我开玩笑,我心里喜欢你,便不会再喜欢别人。但是你又有了意中人,我不能让你为难,

再和龙哥哥纠缠。但我会做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有一天我若是喜欢别人了,便第一个告诉你。”

在他心里,情爱纠缠之事,竟是如此简单。“你是个好孩子。”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他既然如此看得开,那么其实待我如同兄

长一般,只是受了我和龙靖羽耳濡目染的影响,便以为这是情爱。

沿着岸边走了片刻,血液仿佛沸腾,心中却是极轻极静,对殷九存着一份说不出的感激。若不是他与我说这些话,理当无法保持

我心头灵台清明。

海上停着不少船只,但每条船上都打着不同的旗号,很多都是以各家姓氏为名。殷九招手让一条打着殷氏旗的船划过来。

那船家说道:“九公子,要上船么?”

殷九面色一变,勉强笑了笑道:“没事,我就随便看看,你去吧。”

那船家也没应声,将手中的竹篙抖,登时将竹篙中藏着的长剑拔出,一剑向殷九刺来。

原来这刺客是杀了殷九船上的船家,再假扮而成。然而殷九与那船家必然极为熟识,一听口音便已知道不是自己人。难道是殷未

弦派人在此守株待兔?

只想了一想,便知道毫无可能。殷未弦不可能知道我们走的是这条道。若是殷未弦,早就派人在路上拦截。可见这些人是发现我

二人出了山庄,又因为在殷府上,不好动手,于是一路尾随而来,并且又对殷府的人马十分熟悉,知道哪一条是殷九在附近的船

,事先杀了人,再假扮成船家。

殷九拔剑迎上,只对了两个回合,便道:“我认得你的招式,你是今天英雄大会里燕帝手下的剑客!”

我不由一惊,正在此时,另一个人从船舱中一跃而出,拔剑向我刺来。

既然是慕容离的人,那自然不会伤我性命。我心念急转,将身体向那人剑尖撞去,那人果然手忙脚乱地避开,我便撞到了他面前

,借着冲力,抬起一脚便踢到他的环跳穴,他侧身避过。

正在这时,船舱中有人施施然走了出来,举止风流,俨然便是燕帝慕容离。他抬手阻止了手下,笑笑说道:“小武,你和小舒一

起对付殷九,这个人留给我罢。”

那人应了一声,随即挥剑向殷九斩去。

慕容离在船头一点,飘然落在我面前一丈处,低头笑了一下,抬起一双妩丽的眼睛,慢慢说道:“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就再见面了

。萧帝,你还记得我们两天前击掌为誓么?”

“不错。我们约定,你若是将陈之珏救出,我便随你到星峰水峡中走一趟。但现在陈之珏呢?”

“你这么说,是料定我找不到陈之珏罢。我本来也以为他在殷府中,谁知后来却是在殷府的别馆之中找到。虽然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也无妨,只要能有佳人相伴,纵然是再大的艰险那也值得。”

听他说话久了,自动将他话里不堪入耳的语句排除,也能勉强听得懂他的意思,我点头说道:“陈之珏呢?”

“自然就在船舱之中了。”慕容离笑了笑,击掌命船上的人划近了岸,开了舱门。依稀看得到舱内有个面色苍白的少年躺着,便

是陈之珏。

番外:龙腾之殇(下)

后来我回到了腾龙岛。

一年过去了,让我奇怪的是,还能清晰记得当初的景象。或许是强暴一个皇帝的感觉太过美妙,或许是当时外有追兵的情形十分

紧张,竟然连细节也记得十分清楚。

我记得那具肉体的质感似乎与别人有些不同,或许是练武多年的缘故,柔韧非常,身段极为合度,至今还能感觉到手上余温和慕

容离眼中明显的不快。我转过头看慕容离一眼,他似乎不愿多看一眼,转过身,走出山洞。但他握紧的双拳,却是逃不过我的眼

睛。

有人争夺的东西,才更令人热血沸腾,譬如天下,譬如美人。

如今这件事,便当作是一次意外。

虽然没有像燕帝慕容离一样阅人无数,但我也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年,照理说什么尤物也都见过了,也不该对这么一件小事如此在

意。

但我却记得如此清晰,宛如昨日。

萧钧天对那般的羞辱极为愤恨,当我的手掌抚摸他的身体时,他敏感得浑身战栗起来,四肢筋脉似乎都在痉挛,仿佛困兽,怒视

着我,目光宛如烈火,却是饱含着屈辱和绝望,使我感到有种前所未有的快感。

这种快感,叫做征服欲。

忽然之间,我似乎明白了慕容离拼死也要做这件事的理由。这般的身体,这样的艳色,或许也只有这种时候,在这个人身上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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