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纹(穿越 生子 第二部)下——落叶归途
落叶归途  发于:2012年04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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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好得很,别瞎操心。”

“朕如何是瞎操心?朕是怕……”

“怕什么?”

“无事。你无须知道。只须好好休息,按时服药,遵照遗嘱,什么都不必操心。”

李然见他不想多说,也没追问,不消一会就睡了过去。

……

丁顺小心谨慎地进来,凑到江诀耳边低语一二,江诀眸光一冷,将李然的双手掩进被里,招了招手示意丁顺出去再说。

到了外间,江诀沉声问:“怎么捉到的?”

“曲将军设的套,那人就露了马脚。”

“谁?”

“金科状元——秦农监秦义。”

“居然是他!”

江诀目中有冷冽的寒意,尽数凝结成一层冰凌,将所有的感情掩在眸底,冷声问:“就是他烧了临阳的粮草,放消息给西平,半

路设伏,差点断送了——原来,竟是他!”

他一字字咬牙切齿地念来,丁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小声回了句是,片刻后问:“厉元帅差奴才来,就是想听听陛下的意思。”

江诀凤目一眯,轻轻念了四个字:“五马分尸!”

此言一出,直吓得丁顺打了个冷战,陪着小心应了声是,匆匆告退而去。

第六十二章

曲烈进来时,江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似乎早有预料他会出现。曲烈神色淡漠依旧,正色道:“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陛下?”

“朕知道你想问什么。此事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曲烈不应,垂眸径自道:“臣只想问,究竟我北烨前程在陛下心中,有何等分量?”

江诀微眯凤目:“想说什么就直说,朕不想猜也懒得猜。”

曲烈颔首,正色道:“为我统一大业,牺牲所有亦在所不惜,这话您十六年前跟臣说过,臣时刻不忘。今日只想问陛下,是否还

记得当日所言?”

江诀盯着他看了片刻,点头。

曲烈神色稍霁,道:“那么陛下应该明白,比起杀了秦义,留下此人将计就计为我所用,显然大有裨益。”

江诀冷哼,不以为意,曲烈继续说:“此人既然是西平奸细,势必能从他口中探得一些西平内幕,而他既然能蛰伏至今,也算是

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才?哼!差点害得朕家破人亡!的确是个人才!”

曲烈脸上露出个了然的神色,淡淡道:“原来陛下介意的,还是他让殿下遭埋伏中冷箭一事。”

江诀冷哼:“一切皆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这一声冷到骨子里,曲烈不禁怔然,继而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名君圣主之说,臣自然不屑,可世人却不尽然,今日这五马分

尸的消息一旦传出去,不知会引起怎样的喧嚣,还望陛下三思。”

他一拜后转身离去,眉眼微皱。

江诀待他一向纵容,有别于常人,此次竟然不肯退让,多少让他始料不及。

方走到门口,只见江诀闭目,压下心头所有不甘,沉声道:“回来!”然后咬了咬牙,一字一句硬生生道,“人,朕先交给你,

问不出所以然来,还是一个死字。况且,朕如何能让他死得如此轻松?”

曲烈一听,终是暗暗舒了口气,领命而去。

江诀负手站着,望着辽阔的天际沉沉叹了口气。

为达目的,牺牲所有亦在所不惜,这是何等的豪言壮语?

然而,年少时的豪言壮语,到如今看来,竟都成了一纸荒唐言。

哪里还能“牺牲所有亦在所不惜”呢?

……

五日后,北烨从杏林城撤军。

苏沫收到消息时,足有片刻的呆愣。

恭槐安候在一旁,分明看到他们天子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微微一震。

他暗自叹了口气,低声道:“陛下,切莫伤怀,以龙体为重。”

苏沫冷笑:“伤心?朕为何要伤心?北烨既已撤军,朕不知有多高兴。”

他将手中暗报一烧而尽,冷声道:“传阎崇武。”

阎崇武很快就进帐来了,见了苏沫屈膝行了一礼,道:“陛下找臣来,可是有要事?”

苏沫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道:“北烨已撤军,接下来该怎么做,你明白了?”

阎崇武眸中有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继而一喜,道:“末将在此预祝陛下得偿所愿。”

苏沫朗笑,笑容却没有到眼底,挥了挥手,示意他快快去办。

恰逢项欣素从帐外进来,与阎崇武擦身而过,见了阎崇武面目振奋的神色,不禁纳闷:“是有什么喜事么?”

苏沫不答,只淡淡问:“那日你与朕说过的话,是否还算数?”

项欣素微微一愕,点了点头。

苏沫目色一闪,盯着手中的龙纹白玉扳指瞧了许久,道:“那就这么办吧。”

“什么?”

项欣素满脸纳闷,苏沫喊了声恭槐安,恭槐安躬身上前,苏沫淡淡道:“传旨回去,就说朕已封了二公主正一品妃位,赐号贤妃

,居永惠宫。”

“遵旨。”

恭槐安叩首领旨,冲项欣素开怀一笑,道:“奴才恭贺娘娘封四妃之位。”

项欣素犹在梦里,怔怔望着苏沫出神。

苏沫盯着地上那堆被烧成灰烬的暗报出了会神,头也不抬地问:“看着朕做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

“为什么?”

“你那日明明不愿——为何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片刻后,苏沫抬起头来,眯起桃花眼盯着她灿烂一笑,一字一句道:“因为北烨已撤兵,丹丰即将成为朕的囊中物。”

项欣素不由一愣:“你是说——”

“不信?朕可以带你去瞧瞧。”

项欣素目中闪过一丝吃惊之色,一脸惊诧地问:“你不担心?”

“担心?胜利在即,朕有什么可担心?”

苏沫笑,甚至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

项欣素盯着他瞧了会,目中有清明并怜悯的神色:“倘若我是你,此刻必定心急如焚。”

她方说完,苏沫就背过身去再没看她一眼,片刻后冷声道:“你知道什么?”

项欣素走上前两步,盯着他的背影望了须臾,幽幽道:“那日我与弁先生说话时,分明有人在外偷听,之后听说你责罚了柳公子

,又听说那人遭了埋伏。不必深想,只须将这事前前后后一串,便能猜个明白。”

苏沫久久不应,良久后感慨道:“你很聪明。可惜了。”

“听说,那一箭正中他心口,不知……”

苏沫负在身后的手一颤,冷声道:“他的事你就不必操心。”

“你呢?能放得下吗?”

她方问完,苏沫就朗声笑开了,似乎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他转过身来,直直盯着她,神色诡异:“唯有强者可以站在朕身边,我……朕相信,他不会轻易丧命。也相信总有一日,他会回

到朕身边。”

项欣素苦笑,明知答案如此,却总是忍不住去探求,如此伤人伤己。

苏沫也不看她,幽幽说:“你可知道自己哪里最像他?”

“不知道。”

“你眼睛里的神采最像他,都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傲。不同的是,你是傲气,他却有傲骨。他即使手脚无力躺在朕怀里,没有半

句怨言,也能让朕无可奈何,不忍动他半分。其实我很清楚,他会提防所有人,包括朕,也不忘探听对手虚实,像一只狐狸,狡

猾之极。”

苏沫神色怅惘,项欣素无言以对。

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从来都是有道理的。

偏偏那个男人,也确实有着让男男女女着迷的魅惑。

像开在山巅的一朵雪莲,不容人染指,却无端惹人欲望,总想据为已有。

她转开脸去,不愿开到苏沫眼中炙热的神色,道:“他既然如此防备你,你为何还对他如此……”

话未说完,苏沫脸上就再次见了笑,神色温柔亦不乏怅然,低声喟叹:“当年若应了他的提议,或许今日就全然不一样了。”

可惜,世上本没有后悔药。

第六十三章

三日后,丹丰与西平永结同好的消息在十一国传了开来。

李然听江诀提起此事,不禁诧异:“丹丰公主?怎么从没听过有这号人物?”

江诀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是个由头,项启在他手中倒是真的。”

李然摇了摇头:“我看没这么简单,苏沫那个人一向精打细算,不可能没别的目的。”

“管他做什么?你只要想着朕和孩子就好。”

江诀低下头,拨了拨他颈间的长发,神色郁郁,“何况你这样夸赞旁人,就不怕惹朕嫉妒?”

“夸赞?”

李然揉了揉眉,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我在夸他?服了你了。”

江诀不无委屈地将头埋进他颈窝里,道:“夸赞也好贬损也罢。总之,朕不想从你口中听到旁人的名字。”

尤其是西平尹谦。

李然懒得理他,凝神思索片刻,正色道:“听说你捉到那奸细了?”

“嗯?”

“别装,我都知道。”

江诀瞧他神色不像有假,觑了眼垂首站着的丁顺,眸光凌厉。

李然抱拳假意一咳,摆手示意丁顺下去。

丁顺得了恩赦,哪里还愿意多待,屈膝打了个千,兔似地溜了。

江诀在一旁瞧着,只觉得无奈,皱眉道:“朕早说过,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你都无须理会,好好静养,就等于安朕的心了。”

“行了,啰嗦!秦义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江诀沉默,沉吟片刻后道:“但凡被捉到的奸细,都逃不过一个死字。朕已将他交予曲烈问话,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下场只会更

惨。”

他目色深沉,似乎早下定了决心,李然凝眸深思片刻,抬眸直直望过去,道:“非得这样?”

“你想朕放了他?”

李然摇头:“也不是。那小子有点才华,不如留他一条命,以后再碰上定城那样棘手的问题,多少能派些用场。”

江诀不应,瞧神色似乎并不赞同。

李然盯着他看了片刻,没再多说,靠回榻上,阖眼懒懒道:“他既然是金科状元,有多少能耐,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是人才就别

浪费。他虽然是奸细,可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再考虑考虑吧。”

江诀沉吟良久,终是妥协:“容朕好好想想。”

老嬷嬷抱着孩子进来,见他二人正相对沉默,也不晓得究竟出了什么事,正犹豫着要不要进。

江诀眼尖,从门缝里见到明黄襁褓的一角,朝外头喊:“把孩子抱进来。”

孩子正醒着,因奶水足,只半个月的功夫,已长得有模有样。

江诀从老嬷嬷手中接过孩子,不禁诧异:“竟重了这许多?”

老嬷嬷掩嘴咯咯一笑,喜滋滋道:“得陛下护佑,咱们的小殿下如何能不受福泽呢?”

江诀听得眉眼含笑,连连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凑近李然,低声调笑:“不知逸儿知道他种的不是弟弟而是妹妹,会作何感想?”

李然面上一红,本想给他一记,可碍着一个粉嫩的小家伙到底不好下手,伸出一半的手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江诀顺势将孩子放进他怀里,轻声道:“抱抱看,重了许多。”

李然对孩子轻重自然没什么概念。

事实上,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他还真没抱过。

江诀见他姿势僵硬,不觉失笑:“孩子如今还小,骨骼未长全,很是脆弱,小心托着她的脖子与腰即可。”

李然照着他的指示抱了一小会,终是觉得无趣,将孩子塞回江诀怀里,淡淡道:“我累了。给嬷嬷吧。”

江诀见他眉眼间的确有疲倦神色,暗自一凛,立马将孩子交给嬷嬷,作势要扶李然躺下歇息。

不巧,孩子竟放声哭了起来。

这一哭就没了尾,哭得小脸通红也不肯停歇,使尽了吃奶的力气。

奇怪的是,明明刚吃饱也没尿湿,急得老嬷嬷不知如何是好。

江诀自然也着急,但孩子还未出月,本就是容易哭闹地时候,着急也是无用。

他不无担心地看了眼李然,见李然正阖眼假寐,似乎被吵得有些不耐烦了,正欲让老嬷嬷将孩子抱出去,却见李然微微睁开眼,

朝老嬷嬷招了招手,道:“抱过来看看。”

孩子一到他手边,哭声就渐渐小了,看得江诀暗暗咋舌,哭笑不得:“这才多大,就懂得认人了?”

李然盯着孩子瞧了会,深感惊奇。

更令人吃惊的是,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孩子竟睁着无墨圆丸般的眼睛望着李然笑了开来。

李然抚了抚额,非常无奈:“这才几天,她就能看见了?”

江诀闷笑:“纵使看不见,你身上的气味她总是认得的。”

李然皱了皱眉,似乎对他这个说法非常不喜欢,江诀笑着拉着他的手覆在孩子襁褓上,柔声道:“既然孩子如此粘你,让她睡你

身旁,可好?”

“不行。我睡着了翻身会压到她。”

江诀轻笑:“朕在一旁看着,如何能出岔子。”

他边说拿起锦被给“二人”盖上,神色温柔,目色如波,好不体贴,老嬷嬷在一旁看着,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

李然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在马车内,孩子不在身边。

江诀正捏着一张信纸在看,见他醒了,暖暖一笑:“醒了?饿不饿?”

“还好。”李然摇头,江诀探身过去,似乎是想给他塞了个软枕。

因为睡姿不佳的缘故,这一觉睡醒后,亵衣领口的三颗琵琶扣不知怎么就开了,露出好一片春光。

江诀这一探过去,正好迎上那一片春光,不禁目色一深,喉头一紧。

李然却全然不知,见他姿势僵硬,道:“怎么了?”

“无事。”

或许是有了孩子的缘故,那股子奶香味竟有了种经久不散的味道,无端惹人遐想。

江诀将软枕塞在他身后,轻声感叹:“好香。”

边说边伸出拇指在李然颈窝的动脉处摩挲,目光潋滟。

李然心头一跳,撇开脸,江诀闷笑着跟着侧了脸,啄了啄他的唇,轻声道:“不知道是孩子将奶香传给了你,还是你身上自有…

…”

“闭嘴!”

李然伸手一推,江诀竟也乖觉,笑着直起身子,顺道理了理他散乱的长发,神色亲昵有别于往日,甚至隐约有些不管不顾的放纵

一瞧他这神色,李然就隐隐觉得不妙,垂眸一扫,正好扫到信纸上的两个字:选秀。

原来是这么回事。

第六十四章

岳均衡看完手中暗报,凝眸出了会神,将暗报递给一旁站着的叶文志,沉声道:“会宁那边还剩多少人马?”

“五万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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