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亲王是在那御撵向前走的时候,带着他身边的安阳衡,袁天四个人,和腾蛇白虎麒麟魁,九个人走进了京城,守在外面同样身穿铠甲的青龙几人,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们都认为这一步是一步险棋,若是不顺利恐怕他们都会折在皇宫,但是皇宫的人是被能被放弃的。
青龙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精致的小桶,举到头顶按动了机关,一颗红色烟火随着一阵风声飞上了天……
晨起元卓和元谦被蒙了眼睛,带出了地牢,有人带着他们一路走出了地牢,兜了一个大圈,来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两个人被五花大绑挂在了房梁上。
元卓感觉着身体在半空中摇摆,很无奈自嘲,觉得自己像腊鸭一样,不过很快元卓就把这些杂念丢开了,开始仔细注意身边的情况。
元卓的脸上是桃红色,身上滚烫滚烫的,昨夜虽然和元谦都喝了药,不过毕竟身体非同一般,他们喝的都不是对症治伤风的药,而是安胎的药,所以伤寒根本就没得到治疗,元谦的封穴打通之后现在已经没事了,元卓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早就吃惯了苦,这会儿虽然发着高热,但神志还清楚,眼睛不能看,但是他耳朵还能听。
元卓的耳朵轻动着,不到半刻就对周围的一切了然了,这个地方很空旷的大殿,屋顶了梁柱上有人埋伏,角落里也有几个人,听着似乎武功都不低。
元卓心中把他们的位置都记下了,稍后肯定有用处。
皇帝坐着御撵,来到了大殿前,皇宫里所有的侍卫都埋伏在这四周,在皇帝走下御撵的同时,这些侍卫和黑衣人从各个角落跳出来,把德亲王一群人团团围住,德亲王一群人虽然入皇宫时,并未被缴械,但这会被团团围住,双拳难敌四手现下只能亮相对峙。
皇帝走到打点钱,冲身后被团团围住的一群人道:“放王爷过来!”说完跨步迈过门槛,走上了大殿坐上了龙椅,仰起头看着那两个挂在房顶上的人,嘴角的笑残忍嗜血。
德亲王走上大殿,抬起头看着被挂在房梁上的两个人,苍白憔悴,尤其是元卓那一身的血污,让德亲王的心脏都瑟缩了一下,他是知道眼前现在是怀着孩子,那样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这种折磨,看着此番情景,德亲王心里对那个坐在龙椅上和他留着同样血液的恶魔,恨到了极点。
皇帝看着德亲王望着棚顶挂着的两个人形腊鸭的眼神,自大的认为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伸手拉了一下系在龙椅上的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正系着元卓这个重物,整根绳子绷得很紧,他这么一拉,绳子立刻发出一声弹簧一样的响声,有两个黑衣人舀着烛台,放到了两根绳子下方。
德亲王的视线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看着被放在那两根绳子下面的烛台,德亲王的眼睛瞪大了几分,歇斯底里的吼道:“皇兄,你究竟想怎么样,放了他们,不要再伤害无辜了,伤害他们你得不到一点的好处。”
“啊毅,看清楚,朕是皇帝,所有人的生死都由我掌控!”
“皇兄就算你是皇帝也没有全力,结束别人的人生,我不会让你再这么为所欲为了!”皇帝听着德亲王的话,似乎瞬间就被惹恼了,从龙椅上站起来,冲德亲王咆哮,“你不会让朕为所欲为,你凭什么,你算什么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怎么做都可以,你没有权利说这种话!没有!”
“皇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不是你,你不该是这样的!”德亲王看着全没形象像个野兽一样站在龙椅前咆哮的男人,心里没有怕,只有深切的痛。
“呵呵,不该这样,不该什么样?不该变得这么穷凶极恶,还是不该变得冷血无情是吗?”皇帝看着德亲王,面目狰狞的继续歇斯底里,发泄着心里压抑多年的不甘。
“司徒毅朕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朕明明是长子明明是太子,却因为你,因为你变的什么都不是,都是因为你!你的聪明让我这个太子变得一无是处,你的聪明,让父皇骄傲,让母后欢喜,而我顶着太子的名头,饱受群臣的冷眼,你觉得我应该变成什么样,你说啊,司徒毅,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你说话啊!”
“皇兄你为什么要和自己过不去,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争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我一直在尽我所能帮你稳定江山,为什么这么多年都看不开。”
德亲王看着皇帝,眼眶发湿,“皇兄你做的孽够多了,你到底怎么才肯放手?”
“让我放手,很容易?”皇帝听到德亲王说这话一点都不吃惊,反而露出了早就料到的表情,转身从龙椅上抽出了一把长剑,冲德亲王抛了过去。
德亲王低头看着扔到脚边的长剑,心中凄然。
头顶上皇帝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声音仿若来自九幽地狱,“你司徒毅死了,朕就放手,你死了朕的痛苦就结束了。你死啊,你不是要朕放下吗,你去死啊!”
德亲王看着地上的长剑,没有动。
“司徒毅,你不是正义凌然吗,你不是想让朕放开仇恨吗,怎么刚才说的好好的,现在却怕死了?”皇帝那狰狞的脸色,像是被摘掉的面具一样,变回了他平常挂在脸上的慈祥平和,“看来我要帮你一把了!”皇帝说这着话,坐回到了龙椅上,抬起手冲身边的两个黑衣人释义了一下,两个人一人从怀里舀出了火折子,要点燃绳子下的烛台。
“别!”德亲王喊出了声,几乎是立刻就蹲下来把地上的剑捡了起来。
元谦听的清楚,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德亲王伸手舀剑的时候喊了一声,“父王不要!”
“小谦!”这是元谦第一次叫他,德亲王感动的不行,抬起头看着被挂在半空的元谦动作停止了。
皇帝看到元谦和德亲王这一番父慈子孝,满心的妒火怒火,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点火!”
德亲王把剑从地上捡了起来,剑尖滑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响,烛火也已经点燃了,荧荧烁烁的火苗,烤着绳子,整个大殿里都焦糊的气味。
元卓听到那声尖响,闻着那焦糊的气味,心里突的猛跳了两下,又要玩高空坠物吗,肚子里这个有安儿的命硬吗。
德亲王看着那才一转眼,就被烛火烤的焦黄乌黑的绳子,冲皇帝大喊,“皇兄你放了他们,我按照你说的做。”
皇帝冷笑着道:“好啊,只要你死了,朕一定不会食言,朕会放了他们!”
“父王不要,你死了他也不会放了我们的,不要做傻事……”元谦冲着德亲王叫嚷,奋力的开始挣扎,想要挣脱束缚他的绳索,身体在半空中左摇右荡。
德亲王早已经不再相信坐在龙椅上那个人了,但是看着被挂在半空的两个人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他能救得了谁,救元卓,那元谦呢,如果要他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一个从高空摔下来,死在他面前的话,那还不如最后相信一次他的话,用他自己的命,换三
83、救“美”
德亲王看着那烧的已经变得焦黑的绳子,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做些什么,被挂在房梁上的这两个年轻的生命,便会在他眼前消失,缓缓的把剑举到了脖子上,“皇兄我希望你说话算话!”皇帝冷冷的斜眼看着,一句话都没说。
剑锋蹭破了皮肤,德亲王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往生的时候,有人夺走了他手上的剑,德亲王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元谦的背影,那把剑直直的钉在了,龙椅上方。
元谦在德亲王举剑的那一刻用用身上的内力挣开了困在身上的绳子,从房顶落下的一瞬,元谦拉开了挡在眼睛上的黑布,冲到了德亲王身前,这是他生活的这二十多年来,反映最快的一次。
而就在元谦抢刀把刀抛出的同时,一群黑衣人从屋子里各个角落跳了出来,把他和德亲王团团围住。元谦赤手空拳的看着一个个亮起武器的黑衣人,心里没底,但是他不后悔,虽然他对德亲王曾经心里有怨,但是在陪都的那段日子,什么怨都消了,他是个大夫救人活命心软心善,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眼前。
皇帝看着站在德亲王身前的元谦,眼里闪过一抹寒光,懒懒的扬了扬眉,伸手握住了插在身边那长剑的剑柄,“朕真是低估了你,我应该把你也锁起来。”
元谦看了眼皇帝,视线凝固在了熏烤着元卓那跟绳子的蜡烛,“放了我哥,你就算我父王,死了你也不可能再坐拥你的江山。你现在退一步,我们谁都不会为难你。”
“你长的更像安阳衡,但是你的脾气,却不像他,”皇帝把说着话把视线转向了德亲王,“也不太像他!小家伙你的话,真的很没有说服力!”
“我不是要说服你,我只是在叙述事实!”元谦看着皇帝,又看看还被掉在半空的元卓,脸色凝重,他没有把握能接住元卓,凭他的口才也不可能说服皇帝,他也不觉得他和德亲王能在。皇帝咧嘴一笑,居然自己低下头吹熄了那烛台,就在元谦和德亲王惊讶的时候,皇帝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狂笑着狰狞着,看着元谦和德亲王狂笑,“司徒毅,你不死你会后悔的!你们都会后悔的!司徒毅我要让你活着,让活着看着所有你在意的人都死在你眼前!”
皇帝说着,从手肘一动,一个小巧的木桶,手抬到了头顶,一颗烟火冲破了屋顶的瓦砾,在天上炸开了,当第一篇瓦片落地的时候,无数的瓦片接二连三的从头顶落了下来,整个大殿的屋顶都塌了,原本有几份灰暗的大殿,转瞬就变得通亮,德亲王把元谦拉到了自己怀里,护着元谦,没让元谦被坠落的瓦力砸到。
元谦一时没反映过来,只能单方面的被德亲王护着,等到他从德亲王的怀里抬起头的时候,德亲王的头上已经被坠落的瓦片砸破了,血顺着眼角不断往下流,视线再向上,看到的是大殿的横梁上,黑压压一片的弓弩手,元谦恍然大悟,原来不是皇宫的宫殿做的不结实,是有人埋伏,有不少弩箭冲着他们,但更多的冲着殿外,元谦知道他们是在瞄准外面另外几个人。
元谦和德亲王看着这一幕还没来的来得及思考,皇都喝了一声,顿时围着他们的人,都横刀劈了过来,元谦和德亲王两个赤手空拳和十余个黑衣人打了起来,说是打,实际上他和德亲王是一味的在闪躲。
“把王爷活捉,其他人杀!”皇帝把剑柄在手里耍了一圈,淡淡的开口,语气平缓毫无波澜,不像是再说谁的死活。
德亲王身经百战,加上皇帝刚才说要他活命,所以这些人每一个敢上杀手,和十几个人缠斗这会,也并没落得下风,皇帝似乎是真的不急着要德亲王的命,尧有兴致的看了一眼那边的颤抖,抬起头冲头顶的弓弩手下了命令,“放箭,把外面些人,给朕射成刺猬!”
德亲王和元谦听到这声音都是浑身一震,想要往外冲,想要阻止,但是他们谁都抽不开身,在缠斗中听到了,弩箭发射的风声,在一刻也隐约听到了人痛呼的声音,德亲王和元谦都是浑身一震,他们还无暇顾忌外面的情况,就听到了皇帝的奸笑,和长剑的剑鸣,两人几乎同时预感到了不详同时转头忘了过去,正看到皇帝举剑劈向那条绳子,德亲王和元谦看着,整颗心都在颤栗中掉进了冰点,眼睁睁的看着那紧绷的绳子被一劈两段,一段落在地上,另一段飞速的向上窜去同时系在绳子另一端的人也在下坠。
“哥!”元谦失声惊呼,大脑里一片空白,听到外面的箭弩声和惨叫声,他还可以强自镇定,努力的告诉自己他们能躲过去,但是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元卓直直的,从高空落下来,心情怎么能一样。
感觉到周遭下坠的失重感和风声,元卓的脸色却没变,嘴角反倒扬起了一抹弧度,淡淡的开口喊了一声,“元拓……”
几乎就在元卓喊出声的那一刻,守在屋顶上拿箭弩对着他的黑衣人之中有一人飞身而下,在他坠地前两米的时候,把他抱进了怀里,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元谦看着大哥被救浑身一软险些坐在地上,精神一松,就忽略了身边的危险,没注意到有人举刀劈向他后背,元谦似乎一意识到了危险,但是没等他回身闪躲,耳边是一声铿锵的碰撞声,有谁把那要夺他小命的刀推开了,紧接着身后一阵温热,有人从后面抱住了他,很熟悉的感觉,很舒服的感觉,元谦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人可能是谁,“你来了?”
有人靠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声音软软的有几份无赖的意味,“小谦谦,亲爱的,想相公我了对吗!”
元谦的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人都倚在了身后人的怀里,“想,好想你!”
“相公我怎么可能不来救你,害怕了吧?”听着那人的轻言细语,元谦的精神全松了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是倚着身后的人,眼睛被那人的手挡住了,耳边又是一阵破空之声,等到那人把手从他眼前离开的时候,之前围着他喊打喊杀的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每个人身上都插着断箭,有的甚至是在头上。
元谦看着身边触目惊心的死尸,闻着空气里浓重的血腥气,元谦喉咙里咕咕作响,胃里翻滚,心寒地沁凉沁凉的,几乎是立刻就转身,一头扎进了身后让你的怀里。
元谦倚着的人,穿着一身黑衣,和皇帝的那些人一样的装扮,元谦并没有注意到,其实这人是和接住元卓的人一样,是从棚顶掉下来的,男人轻轻的拍着元谦的背,在元谦耳边轻语,“乖不怕,不怕,相公在这呢,不怕。”
那个在半空接住元卓的人,和楚江一样的装束,抱着元卓落在地上,伸手把元卓脸上当眼睛的黑巾,看着那双带笑的眸子,冷冷的道了一句,“你就真的不怕死?”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们,我怕什么!”元卓笑笑谄媚的道:“你怎么能忍心,让我们有危险,宝宝可是一直在等你,昨天看到你还兴奋了老半天呢。”
男人冷哼一声,对于某人的花言巧语,很不想买账,但是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火气顿时消得差不多了,“你啊,总是让我揪心,你什么时候能乖一点,不做这些让我心跳停止的事!”
男人说着话,把脸上的黑巾舀了下来,那是一张俊逸年轻的脸,是一张元卓无比熟悉的脸,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元拓,元卓的爱人,也是他明义上的的弟弟。
元拓皱着眉解开了捆着元卓的绳子,看着元卓背上的一堆铁家伙,眼里冷光连闪……
你两对男男,恋恋情深的时候,德亲王有点木然的站在原地,看着从房顶落下来一群黑衣人,他早就知道那两个和他一起进宫的不是那两个小子本尊,但着实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形势,这种时候出现,更不知道元拓已经在皇宫内部打入了这么多人,等到从震惊震撼之中醒过来,看着眼前四个年轻人抱在一起的样子,满头黑线现在是亲热的时候吗,年轻人是不是太热情了点,居然不分场合的做这种事,让他这个做爹有点头疼。
皇帝已经被箭弩团团围住,对眼前突然的变故措手不及,看着那这弩箭对着他的人,皇帝知道这并不是他的人叛变了,是元拓的人替换了他的人,皇帝为自己的失误,和元拓的狡猾而出奇愤怒,但是心里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他已经败了,没有了这些他能倚仗的秘密军队他就只是一个光杆皇帝,没有追随者,没有忠臣,他不可能在东山再起,但是在这样的认知,并没有让他沮丧,眼里都是寒冷的杀机……
德亲王轻咳了两声,释义那两对别太过分,要温存等事情弄完有的是时间,看着那两对体会他的意思分开,德亲王走上前站在一群手舀弓弩的黑衣人前面,看着孤立在龙椅前的皇帝,“皇兄你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