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湖水绿如蓝(生子 虐)——罪化王十一
罪化王十一  发于:2012年05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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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染被他怪异的的思维吓了一跳,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可是李夕持却没有这个耐心替他解释,而是直接一把拉住了燕染的胳膊。

“你自己惹出来的火,难道就准备一走了之?”

正说著,李夕持手上又是一阵使劲,燕染卒不及防,竟一下子被他拽进怀里,仰天向後躺倒了。

这时,他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已被抱进了碧纱厨里的床上。而李夕持扬了一扬手臂,左右的青色帷幔便晃悠悠地垂下,将整个床完

全遮住。

实在是已经太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直到这时,燕染才猛然反应过来。

光天化日之下,李夕持竟然立刻就要他侍寝!

可是,先撇开自己不愿与李夕持有亲密接触,就算是为了孩子著想,接下来的事情也是绝对不应该发生的!

“不行!!!”

情急之中,燕染也顾不得再去细想什麽借口,直接拦开李夕持伸过来的手,屈起身子向床边退去。可是李夕持动作仍然比他迅速

,不费吹灰之力就又将他抓回到身边。

燕染虽然领了冬衣,但尚没有机会换上。因此身上仍然著的是几层单衣。如今看在李夕持的眼中,便是一团破布。

“这种衣服,没有必要再穿。”

他一声冷哼,随即只听“哗”地一响,李夕持轻轻一扯,外罩的那件便应声撕裂。

燕染的襟口一松,立刻就有厚厚一叠宣纸跌落下来。

李夕持一愣,随手抓过一张展开,竟是自己昨夜信手涂鸦的东西。上面全部都是心思混乱时的言语,如今连自己看了都会觉得惊

讶。

然而就是这种胡言乱语,却被燕染偷偷地收进了怀中,难道是他读出了什麽连自己都不曾觉的东西?

心情忽然间变得复杂,李夕持抓著一张纸送到燕染面前,低声问他:“你为什麽要把这些带走?”

在惊觉宣纸跌落的瞬间,燕染立刻想起鸂鶒木的事,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那日焚烧鸂鶒木的理由与偷拿宣纸是一样的。第一次等待自己的是彻骨寒冷,而这一次算是再犯吧?只怕会得到更严厉的惩罚。

这样想著,燕染的嘴唇甕动几下,最终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释才能逃过惩罚,怕只怕李夕持一怒之下对他鞭挞,那样会严重伤害到孩子。

刚才的疼痛还历历在目,燕染不敢再去细想。可他却万没有料到,李夕持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

男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将他拥进怀中!

惊骇之後,燕染觉得下腹一阵灼热,而与李夕持相贴的地方也传来异样的温度。

虽然对於情欲之事颇为淡薄,但燕染很快也反应过来,他急忙伸手将李夕持推开,同时低头不再去看李夕持的眼睛。

一心以为燕染已经完全臣服柔顺了,却不意又遭到拒绝,李夕持皱起眉头。他似乎要说些什麽,可看著燕染惨白的脸色,最後居

然生生地忍住了。

“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我。”

说完,他再度冰封起脸上的表情,径直下了床,推门而出。

李夕持虽然命人擢升了燕染的等级,却尚未有细心面面俱到地改善他的生活。於是这天晚上,燕染依旧回到後院的屋子里,整理

好那一包新得的衣服,早早地躺下,人却辗转反侧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昏昏沈沈,并似乎开始做梦。

梦里,他看见自己遇到另一个李夕持,一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这个男人在梦里向他微笑,神色温柔。

这天之後,燕染依旧在午後往梦笔轩打扫,却一次都没有再遇到李夕持,甚至连书房都没有被人使用的痕迹。不久後,他便听说

沈公子生了病,看来这几天李夕持都一直守在揽菊轩中。

事情忽然变少,燕染的脑海中便开始寻思起一些事情。院落清幽,无人打扰,他便时常神游,人也变得更加沈默。

那天中午,他按惯例去腊梅树後的耳房用膳,走到门前却突然住了脚步,定定地抬头去看著什麽。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的肩上忽然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在想什麽?”郑长吉笑著站在他身边。

10

燕染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我在看那匾额上写的什麽字。”

“香浮玉沼。”郑长吉替他读出来,“怎麽了?”

燕染道了声谢,然後轻叹:“我不认识焱朝的文字。”

郑长吉愣了一愣,然後盯著燕染的脸看了一阵子。

“你看起来很不开心。”他说,“遇到不顺的事情了?”

这句话令燕染不禁失笑:“你何时见我开心过?

郑长吉逗他:“现在不就笑了?”

燕染心里呆了一呆,立刻敛去笑容,将头别转。

而郑长吉却突发奇想,抓住了燕染的手道:“不如这样,我教你识字可好?”

燕染心中打了一个突:“你,教我识字?”

郑长吉点头:“别看我在这里做事,其实也曾经得中过乡试,教你读书写字,应该不在话下。”

听他这样一说,燕染似乎是有些兴趣,却怕他只是在逗弄自己,因而拒绝道:“我没空。”

“怎麽会没有空呢?”郑长吉似是对燕染的事了若指掌, “你现在只需要在午後打扫梦笔轩,王爷整日留在揽菊轩,你根本就没

有什麽要整理。怎麽会没有空?”

这话说中了燕染的近况,他又改口说:“我没有心思学。”

“这又是一个任性的借口。”郑长吉叹道,“你恐怕是要长留在大焱,若连文字都不识得,将来总会吃亏的。”

这个提法,倒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挑起了藏在燕染心中的某种心思。

“将来......”他不禁重复了这个词。

自从入府之後,燕染所想的未来,最远不过是一定要逃出这个樊笼,而至於离开之後的生计,他竟一点都不曾考虑。及至後来发

现有了孩儿,更是一心只顾著担心生产之後的事情,慢慢地竟连亲王府都不想要离开了。

思及至此,燕染似有所动,死寂无波的眼眸中终於泛起了一点波澜。

郑长吉是无时不刻在观察他的,因此更近一步道:“你若还图个将来,就不应该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而我愿意帮助你。”

燕染闻言,心头微震,终於将目光转向郑长吉身上。

“你为什麽要帮我?”他轻声问道,“我又要如何回报你?”

“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太可惜。”郑长吉轻轻一笑,笑中却隐约有些莫名的惆怅。

“至於报酬,我只负责浇灌培土,看你自己是否能开花结果,又是否愿将果实赏赐在下一两个。”

似乎是被他那温柔下的忧郁所感,燕染恍恍惚惚地便点了头。

於是从那一日开始,燕染便开始随著郑长吉学习大焱文化。他其实并不是对此一窍不通,而百刖的文化,多少也受过一些大焱的

影响,因此虽然算是另起炉灶,他也不觉得多麽辛苦。

在李夕持一心关注於沈赢秋病情的时候,燕染开始有了一种全新的生活。早上在郑长吉那里认字读书,午後昨晚了打扫,他便留

在梦笔轩习字,兼读郑长吉送给他的书本。

梦笔轩一天从早到晚不会有人经过,更是比自己那间破屋要舒适温暖,於是有很多次,他读书到半夜就睡在了轩内,也没有人知

道。

仿佛进入了与世隔绝的时空,将一切的爱恨都暂时抛到脑後,就在燕染读书的这半个月时间里,心绪竟慢慢平静下来。就连肚子

里的孩子也很少闹腾。

可是这种平静并不是永远的。

这天晚上燕染刚做完了打扫,正从怀里拿出书要读。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片刻後李夕持推门而入。

燕染吓了一跳,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而李夕持竟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屋里的灯光,定定地看了燕染一阵,才开口道:“你怎麽在这里?”

燕染一时哑然,半天才勉强答道:“我刚做完打扫,正要走。”说著,他暗暗将书本塞进袖中。

昏黄的灯光下,李夕持看起来神色阴沈,一手撑在门框上,歪歪斜斜地立著。燕染距离他还有好几步,便闻见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李夕持此人,虽身为皇戚贵胄,但平时律己甚严,鲜少有醉酒失态的事情。直觉告诉燕染,一定是李夕持与沈公子之间发生了什

麽。

好不容易获得平静的心瞬时又开始混乱,燕染不想再做停留。

他立刻将扫除用具收进暗格,自顾自低头往外走。可李夕持正靠在门边上,他若不放行,燕染也绝对是无处可去。

而李夕持果然是不想让燕染走的。

“等等。”他一把抓住了燕染的手臂,“......陪我一会儿,你不要走。”

燕染心中一沈,他知道自己绝不能留下,却抵抗不过李夕持强劲的力道。

穿堂的朔风将蜡烛吹得抖了一抖,燕染只觉得眼前明暗一阵交替,而下一个瞬间,他已经被推到墙根上。

李夕持强壮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燕染面前,带著酒味的温热气息直接扑在他的面颊上。燕染觉得头晕,他下意识地将头别传。

“......你想走?”

李夕持低头,冰冷如铁块一般的大手强摁住燕染的下颌,命他与自己对视。

“就这样,一刻也不愿意与我一起?是因为我把你从百刖抢来,因为我丢下你去关心沈赢秋,还是因为即便我负了你,可你心里

还是喜欢著我?”

仿佛听见了什麽最可怕的事,燕染突然瞪大眼睛。他不顾一切地推开李夕持,逃命一般向屋外奔去。

李夕持立刻去追,他虽酒醉,但步子本就被燕染大许多,因此尚未出院子便已追上。燕染发了疯似地拼命挣扎,推搡之间,身上

的衣袍被李夕持扯松,这一次,夹袄下面显露出来的是破旧的亵衣──还有那上面质地高贵的月白色补丁。

11

满月的光亮下,那一片片零散的月白散射著惨白的微光,变得格外惹眼。然而此刻,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却都没有再去关注它

曾经的许诺已经被酒气冲刷干净,李夕持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什麽“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我”的话。他一把揽住燕染的腰,竟有那

麽大的力道直接将人扛了起来,然後大步走回梦笔轩,一脚踢开碧纱厨的隔扇。

一看见那张五步床,燕染浑身上下就紧张到了极点,他奋力挣扎,却还是免不了被李夕持扔到了床上。

接下去,破旧的亵衣被轻易地撕扯成碎片。燕染感到一阵酷寒,裸裎的身躯下意识地颤抖著。

他挣动著双手,犹如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什麽浮板。

可是等待他的只有李夕持迅速的捆绑。

尘封了一年的欲望,被眼前这具白得几乎透明的身体唤醒了,昏黄的烛光与醉酒的微醺一起蒙蔽了李夕持的眼睛──他竟没有注

意到燕染的小腹与贫瘠的身躯并不相衬。

身上的寒冷迅速被紧贴上来的另一具身体所驱散,可随即窜升的温度更令燕染惊恐不安。

昏暗中,他看见李夕持回身一脚将隔扇踢上,然後一手脱解掉身上的衣服,另一手抓下床幔,然後直接跨上床来。

然後,燕染感觉到那双习武的、粗糙的手在身上揉捏。浓重的酒气在身边缭绕,仿佛要连他一起迷醉了才甘心。

李夕持的动作是粗鲁的,但那密密匝匝的亲吻与抚摸,也有一股霸道的诱惑。

自从在沙漠上的那一夜,身体被李夕持打开之後,燕染便已经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他不是没有欲望,但是在过去的那一年里

,却只能无奈的、拼命的压抑。

而此时此刻,那个夺取了他一切的恶魔,竟然要再次拉他堕下罪孽之河!

岂能再次任人摆布?

燕染心中已经濒临绝望。他的意识在迷幻与沈沦之间游走,仅剩最後一点神志,知道自己必须反抗。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为了自己。

双手被制,无法抵抗。几乎是孤注一掷地,燕染竟忽然停止了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赢秋爱的人不是你!所以你才会像条狗一样跑来这里!”

余音飘散,留出一室死寂。

看著李夕持愕然的表情,燕染的嘴角竟然噙著一丝冷冷的笑意。

李夕持,现在的燕染,已不再是一年前那个由著人俘虏、欺骗的少年。

不仅是你能够伤害我,我也能刺伤你。

只要你还有心爱的人......你就能感受到与我同样的痛苦!

清冷月光下,他一字一句,第一次说出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忿恨。

“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爱的人,诅咒你失去一切!”

话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暗,耳边“啪”的一声脆响,面上紧接著觉得刺痛──是李夕持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出乎燕染的意料,李夕持并没有因他的诅咒而产生厌恶与放弃。恰恰相反,他伏在他的耳边,嘶哑地说道:

“我不在乎失去一切。但如果要失去,我第一个就会把你毁掉......我会把你的骨头磨成灰,砌进坟墓里。让你连死、也是我的

东西!”

说完这一句话,他忽然停住了动作,狠狠地咬著燕染沾了血的嘴唇,然後撑开那苍白西首的双腿,便是毫不犹豫的一个挺身!

如同被巨斧劈成两半,燕染张大了嘴却来不及发不出一记惨叫。他挺动了几下身体,突然颓然地瘫软下去。

所有感觉都消失了,只剩下纯粹的、入骨的疼痛!心的痛,身体的痛交融在一起,几乎就要夺走燕染的呼吸。

意识的最最边缘,他的目光落在随著衣裳一起跌落在床边的那本书上。书页仰天摊开,中间落出一张宣纸,翻来覆去的只是那两

个字。

燕染,燕染......

狂暴的一夜,最後以燕染的昏死作为终结。而在昏厥前的那一瞬间,燕染以为自己再不会醒来。

或许永远的沈睡也是一种幸福,可是老天连这样的“幸福”都吝於赏赐给他。

在疼痛中昏厥,燕染依旧在疼痛中醒来。窗外筛进来一些微光,竟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被捆住的双手已被解开,而身上也盖上了棉被。但这并掩盖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只要稍稍支起身体,燕染就会感觉到撕裂的疼痛。他掀开被子,强迫自己低头去看:两条大腿的内侧,几乎满布著干涸暗色的血

迹,其间混杂著点点白浊,再次印证了昨夜那一场骇人的情事。

李夕持,果然是一点都不曾留情。

燕染呆呆地倒回床上,心头只剩下一阵彻骨的寒冷。

记得在沙漠上,他曾经听说有生育能力的百刖男子,在怀胎之後便一直要与爱人分榻而眠。为的就是防止行房的过程伤害到尚在

孕育的胎儿。

而在自己残存的记忆里,为了抵抗李夕持近乎疯狂的掠夺,自己始终蜷缩著身体,为的就是尽可能地保护孩子的安全。

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保护,真的还能留住那条小小的生命麽......

不敢再思考下去,他直接将颤抖的手伸向自己的腹部。

可那小小的一块凸起,居然正安安静静地睡著!

这才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的安慰麽?

这一刻,燕染怔怔地望著头顶的帐幔,无声地笑著,又忍不住淌下泪水。

曾经有那麽一瞬间,他竟然希望这个孩子能在自己被李夕持侵犯的时候小产!

这样那个冷酷的男人就会亲手扼杀掉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而自己,就会以一个浓墨重彩的“死”字,从这座冰冷的牢笼中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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