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变太子——ぉく遥远时光中
ぉく遥远时光中  发于:2013年07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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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切的始作怂恿者,正是这个曾被他赞美的明成祖,他如今的太子。

这场博弈,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正确地估量对手的力量。

很快,百官举荐太子的结果上来了,康熙很是震惊。

满朝文武,除却个别沉默不语的,竟都是众口一致地请立皇八子!

自然,也有个别人举荐皇三子,甚至还有那寥寥数个坚持“嫡长制”的儒生要求重立胤礽,但是与八爷党相比,都如同九牛一毛!

此子在他面前温和睿智,贤明能干,不想却早早地便存起了这么大的心!

震惊过后,便是恐惧和愤怒。毫无意外的,康熙狠狠地将八爷党发作了一通,自前朝追溯到往后,声无停顿,语不重复。

接着便是杀鸡儆猴——将几个闹立胤禩闹得最凶的汉臣狠狠地处置了一番,那些个满臣,到底还是没怎么动。直到快下朝之时,口干舌燥的康熙才面色不虞地对着一众大臣道,要他们好好想清楚,究竟谁堪身居此位。

此刻的朱棣刚接了旨,被放回毓庆宫,此刻正手拈一子,徐徐落下。

早有心腹将外面的情况告知于他,朱棣此时也算是胸有沟壑,气定神闲。

年轻人啊,终是太爱争那些个锋芒,却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倒是四阿哥,韬光养晦,在一众皇子中也算是难得。

朱棣望望窗外,日头已渐高,却因着冬日已近,天,凉的紧。

毫无意外,康熙重立胤礽之事势在必行,决非几个八爷党便能制止。相反,八爷党的此番做派反倒引起了康熙的警惕。

康熙四十七年十一月,在康熙帝的授意之下,科尔沁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等一批人上疏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王大臣亦附之。这才终于遂了康熙的愿。

八爷党的反应自不必说,一旁的三阿哥胤祉亦是懊恼不已。当初,他可是真以为废太子疯了,这才向皇父揭发大阿哥的罪行,不想如今……

胤祉在一旁咬牙切齿,望着一袭杏黄色朝服,仪态高华的皇太子,心中恨道,便宜你了。

朱棣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只静静地站在那儿,便让人觉得空气中有种压抑的紧致感,轻易不敢动弹。

剑眉高挑,眸若寒潭,只这么静静地望你一眼,便仿佛将你赤裸裸地看穿。

原本存了几分看戏的心思的满汉诸臣此刻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呼吸,眸光自太子身上一触即逝。

看来,他们得重新掂量掂量这位爷的份量了。不只为着皇帝的宠爱。

剧本中从不缺乏意外,将情节一次又一次地推向高潮。

这厢,废而复立的皇太子初初在众大臣的心中建立起威仪,那厢,舆论的攻势便立即袭向朱棣。

一旁低眉顺首的几名随侍宦官忽然自发聚集,齐齐向着太子发难。

“乱臣也可封太子,禽兽将来也称王。刻薄寡恩无孝悌,残害手足无仁义。性情暴虐君臣辱,喜好男色皇室羞。可怜泱泱大清国,不知败落谁人手。”

一旁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又将目光投向了中央那个威仪的身影。

朱棣挑了挑眉,眸光细细地扫过那几个人,皆是些儒雅俊俏的小太监,背景皆不同,但无一例外,望向他的目光中皆隐然带恨。

噢?是先前‘他’宠幸过的人么?

他的‘弟弟’们倒真是会给他找惊喜呀。

“荒唐!荒唐!还不给朕全部抓起来!”一旁闻讯赶来的康熙帝恰恰听到那一段,不待深想便已气得发抖。皇室之人,他骂得,这些奴才骂不得。皇室之羞,他揭得,这些奴才揭不得!如今,究竟是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竟在太岁头上动土?究竟还有没有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眼见着几名小太监三下五除二便被粗麻大绳牢牢缚住,捂住嘴就要拖下去。朱棣略微侧身,上前一步止道:“皇父,且慢。”

说完,也不待康熙回答,便径自来到那几人面前。

这一番,却是不可再借助康熙之力。若是他不能够自行解决,即便是重登太子之位,也将失去一切的威仪。

康熙心知此理,遂也对朱棣“难得”的坚持不加阻挠。

“让开。”他冷冷地睨着阻拦的侍卫,长臂一伸,一柄利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夺了过来。周遭的侍卫一时摄于其魄力,竟无人敢再行阻拦。

那几名小太监经过一番拉扯早已衣衫不整,形容狼狈,此时见了他,亦不忘用警惕的眼神瞪着他。

朱棣的目光自几人面上划过,随即,低下了他高傲的头。

“胤礽之前遭人镇魇,所行之事确非合乎人之伦常。行诸多不义之事,近日清醒,亦觉愧疚,乃至寝食难安。尔等身为受害者,孤不强加责难。今日宫中,是去是留,凭尔本意。”

第四章

眼见着底下的大臣们渐次骚动起来,面对着皇太子的低姿态,俱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毕竟,太子是何等高傲的人物?此番能得他低头已是极得面子的了!

朱棣将一切尽收眼底,唇角挂上了一丝冰冷的笑意。

他右手轻抬,锻炼得比例完美的掌在耀目的阳光之下,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坚韧。

破空声疾驰而过,有银光一道迅速地堙灭在空荡的殿堂之中,一截木椅被直直切断,力道尚未卸下,那把自侍卫手中夺来的利刃又横飞而出,深深地嵌在桌案之上。

一时之间,殿堂静默,包括皇子们在内的众人都屏息望向太子。

“胤礽的颜面可以不要,皇室的颜面不可丢!纵然孤曾有愧于尔等,今日便也算一并还清。他日若是在他地听得此等皇家私事,少不得要为着皇室颜面做一回恶人了!”

如此光明正大的威胁,让众人反倒不好再说什么。自行认罪,并一口咬定是因镇魇之故而行为癫狂,其后又以皇室颜面为由,光明正大地堵众人的口,既是在警告那些小太监,又何尝不是在敲打他们?

太子负手而立,身后尽是精雕细琢的如意祥云纹饰。丹凤眼微眯,承自仁孝皇后的俊美面庞因着肃然的神色而带上三分凌厉,三分朝气。

再看看一旁年迈的帝王无声的支持与纵容,一些立场不稳的人开始动摇了。

毕竟,众位阿哥才被轮番敲打,眼见着前景不是那么好,新生的太子又不似池中之物,兼之皇宠甚厚,还是极有可能继承那个位子的。

康熙见了,暗自点头,看样子保成的武艺果然是精进不小,可见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此毫无懈怠,且又待人宽和,以理服人,倒是越来越有一国储君的气度了。

“他倒还真敢说!”一青年人手愤愤地锤上朱漆的桌檐,一双眸中乌云密布,似要喷出火来。

“我们到底还是小看了他在皇父心中的地位。依着皇父的性子,竟能容忍太子至此……”另一面色温和的男子微微揉着鬓角,眉目中似有疲惫之意。

辛辛苦苦拉拢的人,经此一役,虽不至于立即投向太子,却也逐渐与他离心。

怨又能如何?恨只恨,他不是皇父最宠爱的那个儿子。

“八哥,你别着急!此番不过是皇父的权宜之计罢了,依着太子的蛮横,早晚还得被废,届时……”

“是啊,八哥,我们一直在你身边。”

“我明白的,小九,小十。我是不会就此罢休的,且看谁能笑到最后!”

“爷,您这一招实在是妙。只是,您究竟是怎么如此快的分化八爷党的?便是皇上也为此愁眉不展?”

一旁的何柱儿紧紧地黏在朱棣身后,拍着马屁,顺便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迷惑。

眼见着前头朱棣停下,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方才察觉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即跪下叩头,“主子恕罪,奴才多嘴了。”

“起来。”朱棣觑了他一眼,淡淡地道:“若是孤不想让你得知这些,你自然什么都不会知道。只是孤终究还用的上你。”

“奴才荣幸。”何柱儿一愣,随即兴奋地又奋力地在地上扣了几个头,看得朱棣一阵蹙眉,“同样的话,不要让孤再重复第二遍!”

“是,是。”何柱儿赶忙一咕噜从地上爬起,乖觉地跟在朱棣身后,笑得一脸讨好。

“孤曾听闻外国有这样的说法,一个完整的球,从外部,需用十六匹马,方能将其拉开,自内部,则仅仅需要一点点的力,便能使其自行分离。可见,外力的打压只会使那些产生了警惕感的八爷党们更加的团结。既是如此,孤又何必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爷,您的意思是?”虽然不太理解太子说得那些关于球的原理,但何柱儿直觉地认为这必定与八爷党的分化有关,遂一脸求知欲地望向太子,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个答案。

朱棣薄唇轻启,缓缓地吐出几个字眼,“十——四——弟——”

从来,皇家便没有不为自己打算的人,纵使是同一个阵营中的人也是一样。

眼见着八阿哥被狠狠申斥,夺位希望逐渐渺茫,他的十四弟,也是时候该有所动作了。

只要他朱棣让他胤祯听到该听到的流言……不,不仅仅是流言,接下来的事,恐怕会让这流言成为现实!

“去,派人去将那几个小太监看紧了,不要让他们在中途被灭口,也不要让他们发现。探得他们去了何处,立马回来禀告孤!”

“爷,那些人,难道不是八阿哥派来的吗?”何柱儿疑惑地抬头。可惜的是,朱棣却完全没有向他解释的打算。

“大约现今,所有的证据都会指向八弟……”是的,所有的……

数月之前,皇长子胤禔曾向康熙进言:“相面人张明德曾相胤禩,后必大贵。”

康熙听了,甚感惊异,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分毫不显,只暗地里命人前往查探。后因事多,逐渐也被他抛于脑后。

只是如今……康熙双手颤抖地抚上案上那一沓厚厚的公文,浑身气得止不住地颤抖,口型几次变动,几不能自已。

他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对着下边儿人道:“去,把八阿哥给我叫进宫来。”

胤禩近日心中闷的紧,办差做事只比往常更加精细,可观察仔细之人便可发觉,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天空中似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逐渐收缩,将他牢牢地困于中央。

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宣旨的太监到来之时成了真。

胤禩面上维持着僵硬的笑,步履极其艰难地随着太监进了宫。身后的胤禟一看情况不妙,便赶忙一溜烟去胤祯那儿搬救兵。

待到两人并着路上遇到的五阿哥胤祺匆匆赶到之时,在乾清宫门口便听得一声大喝:“柔奸性成,妄蓄大志,党羽相结,谋害胤礽。今其事败露,即锁系,交议政处审理!”

“皇父,不可!”胤禟乍一听得此语,便慌了神,几乎顾不得形态地,直直扑倒在地,“不可啊,皇父!”

“哼,他野心勃勃,竟至纵刺客行凶,意欲置兄长于死地。如此惩处,有何不可?”康熙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胤禩,神色极尽冰冷。

“胤禩……领罪……”半响,底下那人方才颤巍巍地说道。

“领罪?领个什么罪?他自己得罪了人,引来别人的追杀,难不成还是八哥的不是了?”胤祯怒火中烧,排开挡在前面的胤祺,直直地对上康熙的双眼:“太子他克扣行军粮草,对幼弟的死毫无悲戚之意,侍父不孝,意欲谋逆。如此这般的罪行,您都可以宽恕,独独八哥纵容了一回刺客,您便要将他移交议政处处置。皇父!难道,当真只有爱新觉罗胤礽才是您亲生的儿子吗?!!!”

“放肆!”康熙的手重重地落在桌案之上,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整个桌案震裂!他颤抖着手,指向面前桀骜不驯的胤祯:“你……不孝子!窥探皇位,残害兄长,目无皇父,目无君主,如此恶行竟还有理了不成!”

“是!我就是目无皇父 目无君上了又怎么样?反正在您的心眼里,只有一个太子!跟元后嫡子相比,我们这些出生卑贱的不孝子合该倒霉!”胤祯此时早已陷入一种非理智的亢奋状态。若是以往,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必定能够察觉出皇父此刻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盛怒之下极有可能作出极端的判断。可如今,他的心中满满燃烧着一把名为愤怒与嫉妒的火焰,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他的胸中疯狂地燃烧!

“皇父,有些话,早就在儿臣的心中掩埋已久。今日总是您要杀了我,我也要说!”

“你以为,朕不敢吗?”康熙帝大怒起来,身受也是出乎意料的敏捷。等到胤祯自亢奋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意识到大事不妙的时候,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已招呼到眼前!

胤祯登时吓得惊呆在原地,冷汗濡湿了他的衣襟。这种杀气……皇父,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皇父,请息怒!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说的呢!”一直站在旁边当布景的五阿哥胤祺牢牢地抱住了康熙的腿,刀刃险险地自胤祯的脖项旁划过。

“哼,若果真是一家人,他又怎会对自己的兄长下此毒手?”康熙冷笑了半响,狠狠地挣了几下,不想胤祺的力道却大得惊人,怎么也挣不开。

眼见着胤祺一脸痛苦却兀自忍耐的模样,康熙忽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养在太后跟前,一向恭敬有礼 老实本分的儿子,他终究是狠不下心。

况且,他也不是当真想杀了胤祯,不过一时急怒攻心罢了,若刚才真动了手,只怕事后后悔的还是他自己。

“罢了罢了,朕便看在五阿哥的份上,饶了你这一遭。你们……好自为之……”

锋利的剑铿然一声摔在地上,康熙微微阖目,神色间,极是疲惫。

胤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康熙,只觉喉口一堵,准备好的说辞竟怎么也出不了口。

直至康熙命他们跪安,胤祯还回不过神。

除了乾清宫的大门,胤祯忍不住再度回首,却只遥遥地望见乾清宫中帝王老迈孤独的背影,门口倾泻而入的夕阳为他的侧脸添上一分沧桑。

胤祯的喉咙口莫名地堵了一下,握着的拳缓缓攥紧,几乎再不能说话。

第五章

因着刚回任上,尚未搬回文华殿,朱棣除了时不时地收买一些人心,拉拢一下旧臣,顺带着挑拨挑拨“铁桶似的反太子联盟”内部的关系,事实上近日来也确实没什么可做的。

于是时不时地腻在康熙身边“尽人子本分”,做做感情投资,便成了朱棣最乐意做的事。

尽管心下觉得很是屈辱,但面上,朱棣却是乐此不疲。在成功之前,一切的忍耐都是有价值且是必须的。

对此,康熙自是觉得很欣慰。连日来,儿子们的相互争斗几乎伤透了他的心。尽管太子今日来的举动不一定那么单纯,但与往日桀骜不驯的样子相比已有了很大的改进。见惯了朝堂上阿哥们斗鸡眼似的模样,自然还是觉得愈发懂事的胤礽更让他省心。

也因为太子近日来对康熙的悉心照料,康熙越发觉得朝中的那些个皇子阿哥们一个个的都不好,再度恢复元气的康熙回了朝堂上便今天整整这个,明天打压打压那个,后天骂骂那谁谁,玩权谋之术玩得不亦乐乎,可苦了在朝的皇子们了。他们是招谁惹谁了?这般流年不利,一处小小的错误都能够被康熙给翻出来,说上老半天,感觉真是……喝凉水也能塞到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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