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拉着受伤的师傅出得门来,正巧遇见有事寻来的白韶南。
“然儿,怎么出来了?我正有事找师伯!”白韶南行到眼前,出声询问。
我指指里面,再指指师傅,兴致颇高地揶揄说:“某人被撵出来了!”
师傅听后转头瞪我一眼,便笑着问白韶南:“找我什么事儿!”
白韶南本来听罢也跟着我隐晦地笑,见师傅问话,便收起笑容,恭声道:“师伯,我想向你询问,是何人伤你们?”
“嗯,走,去了院中坐下说。然儿去吩咐沏壶茶过来!”师傅听后随即吩咐道。
我含首便下去了,留下两人独自沏茶去。
“那师伯的意思,便是祈教主的私人恩怨了?”白韶南奇道。
师傅含着肯定。白韶南复又垂首沉思,说:“那你可知何人所为?”
我轻轻走上前去,为他们一人斟一杯茶,放在他二人面前,便静静地坐在一旁。
师傅略一思所,便说道:“那男子很小,大概只有十七八岁,不过,和他一同的人却差不多都是而立之人!但对他却很恭敬,想必,应该是什么门派吧!”
“门派?那便是说,也有可能是江湖恩怨?”白韶南又问。
“也不一定,他是什么门派我们并没看出,看那男子对颜儿恨之入骨,想必应该是来报仇什么的吧!”师傅喝一口茶,放下茶杯对我们说:“不如我们去问问颜儿,看他能知道什么?”
“也好!”白韶南答,起身拉过我,跟在师傅身后向美人教主那屋走去。
“颜儿,可好些了?”师傅行至床前,见那祈教主醒着,但轻声上前,关心的轻声询问。
“已经好多了,你别把我当玉娃娃般,我没那么娇弱!”美人教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见到我们在一旁站着,便语气缓和一些说:“韶南和然儿站在一起可真般配呢!”
“唔,祈师傅说什么呢?”我害臊地别扭道。
“那个,祈师傅,我是想向你问一些事儿,所以才来打扰你养病!”白韶南见我害臊,体贴地转换话题。
美人教主一听,便猜到是什么事,开口就说:“唔,那小孩儿我不认识,兴许是找我报杀父之仇的吧,哪门哪派也不知道。”
这下我们三人都有些奇怪了!
你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可人家却要死要活地要杀你,你还连人门派也不知道!美人教主你可真行!
“不过,君芜,你可有看见他们的耳后,都绘有一朵蓝色的小花儿,至于是什么花,倒是认不出来!”美人教主又想了一阵儿,不太肯定地开口说道。
师傅听罢,也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说:“嗯,确实是,那些人耳后确实是有绘一朵蓝色的小花儿,不过那小孩耳后绘的是红色的,花样是一样的!”
花?什么门派会在耳后绘上一朵花儿?
我不再江湖中行走,自是不知。转头看白韶南,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食指无意识地轻占桌面,便出声轻声问:“韶南知道是什么人么?”
“唔,不太能确定,三年前,我寻你去了苗疆,在那儿倒是见到一个邪教,耳后就是绘一蓝色小花,那花就叫做什么……嗯好像是叫蓝槿!”白韶南模糊地说道。
“对对对,好像就是蓝槿,韶南,你知道那是什么教派么?”师傅立即大声肯定,并询问道。
“知道,叫无颜教!”白韶南立马恭声回道。
“无颜教?怎么取这么个名儿,听着怎么那么拐扭?”我喃喃自语。
白韶南听到呵呵一笑说:“当时我也是这么奇怪地,无颜教!到底是什么无颜啊?”
而此时的祈教主却在听到白韶南的话后,便一脸苍白地陷入了沉默中。师傅见状忙上前关心的问:“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祈教主无意识地摇摇头,对师傅说:“你叫他们先下去,你陪陪我!”那模样倒似挺哀伤的。
我们见此,不好多留,遂无声地退了出去。
不多一会儿,便听见屋内传来嘤嘤地哭声,似哀似戚!
“君芜,是他呢……他死了……那个是他儿子,他死了,他儿子来替他报仇了!”我们在门外听见祈教主那悲伤的声音,都为他的话而感到奇怪。
祈教主和他们认识?那么,为什么那小孩儿要杀他呢?他又是谁?为什么祈教主会为他哭得那么伤心?为情么?那师傅呢?
到底怎么一回事?我带着疑问看向白韶南,他也不知地向我摇摇头。
待到祈教主伤好后,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了。大家决定先回江南,那受伤一事,祈教主吩咐地,不用再管,遂白韶南也就做罢。
待大家风风火火地赶到江南时,已经快接近春节了!
白韶南早已派人在江南购了一处大宅子,遂他并未回家。安置好师傅和祈教主二人,白韶南当天就带我回了白家,向白老爷子请安。
白老爷子在看见我时,不由一怔,脸便有些冷了下来,冷声开口道:“凌公子,老夫以为,你已经懂了!”
白韶南懂他在说什么,不等我回答,便开口道:“爹,你说的那些我也懂,但是,我此生只然儿一人,你不用再多说了!
白老爷子听罢,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眼瞪得老圆,指着白韶南,颤声问:“那你不管后嗣,不管你烈家后继无人了么?”
“爹,如若当年,我爹没死,你是否会另娶一名女子成亲,生儿育女?”白韶南不答反问。
“呃?”这下白老爷子不说话了,哽在那儿,直愣愣地看着我们。白韶南拉住我的手,对我安抚地笑笑,嘴里说道:“没事,你要相信我!”
最后白老爷子叹口气,无甚法地说:“随你们吧,随你们,我老了,不想再管了!”说罢便转身出了厅堂,向花园后那片竹林行去。
白韶南惊喜地看向白老爷子离去的方向,郑重地跪下,重重地嗑头道:“谢谢爹成全!”
白老爷子身形顿了顿,但没回身,只是苍凉地说:“择个好日子,把事办了吧!”便无限落莫地行至那片竹林,不见身影。
白韶南听见那话,不可置信地望着那离去的身影,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容易了!白老爷子答应了吗?
还要我们成亲,这可是真的?
第四十一章:二月二
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听师傅说,是极好的日子,在白老爷子的同意下,我们定在了那天成亲!
韩莫和楠儿在年节前回的江南,但并不知我们也回来了。也是在灯节,看花灯时碰见的。楠儿和韩莫,两人携手并肩站在那灯火朦胧处,楠儿娇羞妩媚,巧笑焉然。韩莫英姿飒爽,风流倜傥,站那灯火迷蒙处,苑若画中人儿!
白韶南也看见,拉过我,拔开人群,走上前,不待他开口,我便轻声喊道:“楠儿!”
“莫哥哥你看这灯画有嫦娥……”话未说完,便闻声怔在当场,不置信地转过头,微张着嘴,惊喜交集地忘着我们。
“哥哥……”出声已带哭腔,随即向我扑过来,紧紧抱着我。
韩莫也喜出望外地看向我们,对白韶南抱拳:“白兄几时回的江南,两个前不辞而别可是吓坏楠儿了!还几翻向我要人,说是和我成亲了,他家哥哥不要他了!”语带笑意,无奈地望一眼楠儿,宠溺道。
楠儿听后白他一眼,只紧紧拉着我手,不说话。
白韶南立即回道:“也是才刚回来,当时事出有急事,无奈没曾向你们告别。倒让楠儿担心了,真是为兄的不是了!”
楠儿一听,慌忙解释道:“不是,没关系,我只是那个……哥哥他那个……”却越说越不成词儿!
“无妨,哥哥在这儿好好的!”我忙接过话,安慰楠儿。
众人见楠儿羞红了脸,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而楠儿小脸更红,尤胜当日成亲之时。
众人笑罢,便寻一处酒家,把酒言欢,待月上树销头了,大家才尽兴而归。
“楠儿,二月初二,记得来啊!”临分别时,我再次嘱咐楠儿道。
“放心吧,你跟他说了这事,只怕是他又要天天念叨记挂了,我只盼那天早来,否则,那我耳朵可要受罪了!”不待楠儿回答,韩莫到先插嘴道。
白韶南在一旁低笑,楠儿听后并不与他计较,只是对我郑重说:“哥哥放心,我一定会来的,我还要送你呢?”
“嗯,快快随韩莫回去吧,更深露重要当心啊!”我叮嘱道。
韩莫从我手上牵过楠儿的手,向我们挥挥手离开。
我望着那个方向,看着他们相依偎地背影,不禁一阵感慨。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成别人的人了!
突然发现,我越来爱伤感了!
“走吧!咱也回去了!”白韶南牵过我过冻得冰冷的手,哈口气搓揉道。
“嗯!”轻声咐合,跟着他的步子向前。
月明朗疏,寒风吹过,倒也有些刺骨。江南不似北夷那极寒之地,即使在冬天的夜晚,也不过那北夷白日寒冷。
繁闹的灯会过后,街上一片狼藉萧条,遗漏下残破花灯,滚落满街。空气中有一丝年节将至的味道,吹入人心中,暖暖地,今年,又将是一个团圆的日子。
师傅和祈教主趁着二月之前去了一趟苗疆,回来时,已不见祈教主悲伤。本想询问一二,但却不好过问太多,只从师傅口中知详一些,那便是,来刺杀的孩子的父亲,是深爱着祈教主的人,早些年因做了伤人之事,便退回苗疆,从此郁郁寡欢,临终时念叨着祈教主的名字而去,这才让那孩子寻仇而来。
这次二人前去,便是还他心愿,解开那孩子心结。只是是什么心愿,师傅没说,我也就不再多问。
师傅二人决定在我们成亲后便回山上去,过二人的逍遥日子。我欲想留他们一阵子,可白韶南却对我说,让他二人清静地生活,耽误了这些年,得好好补回去才行!
听此我也就只得作罢!两人相爱太不容易,更何况是两男子,总归是有违天纲伦常。如若真心相爱,能相伴一生,此生也了无遗憾!
二月二那天很快就来到,经过了两场婚礼,不会也看懂了。
天蒙蒙亮我就起身,楠儿也已带人候在门外,听到我起身的动静,便笑盈盈地推门而进,见我坐在妆镜前,便招呼丫环们来伺候我梳洗。
待洁了面,穿了中衣,师傅便进得房来了!
“师傅!”我情真意切地喊了一声。
“嗯!”师傅轻声答道,来到我身边,拉过我坐下,对着镜子里的人儿说:“我的然儿长大了,就快成亲了,再让师傅好好看看吧!”声音里充满不舍。
我心里也涌出一丝酸涩,师傅待我尤如亲子,对我细心教导,教我武艺,授我文墨,即使调皮捣乱,也从未斥责过我半句。如若不是师傅,我怕是不能活到今日。
想到这儿,眼眶不由一红,热热地泪便滑落下来,语气便有些哽咽:“师傅,徒儿年少无知,劳师傅操心教导,如今未能报得养育之恩,便要离去,是为不孝,就请受徒儿一拜吧!”说着便跪下,向师傅重重地嗑了个响头。
“一叩头,谢师傅养育之恩!”
楠儿再一旁早哭成泪人,师傅满脸慈爱地看着我,却也有着一丝哀恸,伸着的手欲扶我起来,被我摇头止住。
“二叩头,谢师傅教导之恩!”
师傅,谢谢您多年来的细心教导,教我读书写字,习武保身。教我做人的道理,教我辩别世人好坏。
“三叩头,请恕徒儿不孝,不能再侍奉您老左右!”
再次弯腰,重重地嗑下去,便再也止不住,哭出声来!
师傅忙扶我起身,拭干我眼泪,声音也有些哽咽地说:“傻孩子,你只是成亲,有空我们还可以见面的。我老了,还得靠你啊!我不会离开你们的。”
“真的?”我立马止住房泪,不相信地问道。
“对,我和颜儿就住我们那山上,以后你们每年都得回来和我们小住!”师傅假意狠声吩咐道。
“好,徒儿肯定每年都来!”我知道师傅是安慰我,想到这儿,心里更加难过。
“哥哥,快快更衣吧!”楠儿在一旁提醒,我才惊觉时间已经快到了!
师傅拿起木梳,对我说:“然儿要成亲了,为师为你梳头吧!虽不是女子,但师傅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从此以后,要和南儿好好过日子,不能耍你那小脾气,两个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得好好的!人这一生呐,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想相爱,却还得守得住爱!然儿,懂么?”
“懂,师傅,徒儿明白!”我点点头。
师傅欣慰的点头:“我的然儿真的长大了!为师最后一次教授给你,那就是爱情!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感情,却也是最伤人的感情,若一步不甚,便是伤心一辈子,若守爱得宜,便是幸福一生!”
相爱容易相处难是么?师傅,您太担心了!我和白韶南好不容易才在一起,相惜都来不及,何惧那难!
我感激地向师傅点点头,师傅为我把头发束起,用一根红丝带系上,拿来喜服,亲自替我穿上,往镜子里一看,镜中人高束发鬓,柳眉斜飞入高额,水汪汪地桃花眼微红,唇角害羞地抿着,微往上翘,火红的喜服衬着如玉的脸庞,使人儿娇媚如那盛放的红牡丹。
“哥哥越发的倾城倾国了!”楠儿率先打破沉静赞叹道。
“傻楠儿,你不也是美人么?”我嗔怪道。
“那哪能和哥哥比,我充其量算是美人儿,你可是那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之资,纵是女子,也比不得你分毫!”楠儿不无夸大其词地顶回我。
“瞧你这张……”
“好了然儿,吉时快到了!我们出去吧!”师傅打断我的话,嘱咐道。
随既就听见外面敲门声,韩莫的声音不无兴奋地喊:“新娘子可准备好了?”
楠儿一听不干了,嘴里骂骂咧咧道:“什么新娘子?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便去开门。
就听门外一声娇吼:“你说谁是新娘子呢?我哥哥才不是呢?”
“哎哟哎哟,楠儿轻点,快放手,你老公耳朵掉了!”韩莫大声地痛苦叫喊道。
外面众人发出一声哄笑声,我赶紧走出去,对楠儿说:“楠儿,快放手!”然后往人群里看了一下,示意他不能失了礼节。
楠儿才不服气的收手,对韩莫狠狠道:“回去才收拾你!”
我竟看见韩莫打了一个抖!心便想道:楠儿在家,到底是怎样待韩莫的?竟让韩莫怕了?
“哥哥,白公子就在大堂里等候,吉时到了!”楠儿放开韩莫跑我身边来,提醒道。
我点点头,跟着他行至大堂。
师傅跟在我左右,悄声问我:“然儿,你和南儿,嗯……谁上谁下?”
“呃!师傅,你怎么问这个?”我一惊,万想不到师傅会问这个,被吓了一跳。
“估计你也一直是下面的,拿着这个,今晚翻身做主人!”师傅说着朝我手里塞过一物,我仔细一看,是一小瓶儿。
“快收好,别让你祈师傅看见!”师傅催促我道。
我一抬头,正见堂里坐在上方地祈教主往我们这边看过来,我一惊,忙收起那瓶儿。我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师傅这会倒若有似无的走到祈教主身边,温言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