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老头子对你下手,更怕你因为我和你的家庭决裂,那些都是我不想付出的代价,我不想我们的未来要背负这些沉重的遗憾去
在一起。所以我只好慢慢来,结束自己的事业,安慰我妈,甚至帮你大哥大嫂留后……以前老头子对我监控太紧,所以我不敢太
多动作,本来你爸妈是我准备最后一道要攻克的难关,却没想到这次因为你受伤,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你……”蔡北觉得这天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原来自己怀着绝望的心情认命地倒计时地时候,钟越已经在暗地里盘算这么
多,“你居然瞒着我做这些……”
钟越叹气:“没有瞒,我也只是下意识不想让你纠结这些,小北,我比你大几个月,一直习惯了你比较依赖我一点,这些你参与
了也帮不了什么的事情,我就会下意识地不想让你跟着困扰。那个时候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更怕让你失望,到时候你会不会
想不开?我不敢想,只好一开始就不给你多少希望,一开始就做出我们和平分手认命分开的姿态。”
“那个女人呢?”蔡北闷闷地问,所谓秋后算账也不过如此了。
“什么女人?”
“你陪着逛超市的那个。”
钟越摸摸鼻子:“那个啊,算是世交之女吧,我爸挺想把我们凑做堆的。那姑娘从小就喜欢黏我,但我发誓,这辈子尚未做过任
何对不起蔡北同志的事情,嗯,以后也不会做。”
蔡北狠狠地咬了一口钟越的鼻子,当然蔡北之后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就对自己的行为后悔得不行。很是郁闷自己白天咬得太狠
了。他早不该相信的,什么“顺利得不可思议”自然是钟越哄哄他的说辞而已。事实上,钟越找蔡家二老那天是挨打了,几乎可
以说毒打,幸好蔡妈妈那会儿已经有了明显的维护之意,事情才没有更糟。的确是蔡北那段时间的憔悴加了分,二老觉得与其丢
个儿子,还不如……顺了他们吧。
那晚蔡北就对着钟越身上两天也没能消掉的淤青发愣,心里疼了个彻底。钟越把睡衣一紧:“老婆你别这么急切地盯着我的背啊
,饥渴就直说嘛。”
又来了,钟越式的无赖,偏偏是只对蔡北一个人的无赖。蔡北骑到钟越身上:“必须饥渴!老子都没有性生活快三个月了!”
“你也知道你老公三个月没碰你了,老实点了!”钟越拍拍蔡北在他身上蹭的臀部,“你现在……身体受得了吗?”
蔡北被这煞风景的问题气得踹了钟越一脚,当然这回踹的很轻就是了。
钟越把蔡北拉下来,按在枕间,然后吻上去,舔着他的唇,又满脸地盖口水。蔡北难得回应地如此热情,彼此都像要啃了对方似
的。钟越压抑着奔腾的急切极尽温柔地做好润滑,才小心翼翼地进入。蔡北在他身下一脸激情时泛起的粉红,总比这段时间的苍
白好看了很多。
动作之间,钟越又忍不住恶趣味了一把:“来,……叫声、叫声老公听听。”
钟越在床事上经常执着于那么点恶趣味般的情趣,不过蔡北从来不理会他就是了,只当他抽风。这一次蔡北努力在钟越撞上前的
时候抬起腰配合,一边在喘息中吐出了两个字:“嗯……老公……”
钟越立刻和磕了药似的,简直有点发疯,导致的后果是那一晚把蔡北折腾得的确够呛。
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蔡北躺在床上装尸体,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尽情装死。钟越看得好笑,在他腰上挠了两把,蔡北连忙往床里面缩:“疼。”
“这里都疼?”钟越俯下身,撩起薄薄的被子去看他的腰,果然是有点用力过后的淤痕,“果然是老了,不经用了。”
“喂。”蔡北瞪他,“我饿了。”
“行,我叫外卖。”钟越把他被子塞好,退开身打电话,蔡北裹成一团缩在双人床的最角落,等钟越打完电话才开口说:“你今
天下班要是有空……就去一下我那边租的房子吧,天气热起来了,帮我把换洗的衣服都带过来。”
钟越蹲下身去摸摸蔡北的头发:“嗯,我现在就去,呵,傻瓜你都忘记我已经把公司卖了吗,上什么班啊。你好好在家休息,刚
才叫得是粥,送到了你用勺子吃就好。吃完了东西放着,我回来再收拾。过几天我得带你去医院拆线,等你学校那边说好了,我
们就搬家。”
“真的要离开吗?”蔡北眨眨眼,换一个城市总比换一个枕边人容易太多,但是这个城市住了这么多年,气候交通人文方面都已
经十分习惯而依赖,真的换个城市,一切从头开始……
“我不后悔。你也别后悔。”钟越的唇轻轻擦过蔡北的脸颊,“我出门了。”
钟越回来的时候拖了一个大行李箱,上下楼几趟又搬回来好几个大纸箱,蔡北那会儿正在看电视,对着钟越这好大的动静十分诧
异:“你不是把我那里的东西都搬空了吧?”
“是啊,”钟越卷了卷白衬衫滑下来的袖子,抹了把头上的汗,“我都给你把那边的租约解了,不过你这些东西,”钟越指指几
个纸箱,“我也不知道你还要不要,就干脆都给弄回来了,等你手好了自个儿看看,没用的再扔掉。”
“也好。”蔡北转回头继续看电视去了,钟越苦哈哈地把箱子一个个往墙角堆,心想分开那段时间难得见个面小北都把他当宝似
的稀罕,这一复合立刻就和草一样了,连转个脸过来都不肯。
晚上蔡北继续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受伤这段时间懒得用鼠标,居然还把一个言情电视剧看了个从头到尾,所以晚饭一吃饭蔡北就
照例调好电台看电视。钟越凑上去闹他:“电视有那么好看吗?你还真的在沙发上种土豆了啊。”
“唔……”蔡北双眼盯着屏幕不肯转头,“别闹别闹。”
钟越没辙,去洗了毛巾出来给蔡北擦身,蔡北倒是合作,目不斜视地任他脱衣服,淡定得让钟越直叹气。擦好身钟越趁着广告时
间压了蔡北去洗头,蔡北低下脑袋任钟越的爪子在他脑袋上闹腾。钟越一直不太做家事,没想到那揉在头发间的指力十分温柔到
位,麻麻地逡巡过头皮,轻轻地穿梭在发丝之间,挠得蔡北都想睡过去了。
蔡北洗完头就继续继续看电视,钟越拿了吹风机出来弄出呼啦啦的巨大噪音,完全盖过了电视机里那女主角的对白,蔡北不干了
,推着钟越一边去。钟越没法,只好拿了毛巾给他擦了擦了事。蔡北挺长时间没打理自己了,鬓角的头发已经将将盖过耳朵,额
前甚至有了一圈碎发,垂在脑门上,无端地嫩向了许多,配上白皙的肌肤,蔡北依稀是钟越当年刚刚瞧见时的那个少年模样,不
过眼角处微微的纹路显示着这些年的风霜。
蔡北浑然不觉钟越的天马行空,一门心思钻进了狗血对白中,钟越只好搬了笔记本在不远处的餐桌上上网。钟越虽然当下是无业
游民并且账户上的存款还不用两人愁苦生计问题,但他并不是能闲得下来的人,虽然家还没搬,C城那边的工作已经在慢慢熟悉
起来了。新老板是钟越的一个大学师兄和师兄的高中同学,大学一毕业就合伙创业,如今也算小有所成,钟越过去虽说是给对方
打工,其实待遇方面非常优越,倒也真没有委屈。
谈了挺长一会儿,那边线上的师兄就被同居人催着下线了,钟越摸摸下巴,想起来去了C城之后,是肯定要给两师兄介绍一下蔡
北的,顺便……给蔡北介绍一下自己师兄。电脑前坐了这么会儿功夫钟越已经觉得肩膀有点酸疼,脑袋一偏就看蔡北还好端端地
陷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得很投入。钟越取过边上的手机,噼里啪啦打了条短信,迅速地发送成功了。
那边蔡北低下身去够茶几上的手机,一会儿就愤愤地瞪了钟越一眼,红着脸继续看电视去了。钟越想自家这人大概是粗放不起来
了,不就是个有颜色的短信么,也能正儿八经脸红一通。
晚上上了床,蔡北往内侧蹭,正好可以面朝钟越的时候受伤的那只手在上方。钟越在黑暗中想起了什么,于是就开始问:“哎,
小北,我一直想问你来着,那回我直接送你去的医院,后来去你出租房收拾换洗物品,怎么看见你收拾好的大行李箱啊?你那会
儿准备出门?想去哪里旅游?”
“不是,我是想回老家住一段时间来着。我不是正好有将近三个月的暑假吗。”
钟越不满:“亲爱的,你原本就打算这么不声不响消失三个月?”
“哪有,那会儿我需要对你有声有响吗?”
钟越叹气:“也是,对了,我上次给你找的那个师范附中的招聘资料你看了吗?”
“嗯,那边也是重点高中,和我现在待的学校也差不了太多,你也不要太担心,就算我去不成那个附中,在C城其他学校试试也
总是有希望的。毕竟我有工作经验,而且也拿得出手。”
“我不是担心这个,”钟越拍拍蔡北的肩,把人带近一些,“你要是能在附中工作的话,正好和我要工作的地方很近,我看过了
,那边房价我们也还受得起,这样会方便很多。”
“你工作?你都已经找好工作了?”蔡北惊。
“是啊,你还记得我大学的时候经常跟着一个学长做一些外快项目吗?那个学长毕业之后就拉上他的高中同学一块创业了,现在
混得很不错,其实我的第一考虑是C城,也是因为学长以前就问过我要不要跟他干活。”钟越轻笑了一下,“这回我们过去,正
好就有着落了。”
“你倒考虑得周细,居然啥都没提起过。”蔡北似有不满,往钟越肩上啃了口,“虽然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我不想你慌啊,”钟越把蔡北的脑袋从自己肩窝里移到眼前,“我还不了解你吗,长在小地方,没有什么动荡的大风浪,规规
矩矩念书升学,毕业工作,你自己说说,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做了要回家乡的决定,你自个儿是什么想法?”
蔡北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很诚实地摇头:“我确实没想过。……主要是,那时候也不需要我去想。”
“嗯,所以说我保护欲过剩也好,我不想让你面对那些烦心的事情,我只希望一切安排得好好地,让你白白担心……我舍不得。
”
“你越来越肉麻了。”蔡北不耐烦了,别过脑袋不肯再给钟越浅浅地吻。
“哈哈,其实我现在有点刚开始谈恋爱的感觉,有点想炫耀想肉麻肉麻,哎,你就这么麻木吗?我看没我的时候你过得也挺凄惨
的啊?”
“你就可劲贫吧,看你是舌头痒。”蔡北打断他,一边已经起了身。
“你要干嘛?”钟越躺在外侧,拦了蔡北要往外挪的身影。
“我渴了大爷。”蔡北眼看着钟越也起了身干脆就坐定不动了,那姿态绝对是等着人服侍的腔调。
“你才是大爷。”钟越哭笑不得,“大爷你坐着,小的来给你倒水喝。”钟越下床倒了杯开水又兑了点另一个被子中的凉开水,
端到蔡北眼前,蔡北根本没有抬胳膊的意思,钟越就把水杯凑到他嘴边,慢慢抬起杯沿。
钟越想,这样的事自己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幸好,还有机会继续做不止一次两次。
终章
隔了没几天钟越就带着蔡北去了趟医院,这段时间修养良好,蔡北中间一直是被服侍着,康复状况十分不错,就是在掌心留下了
一条红艳的伤疤,从手掌的一端一直爬到另一端,颇为壮观。
钟越后来就喜欢在被窝里磨蹭着蔡北的掌心,食指反复拂过掌心的疤痕,那是他们最艰难的岁月留下的印迹,却在反复的回忆中
透着一股记忆的甜蜜。
蔡北处理完学校的事情那天去了一趟悠闲人生,但是往常本就生意寥落的店面此刻干脆已经关了门。大概是生病了?还是出门了
?蔡北溜了一个圈也没找到可以打听的人,隔了几天去看,依然是大门紧闭。蔡北为这事儿还和钟越唠叨过,也零碎提起过那位
常芹常老板的过往,钟越只是摸摸他剪短了的头发:别人家的事儿,咱管不着,也管不了,你就想着他们是破镜重圆双宿双飞了
吧。
蔡北终究有点惦记着这事儿,再一次往那店面门前徘徊的时候,隔壁卖香烟的老太太凑过来:“小伙子你找人啊?”
蔡北点点头:“大娘,您知道这音像店有多久没开门了吗?”
老太太在身前的衣兜里摸了摸,许久摸出一张小纸片递给蔡北:“你说卖盘的那小老板啊,他不做啦!走了快半个月了吧,喏,
他说要是有人来找,就给这个。”
蔡北接过了那张几乎要发黄的纸片,很简陋的早几年的名片格式,简单地写着常芹两个楷体字,下面是医院的名称和简单的联系
方式,一个是固定电话,应该是办公室的,另外一个是手机号码。蔡北按着上面的数字一个个输到手机上,周围有大卡车经过发
出的嘈杂噪音,蔡北认真地把号码备注为常芹的姓名,才对老太太告了谢离开。
蔡北回到家又开始嘀嘀咕咕和钟越提前这天遇到的事情,钟越嫌他烦,一嘴巴上去堵住了对方的喋喋不休,顺便趁着天气舒适午
后悠闲滚了个床单。蔡北一觉醒来就看见西挂的太阳,斜斜地透过窗子照射在房间内打包好的纸箱上,金黄衬着金黄。
蔡北随手套了件衬衫,就抓过一边的手机开始拨电话。电话那边接起得很快,快得有点出乎蔡北的预计,甚至没给他时间准备好
开场白,电话那头陌生而冷硬的男声就已经透过电波传递过来:“你好。”
蔡北滞了一下,才清清嗓子犹豫地问:“你好,我找……常芹?”
“你等一下。”说着那边就传来厚重的脚步声,然后就刺啦刺啦的噪音,接着是温润的男声响起:“你好,我是常芹。请问你是
?”
“常老板,”蔡北叫出口才觉得如今这称呼有点不太对,于是又改口,“常芹,我是蔡北……我就是……”
“蔡北啊,”那边常芹笑了,这是第一次蔡北听到常芹出声的笑,愉悦的,甚至稍微带点顽皮的感觉,“你终于联系我了,我还
以为接不到你的电话了。”
“嗯,我去你店里,发现你已经关了店了,还好后来有个大妈给了我你的名片,那是……你留给我的吗?”
“是啊,我想你会去找我的话,应该就能收到,如果你没想起来找我,那也就无所谓了。”那边常芹低低地模糊地对旁边的人说
了一句“别忙了,晚上出去吃。”
“常芹啊,刚接电话的那位……”蔡北真不是八卦,这是革命友谊下的同志关怀。
“唔……他退役了。”常芹的口吻很平淡,却掩不去那股幸福的感觉,“领了个残疾证回家了。”说道残疾证的时候,常芹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