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没有说话。是的，他没有证据。但是他手里的枪，却仍旧没有放下。

苏澈看了眼褚默，说：“这里交给我。”

褚默有点惊讶地看看他，随即立刻起身，在跑到门口的时候，苏澈突然叫住了他，犹疑了一下，说：“褚默，浅含就拜托你了。”

褚默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褚默走后，韩城忽然笑了笑。

“苏澈，没想到你居然会帮他，他可是杀害林子含的间接凶手。”

苏澈的目光黯淡下来，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看着韩城。

“苏澈，难道你真的打算与我为敌？我可以很直白地说，你是打不过我的。”

话音刚落下，韩城突然起脚，速度之快超乎了苏澈的预料。苏澈闪避不及，手中的枪被踢飞了出去。还没回过神，韩城已经凌空一脚飞至，正中苏澈的胸口。苏澈当即横飞了出去，撞翻了杂物堆。

韩城冷笑了一声，从口袋里取出手机，准备联络褚月。可是刚按了一个号码，苏澈冲了上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

“韩城，够了，不要一错再错。”

韩城皱眉，撞开苏澈，把他按到墙壁上。

“错？我有什么错？我替我的妻子女儿报仇难道也是错？法律无法制裁有罪之人，我替天行道难道也是错？”

“韩城，善恶到头终有报，就算法律有它的漏洞，你也没有权利代替法律治别人的罪，你更不应该伤及无辜！”

“住口！”

韩城抬起膝盖，狠狠撞击在苏澈腹部。苏澈闷哼了一声，痛得跪倒下来，却仍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不放。

韩城挣脱不了，于是接二连三地用膝盖重击他的伤处。

“苏澈，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苏澈翻倒在地，蜷缩着身体，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韩城……不要再伤害浅含……我求你……”

苏澈按着伤痛难忍的腹部，拉住了韩城的裤管。

韩城恼怒地瞪着他，拿出了枪。

“苏澈，不要怪我，是你自己不知趣。”

看到枪口，苏澈愣了一下，看着韩城，说：“你现在杀了我的话，难道就不怕法律的制裁么？”

韩城突然失笑，笑容中透着一丝苦涩。

“苏澈，难道到现在你还相信法律是伸张正义的武器么？如果法律有用，林子含还会死得那么不明不白么？如果法律有用，褚默还会至今仍逍遥法外么？如果法律有用，你今天就不会死在我的枪口下。”

说完，枪口缓缓举起。

“你放心，我会追授你勋章。告诉世人，你是在和褚默的搏斗中英勇殉职。”

苏澈吃惊地看着韩城，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

他叹了口气，说：“韩城，你错了。”

韩城冷笑，目光一沈，扣动扳机。

第二十三章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人影旋风般闪过，猛地一脚踢在韩城手上。

一声刺耳的枪声响起。子弹擦过苏澈的脸颊，打在地面上，反弹出一道耀眼的绚蓝色火光。

“啪嗒”一声。手枪跌落在地。

与此同时，那条人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跃起，翻身回旋，一瞬间的出击。动作流畅敏捷，力道相当迅猛。韩城还根本没有看清来者是谁，只是勉强招架了几个回合之后，便被反手扣在背后，压制在墙壁上，丝毫无法动弹。

“喀哒”。

冰冷的手铐铐上了韩城的手腕。

韩城疑惑地转身，却在刹那间震惊地僵在了原地，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那个男人赫然伫立在他面前，身姿挺拔，面容俊冷，目光似两道利剑，寒气逼人。他扬起一边的唇角，慵懒而嘲讽地冷冷一笑。从口袋里取出证件，一亮。

“ICAC廉政公署，林子含。现在怀疑你和多宗收授黑社会贿赂案件有关，并且涉嫌串谋洗黑钱，请你跟我回去协助调查。”

语毕，林子含回头，向身后的四名执法人员示意了一下。于是那四个人走上前，分别从两边扣押住了韩城。

“当然，或许也可以让苏澈以谋杀现行犯罪名将你逮捕归案，你选哪个？”

林子含眯起眼睛，笑得很冷。

韩城终于在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突然间大叫起来。

“林子含？！你没死？！”

“是啊，我没死。是不是很遗憾？那把火，你应该放得更彻底一些。”林子含微笑，笑容中渗透着威慑力，“韩城，我早猜到你会杀我灭口，只是没想到你会借褚默的手来杀我。可惜那天你不该选择放火烧船，让我有了可以跳海逃生的机会。而你找到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我。”

韩城突然间震了震。“这么说……你果然是廉政公署派来调查我的？”

“是的。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反黑组的人，我是廉政公署派来潜入反黑组内部的情报搜查员。”林子含笑了下，“韩城，你太性急，其实两年前我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你犯罪的证据，而你却急着将我灭口，把我送入黑社会当卧底，然后想寻找机会杀我。于是，我干脆就装作让你得逞，让你以为我死了。所以在之后的两年，你的所作所为才会更加大胆放心更加肆无忌惮，最终露出了狐狸尾巴，让我找到了你犯罪的证据。”

“林子含！你！”韩城顿时气结，瞪着眼睛看着林子含。

林子含笑着拍拍他肩膀，很讽刺地说：“韩城，辛苦你了，虽然时间长了点，但是总算让我的任务圆满完成了，多谢配合。”

说完，他看看两旁的执法人员，抬了抬下巴。“带走。”

韩城顿时大喊大叫起来，死命地挣扎。

“林子含！我不会放过你的！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韩城折腾着，被带了出去。

而整间仓库里，只剩下了林子含和苏澈。

苏澈仍然倒在地上，一手捂着伤处，只是视线始终牢牢地盯着林子含，但却从头至尾没有说一句话。

林子含转身看他，目光在一瞬间柔和了下来。

“澈，你的伤怎么样？”他蹲下身，很心疼地扶起苏澈，却突然间被苏澈踹了一脚，向后跌坐了下去。

“你个混蛋！别碰我！”

苏澈反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恨得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林子含很温柔地笑了笑，上前把他揽进怀里。

“怎么，生我气了？我不是留了言叫你等我回来么？”

可是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之下苏澈的怒火腾地冒了上来，他扬手一个耳光狠狠扇了过去，拽住林子含的衣襟把他压倒在地，怒气冲天地吼了起来：“你还有脸说？！就留了那样一张破纸条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整整两年！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真的……真的死了……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一边说着，一边泪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林子含的衣襟上。

林子含躺在地上，看着压在自己身上伤心得泣不成声的苏澈，笑容中泛起一丝酸涩。他替他擦去不断流淌下来的泪水，把他的头按在自己心口，紧紧搂着他。

“澈，对不起，是我不好。”

苏澈靠在林子含的怀里，只是一个劲地很委屈地落泪，哽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两年来的悲伤，如同泄洪一般，全都喷发而出。

第二十四章

我的眼睛被黑布蒙着，什么都看不见，嘴巴里紧紧勒着一根坚硬的金属棒，嵌在牙齿之间，无法开口说话。而在被强迫灌下一些不明液体之后，我便开始感觉身体越来越饥渴，焦灼难耐。所有的感官全都集中在了身体最敏感的地方，偏偏那些地方，都被刑具或夹或塞或套。我感觉到的，不是令人欲生欲死的快感，而是疼痛。尖锐的难以忍耐的疼痛。那些疼痛已经超越了我能承受的极限，痛得我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去死。可是最终，我也只是昏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直到黑暗的朦胧意识中听到有人在不断地喊我的名字。那个人抱起我的身体，替我解下眼睛上的布条和嘴巴里的金属棒，以及绑住我双手的绳索。

“浅含！浅含！”他轻轻摇晃我的身体。

我缓缓醒转，睁开眼睛，看到抱着我的那个人，看到那张熟悉的俊美容颜，刹那间，我的泪水弥漫了上来。

“默……”

褚默看着我，捧住我的脸，亲吻我的额头。随后，他看了看我的下身，抱紧了我，说：“浅含，我替你把身体里的东西取出来，忍一忍。”

我羞耻难当地点点头，抓住了他的衣服。

褚默咬了咬牙，动作极快地一用力，瞬间，我感觉到紧绷的下身突然松弛了下来，可是那一瞬间的刺骨疼痛仍然让我尖叫着浑身痉挛了起来。

褚默把我抱进怀里，我喘息着瘫软了下来。

而在这时，我忽然发觉有不断涌出来的温热液体和极其浓重的血腥味浸染了我的胸口。我挣扎着撑起身体，吃惊地发现，褚默居然浑身伤痕累累，衣服上满是被刺伤的刀痕血迹，还有几处正在流血的枪伤。我拉开他的衣襟，看到他胸前伤口缠绕着的血迹斑斑的白色绷带已经全部脱落，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血色伤痕。

想必在找到我之前，他一定是经过了一番恶战。

“默……”我伤心地看着他。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先前我刺他的那一刀，他根本不会搞得那么惨。

褚默轻轻地摸了摸我的头发，温柔地笑了下。

可是这个时候，却突然间听到一声幽幽然的嗤笑。

褚月斜倚在门口，神定气闲地笑望着我们。

他说：“小默，许久不见，你一样还是那么能打呀，没想到那数百人居然都打不过你。”

褚默猛地把我搂进怀里，目光凛然地看着褚月，说：“你想玩，我奉陪到底。但是你必须放了他。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

褚月笑了。“小默，你也未免太天真了吧。你怀里的那个心肝宝贝，抢走了我的心肝宝贝，怎么可能与他无关呢？”

我忽然间一震。

褚默和褚月……究竟是什么关系？

褚月笑得好不开怀，他看看我，说：“哦，原来你那个可人儿还不知道你我之间的亲密关系呀？”

我抬头疑惑地看看褚默，却发现他的眼神冷得可怕。

褚月向前走了几步，注视着我，笑容猥琐恶毒。

“林浅含，你应该从来只是被小默抱吧？你有没有见过他被别人抱的样子呢？有没有见过他躺在别人身体下摆出淫荡下流的姿势呢？要不要我来告诉你？他曾经是如何在我胯下淫糜求欢，如何将我伺候得舒舒服服，如何在那些刑具下发出欲生欲死的惊声尖叫，你知不知道，小默他不到十岁就已经被很多男人上过了呢，并且上过他的人都说滋味很不错，你别看他一副白皙清俊的模样，其实要多脏就有多脏，难道你躺在他的身体下不会觉得恶心么……”

这些话，说得我当场懵了，有点没反应过来。

而褚默，却是把我越抱越紧，越抱越用力。就好像生怕我会突然间弃他而去。

我抬起视线看了他一眼，发现褚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就连身体也在发抖。他一声不吭地紧紧抱着我，如同一个受到了深深伤害，却仍然不愿意将心爱之物放手的倔强孩子。我知道，他是在害怕。他害怕我会因为听到这些他过去的经历而疏远他。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褚月的那些话只是说得让我更加心疼。我根本就不在乎褚默有怎样的过去，我只知道，我爱他。

于是，我忍着下身的疼痛，挺起身体，伸出双臂紧紧拥住了褚默微微发抖的肩膀，冷声打断了褚月的话：“你说够了没有？能不能闭上你那张乌鸦一样乱叫的鸟嘴！”

褚月和褚默同时愣了一下。

随后，我看到褚月的神情明显阴冷了下来。而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个身高将近两米身强力壮浑身肌肉的黑人保镖。

褚月冷笑，说：“小默，我真想看看，你在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支撑打多久。”

第二十五章

晚上八点。医院。

褚默既没有退院也不在病房，并且根本无法联系上，电话没人接，连一条消息都没有，就这样好象突然间失踪了一样。

南宫拓和越时不禁感到奇怪。他们原本还幻想可以在病房里看到褚默和浅含的什么甜蜜镜头，可是现在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越时看了看房间里的情况，而南宫拓正站在窗口和以前的部下联系。

“怎么样，有线索么？”

南宫拓合上手机，似乎神情有点凝重。

“浅含被绑架了。”

“绑架？”越时皱了皱眉，问，“被谁？”

南宫拓停顿了一下，沉吟道：“褚月。”

越时不禁动容，失声道：“褚月还活着？”

南宫拓叹了口气。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

褚月旧宅地下室。

这里的灯光依然昏暗，空气依然浑浊，只是现在还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我倒在地上，双腿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褚默在那里精疲力竭地应战，却无法帮上任何忙。而褚默由于重伤在身，体力几乎完全透支，根本就无法招架对方那个黑人打手的频频强势攻击。在一次又一次地倒下，站起来，倒下，站起来之后，终于被对方一脚狠狠地踩了胸口的伤口上，顿时，我听到了好几声肋骨断裂的脆响。褚默闷哼了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默！！”

我失声尖叫了起来，同时强忍着伤痛拼命地向他一点一点地爬过去。

“浅含……不要……过来……”

褚默被踩在地上，神情痛苦地看了我一眼。而紧接着，那个黑人打手竟然又不罢休地一脚接一脚迅猛用力地踹在他的伤处，我只看到褚默闭着眼睛紧咬着牙齿，从唇角不断地流淌下浓稠鲜红的血。

“住手！！快住手！！”

我哭喊了起来，在快要爬到褚默身边的时候，却被褚月一脚踏在了背脊上，踩压着无法动弹。

“求你不要伤害他……不要……”我哭得泪流满面。

褚月揪住我的头发，昂起了我的头，看着我，缓缓道：“好，如果你求我上你，我可以考虑放他一马。”

话音刚落下，便听到褚默拼尽全力地一声低吼：“浅含！不可以！”

我哭着看着他。可是当看到褚默不断流淌的鲜血，看到他痛楚不堪的样子时，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流着泪，颤声道：“我……我……我求你……上我……”

随后，我听到褚月笑了起来，他说：“小默，听到了没，你的小心肝儿在求我上他呢！”

他拍拍我的脸，说：“来，再说一遍，刚才我没听到。”

我突然间吼了一声。“我求你上我！”说完，狠狠地瞪着他。

褚月笑了。笑得很淫猥。

褚默悲伤欲绝地看着我，虚弱地哽咽着说：“褚月，我求求你，放过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答应你我永远待在这间地下室……随便你怎么玩……我可以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任何欲望……我只求你放过他……”

说完，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