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天堂,我们再相遇 上——寒梅墨香
寒梅墨香  发于:2012年05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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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明知道你恨我,可我还留在你身边,因为彼此记得,彼此需要,我才会活下去,一旦你不再需要我,我就会在天堂守护你。

你的伤痕我来平复,我的伤痕呢?

有谁来安慰?

第一章:恨事的起源

无休止的争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父母从人人羡慕的模范夫妻变成了一对怨偶。

父亲公司壮大了一些之后,就经常有应酬,每次回家身上都带着不同的香水味道,从那时候,战争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父亲就更不愿意回家,借口是工作,说是陪着客户吃饭,到夜总会之类的消遣,和许许多多的女人欢声笑语,回家之后倒头就睡。母亲也从刚开始的怨怼,吵闹,说他变心,说他不在顾家,吵闹没有结果之后,就连母亲也变得极少在家,出门打牌,或者逛街,发展到现在,就连母亲也学会彻夜不归了。

都互相埋怨,互相怨恨。只要见面就吵,吵到两个人都累了,就连面都不想见了。同床异梦更为是不想坚持。

官长树有时候会看见,他妈妈被一个男人送回来,深夜的时候,他们会在车内热吻。那个男人,不是他爸爸。

他妈妈变得容光焕发,不再像一朵枯萎的玫瑰,而是生机勃勃,只要那辆黑色汽车开到他家门口,一按喇叭,他妈妈就会飞奔下楼,就好像是热恋中的十几岁女生。

他知道,他父亲已经绿云盖顶。大概父亲也知道,因为偶尔父亲回家,会在书房长吁短叹。可叹息之后,他依旧过着他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各有各的忙,各有各的情人。

他开始厌恶那个开车的男人,如果没有他,没有他勾搭他母亲,他母亲也不会红杏出墙。

这段婚姻,也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家里的气氛开始变得很压抑,他们又开始争吵,争吵的内容变成了他。

他母亲大吼着不要拖油瓶,他还会生,她要给她的爱人生一个属于他的孩子。

他父亲说,小树还小,他需要母亲,那个男人有家庭,他们不会有结果,就忘记了他,他可以既往不咎,依旧是幸福的一家。

看看,多典型的八点档俗套电视剧内容,他母亲爱上了别的男人,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要和爱人在一起。可惜的是那个男人也有家庭,所以,他们要突破重重阻力,要在一起。任何阻拦他们的人都是坏人,就算是他父亲苦口婆心,也留不下那个一心要飞走的女人。

年轻时随便找个人嫁了,无聊空虚的时候,遇上了爱情,遇上了他唯一的爱人,不要家庭,不要孩子,为了爱,奋不顾身。

官长树就站在书房外边,听着她母亲大吼着,他有多爱那个男人,没有他会死之类的话。官长树露出了冷笑。

都是那个男人的错,都是他,如果他没有闯进母亲的生活,他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一个慈爱的母亲。可惜现在,母亲的形象,在他心里毁于一旦,一个抛弃儿子的女人,不配做他的母亲。

这种没有意义的争吵结束于一个中午。

他妈妈开始收拾行李,只带他的衣服。

楼下又响起一声喇叭声,他妈妈提着行李就往外走。

就在门口,官长树依靠着门,静静地看着他妈妈快速的下楼,看都不看他一眼。

就在他快打开门的时候。

“妈,你就这么走了吗?抛弃你的儿子丈夫,和他一走了之吗?”

“小树,你太小,你不懂我和他之间的感情。”

“妈,我十五了,我什么都懂。你和父亲在一起十几年,就为了那个有家庭的男人,抛弃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吗?回头吧,别把两个家庭都弄得支离破碎。我不能没有妈妈,父亲也不能没有妻子,那个家庭也不能没有丈夫。”

“你看看我和你爸爸过的什么日子?一点激情都没有。他不回家,就是借口忙,我和他早就名存实亡,何必困守彼此呢?我们相爱,我们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不能再犹豫了,我们绝对不能让世俗礼教妨碍到我们的幸福。”

又传来一声喇叭声,可以听见,那一声带着催促。

他妈妈果然着急了,要过来拥抱一下官长树,官长树微微侧身。

“妈妈也是爱你的,从今以后保重自己。我们落脚之后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可以去看我。”

“妈,你不要我了吗?”

毕竟只有十几岁,他就要失去母亲吗?眼里含着热泪,苦苦哀求,希望母亲能够回头。

“妈妈带你走,和我走,妈妈会给你一个家。和妈走吧,他也会疼爱你的。你爸爸整天不顾家,他照顾不好你,和我走,我们远走高飞。”

官长树摇头。拉着他妈妈的手。

“妈,我只要你留下来,我要一个完整的家。”

他抱住儿子,舍不得,她亲生骨肉,他儿子乖巧贴心,总是在她哭泣的时候抱住她安慰她,要丢弃吗?要狠心的离开吗?这是他儿子啊,哪有做母亲的舍得下?

“对不起,对不起小树,妈妈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那声催促的喇叭在一次响起,他妈妈看着门外,抓着官长树的肩膀。

“妈再问你一句,要不要和妈妈走,马上我们就走。”

父亲,母亲,家庭,他终究要丢下一个吗?

含着眼泪对他母亲摇头,他妈妈狠下心,一把推开他,提着行李,打开了门。

“妈!”

官长树站在门口大叫。

他妈妈身形顿了一下,回过头来。

“小树,妈妈爱你,可妈妈不得不走。照顾好自己,我们到地方了我就给你打电话,日后安稳下来我就接你过去。原谅妈妈的自私。”

妈妈上了车,没有一丝的停顿,车子快速的启动。

等到就连黑色汽车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他才流下眼泪。

他妈妈,和一个男人私奔,不要他,不要这个家。他幸福的家,就这么被一个男人毁了。

怨恨他妈妈?不,他更恨得,是这个男人,如果没有他,一切都不会改变。

明明有自己的家庭,为什么还要和她母亲勾搭不清?有妇之夫,肮脏无比的男人,丢到臭水沟里都不会有苍蝇叮的烂男人,就是他,就是他毁了他的家庭,他恨他,恨他夺走了他的母亲。

空荡荡的房间,因为少了一个人,变得缺少人气一样,除了他的呼吸声,只有满满的孤单,绝望。

他看着房间,看着墙上,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讽刺的让他想放声大笑。

他记得他第一天上学,他父母牵着他的手送他去学校,那时候,他母亲的裙子非常的美,所有同学都说他有一个漂亮妈妈,他一直都很骄傲。

他记得他妈妈亲手给他烤的蛋糕有多香甜,就算是他走了,还是能闻到那种甜味。

他记得他父母带他去游乐园,那时候他们笑得非常开心。

他记得他爸爸开始不太回家,他妈妈开始唠叨,开始咒骂,他们也开始争吵。

他记得爸爸回家之后衬衣上那些令人作呕的香水味道,他妈妈拿着衣服会哭的很可怜。

他记得他妈妈变得消沉,然后开始往外跑,开始变得忙碌,开始变得精心打扮,那辆汽车也出现在他家附近。

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个晚上,他妈妈和那个男人,在车内激烈的亲吻。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为什么他还是不舍得?

灯光瞬间变亮,他埋下头,屈起的膝盖掩藏住他的脸。

他父亲坐在他身边,伸出大手摸着他的头,然后,官长树不能压抑的哽咽一声。

他爸爸把他抱进怀里,不停地拍着他。

什么都没说,却早就知道结果。爷俩个都没说话,互相安慰着彼此。

从今以后,这两个被抛弃的父子两个,就只能相依为命了。

这段婚姻,谁的错?父亲应酬喜欢了那些夜店小姐的软语温存,也只是一时迷惑,他玩归玩,可不想失去这个家庭,可他没有想过,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忍受丈夫也不归宿,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就算是一时的迷惑,逢场作戏,身为妻子也不允许。

父亲也意识到自己有错,想挽回这段婚姻的时候,母亲外边已经有了情人。

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出现,父亲悔过自新之后,依旧是一个美满的家庭。

所以,所有的错,都在那个男人身上。如果和他再次见面,他一定会揍他,一定会往死里打他,是他把他母亲带走了,是他毁了这个家。

第二章:无法挽回的结局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尖锐的响起来,那声音大得叫人头皮发麻,心惊胆战。

他父亲接了电话,刚开始只是嗯了几声,突然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你说什么?出了车祸?死亡的两个人里,有一个人是我妻子?”

官长树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意识,出了车祸,死亡的人里,有一个是他母亲。

刚刚离开不过只有四五个小时的母亲,已经,已经,已经死亡了?

离开他的生活,现如今,已经离开他的生命?彻底的,失去了母亲?

母亲离开他很痛苦,至少她还活在这个世上,还有可能再次见面,可他死了,他死了呢?那一句妈妈永远爱你,成为永别,再也不可能见面了,再也没有母亲了,他真的,真的彻底失去了母亲。

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从医院出生,从医院结束生命。

苍白的没有任何脏物的白色,好像是要掩盖所有肮脏,冰冷的苍白色,不带一丝感情,好像冰冻住所有。寒战的冷,彻骨的冷,一进这个满世界苍白的地方,感觉阴风透过骨头缝,不寒而栗。

停尸房里,并排躺着两个人。

多讽刺啊,抱着远走高飞,到另一个地方开始恩爱生活的两个人,不是夫妻,却死在一起。鸳鸯蝴蝶命,千百年也出不几对,可他们偏偏死在一起,最讽刺的,他们还不是夫妻,只是私奔的情人。不能同日生,到能同日死,他们是否也会含笑九泉?

如果他们今天没有约好私奔呢?母亲就不会死。

他妈妈死了,都是这个男人的错,是他一手害死的母亲!

毁了他的家,还害死他母亲,就算是他死了,这笔账也要他来偿还!

官长树扑上去,一把撤掉男尸上的布,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的脸上。

“混蛋,混蛋,都是你,你还我妈妈的命来,你自己死了不够,为什么还要害死他?你为什么要和我妈妈纠缠不清?你这个混蛋!”

还想再揍他一拳,可他身后传来一股推力。

官长树踉跄一下,恶狠狠地回头,他不管,谁要是敢阻止他,他都饶不了。

一个模样不过七八岁的男孩子,白这一张脸,不断的粗喘着,可眼神坚定,伸出手,互助男尸。

“不,不许你打我爸爸!你是个坏蛋!”

官长树狰狞起来,忘记了,这个男人有老婆孩子,既然有老婆孩子为什么还来招惹他妈妈?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爸爸不要来打搅我的家庭?他罪有应得,他死的活该,他才是个混蛋!”

男孩子冲上来,那样子就好像是要和官长树厮打一样,可他不过到官长树腰部,扑上来也只是被官长树一脚踹来。

小男孩摔倒了也不哭,趴在地上喘了半天,挣扎在挣扎,也只是半坐起来,小脸更白了。

官长树走过去,一脚踹在男孩的腰侧。

“都是你没有留住你爸爸,都是你的错,我妈妈被他害死了,都是你爸爸的错!”

他抬脚还想再给男孩一下。

他就被他爸爸搂住,小男孩的母亲也赶紧扑过来,一把搂住那个男孩。

“别胡闹,我和交警商量事情,你乖一点。”

交警询问了一些情况,没有注意到官长树,这个孩子就开始行凶。那个小男孩不过是八九岁的样子,他一个大孩子,何必要欺负人家?

“爸,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我要问问他为什么没有留下他父亲?为什么他爸爸要毁了我们的家!”

官长树大吼大叫,指着小男孩大骂。他父亲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小男孩可怜巴巴的哭泣着,他母亲细瘦的肩膀不断地耸动,再有多少怨恨,也不会对着孤儿寡母发泄。

“不许胡说!再胡闹,给我去外边站着!”

官长树愤愤不平,恶狠狠地看着男孩。

那个女人不是很美,可一看就是温柔的女人,在和交警说话的时候,一直都故作坚强的,虽然他不停地哭着,可没有出声。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转身抱住她妈妈。不断地给他妈妈擦着眼泪。

“妈妈,你还有我啊。”

那个女人只是搂紧了男孩子。

“小晨,小晨,你爸爸死了,妈妈只有你了。”

交警有些同情的看着他们,这对父子痛失妻子母亲。那母子两个痛失丈夫父亲。

他们都绝口不问为什么死者会在同一辆车里,只是询问,什么时候可以领会尸体。

“死者是什么关系?他们一起出行为了什么?你们都不知道吗?”

交警询问着,双方绝口不提,怎么说?他们是情人关系,他们是私奔的时候开车太快了,想尽早的投奔幸福,才会撞到了护栏上,翻了车。这要怎么说得出口?

交警耸耸肩膀,简单的肇事事故,虽然两死,可原因很简单,是司机自己操作失误,很快的就结了案。

等办好所有文件,交警告诉他们可以马上各自领回尸体,然后离开的时候,小男孩扑到男人身上,大哭着。

他母亲一手搂着孩子,一边抹着男人的脸,不停的叫着袁顾,袁顾,你怎么狠心丢下我们,袁顾,你走了,小晨我要怎么抚养,他的病还没有治好啊,袁顾,我们回家。袁顾,我会把孩子带大,我会照顾好他的。

女人的眼泪,男孩的眼泪,那心碎的叫喊,叫人听着伤心。可怜这一对母子,变成了孤儿寡母,生活从此变得艰难。

他们都是受害者,他们可以一起死去,可活着的人要承担一切,痛苦的,哀伤的,艰难的,所有一切,都要承担。

官父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哭得哀哀切切,在铁石心肠的人,在有多大的怨恨,死者已逝,都随着死去的人一起埋葬了吧。

“我们都是受害者,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我可以帮忙。”

那个温柔的女人虽然哭泣,可还是很有礼貌地道谢。

“爸,为什么帮他?他应该暴尸荒野,死无葬身之地,才能弥补他对我们家的伤害!”

“长树!”

官父大喝一声,他有些不敢相信,他儿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小小年纪,他的怨恨太深了。

“对不起,都是我丈夫不对,是我不好,没有给他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他感觉负担太重,家里不幸福,才会,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女人对官父道歉,温柔的有些懦弱,一个柔弱的女人,把所有罪责都承担下来,可他才是最大的苦主。

外人都走了,这件丑事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你孩子身体不好吗?”

官父看看那个男孩,瘦瘦弱弱的,苍白着一张小脸,大大的黑眼睛,虽然哭过,可就像是被露水滋润过的黑珍珠,精致的漂亮,就好像是橱窗里摆放的娃娃,模样长得非常好,可爱得不得了,精致的不得了。

“他出生就有心脏病,给他治病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是不见好转,我要在家照顾孩子,没办法帮他,他才会很疲惫。家里气氛也很压抑,他也不喜欢回家。所以,所以,令夫人和他谈得很好,他知道,如果他提出离婚,我和孩子没有经济来源,没办法活下去,才苦苦熬着承担责任,人都有累的时候,孩子的病是个无底洞,有再多的钱也治不好,他才会厌烦。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偷着离开我们,他也累了,这个家对他来说就是拖累,他才会要离开吧。对不起,我丈夫害的这个孩子没了母亲,可人死了,恩恩怨怨的,不要和一个死人计较,放他们安息吧。”

官父点头,逝者已去,何必再纠缠?只是苦了这对母子。孩子身体不好,女人有没有任何技能,这要他们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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