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在——吻天奴
吻天奴  发于:2013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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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来,家里已经帮他准备好房间,苏子成躺在床上辗转,心里总琢磨着叶阿姨的话。很多事他都感受得到,叶阿姨是真的把他当成儿子,楚凡也是真的爱他,也因为这样,更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睁着眼睛苦恼。夜更深了,当他正有点睡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些声响,还来不及反应,就落入熟悉的臂弯里。

“你疯了吗?”苏子成压低声音道。

楚凡钻进被子,把脸凑到他的脖子上,说:“我睡不着,想你了。”

回到家乡快两个月,他们都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过,对两人来说都是煎熬,明明爱人就在眼前,却总是没办法进一步亲热。被他撩拨几下,苏子成的气息也开始不稳,感觉到臀部正有个火热的硬物顶着自己,不由地跟着浑身发热。

“我想要你,做梦都想着。”楚凡有点害臊地说。

“真是怕了你。”苏子成无奈地叹口气,转过身去抓住他不安分的命根子,坏笑着问:“真的做梦都想着我?”

楚凡低吼一声,捧住他的头就吻下去,什么礼仪廉耻都顾不得了,恨不能把这个笑得邪恶却诱人的混蛋吞到肚子里去。苏子成边回应着他的掠夺,还不忘用手挑逗他早已饥渴的分身,很快两人就滚成一团,衣裳渐渐零落在床上。

“楚饭饭,快进来……”苏子成有点急不可耐地说。

报复他刚才的使坏,楚凡隐忍着欲望咬牙说:“求我就给你。”

看穿他的心机,苏子成笑了下,抬起腰说:“楚饭饭,进来……求你了……”

在楚凡的预想里,苏子成应该会害羞地求他,然后自己故意为难他,欺负他,这样才能平反一向在床上被牵着鼻子走的状况。可是现实里楚凡又再次失败,无论试过多少次,他的理智总是输给苏子成的魅力。

只要是在床上,仿佛什么都可以忘记。深深浅浅的撞击,高高低低的呻吟,愈加激烈的节奏里,楚凡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在这里他的身体里。明明是个男人,却淫荡得可耻,总爱用趋近于妖娆的眼神勾住他,用湿滑的舌尖舔舐他,仿佛要把他一点点地杀死。

苏子成环抱住他的背,手臂上青蓝色荆棘仿佛有生命般,缠进他的身体里,一寸一寸,皆被占领。接近死亡般的快感,让楚凡心尖都在颤抖着,低下头,啃住他细长光滑的颈项。恨不得吸光了他的血才好,把他所有的精力都榨干,让他再也不能这么放荡地叫出楚饭饭三个字……

米虫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就是困了就睡,饿了就吃,剩下的空余时间,全献给了电视机和游戏机。

半个多月了,小孟大门都没出过,一日三餐有钟点工上门伺候着,家里大小事物有雷彦安排着,他从忙碌的艺人变成闲人。换做是以前,除了上课剩下都时间都恨不得用来练歌和写曲,一天没碰吉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可现在,有关音乐的一切他都放弃了,连洗澡时哼歌的习惯也改掉,因为再努力都没用,他的才华和歌声只能孤芳自赏。

“你还很年轻,总得再找点寄托。”雷彦不只一次对他说。

小孟每次都不耐烦地回答他:“你不要管我,要是看不顺眼就叫我走。”

虽然两人常常不欢而散,但雷彦始终包容他,即使小孟生气时砸烂他重视的奖杯,他也只是默默地将碎片一块一块捡起来。第二天,当那个布满裂痕的奖杯再次出现在橱柜里时,小孟从此再没发过脾气,只是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雷彦本来就是个性情冷清的人,不苟言笑,不善言辞。但每天都会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从部队基地赶回家,在餐桌前静静等候,小孟不肯坐下,他绝不会提起筷子。晚上当小孟在游戏机前玩得天昏地暗,每到十一点,都会强行被这个男人拖回房,很多时候什么也不做,只是抱紧他睡觉。

日子虽然乏味,但也令人安心,起码打心底知道,总有个人陪着自己。小孟什么都不去想了,梦想也好,前途也好,他通通都不敢再心存期望,只当破罐子破摔,能过一天是一天。

可没想到会有不速之客拜访,彻底的把他的生活扰乱。

小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雷彦的父亲,但过去只是在报纸或电视上。毕竟大名鼎鼎又劳苦功高的市长,普通人想不认识也难。

那个男人坐在对面,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却让小孟有种巨大的压迫感。即使他的两鬓已经泛白,即使岁月在他脸上留下许多痕迹,但从骨子里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他身后站着穿黑色西装的助理,面无表情腰挺得很直,像古代等待主人差遣的侍卫。

“您好……雷彦去部队里了。”小孟有点结结巴巴地说。

“我是来找你的。”雷铭翰直直地看着他。

小孟整颗心提到嗓子,小心翼翼地问:“请问您有什么事?”

“我的时间很宝贵,所以长话短说了。”雷铭翰交叠着双手放在大腿上,认真地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希望到时你能够离开这座城市。”

“凭什么?要是我不呢?”小孟冲动地喊。

雷铭翰的耐心好象被消磨光,他闭起眼睛不说话,放松身体靠进沙发里。仅仅只是一个动作,小孟就产生种绝望感,仿佛是被押上刑场的囚犯,无论怎么喊冤也得不到一线生机。

“孟先生,本来这种事市长不需要亲自出面的,他肯来这里,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希望你能好自为之。”助理用冷冷的语气说。

小孟向来吃软不吃硬,他愤怒地站起来,大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就不怕我举报你滥用权力?”

“你想的话尽管去举报,甚至可以坦白告诉你,你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偶然,只要继续呆在这里一天,别指望能有机会在娱乐圈发展。”助理说。

小孟握住拳头,气得浑身都发抖,即使他再苯,此时也猜到雷铭翰做过的事。现在他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地掴打市长大人冷然的面孔,可明明愤怒已经到达极限,身体却丝毫都无法动弹。

“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雷铭翰站起来说。

直到这两个人离开,小孟仍感觉到眼前阵阵发黑,他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整个世界都陷入滔天的怒火中。可渐渐的,一种无望的悲哀取代了愤怒,他知道,不用大富大贵,哪怕只要是有清白的家世,今天雷铭翰肯定不会用这副嘴脸面对自己。

对方甚至连长辈的角色也不屑扮演,更连一分薄面也不愿施舍,那人明明在电视里对着献花的小学生笑得那么和蔼,在他面前就变成高傲的国王,所说的每个字都用命令的语气。

打从父母双亡又被亲戚像足球般踢来踢去,小孟都从来没怨恨过谁,只当是自己的命不好。但突然今天他心生怨气,恨上天如此待他,让他连挺起胸膛和雷铭翰谈判的资格都没有。

他是个当过贼吸过毒的败类,在权力面前,低贱得犹如蝼蚁。

清晨,晶莹的露水凝聚在叶尖,在晨曦的笼罩下,折射出璀灿的光辉。

楚凡骑着自行车,到远一点的乡镇进货去了,于是就由苏子成帮着叶阿姨开店。卷起铁闸门,整间杂货店呈现在眼前,钉在墙上的木架摆满商品,琳琅满目却很整齐分类。店铺中间并排放着两个冰箱,无论是小孩子喜欢吃的雪糕还是大人爱喝的啤酒饮料,都能在里面找得到。

“先把门关上吧。”叶阿姨说。

苏子成应了声,再度把闸门缓缓拉下,叶阿姨已经坐在收银台里,也许是环境的熏陶,看上去颇有几分老板娘的架势。

“帮我把左手边柜子上的绳子拿过来。”叶阿姨见他拿对了,点点头说:“小成,过来坐。”

他听话的坐下,把那把绳子放在收银台上,绳子红色的塑料制造的,两块钱一小把,足足有四米的长度,可以有很多用途,实用又实惠。收银台有两个抽屉,一个装着零钱另一个装着帐本,叶阿姨从口袋里掏钥匙,却握在手上不动。

“干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苏子成问。

叶阿姨摇摇头,一向慈祥的目光突然变得严肃,说:“昨晚半夜时我起床上厕所,发现楚凡没在房里。”

苏子成心里一震,不只昨晚,自从上次中秋过后,楚凡夜夜都到他的房里来,然后总是呆到天亮前才悄悄离去。他不知该如何回答,也许可以选择欺骗她,随便找个借口或者推脱说他也不知道,但最后选择沉默。

叶阿姨深深看他一眼,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把上锁的抽屉拉开,然后从帐本下抽出一本杂志来,然后轻轻放在桌面。苏子成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下,因为他清楚看到,杂志的封面正是他和楚凡暧昧照片,标题更是夸张刺眼。

“小成,无论外面的传言有多不堪,我都只相信你。”叶阿姨覆住他冰冷的手,用不容质疑的语气问:“到底事实是怎么样的,就由你来告诉我好吗?”

苏子成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叶阿姨早知道真相,却仍旧待他如亲人,光是“我只相信你”这五个字,足以让他无地自容。

但是看他的反应,叶阿姨就已经猜到了,她握紧他的手说:“你和楚凡都是我的孩子,如果事情不是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肯抖出来,要知道,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我都会心疼。”

“对不起……”苏子成抽回手,双膝落到地上,低着头说:“干妈,我和楚凡是真心相爱的,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还是请你成全我们。”

有些事情即使明明知道,但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叶阿姨原本打算扶起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

“干妈,我会孝顺你,一辈子都对你好的,也会珍惜和楚凡之间的感情,我也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求你成全我们,我愿意做牛做马侍奉你,如果你想抱孙子,我愿意帮楚凡找代母,只要你点头,无论多难的事我都会去做。”苏子成急切地说。

“小成呀小成,你这是要我的命啊。”叶阿姨捂住嘴。

苏子成也心痛不已,只能忍着泪重复说:“求你成全我们……”

小小的杂货店里,几乎快无法负荷如此沉重的气氛,苏子成直挺挺地跪着,不敢抬头看她。如果叶阿姨打他或者骂他,也许他心里会好受点,但她只是上前抱住他,用温暖的怀抱包围他。

“就当是干妈求你,放过楚凡好不好?不然……”叶阿姨吸吸鼻子,颤着声说:“不然我有何脸面去见楚家的列祖列宗。”

“我……我做不到,如果没有了他,我会比死还要痛苦。”苏子成也紧抱住她,像孩子般痛苦地把头埋在她柔软的肩膀上。

“傻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那么年轻呀。”叶阿姨擦干眼泪,坐回到收银台旁,冷不防地说:“要死也是该我去死。”

苏子成震惊地抬起头,湿润的丹凤眼被恐惧占据,他看着叶阿姨决然的表情,胸口宛如被活生生地剐出一块肉。叶阿姨伸手长满老茧的手,拿住原本放在桌面上的绳子,霎时,仿佛是捏住他的心脏。

“小成,干妈这辈子都小心谨慎的过日子,就惟恐会落人口实,想不到熬了那么多年,终究无法保全楚家的名声,你让我情何以堪呐,也许,我只能像你父亲那样做,才能避过被羞辱的下场。”叶阿姨说。

流言如罂栗,在别人口中灿烂如花,妖艳无比,却杀人不见血的阴冷毒辣。乡下更是封建传统的地方,一点不堪的小事,从村头传到村尾,就变成了耸人听闻的恶行。

他天生叛逆不羁,根本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也许楚凡为了他,也能做到不顾一切。但这个兢兢业业劳碌半辈子,又待他像亲子般的女人,苏子成就是再自我洒脱,也不忍把她推到风浪的尖口上。

蜚语已经夺走他父亲的生命,失去至亲的痛苦,犹如被千刀凌迟,不死却愧疚终生。即使叶阿姨只是威胁他恐吓他,但苏子成别无选择,因为哪怕只要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愿意让楚凡经历如他当初的惨剧。

苏子成用膝盖挪向前,跪在了她的脚边,然后一根根掰开叶阿姨的手指,将那把红色的绳子缓缓拿过来。

“快松口,你已经流血了。”叶阿姨心疼地说。

唇已经被咬破,连牙齿都沾上丝丝殷红,他能做的仅仅是用行动表明自己的决定,如果让他亲口说出违背心意的话,那还不如立刻去死。

铁骨铮铮的叶阿姨,在命运面前从未认输的叶阿姨,此时却抱住他的头泪流满面地说:“小成,干妈对不起你……”

这天从杂货店里回来,苏子成用冷水洗澡,接着就病倒了。他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体温高低反复,身子时冷时热。整整三天粒米不进,脸色苍白得像纸,目光空洞而无神,像得了绝症而苟延残喘的病人。

楚凡日夜都在床边守着,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就连去个厕所也不能安心。村里诊所的医生来了几趟,药也开得不少,可烧就是退不下去。楚凡担忧得眼里都是红筋,叶阿姨把冒着热气的馄饨放在床边,又把原封不动的粥水端走,每天都重复几次却毫无怨言。

苏子成真的难过极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但只要死不了,总得面对现实。

到第四天,体温总算恢复到正常水平,他清醒后第一句话就是:“楚饭饭,我想抱你。”

楚凡毫不犹豫地点头,只要他健健康康的,别说身体,就把灵魂给他也愿意。于是这天晚上楚凡来到他的房里,锁上门,拉上窗帘,然后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服。没有害羞,也没有尴尬,每个动作都义无返顾却又理所当然,因为,他是属于这个人的。

苏子成拥住他,失去血色的唇轻吻着他的眉眼,他的脸,最后落在坑坑洼洼的背上。那是楚凡为了救他冲进火场里留下的伤疤,面积很大,看上去触目惊心,像一大块粗糙的树皮。

用颤抖的手抚摩着他的背肌,苏子成忍住快要破喉而出的哽咽,放开了楚凡,用最羞耻而放荡的姿势趴在床边。再回过头时,脸上带着媚惑的笑,勾勾手指,细长的眼睛波光粼粼,淫荡得连女人都自愧不如。

苏子成宛如修炼成精的妖孽,却带着人性的痴缠,在夜色中倾情绽放,为了成全这个男人,哪怕道行尽丧也在所不惜。他终究还是没有抱楚凡,理由不多,一个就够了。因为爱他,爱到了不容亵渎的地步。

第八章:狠心伤害

小孟买好火车票,带着仅剩不多的钱,还有简单的行李。口袋里还装着退学通知书,训导主任喋喋不休的嘴脸还浮现在眼前,当时他一声不吭地回到宿舍,把辛苦攒半年钱买来的吉他砸烂,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校园。

他走得那样洒脱,面无表情地,让原本有心想要讥嘲他的同学无话可说。当一个人已经放弃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伤害他。列车沿着路轨前进,从繁华的都市渐渐到荒凉的郊外,跨过桥梁,穿过隧道,远离烦嚣和人烟。

小孟从上车后就歪着头睡觉,脸色虽然疲惫而颓废,但仍是美少年的模样,引得坐在对面的两个女孩频频偷看。他看起来很累,眉头锁得很紧,睫毛下淡淡的一块青色,轻易的勾起女孩的同情心。

他这一睡,就直睡到火车进站,提着行李跟随众人下车时,神色还是恍恍然然的。出了火车站掏出钱包看看,在住宿和吃饭间纠结一番,最后索性坐到台阶上,打开行李袋拿出上车前买的面包啃。

之前的身份还是艺人,所以身上的装束都比较新潮,尽管他落魄的坐在偏僻角落,但落难的王子比乞丐更能博得怜悯。跟他同车的那两个女孩踌躇着,经过小声地讨论后,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他跟前。可是她们还未来得及开腔,突然就有人闯到眼前,然后气急败坏的把小孟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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