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声起(穿越 生子 二)——出门带着狗
出门带着狗  发于:2013年07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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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薄薄白绸糊了拼花的门扇很快便打开了一条并不太宽的缝隙,只着了白色里衣的雨郎手中扶着一只黄铜小油灯从房间内闪身出来压低了嗓音弱弱的恳求到:“阿于,今天白天的事三两句也说不清楚,我们上院子里头去说好吗?”

班于依旧板着脸,探究的看着在微弱摇曳的灯火下,雨郎着急的模样;又过了一会儿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一甩藏青色的长袖,转身率先走了出去。

雨郎赶紧反手将门扇拉上,小心扶着摇摇晃晃的火苗,也跟在班于的身后赶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过了廊道小桥,最后才在水阁矮墙的一角停了下来。相顾无言……

班于直到现在对于白天怎么就会撞见肖起的时候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而雨郎则是因着对班于习惯性的畏惧而不敢先开口。

直到班于忍不住气了,这才打破了僵局:“你们白天是怎么回事,肖殿下那样的尊贵人怎么会跑到这偏僻的地方跟你们打打闹闹来了?”

听见班于提及身份,雨郎很是落寞的暗自垂下了脸:“阿于,我,我们其实也不知道肖殿下怎么就过来了。本来我们都像往常一样练习呢,突然就有两位大姑娘……就是白天你见着的那两位跑了进来;问我们说‘水阁不是一直没人住的吗?问我们是哪位大人手下的奴才,竟敢在这玩闹……’”

班于皱了皱眉,哼了一声,催促到:“然后呢?”

“那两位大姑娘穿了一身那么显眼的红绫纱衣,一看就是有身份的大女官,我们怎么敢怠慢,就一五一十都交代了。没想到那两位大姑娘当时就说她们是肖殿下的贴身丫头,肖殿下散步逛到水阁来了,本来想进来歇歇脚的;却没想到已经有人了……我当时就想,完了,我们这是冲撞了大贵人了。

没想到,那两位大姑娘并没有要责罚我们的意思,反而出去把肖殿下请进来了。再后来,那肖殿下说想看梵音,吓坏我们了;还好大姑娘赶紧给肖殿下解释清楚了,没真让我们跳。

只是肖殿下说闲坐着无趣,让我们给讲故事来着,又让大姑娘从厨房领了点心来……再后来,就是你看见那样子了。”

“不是我说你,那位肖殿下祭司们私底下都说了他不是咱们眷族的族人,并不清楚咱们的规矩的;但是你也不清楚吗?就算是肖殿下赏你们吃的,你为什么不推辞了?贵人们想一出是一出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们犯戒的事情一旦传开了,大典之后,你还能有活路吗?你就不怕等你将来回了宁城被你主子阉了送给北线的兵士做慰安奴吗?”班于气得不轻,说话也说得咬牙切齿,满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说完看见本就身形瘦弱的雨郎双手握住黄铜油灯瑟瑟发抖,终究没真舍得继续火上浇油,解了自己身上的大披风拉长个脸伸手搭在雨郎的肩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再有不出三年,前任礼官年纪也到了荣养的时候,我升上礼官总领,就有资格从班家分了户籍出来自立门户,到了那时你还不到十六岁,我再向你主子买了你的户籍出来便是。你现在这样一闹腾,万一果真闹大了可怎么办?你真是不要命了!”

“阿于……阿于……别担心,”雨郎因为班于还愿意维护自己而安心不少,腾出一只手拉住班于紧紧的扣在自己胸前,忍不住就想要把好消息给班于分享:“你听我说,肖殿下今天许了我们每人一个赏赐,真的,只等这次大典结束,我就能脱了伶籍,转到肖殿下名下做家奴了!”

“等,等等……怎么回事,什么赏赐来着?”班于一愣,不敢相信的瞠大了眼睛看向雨郎,若不是看出雨郎眼底幸福的笑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殿下的家奴,要知道大典过后,肖殿下与墨石殿下可就是同一籍的,一个出身卑贱的伶官能够成为上神的家奴,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呀!

雨郎用力的对着班于点了点头:“殿下亲口应下的,而且还安排好了,只等大典结束之后就给我们入籍呢。班于,你高兴吗?肖殿下是个很和蔼很和蔼的大好人呢,我以后就再也不怕饿肚子了,还能够自己把月钱都攒起来,留到年纪大了,也干不动活需要荣养的时候;就买一块地,建一间自己的房子,把阿于也接来,一块养老,谈谈天,说说话……阿于你说好不好?”

“……好……荣养啊……雨郎,家奴和伶官可不一样,家奴是可以议亲的,你就不想娶个妻子生一堆小孩儿吗?”班于听着雨郎的话,想着几十年后可能的场景,有些失神的问到。

“雨郎是伶官,就算做了殿下的家奴也娶不到好女孩的……”雨郎听了班于的问话,顿时有些失落起来,“班于……班于,跟雨郎不一样,班于喜欢小孩子呀?是了,班于是贵族呢。班于以后可以娶很多漂亮的好女孩,生很多很多的孩子……班于……”雨郎越说越小声,最后竟慢慢哽咽了起来:“班于不用跟雨郎一起养老……班于可以有很多孩子还有孙子……雨郎……雨郎一个人,也,也没关系……雨郎可以自己过的……”

雨郎一手攥着班于搭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襟口,一手抓着油灯,脸上满是斑斑泪痕,哑着嗓子蹲下来蜷缩成了一团,呜呜的哭了起来,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猫。

班于一把抢了雨郎手中的油灯看也不看的劈手丢开,唯一的光源很快熄灭,天空中的月亮灰蒙蒙的只能隐隐约约照出两个人紧紧挨成了一团的模糊影子来。

班于用力的把雨郎拥在怀里,手忙脚乱的给雨郎拭去脸上的眼泪:“你又胡思乱想去了,我什么女人都不要;就咱们两,以后就只咱两在一起;一辈子;年轻的时候我哄你开心给你擦眼泪,临到老了,就喂你吃饭给你擦眼泪嗯~?”

“……你,你说真的?”雨郎把脸埋在班于胸前一个劲的蹭眼泪鼻涕,闷闷的问。

“真的,真要娶,我也只娶你这小冤家好吧?”

“可是阿于,你是混血吧?我将来一定会比你先死很久的……我死了以后,你还是再找一个吧……”雨郎说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知道我也会比你先老,可是阿于你不要在我还知道的时候娶别人啊,我会哭死的……”

“不会,不会的,我只娶你,就你一个。”班于从怀里把雨郎湿漉漉的小圆脸挖出来,认真的印下一吻,然后弯身把雨郎抱起来往阁子的方向走去:“好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可别明天起不来了。既然肖殿下愿意给你这样一个恩典,你要好好练舞别把殿下的大典给搞砸了。”

“嗯,我知道的,殿下是个很好很好的大好人呢……”

******

“墨石殿下,既然少爷有意要护着那些个伶官们,奴婢是否需要令人下去查查底细?”等到晚上回到寝殿,才从竹子等人口中辗转得知白天的事情的篮子,不太放心的向小黑请示到。

小黑一双碧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床帐里头隐约的背影,懒洋洋的晃悠着尾巴:“不必了,能被主祭挑进祭庙里来,至少出身都是干干净净的,至于别的,肖起可不会喜欢有人背着他做小动作。你就照肖起的话,把人照顾好就是了。”

“奴婢明白了。”篮子点点头,又接着问到:“还有件事情,殿下。今天主祭大人过来问奴婢,订亲大典上请占的双月,是不是需要做做准备……?”

按照麒麟眷族订亲礼的章程,其中有一项是要让新人一通往水盆里投掷一对用皮绳栓连成一串,一半平面一半弯月弧形,被称之为‘双月’的占卜器物的。并且根据双月落到水盆底部时的形状,来预测新人未来成婚之后的生活是否如意。

若是卜到大吉,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等到第二年的同一天就顺顺利利高高兴兴的完婚。若是不好也不坏的结果,则会等到第二年的同一天再次‘请占’,并根据第二次的请占结果来决定婚期。

当然,卜到大凶的话,就非常不好了。若是平民百姓,通常就会当场退婚,男女都另外婚嫁去;若是看重颜面的贵族,退婚就不太可能了,大多会在订亲只后大婚之前另外选定一个或几个配房小妾,等到大婚那天,一起过门。

这些本来就只是一项传统习俗,但是到了后,渐渐由于男女两家的家世背景与利益算计,而出现了作弊的手段;若是女方家族更有分量,多数都会事先买通主持‘请占’的祭庙人员,暗中动手脚安排一个大吉的卦象。而若是男方势大,为了敲打女方,多数也会事先沟通安排,让祭庙人员安排出一个大凶的卦象,才好在大婚的时候给嫡妻一个下马威。

所以,篮子会问小黑这样的问题,也就一点都不稀罕了。

“请占啊,谁敢说我和肖起不相配不吉利的?就算是老天也不敢。做什么准备,用不着,你让他们都按着规矩办就行了,请占那种事情,用不着他们瞎操心。”小黑答应的很是自信,一副天塌不下来的模样。

篮子见状也只好答应了,虽然心里还是免不了担心万一请占的卦象并不好该怎么办……

第144章:仪仗

订亲礼的场地布置与步凑章程经过祭司们一次次的争议后终于赶在夏当月的中旬如期完成,长途跋涉赶来道贺的其他神族眷族使者也都带着各自特产的厚礼陆续赶到了汶城,再加上各部自发涌来拜贺的小贵族与平民百姓,以及闻讯带着商品赶来凑热闹。

总是显得过度严肃的汶城在一夜之间就像是突然变成了商贸之城的梵城一样,热闹非凡,大街小巷人声鼎沸,摩肩擦踵。

因为奔着人界头一桩上神订亲的大事而来,各地商贩们都早有准备的带来了各式各样相关的商品;祭庙为墨石殿下和新殿下裁制礼袍的极品布料;根据传闻手工烧制的麒麟真身背负男子的彩色陶俑;汶城祭庙正宫大殿的精美绢布彩绘;种类繁多不一而足……

就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期待之下,月圆之夜的第二天,订亲大典正式开始了。

天还没亮,肖起就被小黑连人带被从大床上挖了出来,直接扛进了温汤里。脱得光滑溜溜,上下其手。

肖起吓了一跳,一开始还试图劝说小黑放自己梳洗,可是在被小黑引着看清了温汤边小方桌上摆放的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后,就老实了,因为他根本都弄不明白那些玩意儿是做什么用的。

小黑把肖起从头到脚清洗完了一回后,又从水里直接转抱到了挨着小桌摆放的一只大浴桶里。然后放手从桌上抓了两瓶细颈的瓷瓶,把里面半透明的粉红色液体倒进到了浴桶里,伸手搅匀,用力吸了一口气:“这个是药师配得花油,肖起闻到没有,香香的对吧?”

肖起点了点头,有些像女人用的香水,不过浓稠的样子就像果酱一样,直接往身上洒是不可能的了,难怪要倒在浴桶里。不过味道的确很不错,一点也不腻人,倒是可以接受的。

肖起还在伸手玩水,小黑却已经不知道又弄了什么东西在他的头发上,开始他搓洗头发了;小黑这段时间总爱赖着和肖起一块儿洗澡,对洗头这个工作也练得很熟了,只是肖起觉得自己头发上明显不是木槿汁又或是皂汁,倒是更像蜂蜜一样很有些粘黏的东西,头洗完了之后,小黑也没有和平常一样立刻就把头发冲洗干净,而是拿起浴桶沿上的大好锦布把肖起的头发包裹起来,搭在浴桶外。

肖起还没来得及把脸转过去对着小黑问话,就被小黑拿在脸上拍上了一层清香细白的粉,紧接着就被小黑丢进一张大衣裳裹住了整个身体。

这又是要做什么?肖起不解,却在下一刻见到篮子走过来而恍然大悟,小黑这醋劲也真是够大了的。

原来篮子进来却是拿了一卷棉线给肖起开脸的,说是开脸,肖起小时候在农村里倒是听说过一些,无非就是从前女孩出嫁的时候要弄的,只是自己一个大男人,刮刮本来颜色就淡的胡子不就好了,用得着弄这个吗?

肖起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这才订亲就这么麻烦了,明年真要大婚还不烦死了?

“肖起,不会痛了哦,我让篮子一早就练起来了的。”小黑认真的看向肖起。

肖起从水盆里头伸出一只莹白的手臂来,用力往小黑递上来的手心上写到:怎么我就得这么麻烦,小黑你倒轻松的很啊,这些女孩弄的东西别给我弄了啊。

“肖起,我们一辈子也就这一次订亲而已,你就配合一下,过了今天就好了嗯?”小黑握起肖起的手拉到唇畔亲了亲,说到。

“少爷,开了脸的话脸色也会好看不少呢,今天您也不想看着病怏怏的对吧?”篮子笑着走上前来,绷好了棉线,也劝到:“少爷让奴婢快些给您弄好,要不等久了水也凉了可就不好了。”

肖起也知道自己既然一开始答应小黑了,这个时候再闹别扭未免有些无理取闹,干脆闭上眼睛仰头靠在木桶的一侧,任由小黑和篮子处理了。

篮子果然很快就熟练的给肖起弄好了脸,转身退出去,随后小黑才端来温汤的水给肖起冲洗头发,只一会儿的功夫,肖起原本细软有些发黄的头发就变得如同夜晚的天幕一样黑沉了。小黑轻手的又换了新的棉布把肖起头发上多余的水汽擦干,然后从小桌上拿起一把小剪子,一手盖住肖起的眼睛,一手慢慢的把肖起刘海和鬓角的发尾修剪整齐;而后再绕到后面把其他的发尾也都修剪了一遭;这才放下了剪刀从小桌上挑了一只匣子打开来。

把肖起从浴桶里又抱回到温汤池子边上放下来,让肖起坐在池水里;小黑从匣子里取出来一大把小指指甲大小的水滴形黄金小坠子来,不急不躁的用玉梳梳齐肖起的头发,分成一小绺一小绺的,把金坠子一个一个稳稳的夹到了肖起的发梢上,从过肩长发到刘海,一根头发都没有落下。

“呵呵~好看,肖起好漂亮!”小黑喜滋滋的挑起肖起的下巴吻下去。劲坠子随着肖起头发的晃动‘叮叮’作响,发出清脆的叮当似地响声。

肖起偷眼撇了撇水面模糊的倒影,暗自嘀咕:好不好看说不清楚,在头上挂了这么多纯金的坠子,很重啊……

然后肖起又被小黑捞出来,擦干了身体,从小桌上挑出一盒牛奶色的软膏给肖起细细抹了一遍,又拧开一瓶香精油,倒在手心里,轻轻拍出气泡沫子,诱哄的对肖起挑了眼角笑到:“肖起,仰一下下巴,乖啊~”

肖起无奈的抬了抬下巴,把脸别开到一边:小黑这到底是跟谁学来的哄小孩的语气啊,真是受不了。

小黑啰啰嗦嗦的把肖起差点没给又折腾睡着了,才终于从篮子手中接过三件式的第一套礼服给肖起穿戴起来……

晨光初晓,当第一束阳光照在祭庙正宫高高的穹顶上,从穹顶的层层金箔映射出灼灼光华时。祭庙的仪仗队伍终于出现了。整齐的八行祭庙侍从们,身穿黑底红色镶边金丝绣纹礼服打开了祭庙宫殿群的正门,手持着各种纯金的祭祀用器皿倾泻而出;而后是四行祭庙女官,身着与侍从相对的红色黑色镶边金丝绣纹曳地长裙;手中捧着这种代表吉庆的玉器,紧随其后。

祭庙通往祭坛的白石大道两旁,隔着持兵荷甲的兵士,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都是从前一天就赶来占位置了,阳光一扫,黑麻麻的一片,全是人头。终于等到祭庙开了大门,顿时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推攘着,踮起脚,唯恐错过了一丝一毫,白来了这一遭,日后也缺少了向左邻右舍炫耀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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