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定+番外——沧小七
沧小七  发于:2012年05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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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谦等人的消息。他们这才慌忙赶路,下了木木山。

却没想到,他们两人多年未曾回来这皇宫,进去的第一眼竟就看见云纱闭着眼,被雪埋没了一大半身子。

吾缘本是想立刻将云纱抱进房内,召唤御医,岂料,却被宫伶阻止下来了。宫伶冷着眉目,试着云纱越来越低的体温,一咬牙,

便让吾缘将云纱立马转移走,从而留下一具易容后的男尸,铸成假象。

云纱对离谦深情一片,可离谦却不知珍惜。

宫伶虽不知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总归是对云纱好的。离谦将痴情全献于陆笙歌,可是相较于云纱却甚是不公。

宫伶只不过回忆了一下那时的情形,却还是有些后怕。怕是如果那天他和吾缘没有及时赶到,或者云纱就已真的死了。

宫伶说不出自己对云纱怀有什么样的情感,云纱从开始到现在,甚至都没有好好和自己说过一句话。每次自己看到他时,他都是

站在远处,愣愣地注视着前方的离谦。眼神里会有不舍,会有忧伤,但是他的表情却从未变过。甚至是皱一下眉头,也是少有的

,好似已经麻木了。

他也只道这是造化。

正待他愁眉不展之时,云纱却睁开了眼。苍白着脸,嘴唇干涸,看着更加羸弱。宫伶连忙挥手阻止他坐起来,只怪自己腿脚不便

,竟连照顾人都不能自由随意。

云纱看了他一眼,而后就不吭声呆坐在床上。鼻子里充斥着草药的苦涩味道,他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还活着。

“现在感觉可还好?”宫伶问了问。

云纱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嗓子疼痛异常,让自己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是奢望。宫伶见此,连忙给他递过去一杯水。

云纱接了过去,这才喝了一口,而后便咳嗽起来。早间相较于稍凉一点的风,让云纱咳得更加厉害了,最后眼睛胀红一片,泪水

莹然。宫伶上前帮着拍着他的后背,帮他舒缓着气,云纱这才渐渐停了下来。

伸手瞧见手心中的血迹,不止他,就连宫伶也惊了一下。不过吾缘倒是没怎么惊讶,他端过一碗草药,便让云纱这样喝下去。

云纱一愣,随后接了过去,一碗苦味浓重的药,云纱只是微皱了一下眉,便全喝了下去。草药的苦味让他有些作呕,他自己调试

了一下呼吸,这才稍稍停住了。

宫伶见他这样,心里不忍,立马递给云纱一个东西,放在他手心里。、

云纱低头一看。

是一颗淡黄色的蜜饧。

云纱将那蜜饧递还给了宫伶,没有吃。

宫伶接回过来的那一刻,他见到云纱的眼里,似有泪。

******

这日临近傍晚,木木山上的积雪陆续开始化水了,太阳焰红一片,将雪层映照成了淡橘色。云纱坐在木头所做的护栏上,甩着两

条细腿,望着遥远一点的地方,几只鸟儿正在忙碌着修筑巢穴。

甩了半天的细腿慢了下来。

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又慢慢晃了起来。

似乎自己还是不死心呐。

从最初就一直对归宿有着很强的执念。在遇到离谦之前,自己曾有过两个家。一个是亲生父母的,一个是养父母的。

亲生父母的面庞,在自己的记忆当中早已模糊一片,但是却有种感觉在停留。好似是前半段还算好,感觉暖暖的,自己很开心,

而后半段却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可是具体为了什么而心灰,自己却始终想不起来。

恩……大概是,他们把我送人了吧。

等到自己稍微有点记忆的时候,养父母的脸就已经盖过了亲生父母。和那两夫妻应该也一起度过了几年,至少自己记得住他们大

概的样子,以及对自己的忽冷忽热。

而后——

云纱手指骤然弯曲至紧,指甲浅浅地进了结实的木头护栏里。

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似乎在他的记忆里,从他开始慢慢长大时,他就已经叫做云纱了。云纱是男娼馆的老板为他取的,而他在那之前,竟从未有名字

这一段的记忆。

太阳的余晖竟模糊了他的视野。云纱轻轻往下一跳,穿上鞋子,转过身,循着这段时间所熟知的路,开始慢慢往回走。

身上所穿的这一身青衫,是宫伶用吾缘以前的旧衣服改成的,下摆部分难免有些大,裤子也是。云纱觉得下面空荡荡的,竟有一

刻间的不知所措。

宫伶在木屋里摆着碗筷,吾缘温柔的眼一直注视着宫伶,眼里带笑。云纱站在木屋外几步远的距离,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进

去。

宫伶侧身之时,看见云纱站在外边,眼神木讷。他手上动作一顿,连忙叫他快点进来。

云纱坐的稍稍离宫伶和吾缘两人远一点,低头扒着碗中的饭菜。宫伶和吾缘也渐渐没了话语,云纱对他们两人总归来说还是异常

生疏。

其实是云纱不知到底该怎么与他们两人相处。他们不是寻花问柳之人,自己也不可能向对待嫖客一般对待他们。

可是自己却除了这个,其他的什么都不会。

云纱低着声,终于说道:“我明日便搬出去可好?”

宫伶一惊,道:“现在会有不适应的地方吗?”

云纱摇头,“想必你们也知我之前的一切,我便不再隐瞒了。我除了做小倌,其他的什么都不会。我不懂怎么和平常人相处,以

前也只有人教过我如何面对嫖客。所以不适应什么的,是我个人的原因……”

宫伶的脸顿时惨白一片。

云纱淡笑:“我这一世便只能以此为生,你们救了我的性命,这条命便是你们的,我也不可擅自轻生,所以只有苟活。”

宫伶一气,竟摔了碗,碗破掉的碎片四散。

“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往后还有那么多日子要过,怎么可以就这么继续糟蹋自己?”吾缘连忙护住宫伶,给他顺顺气。

云纱的手藏在大大的袖口里颤动不已,他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声音,以至于颤动得不会那么厉害。

“我又不是陆笙歌……”

云纱道:“我只是个低贱的小倌罢了。我会为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择手段,之前陆笙歌中的毒也是我所下……”

云纱睁着大大的眼,睫毛微颤:“你们现在是不是后悔那时救了我……”

“可是我本就是无用之人,所以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改变了——”云纱说完这话,便转身出了门。

宫伶直直地盯着云纱的背影,直至他消失不见,他这才将头埋入吾缘的胸口,顷刻泪溢湿满襟。

吾缘低声安慰道:“你别生气了。”

宫伶的头顿了顿,而后啜泣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是在替云纱哭啊!”宫伶抽噎着,“他明明那么难过,可是却不哭……那我只好替他哭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生他的气。

******

云纱立在这男馆的门口,长睫敛下一片阴影。

他在门口招客的小倌们好奇的眼光下,自己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里面是和外面截然不同的喧闹,熟悉且陌生。

指甲掐入手心的肉里。

云纱突然大幅度开始颤抖,双手紧紧怀抱在一起,就当着男馆里所有人的面蹲坐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好想哭。

可是又怕得哭不出来。

明明心里想要声嘶力竭地大吼几声,可是现实却是自己缩蜷在一个角落,睁大眼睛瞪视着地面。

明明是自己自愿走进来的,可是现在却又想要立刻逃走。

但是如果真的离开这里,外面又没有一片能容得下自己的地方。

云纱坐在地面上,死瞪着地面。

而后便想起了那个男人。

那时的离谦蹲在他身前,而后便将自己背了起来。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可思议,自己此生中感觉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便是在离谦

背上的那一觉。

是因为在他的背上,自己就能非常安心。

只是看着他的侧脸,便会傻傻地呆半天,而后就是在无意识中安稳睡着。

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是。

我爱这个人。

这时,仿佛记忆被开启了一般,所有记忆里围绕那个男人的一切都奔涌而出。云纱抱住头,低声一句:“已经够了。”

“你别再出来了……”

——

(二)

离谦听完一个御守军的汇报,一直都拧紧着眉。

云纱消失后的两个月后,这还是第一次查到有关于他的消息。来人禀报说,在万春楼旁的一个男馆里,发现了与云纱相貌特征相

似之人。

万春楼所在的位置是当地一条名叫花柳街的地方。那里妓院和男娼馆众多,是为人所熟知的烟花之地。

“马上给我备马。”离谦起身,手指握着紫檀木的书桌,那一片的桌面狠狠地凹了进去,离谦此时怒火中烧。

云纱竟给我继诈死后,自己跑去了花柳街。离谦此刻只要一想到云纱身着艳色服饰,唇若点绛,双颊上绯色若隐若现,却对着一

群不同的男人,就恨不得立马掐死他。

他从未发现云纱竟这么可恶过。

之前的云纱还念着爱着自己,只不过几日,便借诈死逃走。此时更是不可原谅地回了那烟花之地……

他从未这般挫败过,之前的云纱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倌,可是没想到,现在的自己竟被他激怒成如此。

备马速度很是迅速,离谦翻身上马背,便迅速出了宫门。

——

男馆的老板很是兴奋,他竟遇上了一个自动送上门的极品。这几日观察下来发现,那叫做云纱的人处事自若,很是大气,毫无其

他小倌娇羞做作之态。想必这云纱在此之前也是做这一行的,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那云纱定是出过男馆恢复过自由身,可奈待

真的出去后才发现自己除了这事,什么都不会,继而现在回来了。

那老板抿嘴一笑,小倌们都知道,这一世只要进过男馆门,便别再想要出去。

小倌们一般刚到男馆时,还会对之后抱有希望,希望能攒钱赎身。可是时日一久,他们自己就会发现,进过这门的人,出去不会

有一个清白身。

除了这里,就没有哪能容得下他们。

云纱这几日似乎在男馆里看开了一些。

本来也是,如果自己没有遇上离谦,那么就有可能对男馆的生活也会慢慢习惯。他想到了很久之前,有个男馆的红牌,曾对他说

过一句话。

人活在世上只是带着一具躯体罢了,待到真的死亡之后,根本不可能带着这躯体一同走。

云纱那时不知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想想,也觉得自己能大概了解了。

或许是因为这副皮囊太过沉重,而使得灵魂不能够背负起它。

最后那小倌死了,他死前自己要求火葬,而后骨灰撒了满山。云纱曾认为那人傻,可是现在才想起来,那人死前勾着唇角,是在

笑。

云纱从床上下来,随意地踏着脚下的鞋,冷冷地看着楼下张灯结彩。

他哼笑了一声,转身回木床,闭眼而眠。

这样的事,他是第二次见到了。

第一次是在以前的那个男馆,那时自己十四岁,而那一天则是自己的开苞夜。嫖客都很图新鲜,就算只是个小倌,也会乐意去求

得那初次。

而今日,便又是一次所谓的开苞夜。

云纱用被子盖了满头,一个人闷闷地窝在里面,今夜本来只是个形式,可是他却知道,或许过了今夜,自己就会真的永远留在这

里。

他流下细泪,却又无一点声音。

******

云纱在这男馆中挂起了自己的第一张牌。

晚间他身着墨绿色衣衫,外面套层细白的薄纱,赤着脚,眼神不自觉地勾人,顿时惊艳了当场。

他未施粉黛,选择了和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同的装束。

皮肤本就白皙,再映衬着那墨绿的颜色,就出现了一种透明之感。粉嫩的脚趾头暴露在外面,无妆容约束的脸蛋,纯得诱人。

男馆的老板笑意很浓,这人果然比较适合这种打扮,粉妆反而会遮盖住他的灵性。他一打手指,旁边的侍童连忙敲了一下淡金色

的钟,开始喊价。

云纱见此,便倚身上楼去,他便是在房间里等待就行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云纱这才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他马上坐起身,静候在床边。

待来人进来,云纱瞪大了眼……离谦站在门口处,默默地凝视着他。云纱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张脸和自己记忆中慢慢重合,他这

才忍住心中的恐惧,呆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可是手心里却冒出细汗。

离谦走上前去,用手拧紧云纱的下巴,待看到他闭眼眉头紧锁,可是红唇却在发着颤。一刻间,离谦竟有种想要俯身吻上的感觉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云纱吓都喘上了粗气,心跳在剧烈颤动着,离谦的气息近在咫尺,好似下一刻,自己的下巴就会被他捏

碎,“竟敢合着皇叔他们骗我。”

“哼……你不是已被我上了那么多次了吗?怎么今日还是开苞夜?”离谦的语气带着戾气,“你就这么缺男人?”

云纱顿时睁开了眼,眼睛湿漉漉的,怔怔地把离谦注视着。离谦的手竟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道,他看着云纱的眼,墨色的眼,深处

似有什么在波动。

离谦心中暗骂一声,便倾身将云纱压在身下不得动弹。随后开始熟练地接着云纱的外衫,云纱先是被这一动作吓了一下,随后便

挣脱起来。

“今日我可是花钱买下的你。”离谦恨恨地说,“我本就帮你赎了身,可你现在却又回到了这种地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就

这么喜欢这烟花之地?!”

他的手往下移,轻轻握住了云纱的脆弱,离谦的呼吸越来越厚重,手也迅速地想去脱掉云纱的亵裤。

云纱见挣脱不了,索性放弃了。他收回手,用手遮住双眼,嘴里却道:“倘若我不是长了一张和陆笙歌相似的脸,你会为我赎身

么?”

离谦的动作蓦然停住。

“……你也只是不愿意见到和陆笙歌有半点相似的脸,活在这男馆里罢了。”云纱的袖口被泪水浸湿了边缘,“那日你将我赎去

,是因为陆笙歌还不在你的身边。你此时过来找到我,也定是因为陆笙歌没有随你走……!”

“你何必如此呢……”云纱放下手臂,对视着离谦,泪水盈了满眶,“你为我赎身的钱,我以后自会还你,你就放过我吧……”

云纱流着泪,遏制下心里的痛楚,依旧直直地将离谦盯着。或许今日一别以后,自己就再也不和能和这个人有所交集了。现在也

许也是自己最后一次哭泣,亦或者是最后一次在人前哭泣?

也只有这个人了。云纱再清楚不过了。

也只有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才会忍不住眼泪,似乎只要他一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很想要发泄一下委屈,就算那人并不在意也

没关系。

我爱上一个人,果真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云纱忽然觉得有些寂寞了。

但是离谦却慢慢地替云纱收拾起了身上所穿的衣物,仔仔细细地为他整理好。云纱沾着眼泪的睫毛依旧颤着,看着离谦替他系上

衣带,为他拭去泪。

而后便是被离谦抱住,紧紧地压在怀里。

刚一吃惊,紧接着就被离谦抱了起来,连鞋也未穿,就被离谦侧身抱出了房间门。离谦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云纱伏在离谦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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