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知觉的在这一刻消失不见，力量仿佛被人抽空，白瞳愕然，表情僵硬在空中，手，机械的捂上胸口的窟窿，一点一点的，闭上眼。

哥，果然，是被背叛的人，比较痛苦……

……

四周忽然明亮起来，白色覆盖了一切，纯净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人，天空中出现一个四方的屏幕，上面不停的播放着记忆中的画面，里面的主角，无一例外的，是赖哲浩。

白瞳笑了笑，眉头舒展开来，肩膀放松下来，伸手探向空中温柔笑着的男人，张了张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爱……你。”

——赖哲浩，告诉我，你不会背叛我。

——我不会背叛你，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誓言，如此脆弱。

窗外的雨倾盆而下，霹雳闪电照得大地如同天明，房间里，白瞳的身体向前倾去，却在落地前，化作粒粒尘埃，在空气中沉淀……

幻灭安静下来，变回之前那般乖巧姿态，然而，握着它的人已哑然呆滞，手一松，幻灭落地，弹起清脆的响声。

赖哲浩抽搐的笑着，一下又一下，不见更多的表情，亦没有更多的话语，只是看着刚才白瞳所在的地方，双眼无神。

“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录晨，你看到了吗，他死了！哈哈……”楚辞癫狂的笑起来，似乎已经不太正常，那样疯狂、那样狰狞。

突然，角落里的白薇发出尖利的悲鸣，如同破音的高声吓醒众人。

“啊——”

只见她捂着脑袋，昂首长啸，眼神空洞得如同死人，而身体，像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唯有刺耳高音响彻云端。

楚辞沉下脸，捡起一旁掉落的幻灭，对着白薇就扣下扳机，金色子弹迸出，眼看着就要刺穿白薇的胸膛，却在她身前突然改变轨道，朝着一旁的墙壁奔去，然后炸开。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楚辞就感到身后射来的一束阴冷的视线，那是令他浑身寒毛直立的视线，还不确定是谁，心里竟害怕起来，当他鼓起勇气回头，看见的是赖哲浩血红的双眼。

“哥，你……你要干什么？！”他惶恐的退去几步，赖哲浩却机械的迈前几步。

“你，不可原谅……白瞳他……是我……”

“嘘……安、静。”

一道清澈的男中音截断了赖哲浩的话，亦让悲鸣的白薇忽然倒地昏迷。那声音，轻得像耳旁吹拂的风，轻轻搔弄着楚辞的耳朵。

他颤抖着扭头看去，顿时屏住了呼吸。

窗沿上倒挂着一只黑色蝙蝠，小而犀利的瞳孔透着骇人的红光，蝙蝠慵懒的扇了两下翅膀，缓缓坠下，落地的瞬间化身成型，楚辞惊恐的瞪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喉咙忽然像塞进一团棉花似的干涩。

恐惧，已经蔓延全身。

赖哲浩却是后知后觉，当他转头时，已经看到来人放大面孔。

希尔麟，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房间里。

他挥手，摇曳的窗自动合上，数以万计的蝙蝠涌来，趴在窗外，将唯一传递光亮的地方堵得严实，房间里顿时黑如地狱，伸手不见五指。

惟独……

一双忽然亮起的眼眸。

“以希尔家族第四十六代子孙希尔麟之名，召唤历代先祖之魂，摧毁一切所见之物，魂数：九十九。”

………

如墨泼洒的天空，闪电点缀唯一色彩，雨水磅礴浩大，洗刷一切污秽，这夜，有人安然入睡，有人从此长眠。

第一卷·继父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