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到了少年的面前，恶狠狠的开口，但看到少年这副摸样，包辉的火却又不知道如何去发。

今日的少年，并非是金发，而是黑发，发型竟是包包头，戴着黑框眼镜，眼神不再谄媚而是略带冰冷，洗得发黄的白衬衫配上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完全不像是妖媚的舞男，而是只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

而接下来少年的冷冷一问更是如惊天霹雳：“请问，你是谁？”

04.

“我是谁？！我是你爷爷！”

包辉终于怒了，本就是暴脾气的他，怎么受得了此刻有人这样的挑衅，陆仁佳装傻也不能装到这份上，于是，也就顾不上现在在哪，直接暴起粗口。

“我爷爷？先生，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爷爷很多年前就已经去世了。”陆仁佳皱起眉来，似有些不高兴包辉这般无礼。

包辉也不打算留情，本就是流氓没必要装好人，便直接威胁道：“你别装了，要不要我把你晚上干的‘好事’公之于众，好让你记起来？”

“您请便吧。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说完，推推眼镜，陆仁佳表情冷漠的径直离开，留下包辉呆愣在原地。

等包辉回过神来，陆仁佳已经走远。被将了一军，包辉心里满是怒火，却没有真的将那“好事”公布，只是冲着旁边偷瞄的人恶狠狠的恐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们的狗眼！”接着众人皆害怕的快步离去，包辉也只是望着陆仁佳的背影一会，却并没有追上去，而只是皱着眉大步离开。

出了校门，打的离去，包辉依然很介意陆仁佳刚才对自己的态度，看那样子，倒不像是装的，似乎本性如此，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双重人格？

包辉曾听说过有人同时具有两种或更多完全不同的人格，但在某一时间，只有其中之一是明显的。这样看来，这陆仁佳该不会在白日里是个正常人，晚上却化身为娘炮舞男吧？为了一探究竟，包辉决定夜访酒吧。

依然是喧嚣吵闹的酒吧，但今晚的主题似乎变成了医院，往来的服务生都穿着改良版的护士服，而老板则扮成医生，身后依然可见一个跟屁虫。跟屁虫刘风一看到包辉走了进来，不舍的看了一眼某性感“医生”后，才快步地迎了上去。

“老大！你来了啊。”

“嗯。”低声应道，包辉怎么也不想让人知道这个跟屁虫就是自己的手下，今天的医院主题真的很似乎刘风，因为这小子绝对病的不轻！

“包先生，好久不见。”舒子夜也迎了上来，依旧长发盘起，只是一身白色，更衬出那淡雅的气质。如果不是男人，这样的人倒真的很对包辉的胃口，而现在却只是倒胃口。

“嗯，好久不见，”不过毕竟是人家的场子，包辉也不想造次，再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便直接开口，“我是来找陆仁佳的。”

舒子夜有些惊讶，看了刘风一眼，对方心虚的转过头，舒子夜便明白事情的大概，不过有些事还是要讲清楚为好：“包先生，很抱歉，在我们这没有你要找的人。”

“你！”

包辉有些不悦，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怎么样的下属，都是装傻的货。包辉正要开骂，刘风见气氛不对，便先急急的开了口：“阿夜，老大要找的是那个金发少年。”

刘风只怪自己没有向舒子夜坦白，利用了舒子夜对自己的信任探听到了陆仁佳的信息，又没有和包辉串通好，在酒吧业，这些信息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是要保密的，特别像陆仁佳这样有正式身份的人。刘风觉得自己这次篓子捅大了，舒子夜一定会讨厌死他。

“唉哟，这不是变~态~先~生吗？您好久没来了，人家想死您了啦~~”尖细妖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接着某不明物体就挂在了包辉的身上，动手动脚。

“陆仁佳！”额上冒出了青筋，包辉费了好大的力气克制，才没有当场暴走。

“是~~”不含糊的应道，手脚也没闲着，手摸上了包辉的胸部揉捏起来，大腿摩擦起包辉的大腿内侧。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刘风目瞪口呆，石化中，舒子夜倒是镇定自若，微微一笑：“希望包先生今晚玩得开心。”说完，便拉着还在呆愣中的刘风离开。

而包辉这边“激情”继续。

“陆仁佳你再不放手我就揍死你！”在陆仁佳的手即将抵达自己的下身前，包辉抓住了他的手腕，毫不留情的一扭。陆仁佳吃痛，也就松开了包辉，包辉也顺势放开了他的手腕。

抚摸着红肿的手腕，陆仁佳一脸的委屈，嘟着嘴：“唉哟！好疼啊~~变态先生您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吗？哦哦~~人家倒忘了您喜欢玩SM~~嘻嘻~~”

包辉也不想再同这无赖多费口舌，便径直开口：“你现在怎么不对我冷漠了？”

“人家什么时候对您冷漠了啦，人家可是一见到你就想热情的亲你摸你啊！”无辜的眨着眼睛，又作饿狼扑牛状，却因为之前的教训不敢轻举妄动。

“今天下午老子去找你，你那番态度又该怎么解释？”

“那个啊，其实有个秘密，人家只告诉先生您一个人哦~~”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其实白天的那个不是我，是外星人变的。”

“？”

“嘻嘻，这您也相信啊？变态先生，除了变态，原来还很单纯。真可爱~~”

“？”

“变态先生！您拉人家去哪啦？是要服务吗？你应该知道人家的服务项目了吧？一次一百五，看您长得帅，人家给您打个八折~~”

“？”

“唉哟！唉哟！SM项目要看程度加付，啊啊，好痛，至少200元，还有不可以打脸，哎唷，人家是靠脸吃饭的啦~~~哎哟！”

“？”

“人家都说不可以打脸了~~呜呜，真是没有爱心的客人~~”

？

直到半个多小时后这场发生酒吧后面小巷里的暴力事件才宣告结束，其间包辉一直秉承用拳头说话的原则未发一言，而在自说自话的过程中陆仁佳也成功的被打得鼻青脸肿。

殴打停止后，陆仁佳立刻从口袋中拿出小镜子来照照。看着镜中的自己，陆仁佳流下了辛酸泪：“看人家这张粉嫩的脸都被打成了猪头，呜呜，人家以后要怎么见人啊？”

包辉只是靠站在墙边，点了一支烟，瞥了陆仁佳一眼，冷冷开口：“现在可以告诉你包爷爷我真相了吧？”

“您干嘛那么关心他的事啊？人家不比那个土包子书呆子好吗？”

“说重点。”叼着烟，将手指骨压得咯咯响，做出开打的架势。

“有话好好说嘛，别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不好的~~人家是人家，他是他，就是这个意思。”

“双重人格？”

“也许。”

“他知道你？”

“人家可以知道他的一切，但是他似乎看不到人家的所作所为，但人家有提醒他人家的存在啦~~”

“？”于是倒可以解释为什么白日里的陆仁佳不认识自己，可这么看来，晚上这娘炮才是外星人变的吧！

正在包辉沉思的过程中，某爪子又伸了过来，揉弄起包辉的下身，待包辉回过神来，那裤子拉链已经被拉下来一半，埋首在他腿间的人抬起头来，笑意延延：“问也问完了，可以开始服务了吧？人家，啊！”

一声痛呼，陆仁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包辉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再次满脸委屈：“先生，您到底要不要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啊？”

冷冷的看了陆仁佳一眼，包辉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却没有如其他客人一般撒给陆仁佳，而是走了上去俯身塞进了陆仁佳的手里，四目相对，看到陆仁佳眼中的诧异，包辉有些扭挪：“这是医药费。”说完，起身，转身离开。

而身后传来了叫唤：“先生，可以请问您的尊姓大名吗？”

“包辉。”

“包辉？包先生，下次您来，人家SM项目也给您打八折哦！”

“？”

要忍耐，包辉再次费了好大的劲，才没有返身又将陆仁佳暴打一顿。

不过，经此一事，包辉自觉他与陆仁佳似乎更加纠缠不清。第二日，止不住好奇，包辉又去了陆仁佳的学校。

05.

“？”

“？”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自习室里此刻却出奇的冷清，只因今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在此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的出现后，原本正在看书的人们纷纷退散，于是，偌大的自习室只剩下了，不速之客瞪着某书呆子的诡异场景。

只是抬头看了不速之客一眼，复又低下头继续看书，一边还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比起身旁坐着一位充满戾气的流氓，书呆子显然更在意自己的学业。

虽然被人忽视的感觉十分的不好，但对着这样的乖孩子好学生，却怎么也发不起气来，包辉确定以及肯定，如果此刻身旁坐着的是那个娘炮，他一定毫不留情的直接拳打脚踢。

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包辉打量起正奋笔疾书的书呆子。

七月的天气有些热，少年的额发上是点点汗珠，过长的额发遮住了眼睛，只可见黑色的镜框和镜架，嘴角有一块淤青，包辉当然知道是谁的杰作，只是如果真是双重人格，那么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伤痕，该是感到奇怪吧。不过书呆子一向迟钝，也不一定会想到还有另一个“自己”存在。

书本上，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是娟秀整齐的字迹，倒还算是字如其人，只是包辉有些好奇，那晚上的那位写出的字该是怎么样的？想来应是极度扭曲吧，就如同他走路的姿势一般。

“呵？”

这么想着，包辉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书呆子有些惊奇的抬头看了包辉一眼，但很快又冷漠的低下头。包辉看着这书呆子的反应，突然想到晚上的那位娘炮说过，他可以知道白日里的一切，那位此刻看到自己这样，他不得笑死？！

于是包辉怒上心头，也不打算客气，直接夺了陆仁佳手里的书，吼道：“你没看到老子来了吗？”

“看到了。先生，请把我的书还给我。谢谢。”推了推滑下的眼镜，陆仁佳礼貌的开口，却依然疏离。

“你真的不认识我？”包辉还是有些不相信，这陆仁佳真的有双重人格？

“认识？”包辉眼睛一亮，却听，“昨天不是见过一面吗？你说你是我爷爷。”

“？”包辉愣住，回过神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哈，没错，你确实是我孙子！”

皱着眉，陆仁佳显然有些恼怒：“请你不要开玩笑！可以把书还给我了吗？！”

“切！真是开不起玩笑，书给你！”

不屑的将书丢给了陆仁佳，对方迫不及待的又继续看了起来，仿佛这是他的命，而包辉也继续“陪读”下去。不知过了多久，陆仁佳才将书合上，整理好东西，也没有理会包辉便起身要离开。

看到陆仁佳要离开，而且还如此“无礼”，包辉倒是没有动，也没有阻止，只是望着陆仁佳的背影，若有所思，神情莫名。这世上原来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晚上，包辉又来到了酒吧，坐在吧台点了一杯酒，这次没有开口，要找的人自己先迎了上来。只是穿着巴洛克裙装的娇媚少年，扭着腰肢走近时，一开口便是嗲嗲的轻唤“爷爷~~”，让包辉不幸的被口中的酒狠狠地呛到。

“咳咳咳！”被烈酒呛到，喉中自然难受，包辉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爷爷~~怎么那么不小心啊~~”纤纤素手轻轻的拍着包辉的背，如若是对现场的其他人，这绝对是一种享受，从他人羡艳的目光中可以看出一二，但对于包辉来说，每一下都等同于被殴打。

“你要是再敢这么称呼我，我就杀了你！”终于缓过气来，包辉立刻恶声恶气的威胁。

“怎么这样啊？那个土鳖那么说，你就高兴，人家叫你爷爷，你就不高兴！”委屈的嘟起了嘴，眼中泛起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旁边窥看的人都想冲上去怜惜一番。

只是包辉绝不是会怜这种伪娘香惜这种人妖玉的人，而且只有包辉知道，在无辜纯洁的表象下，某只罪恶之手已经滑到了他的大腿根部。

“陆？仁？佳！”

低吼着，包辉手一动就要抓住陆仁佳的手腕，而这次包辉打算不再留情直接掰折。但对方似乎早有准备，在包辉捉住之前就先一步将手撤离，然后仿若无事一般冲着包辉笑意延延。

“不要叫人家那个名字啦~~那是那个土鳖的名字，人家有艺名的，叫雏菊姬哦~~”

“噗！”刚喝下去的酒这次没有呛到包辉，却被他一口完全喷出，喷了陆仁佳一身。

没有惊讶之色，反而又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喷到手上的酒，嫣然一笑，极尽诱惑：“谢谢包先生再一次的款待。”

如此姿色，包辉却如柳下惠不动声色，但是旁边的人忍不住了，走了过来：“小雏菊，这家伙那么不解风情，今晚还是跟我吧。”

“哎呀，人家最近只心仪包先生啦~~”说话间，陆仁佳双手挽住包辉的手臂，小鸟依人，却奇迹般的没有被包辉推开。

陆仁佳倒是奇怪，偷偷打量起包辉的脸色，确实十分难看，发火前兆，已然做好自保准备，那火力却并不是对准他。包辉转头冲着来人恶狠狠的开口：“给老子滚！”

来人见包辉满脸戾气，自知不是好惹的人物，不甘的嘟囔几句便走了。可这人一走，包辉的火力立刻转移：“还有你，给老子放手！”

“好好~~人家这就放手~~别生气嘛~~生气对身体不好哟~~”立刻放开了包辉，但脸上却带着笑意，为今天又一个新发现，火炮原来也不是没有准星的。

知道今次包辉也不可能照顾自己生意，陆仁佳想着就陪包辉喝酒算了，便也点了一杯酒，酒钱当然要算在包辉的账上才行。包辉似乎有些心事，自顾自喝着闷酒，看那样子像是在做什么思想斗争。虽然好奇，但陆仁佳却不敢问，怕再次被打，过去的伤可还没好，陆仁佳自然没忘了疼。

“对不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包辉终于豁出去的冒出了这一句。

“额？”看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包辉这话该是对自己说的，但陆仁佳实在想不通这对不起是为了什么。

“之前那次倒酒在你身上，我只是因为不喜欢这种事，所以一时冲动，冒犯了你，我向你道歉。”终于说出了口，包辉也觉得松了口气，刚才陆仁佳被酒喷到后的那一句话让包辉想起了上次的那件事，十分的过意不去。

“嘻嘻，没事的~~不过，包先生你真的有心向人家道歉，就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嘛~~”那件事陆仁佳其实并不在意，只是突然就想戏弄一下包辉，这个表面凶恶其实内里善良的大汉，还蛮可爱的嘛。

“你不要得寸进尺！”话一说完，一拳就毫不留情的袭向了陆仁佳的腹部。

捂着被击中的地方哎哟的叫唤着，陆仁佳只有一个想法，包辉完全搞错了重点，他最该道歉的明明应该是动不动就拳打脚踢这件事啊！

冷眼看着陆仁佳因为重击而痛呼，包辉径直开问：“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双重人格吗？”

抚摸着肚子，陆仁佳估计肯定要青一大块，便委屈得又嘟起了嘴，不高兴起来：“人家怎么知道那个土鳖为什么会有这个神经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