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飞雪白了他一眼说:“哪里那么多人洗,我才不去。你想要我被别人看去了吗。”
江山很认真地思考了一番说:“不行!”
怜飞雪咯咯笑了两声说:“走吧。”拉着江山尽了一家客店说:“先饱饱吃一顿,你都瘦了。”
听见怜飞雪这么明显的关心语气,江山连微微红了,看着连飞雪不经意的侧脸直觉的好幸福。
“阿雪,吃这些没问题吗?”江山看着桌上他在长安也很少吃的鸡说:“我身上可没钱。”
怜飞雪作为沈老的“儿子”,出门前是有不少财物的。他看着江山直想笑,不过转念又觉得兼善真不容易。他们想要在长安的繁华独立,自己过得生活很艰苦,江山尤其能体会到生活的差距,他以前从没有受过那些苦的。
怜飞雪说:“多吃点。”
江山饿极了,也不管太多,风卷残云将一桌子东西吃光。
吃过饭后两人一同去了后院的客房。
客房里很昏暗,但却很整洁。房中热腾腾的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江山呆站着看着连飞雪说:“阿雪……你说要陪我洗对不对。”人果然是饱暖思欲,江山吃饱了就想到了这么件事。
怜飞雪褪下外衣,淡薄的身子在一层里衣的包裹下显得妖娆妩媚。他轻轻趴在江山的后背上说:“不愿意?”
“不是!”江山的手有些颤抖,他说:“我我想还是算了吧……我我怕……”
“怕什么!”怜飞雪一改先前的温柔,转而走到江山前面说:“怕我吃了你不成?”
江山好是无奈,阿雪台坏心眼儿了,明明知道自己很喜欢他,但是暂时又不能碰他,却还这么调戏,万一江山忍不住了如何是好。但是江山此时又不能回答出让阿雪不高兴地话,所以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
怜飞雪说:“好了好了,我帮你解衣。”说完就伸手揭开江山的棉袄。
江山一把抓住怜飞雪雪白的手腕说:“阿雪,你别再逗我了,我真会忍不住的……还是先阿雪洗吧。”
怜飞雪心里一阵笑。他踮起脚尖搂住江山的脖子轻轻吻上江山的唇说:“我知道你辛苦,忍不住就别忍了。”
怜飞雪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如今更是有一股穿刺人心的魔力,吸引着江山紧紧搂住他的腰。时常有美人调戏的日子的确很辛苦,关键是这个美人还是最喜欢最想要的人。大家还真不能轻视江山这个傻瓜的忍耐力。
木桶里一阵水花溅起,细细的呻吟声从怜飞雪口中溢出来。
“阿雪,真的没问题吗?”江山靠在木桶边缘,虽然是哪个火焚身,但是还是很在意又犹豫。相比之下怜飞雪要主动得多,连飞雪将头倚靠在江山肩头淡淡地说:“江山,你别说这些了,我也很喜欢你的,我没有要耍你的。你能疼我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嗯?”
怜飞雪从小就是被严肃的老头子养大的,不能说老头子不疼他,但至少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被养大了,这个江山明明比他小却很懂得疼人,又常常逗他开心。亲情、爱情好友有情,连飞雪分不清楚,他并不想他表面的精明,同样是不经思考喜欢上什么就得到好了,从小就是这样,想要什么都能抢到手的。这次例外了,他想把自己给他。
身体的纠缠让他感受到无比的亲密,从来没有过这么亲近信任的感觉。就算是毫无经验的贯穿,就算是疼的哭了起来,还是觉得很幸福,好像……两个人成了一体。
江山,这个第一个闯进怜飞雪世界里的人。
江山听见怜飞雪说喜欢时就已经很感动了。他不像怜飞雪一样童年过得很孤独没有双亲,也不想怜飞雪一样整天被爷爷逼着练功学习,童年真的少了很多欢乐。相比之下江山真的是个幸福的小孩,家人的溺爱,富足的家境,长大了想出门就偷跑,他是厌倦了那种蛀虫般的生活,幸福到厌倦了的孩子。
此时的江山也不好过,怜飞雪从未被开发过得身体很紧。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是第一个,江山就忍不住兴奋,他的阿雪,是他的阿雪。这样怜飞雪先前骗江山自己是什么逃离魔掌的男宠就不攻自破了。上次怜飞雪也是很煽情的对江山说自己是第一次。江山想起来,原本的一丝不足就完全隐没了,他的阿雪还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江山轻轻搂住怜飞雪说:“阿雪……别哭……”
第十九章:墨墨回来了!
上次我们说到阿雪被江山吃掉了对吧。接下来……
王孝杰大军已到达龟兹镇,战事顺利地进行着,碎叶常能看见有军队调配,有中原的兵士,也有外邦的联军,似乎这个世界的轨迹就是围绕着大唐,不,是大周在运转。上天所宠幸的帝国,不允许任何人的忤逆,就像那位前所未有的女帝。
然而平凡的人都生活在这片伟大的土地上过着他们不壮丽的一生,但是他们在这个只能给与他们平凡的时代里创造着他们自己的不平凡。
对于一个国家或者说是整个世界来说,这样一个战争真的算不上惨烈,但是已经足以让很多人死去让很多孩子和父亲,让很多妻子失去丈夫,让很多父母失去儿子……一个时代于一个国家微小的变动都将给它统治下的人们带去命运的转折。
听军营外的老人说,碎叶河的北端在这样的冬天会断流,明明夏天还有水的,为什么冬天就没有了呢?
“阿雪,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对不对。”江山跟在怜飞雪身后问。
军队驻扎的……还尚存和平的小城。王将军将这么多军队驻扎在此,是为了再龟兹镇将阿史那贺鲁打败防止他向西北方向逃走,可见是要赶尽杀绝的。
怜飞雪随手将一根喂马的枯草根抛出去说:“以后一起去看看吧。”
江山显然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傻乎乎的勾着嘴角痴笑。
怜飞雪明白王孝杰在龟兹镇的节节胜利就代表着他很可能调动使用在碎叶的军队围抄叛军,看来他和江山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
“阿雪,听说皇帝有两个很漂亮,有阿雪漂亮吗?”传言张昌宗和张义之两兄弟眉目如画玉貌雪肤,有内官为其沐浴说是通体雪艳毫无瑕疵,瘦不露骨,丰不重腴。怎么想怎么像自家阿雪。
不过还真是色情。江山一想到阿雪什么通体的什么什么的就觉得艳,不觉又痴痴一笑。
怜飞雪无比干脆地说了一声:“没有。”
“阿雪怎么知道?是见过他们?”
“没有。”
“我跟你说啊,阿雪—%#¥……—*”或许看到这个章节大家也已经明白了江山在面对连飞雪是总是很碎碎念。或许是至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一个没用的男人会夺得连飞雪这种聪明又美丽又善良又可爱又纯洁……(当然,以上纯属江山的个人理解)的芳心,所以总是患得患失,在所以就喜欢在自家阿雪耳边碎碎念。
怜飞雪显然有些不耐烦,一个犀利外加妩媚的眼神便顺利止住了源源不断将要决堤的废话。
“江山,你认为世界上还有不我更漂亮的人吗?”怜飞雪轻轻地回眸一笑。
碎叶的冬天真是冷,寒风让江山打了个寒颤。干枯的杂草和尘土随风飞舞,江山打了两声喷嚏,不只是风寒了还是尘土进了鼻子。
怜飞雪走到江山身边拉住他的手,暖暖的,因该穿得够暖和不会风寒了吧。
其实,谁又不是时代下随风的枯草或是尘土呢?
我们都是沧海的一粟,我们能做的就是在这广阔的世界里不迷失。
怜飞雪拉着江山,像一个娇羞的女孩拉着心上人的手。或许我不该用娇羞来形容怜飞雪,他像是属于荒漠,属于草原、雪山、天空……唯独不属于什么人的事物,所以他不必要对谁娇羞,他是独自昂首行走在壮阔下的丽人。
或许吧……
沈南璆这个名字,注定他会在滚滚红尘中起伏不定。也许,我们可以说这个名字改变了他的命运,像是一种冥冥的安排。
碎叶的冬天要比长安来得晚上一些。听行走的商人说长安内已经是新柳逢春,桃李花芬芳,还听说一件有意思的事,皇帝陛下长出了一颗新牙,因故将今年取名为长寿。
长寿元年,一切又是新的开始。
这年的春天,王孝杰大退阿史那贺鲁的叛军,叛军一路北退,终于到了这天,驻扎在碎叶城的军队开始了频繁的调动,准备围截叛军。
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才是江山他们这支军队的开始。
碎叶驻军沿碎叶河一路向东南前行,到达热海后分为两支,一支仍向东南前行,一支分向东前行。无论阿史那叛军向哪个方向逃亡,都在大周军队的包围之内。
江山等人向东行进,所以并未有看见春天的影子,或许是天山山脉朱当了春天的脚步吧,让它脚程都慢下来了。
不过有天山山脉作为屏障真是让连飞雪安心不少,因为阿史那军队应该是不会选择跨越天山山脉,毕竟这样的冬天那样的高山上不是谁都能存活下来的,何况是追求速度的逃命。相反向南气温已经开始变暖,食物水源和人员补充都相对容易,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叛军的体力和实力。
但是世界上总是有很多聪明人会悖逆正常的思维,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陷之亡地而后存的道理。
天山山脉虽然在这样的天气很难度过去,但是出其不意才能生存,而且阿史那叛军常年在西北之地,习惯这样的寒冷天气与恶劣环境,翻过这样的山确实不易,损害很大,但中原军队如果翻越此山更难;但如果他们选择西南方向逃走,虽然环境条件比较好,但良好的环境对中原军队更有利,中原军队一直在碎叶养兵,战斗实力存在完整,沿途人多,想必多为臣服大周的子民。算起来,虽然北上环境恶劣,伤亡会更多,但不容易被对环境陌生的中原军队追杀;而向西行虽然恢复快,但容易被适应了的中原军队全灭,毕竟败北的军队怎么恢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达到与他们势均力敌的地步。阿史那这只老狐狸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这几天天气稍暖,空气微微变得湿润了一些,使得天山南侧下起了雪,江山等人在天山北侧的山腰上,顺利的话不久就要翻越天山在龟兹镇与王孝杰大军合并回朝。
天山的北侧也下起了小雪,粘在粗布棉衣上,不久便融化了。
“阿雪,你冷吗?”江山不愧是一个体贴的小攻,自己冷得要死就像起来自己的阿雪是不是也这么冷呢?
茫茫不变的小雪从铅灰色的天空纷纷落下来,静静无声的飘落,仿佛低矮压迫的天空与这个没有什么多于色彩的大地组成了一个封闭死气的空间,什么都禁不起它的斑点波澜。
怜飞雪望着阴沉不似人间的天空若有所思,这样的雪,他并不陌生,同样一个阴沉没有生气的天空下,哪个大雪天后,纯洁无比的白雪掩盖了他的曾经与扭转了他的未来,也便是他的今天。
“阿雪。”江山见怜飞雪没有理他,便又轻轻叫了他一声。
“什么?”
顺着山坡的地方,枯草微微拂动,随后似乎所有的雪都向这边飞来。
一阵狂风夹杂着雪花和枯死的杂草席卷而来,打破了原本死寂的世界。
长长的队伍在风中传出埋怨的声音,旌旗衣襟纷纷飞舞。大家都条件反射的捂住眼睛收紧衣襟。
怜飞雪半眯着眼睛,半手遮面,一只手玉指轻收,握住了吹散的青丝。
不知何处传来了一声山鹰的哀号,连飞雪只觉得心一惊,睁大了眼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
“啊!”风沙在他睁眼的一瞬间吹入怜飞雪的眼中,连飞雪捂着眼睛,干涩的疼痛是他后退了几步代入江山怀中。
第二十章:天山飞雪
“阿雪!阿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男人只能无助地抱着心爱的人叫着他的名字。
此时全军已经陷入恐慌中,没人知道为什么要恐慌,但是这种恐慌还是在瞬间创编整个行进的军队。
“阿雪!阿雪,你怎么了!”江山不确定怀里的人能听见他的声音,因为风声太大,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了。看着怀中自己发誓要保护的爱人抓狂似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擦眼睛,江山觉得他很痛苦,用力握住怜飞雪的肩膀,只想在怀里的人无助的时候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不要担心。
江山不知道他的阿雪到底怎么了,他从未见过这么惊慌的连飞雪,江山更惊慌,但没有办法,这个时候的阿雪不能没有他。如果连他都不能依靠了阿雪会……江山想不到阿雪会怎样,因为阿雪从来都不想回依靠别人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推断似乎是错了,但阿雪现在的确很惊慌。
无尽的恐惧吞噬了整个军队,仿佛有地域的亡灵将降临驱走每个人的性命,是一种就算强兵利器都无法抵挡的巨大的力量,来自着未知的大雪山。
在绝望的惊呼中,江山怀中的连飞雪缓缓抬起一只手,纤细的手指直指半山的岩石之上。
天空仿佛随时会砸下来,寒风如刀刃划过这群未经过如此寒冬的中原人脸上。
就再难不远的距离处,无数衣衫破烂面容狰狞的鬼影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高高在上,仿佛能操纵他们这群蝼蚁的生死。
真的是来自地狱的鬼兵!
军队中顿时大乱,纷纷大叫着鬼兵四处逃散。
“哈哈哈哈!对,我们是地狱的鬼兵!”或许是风从高处吹来的原因,那个满脸是血的人发出的声音随着风吹下来散开,好大声,大得振吓住了整个军队的人。
“就是你们那个皇帝违背了天理!自古女人就不该登皇位,我们就是上天派来毁那老妖婆江山的鬼兵!”
一声震怒,山上岩石瞬间滚滚而下。
“不——”
“救……”
“给我杀光那老妖婆的走狗!”近乎疯狂的怒吼,世界陷入了疯狂。
巨石如暴雨一般滚下来。风停了,雪安静的夏者,人惊恐、疯狂的叫着,鲜红的与雪白的、温热的与冰冷的,世界都纠缠在了一起。
江山连惊恐得奥出生都忘记了,原来死亡一直离他们都是这么近……原来面对四死亡时是这种心情……似乎自己长这么大以来没有经历过的恐惧、不幸都将在这里死亡不远的时间里一次性席卷而来。江山突然想起了老家的亲人,或许连飞雪说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是真的……
这一刻,唯一安慰的是情就是怀里抱着有生以来最喜欢的人。这算是不同生而同死吧,就是要他死好可惜……
江山闭上了眼。只觉得身体一轻,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就传遍全身,雪的冰冷也席卷全身。
那一瞬间觉得怀里的人将他狠狠摔了出去。
阿雪!
滚滚巨石在雪地里砸出大大小小的坑,地上红白黑混合,看得人直想吐。
狂风又起,风雪再次模糊了这个世界。
江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模糊的白影以巨石为垫脚石逆风而上,擦红的双眼仿佛混杂着血泪。
明明是妖异的眼神却在回眸对着江山时变得像秋水一般的温柔。
江山看着那个身影着迷。
阿雪,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怜飞雪淡淡的眼神:江山,建功立业不是你想要的吗?
怜飞雪也没想过一个生命就这样断送在自己手中。看着自己守信的一丝鲜血,他有一点颤抖,怕,是谁都会有的。
望着同伴被秒掉,对方也有一丝惊恐。原本以为是一群亡命之徒,没想到还是在面对死亡时怕了。